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语诡秘档案在线阅读:406 禁入空间5

TXT下载地址:夜不语作品集夜不语诡秘档案txt下载,一个笔名叫“夜不语”的神秘人物写的恐怖推理小说《夜不语诡秘档案》系列,目前连载到第六部夜不语诡秘档案604,夜不语605。一个与诡异同行的名为夜不语的走读学生,因和杨俊飞签下协议而游走在各个城镇的人,个人癖性自大,自恋,对爱情不负责任却大受文内女性的喜欢,是个博学,聪明,深藏不露的人。此文众多角色疑点较多,夜不语身边可谓藏龙卧虎:陆平和第三个不明势力的出现,陈老爷子的存在的深藏的危机,都增添了文章的恐怖意味。

见我在打量她,李梦月嗔怪的盯了我一眼,随即转身过去警戒著四周。
「表哥,我可是来救你的,弄成这个样子也完全是你的责任,结果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居然反过来嘲笑我!」我看著眼前穿著草绿军装的夜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嘿嘿,但你的打扮真的很搞笑。」表哥忍不住又大笑起来。
「夜峰!很久没见到你,是不是皮又痒了!」我露出十分恐怖的表情。
表哥的笑顿时哽住了,害怕的转移开话题:「小夜,你怎麼跟那东西打起来的?长得像是怪舌头的玩意儿可一点都不简单,它竟然能寄生在别的生物体内。我第一天到这地方时,差点就栽在它嘴里了。」说完又不解气的用脚使劲践踏著怪舌的尸体。
「你怎麼跟梦月在一起?」我问。
「昨天碰到的,我当时还以为眼睛花了,你的守护女居然也穿越了!」表哥一副欠打的模样。
「你认为是穿越吗?」我又问。
「不是传说中的穿越,那究竟又是什麼情况?没想到一个普通的西伯利亚牧场地下室,居然是通向异界的通道,直到现在,我都觉得很不可思议。」夜峰挠了挠头。
「你已经失踪好几个星期了,我还以为你早就挂了呢。」我冷哼一声。
「其实,在我的记忆里,也不过才到这个地方五天而已。」夜峰脸胜的笑容一僵,严肃的说。
「五天!怎麼可能。」我大吃一惊。
「只有五天。」表哥点头确定,「如果不是因为昨天不小心遇到了守护女,又遇到了艾薇林和库德里亚什,以及Brother?杜拉斯,自己也不知道,原来这里五天,相当於地球的两个星期。」
「地球」这个词从他嘴里吐出来,怎麼听怎麼觉得别扭。等等,他刚才说什麼?他说他还遇到了艾薇林等人!我顿时抬起头,「他们怎麼也进来了?」
「还不是你搞的鬼。」表哥苦笑,「据说你小子居然用炸丵弹去炸地下室,然后引起了连锁反应。整栋二层小楼都被炸飞了,一道莫名其妙的白光包裹了地下室方圆几十米的范围。正和守护女火拼的Brother?杜拉斯等人,以及数百名战斗人员都被卷入了白光中,大概也都会来到这鬼地方了吧。」
这番话跟我不久前的推论差不了多远,可不知为何我就是很在意。
这个世界看起来无边无际,站在瀑布上眺望时,都不曾看到脚下森林的边界,为何偏偏表哥能在如此广扩的地方先是遇到守护女,又遇到杜拉斯、艾薇林和库德里亚什?现在还找到了我。这种事情的机率有多少?
个人认为,不会比普通人穿越的机率更高。
古怪,无法言语的古怪。
「别的战斗人员呢?你遇到了吗?」我想了一下措辞,问道。
「没有。」
夜峰摇头,「我在附近找到了一个山洞,里边的原住民已经被我杀了做成肉乾。现在那个山洞成了临时基地,Brother?杜拉斯他们三人正等著我们回去呢。你啊,做事老那麼冲动。等下我还得帮你跟他们做解释,免得又剑拔弩张的,一个不对就打起来。」
「我可没做什麼应该遭到他们怨恨的事情。」我偏头,满嘴的不屑。
「还说没有,不分战斗人员和研究人员,所有人都被你打晕了,还用炸丵弹炸地下室。」表哥哭笑不得,「唉,这确实是只有你敢干的事。你知不知道,我加入的组织势力有多庞大!」
「知道,不过就是共济会而已,有什麼了不起。」我从鼻腔里喷出一口气。
「你猜到了?」他略为有些吃惊。
「你究竟是在用哪个脑子思考?如此简单的推理都不会了,我就不是夜不语了。」我瞥了他一眼。
表哥很无语,「唉,既然知道是共济会,你的胆子还那麼大,一点都不怕死吗?」
「怕死的话,我早就死了。」我再次冷哼。
夜峰觉得跟我没办法交流了,他气恼的摆出长者的架式想要在我的脑袋上敲起下,可扛提起手,背脊上立刻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极度危险的感觉传遍了整个身体。愕然转头望去,只见守护女若有若无的视线扫过了他。

