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仍然不能解释在拼布娃娃案出现后,他为何依然对这段调查经历三缄其口。他不可能认不出猎杀他的杀手的标志性手法呀。
埃德蒙兹非常想和巴克斯特谈谈所有这一切。
“我们还是不知道到底谁要杀死这些人。”瓦尼塔有些沮丧地说,她陈述事实的口气听着更像在指控下属不得力,“哈立德案受害者的亲属,没有一个跟警察有关。”
埃德蒙兹翻看着西蒙斯递给他的一沓加兰的文章。
“钱伯斯无论如何都无法跟哈立德联系起来。”巴克斯特提出这一点。现在说起自己的朋友,她终于可以不那么悲伤和愤怒了。
其中一篇文章引起了埃德蒙兹的注意。加兰采访了特恩布尔市长,这篇文章满是诅咒和诽谤,这家报社甚至都不用等待庭审结束就可以把它印出来。市长当时正忙着他的新计划,他公开邀请“受迫害的”纳吉布·哈立德来帮他完成“治安与犯罪政策”报告。在访谈中,加兰有意引导市长对伦敦警察厅这位最丢人现眼的警察发起越来越激烈的攻击。
“这几乎就是威尔想要攻击的人的名单,”芬利打趣道,“当然,如果他本人不在上面的话。”
“浮士德式的杀手,你可以这么说。”西蒙斯笑着说。
芬利也咯咯地笑了起来。
埃德蒙兹慢慢放下他在读的文章,转向芬利。一个快要成形的念头在他疲惫的头脑中慢慢浮现。他低头瞟了一眼放在膝盖上的文章,抬头看向房间中央的挂图。
电光火石间,什么东西对上了。
一切都讲得通了。
“是沃尔夫!”他喘息着,把那些文章全丢在地上,两只手按在太阳穴上,迫使自己杂乱的思绪各归其位。
“我只是开个玩笑。”芬利不自在地说。
听到埃德蒙兹咕哝着这个名字,其他人都看了过来。他突然从座位上跳起来放声大笑。
“我们一直都这么盲目,”他来回走动着说,“从一开始我们就错了。哈立德从来都不是问题的关键,沃尔夫才是。一直都是沃尔夫!”
“你在胡说些什么,埃德蒙兹?”巴克斯特问,“沃尔夫是我们的人。”
芬利冲着巴克斯特做了个鬼脸,要她放心。
埃德蒙兹一把撕下挂图上受害者的完整名单丢在地上。
“嘿?”西蒙斯喊了起来,但瓦尼塔做了个手势,让埃德蒙兹继续。他开始兴奋地涂画起来。
1.火化杀手——沃尔夫一直死缠不放——曾试图杀了他
2.辩护律师——不相信沃尔夫的证词——让哈立德脱了罪
3.律师事务所老板——知道证人声明是假的
4.缓刑监督官——没有经验——让哈立德又一次杀了人
5.陪审员——向加兰透露了关键信息
6.钱伯斯——
7.市长——在哈立德杀害最后一个女孩前后无耻地利用了沃尔夫
8.哈立德的兄弟——贿赂洛克伦做伪证
9.记者——刊登针对沃尔夫的假新闻,利用信息影响大众/陪审团
10.保安——救了哈立德的命,弄伤了沃尔夫的手腕
11.证人——为了钱说谎,否定了沃尔夫的证词
12.沃尔夫——做下骗局
“这也太荒谬了,是不是?”巴克斯特说,她看着周围的同事,想赢得支持,“我的意思是,你们没有人会相信这样的鬼话吧?”
“钱伯斯?”埃德蒙兹问她,“缺失的一环是什么?”
“就因为沃尔夫昨天对你有些不客气,你就不爽了,突然间开始指控他——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她回答。
“钱伯斯?”埃德蒙兹又问了一遍。
“没有关联。”她挑衅地说。
“什么关联?”埃德蒙兹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我说了,什么都没有!”
芬利清了清嗓子转向她。巴克斯特皱起眉头看着他。
“我跟你一样,一个字都不信,小姑娘,但我们需要把这一切全部梳理一遍。”他说。
巴克斯特拒绝再谈这个话题。
“威尔一直相信是本寄出了那封信。”芬利说。
“什么信?”
“有关职业标准的,”芬利说,“说他过于执着,情绪不稳定,建议重新给他安排工作。”
芬利回头看了一眼巴克斯特,但她甚至没抬头看他。
“这封信在法庭上公开宣读后,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西蒙斯回忆说,他的神情越来越焦虑,“那封信救了哈立德。”
“这是实质性的指控,埃德蒙兹警探,”瓦尼塔明确地指出,“实质性的指控需要实质性的证据。”
埃德蒙兹回忆起了一些事情。他翻着自己的笔记本,念出其中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