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但我能感觉自己确实怀孕了。你知道吗,我一个字也不敢对强尼说,虽然我知道非说不可,但那时我就是害怕告诉他。”
“我如果是你,我也不敢说。”妲西说。
“有一天上午,我到杰弗瑞的房间打扫,我一边打扫,一边想着该如何把我怀孕的事告诉强尼。那时,杰弗瑞已经出门,可能去找出版商谈事情去了,我不太确定。他
房间是双人床,床单都弄乱了,不过这不代表什么;也许是他睡不着,翻来覆去的结果。有时我来整理时,还会看到床单整个滑下地板呢。
于是,我把毯子掀开,准备把床单铺平时,我便看到了那些东西。那是他遗留下的,已经干掉了的痕迹。
我站在那里,看着那些东西……噢,我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整个人都恍惚了。我看见他躺在那里,在他的朋友都离去之后,躺在那里闻着满室烟味和他自己的汗臭味
。我看见他躺在那里,和自己的五个手指头做爱。我看得非常清楚,就像我现在能清楚看见你一样。妲西,我惟一看不到的,就是他心里想的事,不知道他脑海里浮现的到
底是怎样的画面……不过,从他平常的为人和不写作时的态度,我很高兴我看不到他脑子里的画面。”
妲西听得呆住了,说不出一句话。
“接下来,我知道,这……这个感觉已占据了我。”她停下来,想了一会儿,然后轻轻摇摇头。“这种强迫感占据了我。”
玛莎正想再继续说下去,忽然妲西站了起来,往洗手间跑去。
她一进厕所,便把刚才吃下去的东西连同啤酒一起全吐了出来。“要保持笑脸,”她心想,摇摇晃晃地摸索着冲水钮。“我得把脸擦干净,不要让她担心。”然而,接
下来她又想:“我该怎么再面对她呢?我要怎么做?”
不过,这很快就不是问题了。当她一转身,发现玛莎就站在洗手间门口,一脸关心地看着她。
“你没事吧?”
“没事。”妲西勉强挤出笑容。“我……我只是……”
“我知道,”玛莎说:“相信我,我知道你的感受。你还想不想再听下去?还是就到此为止?”
“当然听下去。”妲西果决地说,勾起玛莎的手。“不过,我们最好到大厅去说,我可不想待在酒吧遭其他客人白眼。”
“我也是。”
几分钟后,她们在大厅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两人各坐沙发一端。
“你真的想再听下去?”
妲西点点头。
“好吧。”玛莎说。这次,她沉默了很久,低头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瘦小双手,盘算着该如何把故事说下去。最后,她终于抬起头,转向妲西,开始未完的故事。
“那天我是恍恍惚惚上完班的,整个人就像被催眠一样。人们和我说话,我也应答了,但是总觉得他们好像隔着一层玻璃和我说话似的。那时我心里想:我一定是被催
眠了,那个老婆婆催眠了我,她一定对我下了某种指令,就像在电视上看到的催眠秀那样。受到暗示的人,如果指令不解除,就算是十年后听到这个指示,也是会发作的。
她一定是在茶里下了药,然后趁我昏睡的时候下的指令。实在是太可恶了。
我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一向被人认为有魔力,而她一定就是利用催眠术来骗人的。难怪她会先要我说出那个人的名字,这样她才好下暗示。没错,就是这样。
我去过迪米罗婆婆那里后,几乎忘了在那儿发生的事。然而,当我在杰弗瑞的卧房失态后,我想一定是那天晚上造成的结果。
那天我表现得还算正常。我的意思是,我并没有做出大哭大叫之类的举动。我只是觉得自己被玻璃包住了,仅此而已。
应该说我应付的还算不错。
后来,我一回到家,便觉得很渴。我从来没那么渴过,感觉喉咙就像快烧掉一样。我猛灌水,一直喝、一直喝,直到吐出来为止。我吐得很厉害,觉得胃里很不舒服。
我冲进浴室,对着镜子伸出舌头,看看自己是不是那里不对劲。虽然我一点生病的症状也没有,但就是觉得很不舒服。我蹲在马桶前,就像你刚才那样,只不过,我蹲的时
间比你还要久。我大吐特吐,觉得自己好像快要死过去了。于是我哭了起来,请求上帝饶恕我,乞求他不要让我又流产一次。那时候,我突然看见我站在他的卧房,把手指
放进嘴里,完全没有意识自己在做什么。我觉得自己好像跳脱出我的身体,就像看电影一样,在一旁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于是,我又吐了起来。
派克太太听到我呕吐的声音,便赶过来看我到底怎么了。
这使我突然坚强起来,等到强尼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完全好了。那天强尼又喝醉了,一进来便要强迫和我做爱。我抗拒不从,结果被他狠狠地在脸上揍了一拳,便气呼
呼地出去了。还好他揍了我,这让我有重新思考的机会。
隔天,当我又走进杰弗瑞先生的房间时,他正坐在客厅里,身上穿着睡衣,埋首在一堆稿纸之中。”
玛莎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看向大厅的玻璃窗。“当我发现他人在房里,便宽了心,这表示今天我不用打扫了。因为当他在工作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他旁边走来走去
。”
于是我说:“我晚点再来,不打扰你了。”
“你现在就可以打扫了,”他说:“不要太吵就行。我的头很痛,又没有半点灵感,真是要命。”
要在过去,像这种情况他都会要我晚点再来打扫,但是这次却不同。于是我走进浴室,开始清扫。我换掉用过的毛巾、换上新香皂、新火柴,一边做这些事,一边不停
地想着:老巫婆!如果我不配合,你是绝对催眠不了我的,不管你在茶里下了什么药。我可比你聪明,你骗不了人的。
我走进卧室,看着他睡过的床。原本我还有点害怕看到它,但是现在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什么事也没发生,这使我宽心不少。于是我掀开棉被,结果又发现床单上有
干掉的遗精,似乎已留在那里很久了。
我看着这滩遗精,等着看自己是否又会有什么奇怪的反应。但这次没有。这只不过是男人的遗留物,就好像一封没贴邮票、没写地址的信一样。不管那个老巫婆是不是
真有法力,都骗不了我。也许我怀了孕,也许没有,不过有的话也一定是强尼的孩子。他是惟一和我睡过的男人,就算我发现这个白人的遗精,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那天原本是阴天,但当我一想到这些时,太阳就出来了,好像上帝已应诺我的祈祷。过去我从来没有过这种心安理得的感觉,然而,就在我专心祷告的时候,我突然不
由自主地刮起床单上的遗精,尽可能全部刮起,然后塞进嘴巴,吞进肚子里。
那时,我就好像站在远方,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那部分自我在狂喊着:你疯了!那个男人就在隔壁,他随时都可能进来,看到你疯狂的行为;地毯很厚,你一定听不
到他的脚步声。只要被人发现,你的工作就不保了,而且你做出这么下流的事若传出去,全纽约旅馆也一定没人敢再雇用你。
但是,那个自我却没能阻止我的动作,直到另一部分的自我满意了,才自行停下来。我呆站在那儿,看着床单。我虽然听不见隔壁房间的声音,但我知道他就站在我身
后,站在门口的地方;我知道他脸上的表情如何。一时之间,我不知该如何自处,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想转身求他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经理。当我转过身后,才发现他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