如果真的打下去的话,估计手会先废掉!表哥只得讪讪的将手放下。
「靠!你小子的守护女还是老样子,忠心耿耿的像只哈巴狗,只对主人摇尾巴。」
李梦月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我也假装没听见。这种发酸的话从小在老家时就没少听,说起来,如果没有那次意外的话,原本守护女守护的应该是他才对,不过,那又是另外的故事了,此处略过不表。
我们一行三人回到了表哥所说的山洞里。
杜拉斯看到我后,完全没有了从前的翩翩风度,他眼珠子发红,冲过来就想将我抓住。没等一旁的夜峰阻拦,守护女已经动了。她迅雷的拨开杜拉斯的胳膊,跟他缠斗在一起。
艾薇林满脸气恼,讽刺道:「夜先生,我们组织从来没有做过冒犯你的事情。为什麼你要攻击我们?难道中国人就是这种蛮荒民族吗,完全不懂甚麼叫礼仪、什麼较知恩图报!」
她姣好的面容上全是恨意。
我撇撇嘴,「站在我的立场,或许你也会做跟我同样的事情。」
「怎麼可能!至少我还是个人,不是什麼卑鄙的动物。就算是狗,被人餵了食物也会感激的叫几声,摇摇尾巴。」艾薇林冷哼道。
「你是不是狗我不知道,不过你们组织高层倒全都是些猪狗不如的东西。」被人说成这样,我也微微有些生气了。视线扫过一旁沉默的库德里亚什,我又道:「如果你想知道我为什麼打晕你们,就去问问库德里亚什吧。」
艾薇林有些愕然,「问他干嘛?」
「相信在研究室哩,他们那一队战斗人员接到了一个特殊的命令。」我的语气里全是嘲讽。虽然布局的原本便是我,但是落井下石的机会,自己还是不会放过的。
库德里亚什听到我的话,浑身不由得一颤。
艾薇林见到他的举动,沉默了,脸上的怒火逐渐消失,许久才问:「Brother?库德里亚什,当时你们说要带夜先生去见Brother?尼古拉斯先生,那真的是尼古拉斯的命令?」
库德里亚什有些迟疑,最后才缓缓的点头。
「真的只是带夜先生去见尼古拉斯那麼简单?」她质问道。
他摇头,声音沙哑的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说:「尼古拉斯先生命令我们将夜先生和他的随从带到偏僻的地方,不惜一切代价消灭掉。」
「什麼!」表哥夜峰和艾薇林同时惊呼起来。
「组织为什麼要这麼做?」夜峰十分不解。
「共济会确实有这麼做的理由和必要。其实如果换了是我,恐怕也会下这种命令吧。」我叹了口气,将皮衣的九窍玉盒子拿了出来,「尼古拉斯的目的,可能就是为了得到它。」
「这是什麼东西?」表哥好奇的将其接过来,放在手心里把玩著,翻弄了好一会儿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被分尸成无数块,然后又被埋葬在各地的陈老爷子尸体知道吧?」我问。
「听你提过。」
「这就是用来装盛堵塞他身体九个孔的玉塞的容器,俗称九窍玉。」我解释著。
「咦,九窍玉,没听说过。这真的值得我们组织抢夺,还不惜杀人吗?」艾薇林也眨巴著眼睛,凑过去观察。
「看不出有特殊的地方。」表哥挠挠头。
艾薇林抢了过去,仔仔细细的观察后,乾脆将盒子掰开了。就在那一瞬间,毫无预兆的,一股白光席卷了周围的空间。所有人都被笼罩在其中,完全无法逃避。
空间发出肆虐的、难听的声音,彷佛玻璃在破碎似的。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只感觉身体在狂风中摇晃,脑袋传来一阵阵的刺痛。
等光芒减弱到肉眼能够承受时,我张开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却整个人都惊讶的呆住了。


Chapter 11 错乱的世界(中)
「出人意料」这个成语虽然经常性的潜伏在自己的人生中,没事爆发一下显示它还存在,可这一次,我被它震惊得无与伦比。
只见我们六个人正傻呆呆的站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这个地方很熟悉,正方形、空无一物。守护女跟杜拉斯停手没再打下去,他俩明显有些不知所措,搞不清楚为什麼在几秒前还你攻我守打得正激烈,下一刻异界的森林不见了,光线也暗淡了。
杜拉斯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守护女的拳头就留在离他脸颊的十厘米高的位置,只要这一拳打下去,战斗也就结束了。可是,现在已经不是该打架的时候,弄清楚置身的地方才是当务之急。
守护女用最快的速度跃到我身旁,凌厉的眼神警戒著一切危险。
表哥、艾薇林和库德里亚什一脸茫然。我转头注视著当下的环境,心脏激烈的跳动著,险些跳出了胸腔。
许久,自己才从吃惊中缓过劲来,用乾涩到沙哑的声音道:「这里,貌似是牧场的地下室吧?」
这地方不论怎麼看,确实都和那个神秘地下室一模一样。
「应该没有错。」夜峰骇得有些语无伦次,「我们,不会回到地球了吧?」
他跟我对视著,然后默不作声好了一会儿,又道:「郁闷,我搞不懂了,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们怎麼回来的?」
艾薇林张大嘴巴,浑身都激动地颤抖著,「应该是这个玉盒子。」
她把手中的九窍玉举起来露给我们看,「我刚才把它打开了,里边泄露出一些白光,然后我们便回来了。」
「这样啊,现在我知道了,难怪Brother?尼古拉斯会下令不惜手段得到它,原来他果然有不寻常的地方!」夜峰点点头,突然爆发,以极快的速度朝著艾薇林冲去,他想将她手中的九窍玉盒抢回来。
说时迟那时快,躺在地上的杜拉斯猛地跳起,用手拨开了夜峰的手肘。
「Brother?峰,你想干嘛?」他皱著眉头呵斥道。
表哥挠了挠头,一边笑,手上的攻击丝毫没有停下,「那是我表弟的东西,当然应该还给他。」
「不要忘了,你可是组织的一员,你发誓绝对不会背叛组织。」杜拉斯怒吼。
「我没有背叛啊。」夜峰笑嘻嘻的,「请问,我背叛了组织的那一条规章制度?你说出来,我改还不行吗?」
杜拉斯气结,似乎他自己才是巧取豪夺的恶劣分子那一方,夜峰确实没有触犯共济会的任何条例。
「梦月。」虽然貌似回到了正常的空间,但不知为何,心里还是有一丝不舒畅。我轻轻叫出了守护女的名字,守护女点点头,立刻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她飞窜到被眼前两位同伴打斗场面震昏的艾薇林眼前,一把抓住她手里的九窍玉,然后迅速又回到了原本的位置,轻轻的举起白嫩柔软的手,将其递给我。
「不要打了,东西在我手里,有本事过来抢!」我皱眉,大喝一声。
两个人顿时失去了打下去的理由。杜拉斯冷哼一声,斜著眼睛看守护女,却顾忌的没敢真的过来抢。夜峰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笑呵呵的脸。这麼多年没见,他的性格似乎也变了许多,从前的严谨到现在的玩世不恭,时间,真的能令人改变许多。
「奇怪,仪器都跑哪去了?」杜拉斯打量了一番,地下室的大量测试仪器一个都没有看到,地面空荡荡的,一尘不染。
艾薇林也有些不解,「我明明有看到这栋楼被掀飞,地下室的地皮都被炸了老远,可现在怎麼一丁点损坏的痕迹都没有?」
不解的事情还有很多。我们一行彼此戒备著走出了地下室。西伯利亚的寒风立刻灌了过来,虽然在地下室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冷,可整个身体暴露在刺骨的风中时,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乳牛牧场还是那个乳牛牧场,空旷、枯草上覆盖著积雪,往远处望,寥寥白雪一眼望不到尽头。牧场右侧的雪松霖被强风吹拂得不停摇晃,雪「哗啦啦」的往地下掉。不论怎麼看,都是西伯利亚的平凡景象。
那个二层小洋楼果然好好的耸立著,我们百思不得其解,难道爆炸的时候艾薇林等人产生了错觉?其实楼房根本就没有损伤过?


