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遥:“谈心,我很早之前就想和你谈谈了,你知道吗,很久很久以前。”
谈心:“多久以前?”
张之遥:“图钉杀人魔。”
我心中不禁悚然,难道说图钉杀人案和张之遥有关系?
谈心:“既然你想和我谈谈,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呢?”
张之遥:“我试着找过你,可惜上一次警方带过来的是那位又白又傻的蠢货。”
又白又傻,这是在说我白痴吗?
谈心走到我的旁边,毫不客气地说:“白痴,让位置。”
我乖乖站了起来,随后谈心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张之遥的对面。“既然如此,前两天见面的时候,为什么你还要特意见一下这个白痴。”
张之遥不怀好意地看了我一眼,说:“因为,我发现他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至少对于你来说是。”
谈心:“我承认,他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张之遥:“她曾经和我说你是个无懈可击的人,可惜看起来并不是,你还是有破绽的。”
谈心微微扯起嘴角:“懒得听你吓唬我,咱们聊一聊正经事吧,‘鲨鱼俱乐部’。”
张之遥:“如你所见,它又回来了。或者说,它从未远离过这座城市、这个国家,乃至这个世界。”
谈心:“你觉得它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张之遥:“制裁那些隐藏在阴影之下的人,换句话说,消除那些逃逸的罪恶。”
谈心“呵呵”笑了两声,感慨说:“我竟然没法反驳你。”
张之遥:“因为这个世界需要‘鲨鱼俱乐部’,这件事情,你应该比我清楚。”
说完,他转头看向目瞪口呆的我,说:“看起来这个人对此一无所知,你为什么没有告诉他呢?是担心他卷入其中,还是不想污染他的纯真心灵?呵呵。”
谈心:“在警方的记录里面,有不少犯罪嫌疑人提到过‘鲨鱼俱乐部’,不过他们的作案手法都很笨拙。这些人,是受到你们的蛊惑了吗?”
张之遥:“他们只是学会了用暴力去伸张正义,仅此而已。”
谈心:“这么说来,到目前为止,利用心理暗示杀人的图钉杀人案,还有利用‘胁迫’心理杀人的上一起案件,只有它们与你有关喽。”
张之遥似笑非笑。
谈心:“说起来你可能不知道,图钉杀人案的死者是外面某位警官的亲生哥哥,如果让他知道了这件事情,恐怕你很难完好无损地离开了。”
张之遥:“我知道,所以我一直隐瞒了这件事情,我还没玩够呢,不想看到一名警察狗急跳墙的模样。”
谈心:“那由我来结束这场游戏,怎么样,由我来亲口告诉他?”
张之遥:“你没有证据,就算你可以调出录像,我也可以说刚才的话都是胡乱说的。相信我,没有真正的证据,你们没有办法制裁我的。如你所见,法律是保护你们这些庸人的一道屏障,同时也是桎梏!”
谈心:“呵呵。”
张之遥:“呵呵。”
谈心:“我突然不想和你说话了。”
张之遥:“真巧,我也是。”
谈心转而对我说道:“是不是听得一头雾水?看看你眼前的这位变态,一定要记住一件事情,不要相信他的每一句话,尤其是当他和你谈交易的时候。”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说实话,对于这种毫无道德感,做事没有逻辑的人,我真的无从下手。
不过张之遥却反驳说:“我这个人虽然有点儿变态,但起码的信用还是有的。齐医生刚才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就会还给他一份大礼。”
说完,审讯室外一阵骚动。
木南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说:“齐雨云回来了!”
齐雨云回来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了张之遥一眼,他对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那张“阴阳脸”此时此刻看来让人感觉更加不寒而栗。
随后,老邢走了进来,干脆利落地说了两个字:“放人。”
第二次,我这是第二次看到一个自称有罪的男人,却能够无法无天地离开警局。
离去的时候,他故技重施,在我的耳边轻声说:“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我不知道应该作何回应,只能保持沉默。
下一刻,我看到张之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险些摔了个狗吃屎。
始作俑者谈心收回伸出去老远的那只臭脚丫,笑着说:“回去把面瘫治治,别一天到晚出来吓唬人。”
张之遥一直以来伪装的淡定气质在这一刻终于有所动摇,他极其愤恨地看了谈心一眼,然后咬牙切齿地离开了警局。
我在心中默默地为谈心的举动鼓掌。
这货颇为不屑地看了我一眼,说:“你咋这么怂?”
我无奈地说:“实在是没经验,或许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会勇敢一些吧。”
谈心:“嘁。”
然后他就转而问木南说:“齐雨云怎么样?”
木南:“刚回来的时候感觉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不过当我们给她看了张之遥的照片,她反而清醒了过来,并且立刻说不认识这个男人。这是怎么回事,被人喂了迷魂药?”
谈心严肃道:“我需要当面问她一些问题。”
年纪只有十六岁的齐雨云,还是个花季少女,不过这十多天的失踪经历,却给她留下了无数不可磨灭的阴影,无论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按照警方获得的情报,齐雨云应该是去了江城中某个偏僻的地方,在那里生活了将近二十天,并且她在离开的时候书包里装了很多食物,才让她维持到了现在。
但是,她这十多天的意识一直处于模糊的状态,而且完全无法回忆起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记得自己重获意识的时候,已经身在警局了。
在和齐雨云简单聊过之后,谈心看向我这头,轻声说:“催眠?”
我点头:“应该没错。”
现在的齐雨云相当虚弱,身体濒临崩溃,这让匆匆赶来的齐父齐母泣不成声。
木南:“这女孩的衣服已经相当脏了,而且这么多天过去,我觉得很难在她身上找到张之遥的指纹。”
谈心:“不用找了,肯定没有的。那是只老狐狸,怎么可能让你们抓到他的尾巴。”
我赞同道:“就像是上一个案件,他单纯利用威胁让两名死者互相杀害对方,这一次他应该也只是用语言做到这一点。”
木南:“真是麻烦,二十天的时间早就超出了保存监控录像的日期,恐怕现在就是想要调出录像也难得很。”
这时候,一脸疲惫的徐放回到了警局。
他说:“用不着录像,我想这两位应该能够找出张之遥的作案方法。”
谈心:“老徐,听你这意思,已经肯定张之遥就是凶手了?”
原本长了张娃娃脸,但是现在看来却有些沧桑的徐放点头说:“直觉告诉我,绝对是他。可惜他背后隐藏着一股势力,没法对他进行深入调查。”
话还没说完,齐雨云的父亲便提出要带齐雨云回家。
理由是,女儿现在很脆弱,而且他们不相信警方。
花了十多天也没能找到失踪的人,最后女儿还是自行回来的,这极大地刺激到了齐雨云的父母,并且把愤怒迁移到了警方。
徐放只能无奈地选择退让,目送这一家子离开警局。
木南嘟囔说:“每次的黑锅都是警方来背。”
谈心笑道:“有句话我想说好久了,每次看到你们的帽子就觉得像个黑锅!”
木南狠狠地瞪了谈心一眼。
徐放:“既然人已经平安回来了就好,咱们还是把注意力集中在案情上吧。”
说完徐放和木南都把目光放在了谈心身上,而他则是直勾勾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