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是我的人了。你失控了,沃尔夫。”她对他说。
“我失控?”他脸色通红,情绪激动。
巴克斯特明白其中隐含的威胁。只差一点点,他就爆出那个她已隐瞒多年的秘密了。但她反倒松了口气,因为从此再不用费力掩饰。
但他却犹豫起来:
“告诉他,如果想指控什么,最好拿出点实质性的东西。”沃尔夫说。
“指控什么?”巴克斯特问。
“我没有指控你任何事情,”埃德蒙兹喊道,“我只是想要你的帮助。”
瓦尼塔错过了一开始的场面,这会儿从她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你们在吵什么?”巴克斯特冲着两个人大喊。
“他把时间都浪费在我以前的旧案子上,不好好干自己的活!”
“哦,去你的吧!”埃德蒙兹一反常态。血从他捂在头部的手指缝里流了出来。
沃尔夫又要朝他冲过去,西蒙斯拦住了他。巴克斯特走过去低声询问埃德蒙兹。
“是真的吗?”她问他。
“我发现了一些情况。”
“我告诉过你别管这事!”她冲他吼道。
“我发现了一些情况。”他固执地又说了一遍。
“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站在他这一边。”沃尔夫说。
“我没有站在哪一边。我认为你们两个都是浑蛋!”巴克斯特喊。
“够了!”
办公室里死一般寂静。瓦尼塔气冲冲地走向吵成一团的几个人。
“埃德蒙兹,去医院看下你的头。巴克斯特,回你自己的团队去。福克斯,从现在开始你被停职了。”
“你不能停我的职。”沃尔夫轻蔑地说。
“你看我能不能。出去!”
“长官,我想我同意沃尔夫的意见,”埃德蒙兹反而支持刚刚打伤他的人,“你不能停他的职,我们需要他。”
“我不能让你把这个部门搅得四分五裂。”她对沃尔夫说,“出去,这里没你的事了。”
此刻的气氛非常紧张,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看着沃尔夫的反应。出乎众人意料的是,他竟然只是苦涩地笑了笑,从西蒙斯的手臂中挣脱出来,用肩膀顶开埃德蒙兹,走了出去。
十点钟,西蒙斯和瓦尼塔在会议室讨论案情进展。一块白板支在会议室中间,上面列着十二个人的名字,就像一个完成了的拼图游戏。不幸的是,在最后一个受害者罗纳德·埃弗里特身上,还没有找出一点西蒙斯想要的信息。他们仍然没有找到他。
“就我们两个。”西蒙斯微笑了。
“肖警探呢?”她问。
“不知道。芬利没给我打电话。埃德蒙兹去医院缝针,福克斯刚被你停职了。”
“如果你认为我的决定是错的,你就直说吧,特伦斯。”
“没什么错。”西蒙斯说,“挺果断的。”
“他是个不定时炸弹。这不能怪他,但是从全局出发,他现在的危害大于贡献。”
“我很赞同,但在这件事情上我不能与你步调一致,”他说,“让我把巴克斯特调回来吧。”
“我不会答应,在加兰事件之后,这样不行。我会给你派人的。”
“我们没时间说这些。艾什莉·洛克伦两天后就要被杀了,福克斯四天之后。巴克斯特熟悉案情。让她脱离这个团队也许是个错误的决定。”
瓦尼塔摇摇头,低声说了句什么。
“好,不过我会把我的反对意见写上。现在她归你管了。”
“美丽的、血溅衣裙的陪审员,”萨曼莎·博伊德凝视着她站在中央刑事法院外的这张广为流传的照片,“这是他们给我取的名字,不同于我印在名片上的名字。”
芬利几乎没看出来桌子对面的人就是照片上那个女人。毫无疑问她仍然非常有魅力,但她长长的淡金色头发现在染成了深棕色,发型像个男孩子。她化着很浓的妆,导致她那双盯着黑白照片的天蓝色眼睛都不那么引人注目了,她身上昂贵的时装很悦人眼目,但她完全无意于卖弄风情。
最著名的法庭案件的第三著名的现场见证人同意和他在肯辛顿的一家时尚咖啡馆见面。他刚到咖啡馆门口时还以为这家店在关门装修,因为提着购物袋的顾客和带着刺青的员工似乎都不太在乎店里那些暴露在外的管子、悬挂着的灯泡或是没有刷石膏的墙壁。
芬利外出并非是因为和沃尔夫起了争执。这次见面是他前一天晚上安排的。芬利坚信收集证据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向正确的人问正确的问题,这跟资金追踪、脚印检测和血迹分析一样有效。他知道同事们都认为他是个行事老派的老古董。但他很乐意固守自己的那一套,至今无意改变,尽管离退休只有不到两年的时间了。
“我做了很多努力才摆脱了这一切。”萨曼莎说。
“也不全是坏的一面,至少从宣传的角度来说。”
他啜了一口咖啡,差点儿呛住。味道有点像沃尔夫喜欢的那种。
“是的。订单多到我们接不过来,尤其是订购同款白色连衣裙的,后来我们不得不拒绝掉那些客户。”
“可是?”芬利问。
她回答之前仔细考虑了一下。
“我那天不是在摆姿势拍照。我想寻求帮助。我从来没想过要出名,尤其不想因为那样……可怕的事情。但突然间,我成了那个‘美丽的、血溅衣裙的陪审员’,从那以后我在人们眼中就一直是这种形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