「人都跑哪里去了?」杜拉斯冲著牛棚的位置喊了一声。
没有人出来迎接他,也没有人回应他。
「库德里亚什,去临时基地看看。」他命令道。
「是,长官。」库德里亚什点头,朝著牛棚跑去。没多久他便回来了,脸色有些诧异,「报告长官,牛棚内没人、没设备。里边的景象跟我们第一天入住时很像,脏乱无序,到处都是草料。」
「难道组织已经撤退了?」杜拉斯嘀咕道。
「很有可能。」面对种种奇怪到难以理解的事情,我托著下巴思忖了片刻,「说不定我们也遇到了时间差,表哥在那个世界里待了五天,外界就彷佛过了两个礼拜似的,而我们,在里边至少也待了四天多。这就面临著一个誖论。」
我舔了舔嘴唇,「既然夜峰比我们早进去两个星期,可待的时间却跟我们相同。那就代表地下室通向的世界,时间是无序的。鬼才知道他们这次失踪究竟消失了很久,现实世界又过了多少天。」
「算了,先走到有人的地方联络上组织再说。」
杜拉斯等人也觉得我的理论颇为可信,但是两拨人互相信任是不可能了。我会防著他们偷袭抢走九窍玉,他们也有他们的考量。於是我和守护女来到最近的城镇后,便同其余四人分道扬镳。
跟表哥交换了手机号码,顺便跟他借了点钱。我换下那身诡异的皮衣,买了正常的衣服,又打电话通知老男人杨俊飞给我补办护照,就这样折腾了三天,终於才坐在了德国,我租住的屋子里。
可是一切,更显得不对劲起来。
日历上显示,我们回到正常空间的时间为三月一日。这个时间段跟我从德国出发去西伯利亚,然后进入诡异空间消耗的时间基本上一致,也就是说,并没有产生时间乱流,但是牧场中的那些研究人员没有被卷入白光中消失在异界的共济会成员又去了哪里?
难道他们在我消失后就将整个乳牛牧场恢复原样,并撤退了?
这根本就不符合现实。共济会真的那麼强大,能够在短短的四天内把炸毁的房屋修起来吗?难道是借用了别的某种物品的力量?但这样一来,又有个疑惑令我无法理解。他们为什麼要撤退?
既然共济会的高层认为约柜可能存放在地下室底下,怎麼会那麼轻易的扬长而去?
世界一如既往的消逝著时间,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断有新闻发生著。并没有因为我从异界回来而有所改变。说实话,至今我都还对穿越这种奇幻事件充满怀疑。自己真的穿越了,又顺利的回来了吗?
为什麼总是没有真实感?
那件用异界怪物的皮制作的原始皮衣还好好的放在行李箱中,没事情我就去翻看一下。这种皮不同於地球上的一切生物,自己申请了实验室,想对其做个基础化验。
我与异界的联系,也只剩下这件奇异的东西了。
从异界回来的第十一天,三月十二日,那天发生了一件怪事。
我舒服的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守护女依然赖在我的房子中死都不愿离开。杨俊飞还在调查共济会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很忙,一定又会跑来追著我要九窍玉。
我看了一部美国恐怖片,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对面的时钟,晚上十一点十五分。感觉肚子饿了,便到二楼的厨房去弄宵夜。见我起身,守护女像是闻到了腥味的猫似的,立刻跟了过来,她蠢蠢欲动,想要为我大展厨艺。
唯有这个时候,我才会觉得跟守护女心有灵犀是一种负担。这个不善言辞、冰冷美丽的女孩,总是能看穿我的想法。有时我常常想,她究竟是不是有超能力,会读心术?
「坐下来,乖。」我摸了摸她的脑袋。
守护女对自己糟糕的厨艺很没自觉,但又不愿意违背我的命令,委屈的坐回了沙发。
我绕出卧室,踩著狭窄的楼梯向上走,拖鞋踩在木质阶梯上,发出一阵阵闷响,那闷响不知为何,刺耳的令我烦躁。
这个小公寓已经租住快三年了,月租金七百欧元,在这样的区位环境算是很便宜的。德国的布鲁镇老公寓大多是砖石结构,特别是有些年龄的老社区,整条街的外墙都被刺成了统一的瓦红色,地上也铺著瓦红色的砖石板,看起来很有味道。


