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讲述本卷的灵异档案之前,先特别鸣谢“陈俊华”同学提供相关灵异素材,老求对你在故事中的遭遇深表遗憾,并默哀三秒…据陈同学讲述,“仙妻事件”约莫发生在二十年前,当时他刚小学毕业,跟其他同学一起参加学校组织的毕业旅行。

这次所谓的“旅行”,其实只是郊游,老师带学生到附近的郊野山林转一圈就算完成任务。因为目的地人流不多,也没什么危险的地方,所以通常不会出问题。

不过,有时候也会有例外。

参与这次旅行的同学当中,有个十分早熟的捣蛋鬼,来到目的地就到处乱跑乱钻,说看看能不能在附近找到宝藏。他钻了半天也没发现宝藏,倒是找到一座坟墓。

墓碑上不但刻有坟主的生卒年月,还镶有一张少女照片。捣蛋鬼盯着照片看了半天,竟然说:“这么年轻就死了,还不如嫁给我当老婆。”他在附近随手弄来一根竹子,在墓碑上轻敲三下,还把这根竹子当宝贝带回家。

两天后,一对夫妇捧着女儿的遗像来到捣蛋鬼家中,找到他的父母。这对夫妇声称已去世多时的女儿给他们托梦,说自己要结婚了,有人愿意娶她,还把她带回家呢!他们就是根据女儿提供的地址,才找到这里来,还指名道姓说捣蛋鬼要娶他们的女儿。

捣蛋鬼的父母当然不会相信他们的鬼话,立刻把儿子揪出来,谁知道一问之下,竟然跟他们说的不差半字。这可把两口子吓坏了,以为捣蛋鬼中邪,被这只女鬼迷住了,立刻去找神婆解救。

神婆跟女鬼沟通过后,说这只女鬼只想有个归宿,捣蛋鬼要是肯娶她,她就保佑捣蛋鬼一家大小平安,还会帮他们赚钱,她也不介意捣蛋鬼以后另娶妻子传宗接代。

有道是“鬼话连篇”,总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捣蛋鬼迎娶女鬼后,果真是全家都事事顺利,可是这种顺利只维持了十来年。在他娶妻生子后,似乎就交上了噩运。去打工,老板“跑路”;开间小手机店,半夜被洗劫一空;更要命的是,他的身体莫名其妙地转差,明明没有生病,但身体却日渐衰弱,不到三十岁就一命呜呼了。

或许正如溪望所言,“这年头人都不能相信,更何况是鬼?”

女鬼说保佑捣蛋鬼是假,吸取他的精气是真。长年与鬼共处,如果还能长命百岁,老求只能说一句:这不科学。

《卷九·百年怨尸》

引子

清代嘉庆年间,五匹快马于市集中穿行,所经之处无不鸡飞狗跳。商贩们虽怨声载道,却没人敢上前拦阻,皆因带头的是身穿三品武官补服的都尉大人。

都尉脸色阴沉,不断扬鞭策马,领着四名侍卫风风火火地直奔都尉府。当他到达自己府第时,门前那几个乱作一团的家奴便慌忙上前迎接。

为首者名曰钮祜禄?福庆,他单膝下跪向都尉行礼,诚惶诚恐道:“老爷,夫人马上就要生产,稳婆已经来了。”

“谁出的主意?”都尉翻身下马,官服上的花豹图案随着他敏捷的动作晃动,犹如跟身形魁梧的主人一同发出愤怒的咆哮。

“是,是夫人的贴身侍婢找来的…”福庆声如蚊蚋,生怕受都尉责罚。

果然,都尉甩手一掌扇在他脸上,打得他眼冒金星,并呵斥道:“放屁!常言道‘十月怀胎’,夫人入门不足七月,岂有临盆之理?”

一名刚下马的侍卫上前小声说道:“都尉大人,可曾听闻‘七星仔’?”

