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门关着,也可能有人翻越铁栅栏进去。”

  “哦,不用担心啦。有我这两颗铜铃大眼盯着呢。”门房指着自己两颗眼睛讨好地笑道。

  “那就好。对了,我们想进去里面看看。”

  “这倒是没问题,只是……”说到这里,门房再次望向我。

  “我来介绍。这位是侦探天下一先生。”

  “哦?侦探先生呀。”他的眼神转为看珍禽异兽的好奇。

  “市长委托他调查那件事。”

  “啊,这样啊。那真是有劳您啦。”

  “不过请你不要告诉其他人天下一先生是侦探,不想引起无谓的麻烦。”

  “哦,这我当然明白。我没那么傻的。”

  门房把挂在腰间的钥匙串弄得叮当响,打开铁门上的锁。

  “钥匙借我,接下来我来带路。你在外头看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是,我明白了。”门房或许是想见识一下侦探的推理现场,露出极为遗憾的表情,接着交给博士钥匙串。

  “管理员就他一个人吗?”我边走边问。

  “对,一直都是他一个人。我们预算不足。”博士不满地说。

  “盗挖事件发生时,他也在那里喽?”

  “没错。”

  “这个人嘴巴牢靠吗?不会把我的事泄漏给别人吗?”

  “其他事情姑且不论,但关于这次的事,他不敢轻率妄为的,毕竟事关他的饭碗。”

  “可是家父说,等案子解决以后,过一阵子就要把他给辞了。”

  “那很好。”我对小绿说。

  说是纪念馆,也只是一栋小屋。木制的老门上挂了一个坚固的锁头。月村博士从钥匙串里挑出一把,打开锁头。

  室内有点霉味,地面是泥土地,小小的窗户附近摆着像是餐桌的桌椅。房间角落有一座原始的暖炉,烟囱延伸到户外。暖炉的对侧搁了一些老家具。有些有抽屉,也有一些只是单纯叠了几个木箱。

  泥灰墙上处处贴着照片,底下附有说明的纸张。仔细一看,都是某处的富人捐款修复这座纪念馆时的照片,或是外国宾客拜访时的纪念照。

  “我听说纪念馆有二楼?”

  “上二楼的路在这边。不过二楼几乎甚么都没有。”

  博士打开门,那里是约一平方公尺的方形空间,有一座梯子立在里头。不过这梯子不可能是原有的,看来是最近才重做。

  爬上梯子后是一间约八张榻榻米大的房间。地板铺木板,角落有一张床,除此之外空无一物。床上盖着非常精致的拼布铺棉床罩,居然能一直保留至今没有失窃,实在幸运。

  窗户对侧有一道门。我以为隔壁还有房间,于是抓住门把,然而不管推还是拉,门都文风不动。

  “那扇门打不开。”只把脸露出地板的小绿说。

  “是故意封起来的吗?”

  “不是,那扇门本来就打不开。”

  “没有人试着打开过?”

  我问,她轻笑了一下:

  “应该没有吧。”

  “为甚么?”

  “就算打开,也甚么都没有嘛。”

  “是吗?不打开看看怎么会知道?”

  “可是那扇门外就是屋外啦。”

  “屋外?”

  “对。就算打开了,也空无一物,只会掉下去而已。就像卓别林的电影那样。”

  “那这种地方怎么会有门?”

  “为甚么呢?我也不晓得,据说这是纪念馆的谜团之一。”

  “哦?”我重新审视这扇门,然后发现门上刻着文字。

  先是将英文字母A到Z全部排列出来,另外又这么写:

  “WHO DONE IT?”

  直译就是:“谁干的?”可是这句话在侦探小说的世界里具有另一层意义。WHO DONE IT,指的是以猜凶手为主题的作品。

  “关于这些文字,你听说过甚么吗?”

  “家父说,这也是谜。”

  “没人破解出来吗?”

  “据说没有。”

  我再看了一次门,沿着梯子下楼了。

  “有没有看到甚么中意的东西?”等在楼下的月村博士问。

  我提起奇妙的门。

  “关于那扇门,长年以来也一直让我们百思不得其解。”她说。“那是出于某种信仰吗?还是某种咒术性的东西?完全没有线索可供判断。或许只是单纯的设计错误,也有可能是盖墙壁的材料不足,才拿别处的门来填空罢了。总之现阶段没人能够确定任何事。发现地下室的时候,我们本来也期待可以解开那个谜。”

  “听说没人打开过它?”

  “唔,是啊,我也怀疑打开那扇门能有甚么意义。不过不管怎么样,至今为止没有任何人打得开它。我们猜想可能是用钉子固定了,但也没必要刻意去破坏它。”

  “门上写着字呢——‘WHO DONE IT?’”

  “这也是谜团之一。你有甚么线索吗?”

  我本来想说那是侦探小说的形式之一,但打消了念头。因为我觉得不管怎么想都跟现况无关,而且也不能老是专注在这件事上。

  “那么地下室呢?”

  “请跟我来。”

  博士走近一个高度大约及腰的家具,恰好约是旧式冰箱的尺寸。那个家具和冰箱一样,前方是一扇单片门,也不例外地挂了坚固的锁头。博士打开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