121楼

这些公寓很狭窄,占土地面积估计只有三十多平方米。但当地人通常都将其修到了四五层。自己租住的算是街上比较矮小的,总共也只有三层而已。第一层是卧室,我摆放了沙发,还买了台很大的平板电视放在房间右侧。
二楼是厨房和客厅,里边的装设很老旧,全是黑红色的木质家俱、还有一个至少二十五岁机龄的彩色电视。厨房是开放式的,厨具还算齐全。
三楼是客房和书房。基本上一个人的时候,我都是出去吃饭和外卖,上楼的时间实在很少。原本短短的楼梯,这一次我却怎麼也走不到二楼。
疑惑的回头看了看,才发现自己刚才走了不到一半而已。奇怪了,难道因为在想事情的缘故,大脑对时间产生了错误判断?
我摇头继续向前走,总觉得走了应该很久了,可是依然没有看到二楼的门。再次回头看,似乎这一次比上次没走多远。
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我皱了皱眉,打了个心眼,迈开脚步一步一步往上爬,每走一个阶梯就数一个数。就这样,等我一直数到十九时,我打了个冷颤,只感觉后脊梁一阵毛骨悚然。
十九这个数字,是一楼到二楼的阶梯数。我这个人有时候很无聊,喜欢关心些有的没的东西。房间里的阶梯自己早在两年前就数过许多次了。这套公寓的楼层挑高是三米,每个阶梯十五点七厘米高,每层都一样。
可是走了十九格,居然都没有到达二楼,这意味就有些复杂了。难道,又遇到了怪事?
我不动声色的转身,开始朝楼下走。
明明向下看都能看到卧室的单薄房门,可无论如何就是走不到。楼梯间彷佛被什麼规则无限拉长了似的,就这样走了许久,总算有一扇门出现在自己眼前。
我连忙拧开走了进去,视线扫瞄过屋内的场景,我顿时被惊骇得手脚发冷,这里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卧室,而是二楼的厨房!
这是怎麼回是?自己往上走,不管怎样都走不到二楼,可是往下走时,卧室回不去,却走进了楼上的厨房中。实在是太诡异了!
我揉了揉有些混乱的脑袋,打开门朝楼梯间叫了一声:「梦月。」
守护女应声从一楼走出来,她抬头疑惑的看了我一眼。
「上来。」我吩咐道。
李梦月没吭声,依照我的命令朝二楼走,可十秒钟后,等她来到阶梯的中间时,整个人却突然不见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用力眨眼睛,打了个冷颤。
守护女究竟是怎麼消失的,自己完全没有看清楚!虽说人类的认知能力其实并不像一般所想像的那样连续发挥著作用,毕竟集中力是不可能永远持续著的,每一秒都必然会产生一点空隙。当你集中注意力在其中一件事情上的时候,就算有其他的东西闯入了视线范围,人类大多数情况下都往往会视而不见,也就是通常不会对它有所注意。
可是,我明明用眼睛死死的看著梦月,而楼梯间也只是一条直线,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根本就不会形成意识的死角,她怎麼会从我的眼前消失?
难道自己的房间里,也有通往别的世界的通道?又或者是伪科学中曾经提到过的「薄点」?无稽之谈!我在这里住了三年,啥怪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怎麼偏偏今天古怪了起来?
「咦!」一个女孩的声音从头顶传了过来,是守护女。她的声音里满是迷惑。
李梦月居然出现在了三楼,这是怎麼搞的?她什麼时候穿过我上去的?
我沉吟了片刻后,又喊道:「梦月,不要动,我上来。」
守护女明显也感到状况有些不对劲儿了。她没有轻举妄动,而是选择听从我的吩咐。我从客厅找来一根长长的绳子,用力的系在自己的腰杆上,另一端拴住客厅的实木沙发,这才缓慢的向楼上爬。
空间的滞后效应再次出现,从我的脚踏上第一个台阶时,就觉得时间变迟缓了。感觉走了很远,可回头一看,也不过才两三格而已。我扯了扯身子上的绳子,绷得很紧,系得很牢固,於是接著往上走,一边走一边喊著守护女的名字。
李梦月就坐在三楼的顶端,头斜靠著墙壁,白玉般修长的双脚从白色衣裙中裸露出来,游鱼般的在空中一荡一荡的,显得近在咫尺。


