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八日——在会见室外站岗,听到特恩布尔市长与福克斯警探的谈话:‘我明白。你只是在做你的工作:媒体、律师,还有那个弄断我手腕救了哈立德的英雄。’”

“福克斯说的?”西蒙斯关切地问。

“一字不差。”埃德蒙兹说,“他在我们还没开始调查之时就说出了三个受害者的身份。”

“这不够,”瓦尼塔说,“如果我们顺着这个思路走下去的话,这些还不足以支撑我们揭开真相。”

埃德蒙兹走出会议室,但很快就回来了,他带来了档案馆的证据盒。他把相关文件一一分发给同事,包括带出这些证据的登记表格。

“你们都还记得昨天沃尔夫对我的发现做出的反应吧?”埃德蒙兹问,“另外六份在我的办公桌里——我们的办公桌里。”

“这就可以解释所有事情了,”巴克斯特说,“沃尔夫显然吓到了这个变态狂,现在凶手是在自卫。”

“这点我考虑过,但是沃尔夫有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过这里任何一个人?”埃德蒙兹问大家,“这整盒整盒的无价信息,也许可以挽救所有那些人的命。也可以救他自己的命。”

没有人回答。

埃德蒙兹蹲下来,两只手捂着眼睛,脚后跟轻轻地前后摇晃着。他的脸扭曲起来,好像在忍受很大的痛苦,接着他开始小声念叨一些毫无意义的信息:

“沃尔夫找到他……接近他……透露案件的细节……不……不,但是他这么做不可能只是因为这些人都是沃尔夫的敌人——是沃尔夫招募了他。”

“我听够这种胡说八道了。”巴克斯特说着起身要走。

埃德蒙兹转过身来对这位不安的听众说:

“沃尔夫要的是复仇,或者说是正义,随你怎么说吧,为安娜贝尔·亚当斯,为她的家人,为他自己。”他边说话边把所有的信息拼合起来,“这些腐败者、袖手旁观者和机会主义者没有一个得到应有的惩治,而在他自己被关进精神病院的同时,那个小女孩却被害死了。

“所以,他一复职,就马上着手调查那些未解决的谋杀案。毕竟一个未解决的谋杀案也就意味着一个未被逮捕的凶手。他独自一人秘密地进行调查,发现这七个案件都与同一个凶手有着某种关联。但是他没有逮捕他,他利用凶手来报复每一个他认为应该得到报应的人。

“最天才的安排是把他自己的名字也列入名单中,使整件事情像是在针对他。沃尔夫知道,只要他的生命处于危险中,就不会有人怀疑到他头上。我的意思是,想想看吧:如果沃尔夫的名字不在名单上,可能从一开始他就会受到怀疑。”

有人在敲玻璃门。

“现在不行!”五个人冲着那个探头探脑的女人齐声吼道,吓得她赶快缩了回去。

“假设,这是一个大胆的假设,假设福克斯已经发现了这个凶手的身份,”西蒙斯没理会巴克斯特的怒视,“那么答案很有可能就在这七个盒子里。”

“有可能。”埃德蒙兹点点头。

“这简直是荒谬透顶!”巴克斯特嘘了一声。

“如果你没有说错,那么我们得假设福克斯在整个调查过程中一直在向凶手传递信息。”瓦尼塔说。

“如果是这样,可以解释很多事,”埃德蒙兹说,“我想可能从好些天之前就开始有信息泄露出去了。”

埃德蒙兹看向巴克斯特,想获得她的肯定,但她故意不理他。瓦尼塔叹了口气。

“那么我们就有把握救下艾什莉·洛克伦了,”她说,“因为这次福克斯不会参与进来。”

芬利和巴克斯特互相看了一眼。

“有什么问题吗?”瓦尼塔问。

“沃尔夫今天早上和她在一起,”巴克斯特冷淡地说,“他似乎是在她那里过夜的。”

“还有什么规则是这个人没有打破的?”瓦尼塔说着责备地看了一眼西蒙斯,“我们要让洛克伦女士了解她的处境。埃德蒙兹警探,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觉得凶手知道福克斯在背后操控一切吗?”

“很难说。”

“依你看呢?”

“我只能推测。”

“那就推测。”

“不,沃尔夫显然认为自己比我们所有人都聪明得多,包括凶手。我觉得他一定会把一切做得滴水不漏。而且,我也不认为凶手会允许自己选中的任何一个受害者存活于世。这是他的骄傲。一旦失手,他会觉得非常难堪。”

“这可以解释为福克斯想要先抓到他。”瓦尼塔说。

巴克斯特把一大捧文件丢到玻璃门上,再次站起身来。

“这纯粹是胡说八道!我们在谈论的是沃尔夫!”她转向芬利,“他是你的朋友,记得吗?”

“当然,但面对事实吧,埃米莉。”他看上去非常痛苦。

巴克斯特转向埃德蒙兹。

“你这些天来就会在团队里挑事,这种小儿科正是你的专长,对不对?如果这里有人觉得自己比任何人都聪明,那就是你!”她恳求地看着各位同事说,“如果沃尔夫被栽赃了怎么办?你们有谁考虑过这个吗,嗯?”

“也许是,”西蒙斯平静地说,“但我们需要弄明白。”

“我同意。”瓦尼塔说着拿起了会议室里的电话,“我是瓦尼塔。我需要马上派一队武装机动部队去威廉·福克斯的住处。”

巴克斯特难以置信地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芬利紧紧盯着她的举动。“埃米莉!”他坚定地制止了她。

她不情愿地放下了手机。

“注意,嫌犯可能存在危险,”瓦尼塔继续对着话筒说,“……没错,嫌犯……确定了。我命令你们逮捕福克斯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