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那把椅子,却没有坐上去。“你刚才说要先让我爽一下。”

“我是说过。”他拿出棕色瓶子,想了想,然后整瓶递给我,说,“既然我们都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这次何不让你自己来?”

我立马答应了。我吸了两大勺,要不是他把瓶子夺回来,我还要再吸。不过,一扇通往热带沙滩的窗户在我脑中开启,一缕清风吹拂进来。我的脑电波会怎样,我突然无所谓了。我坐在了那把椅子上。

他打开了墙上的某个橱柜,拿出了一副破旧的、耳垫上用透明胶粘住金属十字网的耳机。把耳机线插进那台功放一样的设备上,然后递给了我。

“要是让我听见《伊甸之园》这种破歌,我立马走人。”我说道。

他笑笑没说什么。

我戴上耳机,金属网贴到耳朵上,一阵冰凉。“你在其他人身上用过吗?”我问,“会疼吗?”

“不会。”雅各布斯跟我说,却回避了第一个问题。仿佛自打耳光,他又给了我一个篮球运动员戴的那种护牙套,看到我的表情,他朝我微笑。

“预防而已,戴上吧。”

我戴上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门铃大小的白色塑料盒子:“我认为你会……”然后就按下了盒子上的一个按钮,之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没有意识中断,没有感到时间流逝,没有任何不连贯的地方。只有咔嗒一声,很响,仿佛雅各布斯在我耳边打了个响指,不过他站的地方离我至少有五英尺远。可是突然,他不再站在那台类似马歇尔功放的东西旁,而是弯腰在探视我的状况。白色的小控制盒无影无踪,我的大脑一片错乱,就好像卡住了。

“出、”我说,“出、出、出、事儿、事儿、出事儿了,出事儿了、事儿了,出事儿了、事儿、出……”

“住嘴。你没事儿的。”不过声音并不肯定,略带恐惧。

耳机不见了。我想站起来,却把一只手快速举起了起来,就像一个抢答问题的二年级小学生一样。

“出、出、出、事儿、事儿、出事儿了。”

他狠劲儿地打了我一巴掌。我向后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幸好椅子直接顶着工作室的金属墙。

我放下手,不再重复嘴里的话,只是看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

我以为我会说我叫出事儿了,姓出,名叫事儿了。

但却没有。“杰米·莫顿。”

“中间名?”

“爱德华。”

“我叫什么?”

“查尔斯·雅各布斯。查尔斯·丹尼尔·雅各布斯。”

他掏出那小瓶海洛因递给我。我看了看,还了回去。“我现在不用。你刚才给过我了。”

“是吗?”他给我看他的手表。我们是上午10点钟左右到的,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一刻了。

“这不可能。”

他看起来饶有兴致。“为什么?”

“因为没过这么久。除非……除非真过了这么久。真的吗?”

“是啊。我们聊了好久。”

“我们谈的什么?”

“你的父亲,你的几个哥哥,你母亲是怎么去世的,还有克莱尔是怎么去世的。”

“我说克莱尔是怎么去世的?”

“她嫁给了一个虐待她的男人,而她沉默了三年,因为羞于启齿。最后她终于向你哥哥安迪吐露实情,后来——”

“他的名字叫保罗·欧弗顿,”我说道,“他在新罕布什尔州的一所很洋气的预科学校教英语。安迪开车过去,在停车场等着欧弗顿,他一出来就被安迪打得满地找牙。我们都爱克莱尔——人人都爱她,我想即使是保罗·欧弗顿也在以他的方式爱着她——但她和安迪是家里最大的两个孩子,也走得最近。我是这么跟你说的吗?”

“几乎一字不差。安迪说:‘如果你再敢碰她,我就宰了你。’”“告诉我,我还说了什么。”

“你说克莱尔搬了出去,跟法院申请了保护令,并起诉离婚。她搬到了北康韦,找到另一份教职。六个月后,离婚判决终于下来了,欧弗顿开车找到她。她当时放学后在教室里改卷子,他开枪射杀了她,然后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