可就是这三米的直线高度,花了很长的时间也没有走完。守护女如潭般幽黑的眸子紧张的看著我,等走到一半的高度时,自己整个人都猛地失去了踪影。李梦月大吃一惊,急忙朝我消失的地方飞掠。她伸长了纤细的胳膊想要抓住我,但是却抓了一个空。
不知道该恐慌还是该好笑,我们就这样在彼此的眼睛中消失掉。自己的眼前还是那个普普通通的室内阶梯,楼上还有房门,可就是没有了守护女的身影。绳子依然系得紧紧的,从下方一直拖到二楼半的高度。
我一步一步的继续往上走,来到门前,拧开把手,探头一看。靠,自己居然又回到了厨所在的二楼。
「梦月。」我连忙喊道。
「在这。」清冷的声音响起,是一楼卧室传来的。
我越发的搞不懂状况了。扯了扯拴在腰上的绳子,这根长绳子依旧绑在沙发的一角。沿著绳子途经的地方检查了一番,自己惊讶的发现,绳子直达三楼,然后扭了个内八字形状的麻花,回到了二楼中。
这形状很令人熟悉,我吃惊的险些叫出声来。
麦比乌斯圈!绳子拧成的形状,如果具体化,根本就是一个原汁原味的麦比乌斯圈。我从二楼出发,绕了一圈后又回到了出发点。这也是基於麦比乌斯圈的扭曲原理。可是一个普通的德国小镇中的房间,怎麼会变成了麦比乌斯圈迷宫?
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我们先冷静一下,待在原地彼此都不要动。」我叮嘱著位於一楼的守护女。
李梦月善解人意的点点头,对於现在的情况,她也束手无策。
我强迫自己用晕呼呼的脑袋分析状况,在西伯利亚的时候,共济会的高层曾经借用某种特殊物品的能力布置过麦比乌斯圈迷宫,用来测试我是否符合他们的要求。
同样是麦比乌斯圈,可是我总觉得,自己房间中的这一个完成度更高,甚至可以说,她更趋於完美,完美到任何一个麦比乌斯圈都难以达到的程度。
不要问我基於何种理论得到这样的答案,这是直觉告诉自己的。一直以来,我都对自己的直觉不怀疑,其实再回到正常世界的十多天里,心中老是有种堵得慌的情绪无法宣泄,老是感到有什麼东西不太一样。
但是现实就是现实,没有什麼突发情况跟从前的意义有太大的差别。不对的地方,究竟是哪呢?是人?还是别的什麼?自己无法判断,也想不透。
可是眼前的情况还是需要解决的。完整的麦比乌斯圈要走出去,说难也不难,借用伪科学界的「薄点」理论,麦比乌斯是用一根长条带状物黏接而成的,也就是说,入口便是它的薄点,很容易损坏,只要毁了那个空间薄点,链条断裂,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理论上讲,这比走出西伯利亚的那个人为创造的麦比乌斯圈迷宫更加容易。
我站了起来,喊道:「梦月,我们恐怕是陷入了麦比乌斯圈里,只有赌一把了。」
「麦比乌斯圈?」守护女对这个名词还有些印象,「共济会?」
「应该不是他们搞的鬼。」我摇头,否定了她的猜测。
以完成度讲,共济会布置的麦比乌斯迷宫只能算是山寨版本,根本没办法跟现在的比。否则,那麼大型的麦比乌斯圈,我完全就没有走出去的希望,共济会也不会特意用那种杀人武器来测试我。
小型的麦比乌斯空间很不稳定,只要找到了薄点,肯定能逃出去。
自己是从什麼时候起陷入这个怪异空间的?应该是从走出卧室,踏上阶梯的第一步开始。那麼这个麦比乌斯圈很可能从一楼直接连接了三楼的空间,而纽带便是楼梯,这就意味著,薄点,很有可能就是一楼阶梯的第一格。
「梦月,卧室里有些生活用品。你把杀虫剂、打火机、还有消防器一起拿过来。」我竭力思考著究竟有什麼东西能够派上用场,一边回忆,一边遥控守护女做简易的炸弹。
由於自己没办法揣测到底如何才能走回一楼,这短短的三米高度,有生以来,我第一次感觉如此的近在咫尺而又遥不可及。
平凡的生活用品中有许多其实是易燃易爆物,一个不小心处理不好就会给人带来生命危险。我吩咐她将这些东西绑起来统统堆积在一楼的第一个阶梯上,用易燃的报纸当引火线,然后点燃。
很快,生活用品便受到高温的影响,剧烈的爆炸了。巨大的声响不绝於耳,黑漆漆的浓烟弥漫了整个楼道。
好一会儿,爆炸才停歇,我有些害怕。如果真的把这房子炸毁了,自己肯定要被逮进去吃牢狱饭的。唉,就算没毁掉,炸得一片狼藉,也不知道以后该怎麼向房东解释,可毕竟逃命要紧,顾不得那麼多了。
正郁闷著,浓烟已经消散殆尽。自己的视线向下一瞟,整个人顿时愣住了。
那麼强烈的爆炸,居然没有将楼梯炸塌。发生爆炸的地方一丁点毁坏的迹象也没有,乾净净的,甚至就连铺在楼梯间的那一小块地毯都没有烧焦。
我有些摸不著头脑,思忖了许久,这才恍然!或许爆炸殃及的只是那个麦比乌斯圈空间,现实世界并没有受到影响。那麼,麦比乌斯圈,应该是被破坏掉了!
顺著阶梯小心翼翼的往下走,这一次很顺利,没多久便回到了一楼的卧室里。
刚喘了口气,还没从刚才的怪事中缓过劲儿来,放在卧室中的手机,却急促的响了起来。