都尉回头瞪了他一眼,横眉怒目道:“本官没有问你。”

侍卫心中一慌,知晓自己多言,连忙自打嘴巴,求饶道:“小人胡言乱语,请都尉大人恕罪。”

都尉没理会他,转头便抬脚往福庆腰间踹过去,斥骂道:“本官公务繁忙,交托你这个狗奴才打理府中琐事,你竟敢马虎了事,让别人看本官的笑话?”遂上前往倒地的福庆身上狠狠地踢了几脚。

表面上,都尉是责怪福庆未经他的同意,便请来稳婆替不该在这时候生产的夫人接生。但旁人都能看出,他是为自己没发现夫人嫁入都尉府时已怀有身孕这件事发怒,却拿这个倒霉的奴才出气。

然而,谁也没敢为福庆说句公道话,甚至没人敢吭声。就连福庆本人,也只是强忍腰腹痛楚从地上爬起来,卑躬屈膝地对都尉说:“老爷,千错万错都是奴才的错。请老爷稍移玉步,先进府看望夫人,然后再处置奴才。稳婆说夫人身子虚弱,恐怕大小只能保其一。”

都尉冷哼一声,遂转头昂首阔步进入府第,一众侍卫奴才立刻诚惶诚恐地紧随其后。当他穿过大厅步入内堂,便听见夫人力竭声撕的叫声,不由怒容满脸,啐骂道:“本官在沙场上浴血奋战,遍体鳞伤亦未曾吭过一声。尔等妇人下崽儿也叫个不停,真是丢人现眼。”

“都尉大人,你终于回来了。”双手沾血的稳婆从房间冲出来,匆忙向都尉行礼,焦急道,“不好了,不好了,夫人难产,大小只能保其一。到底是保大还是保小,小人不敢做主,还请都尉大人定夺。”

“保小。”都尉不假思索地答道。

稳婆不敢多言,再次行礼,然后匆匆返回房间。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夫人虚弱无力的叫声渐渐消失,稳婆喜笑颜开地抱着一个包裹于襁褓中的婴儿出来报喜:“恭喜都尉大人,夫人为都尉大人生了个阿哥。”

脸上仍沾有血污的初生婴儿,一离开温暖的房间便浑身发抖。都尉瞥了他瘦弱且微微发紫的脸庞一眼,额角随即青筋暴起,竟挥拳打在身旁的柱子上。

这一刹那,稳婆仿佛感到整个都尉府都在颤抖。

“本官力拔山河,沙场杀敌无数,怎会有如此弱不胜衣的阿哥?什么‘七星仔’,根本就是放屁!”

都尉暴跳如雷的咆哮声响遍整座府第,围在他周围的奴仆全都低头看地,谁也没敢吭声,稳婆更是被吓得倒退三步。

纵使极不情愿,但稳婆一再挤眉弄眼示意,福庆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向都尉问道:“老爷,夫人只剩一口气..”

“把那个贱人埋了,立刻!”都尉丢下这句话便拂袖而去。

福庆知道这是气话,但毕竟是都尉当众下达的命令,若不照办恐怕又会招来一顿拳脚。他扬手招来几名家奴,示意他们在门外等候,遂独自走进房间,对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女人说:“夫人,可有听见都尉之言?”

夫人气若游丝,每呼吸一下都非常吃力,仿佛被佩戴于胸前的精美和田玉佛吊坠压得喘不过气。她说话亦有气无力,福庆好不容易才听清楚她的喃喃细语:“我本乃大家闺秀,自幼规行矩步,嫁与都尉亦谨言慎行。他平日忙于公务,对我百般冷落,我尚可忍受。但…但我为他怀胎数月,此刻诞下麟儿,他竟怀疑我不贞…

是可忍,孰不可忍!”

“夫人,都尉只是一时误会…”福庆凑近床前并把声音压低,免得被门外的奴仆听见。

“误会?”夫人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拉到跟前,双眼闪现出这辈子从未有过的凶光,咬牙切齿道,“狗奴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不过想用花言巧语哄我上路,好让你安心把我丢进坟墓,以完成都尉的交代。”

福庆被她凶狠的目光吓到,本能地挣脱后退。

“你们这些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要诅咒你们全都不得好死,我就算死了也要从棺材里爬出来,向天下间所有男人报复…”

