“要相信女人的直觉,”沈蓉笑嘻嘻地说道,“而且我一直在想,朗风轩里屋到底有什么呢?李老师连他最爱的《清明上河图》都拿给我看了,却不让我跟他一起进去。”

“你终于开始怀疑自己老师了?”

“谈不上怀疑,只是觉得奇怪。”

“给你看样东西,看你会不会怀疑你的李老师。”

沈蓉奇怪地看着白正天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来。

那是一张老照片,颜色有点发黄了。

沈蓉接过照片,仔细端详一番。

照片上有三个人:两个大人,一个小孩。

其中一个中年人眉宇间透出勃勃英气,正是年轻时的李三清。

另外一个人岁数要大一些,沈蓉看了半天,认出那正是倪一卿。

但是那个小孩,她就不认识了。

白正天笑眯眯地看着沈蓉:“你认识那小孩吗?”

“不认识,”沈蓉皱着眉头说道。

“你看像不像陆亮?”

一句话提醒了沈蓉,那正是陆亮,小时候的陆亮!沈蓉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难道二十年前,是李老师和倪一卿一起去接陆亮的?”

“你说呢?”

“这……这怎么可能?”沈蓉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

“据我猜测,倪一卿和李三清接走陆亮之后,就把他送到爱利子弟学校读书,并把他培养成了一名墨家弟子。”

“可是……可是,”沈蓉问道,“这张照片,你从哪儿拿到的?”

白正天微微笑了笑:“偷来的。”

下午,当沈蓉跟着李三清离开凤凰大学以后,白正天潜入了李三清的办公室,他本来希望能找到那本失踪的《墨者》,结果《墨者》没有找到,却发现了这张照片。

沈蓉嗫嚅着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要抓李老师吗?”

“凭一张照片就能抓人?证据不足的,我想再去一趟朗风轩,看看里屋到底有什么。”

“可是,现在都打烊了啊。”

白正天坏坏地笑了笑:“月黑杀人,风高放火。”

夜幕下的古玩街阒寂无人,白正天和沈蓉沿着墙根走到朗风轩门口。沈蓉的心怦怦直跳,她这是第一次做贼,而且是跟着警察一起做贼。她之前问为什么不带着大队人马正大光明地搜查,白正天说怕兴师动众之后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最关键的是,他觉得警局里有内奸!

两个人在门口静静地等待了一会儿,确定周围没人之后,白正天掏出了一根细细的铁丝,插进锁眼里鼓捣了几下,门锁咔嗒一声开了。下午,他正是用这根不起眼的铁丝撬开了李三清办公室的门。

两人闪身进屋,随即把门掩上。

屋子里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见。在门口稍等了一会儿,等眼睛适应了黑暗,屋子里的格局便影影绰绰地显现出来。

沈蓉感到越来越紧张,如果这时候闵捷或者李老师突然来了怎么解释?她紧紧地拉住了白正天的手,感到了一股稳如泰山的力量,心情才稍微安定下来。白正天的心跳也快了起来,沈蓉身上的香味在黑暗的屋子里四处流溢,沈蓉手上的温度顺着自己的手传到了心窝里,他感到暖洋洋的。

两人牵着手,摸索着走到里屋门口,白正天试着旋转了一下把手,门竟然没有上锁,吱呀一声打开了。

里屋更加昏暗,什么都看不见。

沈蓉下意识地抓紧了白正天的手。

白正天低声说道:“没事,别怕!”

说着,他把房门关上,掏出手机,借着微弱的显示屏的亮度在屋子里照了一下,身边全是一些货架,再远处就看不到了。他摸索着在墙壁上找到开关,把灯打开。

屋子里的一切顿时看得清清楚楚。

这间屋子没有窗户,灯光不会透出去,他们可以放心大胆地仔细搜索这间屋子了。屋子两旁的货架上摆满了真真假假的古董,白正天随意地翻看了几件,沈蓉却奇怪地说道:“怎么不见了那幅《清明上河图》呢?每次《清明上河图》都是从这间屋子里拿出来的,可现在怎么不见了呢?”

“会不会是李教授拿走了?”

“不会,我跟他一起离开的,他把这图放进这屋子才走的。”

“是不是闵捷拿走了呢?”

“他一个伙计,哪有那么大胆子啊?”

“我们再找找,会不会有什么暗格。”

货架一端,一把工艺宝剑吸引了白正天的注意。

这把宝剑做工古色古香,似乎也是旧物了。

剑鞘上同样雕刻着狞厉的睚眦图案。

白正天微微笑道:“墨家组织也太没创意了吧?”

“什么意思?”

“林笑办公室里的机关也是一把宝剑!”

说着,白正天伸手握住了宝剑的剑鞘,然后用力旋转,果然,货架开始缓缓转动起来。

沈蓉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屏住了呼吸,再一次抓住了白正天的手。

货架完全侧过来了。

是一道门。

一排长长的台阶通往地下。

白正天带着沈蓉沿着台阶一步步走下去,身后那道暗门自动地关上了。

脚底下的灯泡发出微弱的光。

四周墙壁上全是睚眦的雕塑,一个个张牙舞爪面带凶相,沈蓉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了,两只小手紧紧地抓住了白正天的胳膊。

白正天伸出手拍拍沈蓉的脑袋:“别怕,有我呢!”

沈蓉感到一阵温馨,跟着白正天继续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