Chapter 12 错乱的世界(下)
混乱和错乱,这是我对现在的生活唯一的感受。虽然新闻里播报著世界和平,虽然天灾人祸依然频发,就如自己人生的每一天一样。可难以言喻的是,自己总觉得哪里乱套了。
麦比乌斯圈空间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在自己住了三年的屋子里突然形成,否则真要那麼随便的话,科学界早已经不是现在的模样。
打电话来的是表哥夜峰,他的话说得吞吞吐吐,似乎有什麼难言之隐。这家伙说他已经到了德国,就在离我租住的房间不远的一家咖啡厅里,希望我尽快去一趟。
我答应了。自己也有些事情需要问他,现在的世界虽然确实是我熟悉的世界,可同时,我也感觉十分陌生。
李梦月对此非常的迟钝,她觉得只要是待在我身旁,世界究竟是什麼模样,根本就不用在意,就算明天便是世界末日,她也会拼尽力就我逃出地球,前提是她真的有那个能力的话。我要真死了,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随自己而去。
不太明白为什麼表哥特意来了德国,却不到我的房子,也没想那麼多。我带著守护女匆匆的赶了过去。
那是一家街角的咖啡厅,平时去的人不多,很安静。表哥包下了一个宽敞、靠窗的位子,撑著脑袋似若有所思。他的身旁,竟然还坐著艾薇林、库德里亚什和杜拉斯。四人没有互相交谈,只是沉默不语的,有人低头,有人视线毫无焦点的看著窗外的景物发呆。
我快步走到座位上,坐了下来。
「你们怎麼都来了?」我沉声问。
如果只是夜峰一人来,我还觉得是简单的探望,可一同来的还有其余三人,问题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出问题了。」果然,表哥的第一句话就点出了重点。
「什麼问题?」我扬了扬眉头。
「我们联络上了组织。」
「那不是很好嘛!」
「你听我说,回到总部后,一切都很正常。可是所有人都对那个乳牛牧场没有记忆。」表哥的声音很沙哑,看来最近睡眠不好,情绪焦躁,「而且,所有在地下室消失的人,全都好好的待在各分部中,一个都没有失踪,包括之前的志愿者,以及死得惨不忍睹的021号。」
艾薇林点头,她的眼睛下有厚厚的黑眼圈,「而且无一例外,那些人也统统都没有曾经消失过的记忆。」
「是有些奇怪。」我略为感到惊讶,但脸上却没有露出表情。
表哥看了我一眼,「你似乎没感到有多奇怪。」
「因为我这边也发生了点怪事,暂时没缓过劲儿替你们操心。」我苦笑了片刻,然后将自己房间出现麦比乌斯圈空间的事情讲述了一番。
其余四人大感意外,纷纷表达自己的意见。
杜拉斯抬起头,露出绅士的笑,「夜先生,首先我要向你表达歉意,在西伯利亚时,Brother?尼古拉斯冒犯了你,相信他只是一时的鬼迷心窍,不是故意的。」
这家伙居然开口道歉,他心里究竟又在打什麼鬼主意?我暗自冷哼。
果然,他第二句话就露出了目的。
「我们现在应该通力合作,贡献自己的智慧,才能渡过难关。」杜拉斯端起咖啡微微喝了一口,他的手有些发抖,估计现在的心绪也是起伏不定。
「就算你不说,我也懂。」我点头。确实,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事情很复杂,我们身处的世界到底是怎麼了?
这是必须要尽快寻找到的答案。
「你们周围,还发生过什麼怪事啊?」我问。
「我有。」库德里亚什的精神状态也呈现崩溃现象,他一边举手,一边用乾瘪的声音说:「我回了位於红场附近的家,父母都在,而且还很健康。他们非常唠叨,总是问东问西的,还是像往常一样烦人。」
「父母平安,这不是件好事吗?」我疑惑的问。
「关键问题不在这!」库德里亚什抬头盯著我的眼睛,「我的父母早在十年前就去世了,死於一场车祸。他们的坟上每年都长草,我一有空就回去除草扫墓。」
我听得有些后背发凉,怎麼像是个鬼故事?!「然后呢?」


「红场附近的房价很贵,我一直都住在死去父母的老房子里。等我几天前开门时,愕然发现父母居然在家里做午饭的时候,实在是吓了一大跳,腿都软了。虽然他们活著让我感觉很开心,可是脑袋乱得很,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库德里亚什叹了口气,「我去看了位於红场郊外的墓园,他们俩的坟不见了。原本墓地的位置,是别人的名字、别人的照片。」
「也就是说,你十年前死亡的父母,在当下还活著。死的是别人?」我确定道。
「不错。实在是令人矛盾和苦恼!」
库德里亚什抓著自己光秃秃的脑袋,流露出痛苦的神色,「从前自己一直在幻想,如果父母没有死该多好。可现在实现了,却根本没有想像中那麼每。父母活著,我却一直在怀疑自己,怀疑最近的十年光阴,会不会只是自己做的一个真实的梦。」
他这番话令所有人都沉默了,看来,大家都有同样的想法。守护女往我的身旁靠了靠,紧紧地挽住了我的胳膊。她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我,彷佛在证明,她的存在并不是我的梦境。
我陷入了沉思中,总觉得刚才库德里亚什的话像是一盏灯,照亮了思维中的某一个点。皱著眉头,我急促的问:「你刚才说什麼?」
库德里亚什愕然的下意识回答:「我说,最近在怀疑,自己的十年光阴,会不会只是一个梦而已。」
「不对,是前一句!」我摇头,示意他再次重复。
「我从前一直都在幻想,如果父母没有死该有多好。」库德里亚什不知道我想问什麼,机械式的又回答。
「对!就是这一句。我想到了些东西。」我手舞足蹈的用右手在空中乱画著,自己在那个异世界就经常性的感觉到很奇怪,因为那个异世界的星空和怪物令我有种熟悉的感觉,彷佛在哪里见到过。
现在想来,似乎真的想出了些端倪来。
我抬起头,望向表哥,「夜峰,从前你小时候的梦想,还记得吗?」
「当老师。」他想了想。
「不对,不是只你的妄想。」
夜峰有些郁闷,「当老师怎麼就变成了我的妄想了!」
「你这种德行当老师,只会误人子弟。」我瞪了他一眼,「认真点回答。」
他这才稍微收起吊儿郎当的表情,「应该,是穿越吧,那时候穿越小说很风靡。」
「那在你进入地下室当志愿者的时候,在地下室冒出白光前一刻,你在想什麼?」我继续问。
「当时,那个。」他有些不好意思,「我想,地下室会不会就是通往别的世界的大门呢!」
「就是这个!」我激动起来,「或许就因为你的想法,所以才创造出那个乱七八糟的异世界来的。」
「怎麼可能,我又不是凉宫春日,不可能有那麼强大的意念力!」表哥难以置信的摇头。这家伙没想到还是个宅男,连凉宫春日都知道。
艾薇林也表示无法接受这样的解释,「就是,世界上没有人能够做到这种事。」
「单凭人类的能力,确实无法做到。但那个神秘地下室的特殊能力,说不定就是实现你意识表层的愿望也说不定。」我说出了自己的证据,「表哥,你还记得小时候画的一个画册吗?」
「哪一本?」
「你还画过第二本吗?」我反问。
夜峰哑然,「呃,确实没有。」
「那本画册上画过的东西,你还记得清楚吗?」
「稍微有些印象。」他说。
「我这个人的记性一向很好,过目不忘。」
「这点我倒是很清楚,你这人特别记仇。小时候抢过你一个糖果,到现在都还念念不忘没事叫我还。」
我脸一抽,没理他,「那本画册的第一页,画的是星空,星星无序的排列在漆黑的天空上。那些星星的位置,你有没有觉得跟什麼地方很相似?」
他偏头回忆了片刻,摇头。
「白痴,你待在异界五天,就没有抬头看看夜空吗?」我恨铁不成钢的几乎要骂出了声。
表哥惊讶得张大嘴巴,他呼吸急促到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听你这麼一提醒,异世界的星星还真的跟我小时候画的那幅画很相似。对了,我第二幅画的是白天,有四个太阳;那个舌头怪,我第五幅有画过;还有异界那些奇怪的生物,都是我曾经随笔画的模样…难怪自己总觉得有些熟悉!」


