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告诉了全世界,伦敦警察厅极度无能,以至于这个女人宁愿凭自己的运气闯世界,也不想依靠我们的保护!”瓦尼塔说。
“埃米莉在拯救生命。”
“但代价是什么?”
瓦尼塔办公室的电话铃响了。她咒骂了一声,然后去接电话,并叫西蒙斯跟她过去。西蒙斯犹豫地看着芬利的眼睛。
“特伦斯!”她又喊了一声。看着西蒙斯匆匆走出去,芬利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
“领导跟屁虫。”他自言自语地说。
埃德蒙兹让开路让西蒙斯先过去,然后走进了会议室。他一声不吭地打开自己的工作袋,似乎对新闻报道毫无兴趣,他已经和巴克斯特彻底讨论过这件事了。
“这么说来,是威尔了?”芬利问。
埃德蒙兹庄重地点点头,把刚从袋子里拿出来的文件夹递给芬利,但芬利不接。
“我相信你。”他说,然后转身去看电视屏幕。
“如果你不介意我这么说的话,我觉得你好像一点也不吃惊。”埃德蒙兹说。
“等你在这行待到我这把年纪,什么事情都不会让你吃惊了。只会让你感觉悲哀。如果说我学到了什么,那就是,如果你把别人逼得太厉害,他们最终会反击。”
“你不想解释沃尔夫的行为?”
“当然不想。但这些年来,我看到过许多‘好人’对彼此做出可怕的事——丈夫勒死了出轨的妻子,兄弟保护姐妹远离伴侣的虐待。最终你会意识到……”
“意识到什么?”
“不存在什么‘好人’。只不过有些人还没有被逼到那个分上,而另一些人已经被逼到没有退路了。”
“你似乎不想让沃尔夫被抓住。”
“我们必须抓住他。有些人不应该有这样的遭遇。”
“那么你认为有些人应该有了?”
“是的,有些人该有。别担心,伙计。我想抓住他的心情比你们任何人都迫切,因为比起你们,我更不想让他受伤害。”
瓦尼塔和西蒙斯回到会议室,各自找了把椅子坐下来,两个人看上去都有些局促不安。埃德蒙兹把自己总结出的凶手的基本信息递给他们。
“我们快没有时间了,”他说,“所以必须把了解到的关于凶手的一切信息都集中起来——包括某些有根据的假设,然后缩小搜索范围:白人男性,身高一米八二至一米九三,光头或几近光头的短发,右前臂与后脑有伤疤,穿十一码的靴子,标准军队二〇一二年款,现役或曾为军人。智商极高,定期测试以刺激自我。情感冷漠,轻视人类生活,享受挑战,渴望测试自己的能力。他很无聊,所以,他很可能已经不是军人了。所有这一切把戏都告诉我们,他乐在其中。他总是独来独往,性格孤僻,只满足基本的食宿需求。考虑到伦敦的物价,他的钱只够在偏僻地段租套小公寓。
“那些只是因为喜欢杀戮而加入军队的人,一般渴望出名,在他们做了或是被怀疑做了某件可怕的事情之后,常常会被开除。我们的系统里没有他的指纹,他肯定只是被怀疑做了什么事,不过,考虑到那些伤疤,也不排除受伤的可能性。”
“全都是些猜测。”西蒙斯说。
“这是有根据的猜测,而且正是可以突破的地方。”埃德蒙兹毫无歉意地说,“我们需要编辑一份名单,包括所有二〇〇八年以后退伍的符合我刚才说的那些特征的人。”
“干得不错,想法很好,埃德蒙兹。”瓦尼塔说。
“你批准后,我会继续和芬利一起收集证据。如果西蒙斯警长能够为我编制名单,那将会很有帮助。”
西蒙斯没有为指派给他的新任务表示感激,他刚要说什么,瓦尼塔马上回答:“只要你有需要。我估计巴克斯特正在外面寻找福克斯,是不是?”
“巴克斯特午夜之前不会离开那个女孩,任何命令、威胁和恳求都无法动摇她。我不会浪费你们的时间。”埃德蒙兹说。
芬利和西蒙斯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他这是在发布高级警官的命令吗?
“随着每一桩凶杀案的发生,凶手必定越来越接近我们。他的计划是要在对峙中结束这一切。如果我们找到了他,我们就能找到沃尔夫。”
会议到此结束。瓦尼塔和西蒙斯朝她的办公室走去,埃德蒙兹留下来想与芬利单独谈几句。他关上会议室的门,犹豫着,不知道怎样开始这个有些奇怪的话题。
“芬利……有事想问一下。”
“什么?”芬利看着关上的门。
“你和西蒙斯昨天好像聊到了什么。”
“你恐怕得再具体一点。”芬利笑着说。
“浮士德。”埃德蒙兹说,“我想知道你说的浮士德指的是什么。”
“老实说,连那段对话主要在说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埃德蒙兹掏出笔记本。
“我们谈起受害者时,你说,‘这几乎就是威尔想要攻击的人的名单,如果他本人不在上面的话’,然后西蒙斯说,‘浮士德式的杀手’或类似的话。”
芬利点点头,他想起来了。
“什么都不是,只不过是个愚蠢的玩笑。”他说。
“你能解释一下吗?”
芬利耸耸肩,坐了下来。
“几年前,我们这里发生过一连串的凶杀案,那些人赌咒发誓说自己是无辜的,尽管他们周围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尸体。”
“把责任推给恶魔或是魔鬼?”埃德蒙兹非常感兴趣。
“是啊,浮士德式的不在场证明,这些案子因此才变得广为人知。”芬利咧嘴一笑。
“那么到底怎样才能做到?”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