夫人悲愤的哭喊声于房间内回荡,哪怕她已合上双眼,甚至停止呼吸,但福庆觉得她的灵魂仍留在躯体之内,等待时机向自己、都尉以及天下间所有男人报复。

月上枝头,五名灰头土面的农村汉子,扛着锄头、铲子等工具走向八坊村。当他们走到村口时,其中较年轻的小伙子便向另外四人挥手道别。但他才走出两步便立刻折返,压低声音对众人说:“我们说好了,明天再一起进古墓看个清楚,谁也不能半夜摸进去。”

“哈哈哈,你这个小鬼头,有胆子你自己去呀!”其中一名40来岁的汉子爽朗大笑,并用力拍打对方肩膀,

“我江华在外面摸爬滚打多年,向来牙齿当金使U1。要是连本村兄弟也敢骗,还有脸叫你们选我做村长吗?”

“华哥我当然相信,就怕别人不像你这样。”小伙子有意无意地望向另外三人。

“钟毅,你欠揍是不是?”一名五大三粗的汉子丢下锄头,怒气冲冲地上前揪住小伙子的衣领,呵斥道,“我们都打算跟华哥混饭吃,华哥说明天再进去,就明天再看个清楚。谁敢今晚偷偷摸进去,就算古墓里的死人肯放过他,我王珏也不会让他好过。”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本村兄弟,别为这些小事伤和气。”江华将两人分开,并往钟毅背脊轻推一把,笑道:“想打架就回家跟老婆在床上打。”

他随即收起笑容,郑重地向对方承诺:“我们明天一早在这里集合,人到齐了才一起去,缺了谁也不走。”

“说好了,你们可别漏掉了我。”钟毅一步三回头,好不容易才离开众人视线。

“华哥,真的要等明天吗?”扛着铲子的赤脚汉子问道。

“刘涛呀,你不穿鞋,古墓也不长脚,你还怕会跑掉不成?”江华苦笑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诅咒之地’的传说,那片湿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们村里的人也很少过去,外村人更不会闲来没事到那里溜达。古墓埋在这里至少有上百年,要不是我们修路刚好在那里取土,也许再过几百年也不会有人发现。”

“话可不能这么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刘涛一脸忧虑,“刚才你们也看见了,古墓里头那两副棺材,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货色。躺在里面的人肯定是达官贵人,准有不少值钱的宝贝陪葬。”

他身后那个走路一瘸一拐的汉子突然捅了他一下,并压低声音道:“别乱说话。”

“你怎么了,陈瘸子?”刘涛回头以不悦的眼神盯着对方。

“有人。”陈瘸子往不远处的大榕树瞄了一眼。

刘涛往那边看过去,发现有两名青年待在树下抽烟,便立刻闭嘴不言。

“散了散了,都回家吃饭去,明天一早在村口集合。修路的活儿还多着,谁也不许偷懒。”江华轻推各人腰背,刻意放开嗓门叫道,同时偷偷往榕树下瞥了一眼。

于树下吞云吐雾的是钮晓轩及孙鹏,两条终日游手好闲的大懒虫。他俩总说自己是干大事的人,却连小事也办不好,江华最看不起这种好高骛远,也没啥能耐的废物。

此刻两人正对六合彩高谈阔论,似乎并没有听见关于古墓的事情。江华稍微安心,给同行三人使了眼色,示意不必在意他们,遂各自回家。

“听见没有?”瞄见江华等人已经离开,孙鹏便龇牙咧嘴笑道,“他们好像说发现古墓了。”

“大概是在‘诅咒之地’发现的吧,他们这些天都在那里修路。”晓轩仍难掩兴奋之色,“我就知道那里肯定藏着些什么,要不然我爸不会一直反对在那里修路。”

“我们今晚过去看看?说不定会找到些值钱的宝贝。”孙鹏两眼发光,仿佛已看见古墓里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

“当然是现在就去了。”晓轩将烟头扔到地上,一巴掌拍向对方后脑勺,责骂道,“等到明天啥宝贝都被人抢光了。”

“嘿嘿,我们随便摸块金子回来,那笔账也就小意思。”孙鹏揉着脑袋,傻乎乎地笑起来。

两人兴冲冲地前往那片受诅咒的湿地,完全没想过在那里等待他们的,竟是一个可怕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