自己的表哥看外表虽然貌似优秀,可在某些事情上实在有些脑残的过份外加严重的后知后觉。
「这麼说来,穿越的事情是假的,我只是穿越进了自己的想像里?」他得出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答案,随即有疑惑的道:「可是在我的想像世界中,为什麼你、守护女、艾薇林等五个人却穿越进来了?不应该这样啊!」
「现在我还不清楚原因,或许是你同我们四人相比其他人而言,更熟悉吧。」我也摸不著头脑。
「但是,我们为什麼又突然回来了?」杜拉斯疑惑不解。
「这个问题我能回答。」
我喝了口咖啡,没加糖的黑咖啡流入喉咙中,很苦,「自己一直以来都对陈老爷子的尸体任何一部份都怀抱著敬畏。他的尸体每一块都蕴藏著强大的奇怪能量,就连用来堵塞他尸体的九窍玉,据我测试后也发现了有抵销负面能量的作用。我下意识地将它的作用扩大化,认为它能救我出来,於是在艾薇林打开它时,我们就真的回来了。」
「可这个世界,怎麼变乱了?」杜拉斯还是不解。
我微微一思忖,这才道:「总之需要确定的是,或许我们都活在自己的思维空间里。库德里亚什想自己的父母不死,於是他的父母就好好的活著;我认为九窍玉能救我们,於是我们回来了…」
「至於共济会为什麼会出现不协调的情况,又例如为什麼原本死掉的志愿者和失踪的人好好的在各地忙碌…这你们有头绪吗?」
「或许是我的原因。」艾薇林弱弱的举手,「有一段时间我曾想过,如果没有死人该多好。」
「这就对了。基本上所有的线索都连接上了。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我们身处的世界究竟怎麼样了!」我拍拍手,舔了舔嘴,「换句话说,我们真的回到了原本的世界吗?」
这句话一出,身旁的五个人同时悚然。
杜拉斯十分激动,「这不是原来的世界又是哪里?明明什麼都一样!跟我的意义也完全相同。」
「那你怎麼解释现在的怪现象?」我慢吞吞的说:「刚刚我又想起了一件事。就在家里出现麦比乌斯圈空间时,自己刚好看了一部美国的恐怖片,讲的就是无线回廊的事情,当时我上楼,满脑子都是电影里的剧情,然后我就真的差点没走出自家的楼梯…」
说到这里,我突然像是被什麼惊醒了似的,脸色惨白的站了起来。
「你想到了什麼?」表哥惊讶的问。
「似乎有种感觉说不出来。或许那就是真相!」我脸色不停地变换著,挥手示意他们别打断我的思维。
想了许久,我这才皱眉,吩咐道:「谁有笔记本?」
「我有。」表哥将随身携带的记事本抽出来递给我。
我随意放开,将其中一张空白页扯了下来,然后撕出两张长条纸。双手没有停,将长纸条扭了一下,又将两头用桌上的蜂蜜沾好,然后将做成的两个纸团平放在桌面上。
「这是什麼?」艾薇林不知道我想干嘛。
「是麦比乌斯圈。」不久前才听我解释的库德里亚什显然还记忆犹新,他立刻回答了身旁女孩的疑惑。
表哥和杜拉斯默不作声的看著我。
我苦涩的笑了笑,「不错,这就是麦比乌斯圈,制作起来很简单,我也不想多作说明了。梦月,你将两个麦比乌斯圈黏起来。」
守护女闻言,立刻用蜂蜜将其中的一个麦比乌斯圈的两个面都涂抹上,又拿起另一个贴了上去。中间的过程很短,也很玄妙。所有人都没有看清究竟怎麼黏的,可那两个麦比乌斯圈的的确确的被黏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奇怪怪状的物体。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我依然难以压抑的露出震惊的神色。自己的脸色很糟糕,身体摇晃了一下,嘴角上的苦笑更加浓烈了,「果然如此!」
「什麼意思!」表哥心急的难以忍受,「不要再吊胃口了,直接宣布答案吧,我都快受不了了!」
「或许。」我不知道该怎麼措辞,「我们真的没有回到正常的世界。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其实跟表哥想像出的那个异界属於同一种性质。」


126楼

这一次,没有人反驳,只是静静地等我揭晓谜底。
我再次吞吞吐吐了一阵,这才道:「或许,我们是在一个瓶子里。」
「瓶子?什麼瓶子?」库德里亚什完全听不懂。
「克莱因瓶!」我缓缓地吐出了四个字。
「克莱因瓶?」坐在对面的三人和我旁边的表哥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名词,更不知道这个名词代表的可怕含意,他们只是重复了我的话。
我忍住内心的恐惧,解释道:「克莱茵并不是现实中通常意义上的瓶子,而是一种理论。如果把两条麦比乌斯圈沿著它们唯一的边黏合起来,就能得到了一个克莱茵瓶。同样的,如果把一个克莱因瓶适当地剪开来,就能得到两条麦比乌斯圈。」
「三维空间中的克莱因瓶,在数学领域中,它是指一种无定向性的平面,比如二维平面,就没有『内部』和『外部』之分。」
「克莱因瓶的结构非常简单,一个瓶子底部有一个洞,现在延长瓶子的颈部,并且扭曲地进入瓶子内部,然后和底部的洞相连接。和我们平时用来喝水的杯子不一样,这个物体没有『边』,它的表面不会终结,它也不类似於气球,一只苍蝇可以从瓶子的内部直接飞到外部而不用穿过表面。」
自己在家里陷入麦比乌斯圈空间的时候就曾感觉到奇怪,那样的麦比乌斯圈实在太完美了,完美到没有任何麦比乌斯圈能比得上,这个想法本身就是一种誖论,所有的麦比乌斯圈当然都是相同的。
可我的直觉并不是错觉的话,那就意味著,自己陷入的并非麦比乌斯圈,而是比它更丰满的克莱因瓶中。
「这个就是克莱因瓶。」我将守护女黏好的东西的给他们看,这玩意儿很玄乎,明明只是两个长条黏连成的,却显得很不真实,而且看得人也搞不清楚原理和存在方式。
表哥等人没有看出所以然来。
我叹了口气,「其实,这东西的食物我也是第一次看到。」
「那你也是猜的?」夜峰瞪了我一眼。
我缓缓的摇头,「我只看过克莱因瓶的三维立体图。说实话,不要提我,就是全世界在权威的专家,也从来没有看到过克莱因瓶的实物。」
所有人都惊讶了,艾薇林结结巴巴的说:「可你不是说这就是克莱茵瓶吗?」
「的确,它就是。」
艾薇林很是搞不懂,「既然它是,而且是你跟李小姐用了很简单的方法做出来的,为什麼别人都笨到没去做一个模型?」
「因为他们做不到。」
我顿了顿,「具体的说是,在正常的世界哩,没有人能做出来。两条麦比乌斯圈,必须在四维空间中才能真正有可能完成这个黏合,否则的话就不得不把纸撕破一点。而撕破了,就更做不出来了。」
「例如,假设一个球有两个面,外面和内面,如果一只蚂蚁在一个球的外表面上爬行,那麼如果它不再普通的球体表面上咬一个洞,就无法爬到内表面上去,轮胎环面也是一样,有内外表面之分。」
「但是克莱因瓶却不同,在它上边,一只爬在『瓶外』的蚂蚁,可以轻松地通过瓶颈而爬到『瓶内』。而我们,就像那只蚂蚁一样,在它的内部,该死,也有可能是外部,克莱因瓶很难说清楚到底哪里是内部、哪里是外部。」
「总之,我们现在存在的空间,可能是四维空间!」
四维空间的概念有很多,但是要具体的让人阐述,恐怕所有人都无处开口。
自己的理论很挑战思维的极限,其余四人的脑筋转了几个弯才绕过来。等他们好不容易懂了,这才明白我的震惊。
「你是说,那个神秘的地下室,是通往四维空间的大门?」杜拉斯浑身颤抖。
「不错!」我点头。
「那我们还回得去吗?」表哥嘴唇都吓白了。四维空间这个名词实在很唬人。
「只要是处於克莱因瓶上,那麼就靠泊点理论来逃逸。其实在科学界,找到一个克莱因的薄点是很困难的,但是我们的优势很不错。」经过最初的震惊后,我已经镇定了很多。
「薄点,通常是克莱因瓶的黏连点,也是原点。克莱因瓶不可能在同一时间形成,肯定有一个点作支撑,才逐渐扩展成现在的怪异空间的。」


「传说克莱茵瓶是全宇宙唯一无视宇宙规则的存在,它甚至无视能量守恒定律,所以才造成了读取进入者的思维,然后具体形象画出世界的可能。」
我喝了一口咖啡,视线眺望远方。玻璃窗外,妇女牵著自己的孩子路过,孩子嬉笑著,母亲轻轻的摸著儿子的脑袋,苦涩的咖啡流过舌头,刺激著味蕾…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麼真实,这所有的东西,真的全是假象吗?
玄乎其玄的四维空间,真的就是现在的世界构成吗?为何看起来,和原本的世界没有什麼不同!心里微微有些失望,我说出了最后的话:「西伯利亚的地下室就是原点,回去用炸弹在炸它一次,估计我们就能回到原本的世界了!」
风吹过不远处的树叶,雪,落了一地。

Epilogue 尾声
杜拉斯去共济会搞来了大量的TNT炸弹,还一再的问我够不够。他弄来的量足够炸毁整个牧场了。
我们站在安全的地方,按下定时器的按钮。
炸弹爆炸,掀起了强烈的风压。正如我的理论那样,受到爆炸的刺激,刺眼的白光再一次随著二层小楼的掀飞,从地下室冒了出来。
令人浑身不舒服的白光笼罩了我们,然后令人诧异的一幕出现了。
冰封的西伯利亚,暴风雪来临了,共济会的高层以及研究人员瞪大了眼睛。他们发现原本失踪的人像是下饺子一般,从地下室冒了出来,随著冒出的,还有大量的血沫和肉块。
我们五人完好无损,带著迷惑的躺在地下室地板上的人。那些人中有共济会的志愿者,也有穿著古怪的家伙。
自己在杜拉斯、表哥和艾薇林的调解下,勉强的和共济会握手言和。共济会没有追究我的鲁莽行为,也没提九窍玉的事情,我自然很清楚原因。杜拉斯将我的事情上报了,共济会的高层认为我有价值。
当然,如果评估我的标准变了,他们肯定还是会派人来抢九窍玉盒的,但是这麻烦,还是丢给老男人去头痛好了。
我回到正常的世界的当天,便带著守护女离开了西伯利亚。不是自己不想待,而是有顾虑,离共济会这个庞然大物越近、知道的东西越多,自己越危险。
拉开距离是最明智的选择。
一个礼拜后,表哥给我打来了电话。
他的声音略带调侃:「小夜,你知道跟我们一起出来的人里,还有些什麼年代的人吗?」
我饶有兴趣的问:「有谁?」
「竟然还有一千年前的西伯利亚原住民,他还活著,神色惶恐,可是谁都听不懂他说的话。这还不算特例,总之那个地下室像是个时间机器,消失后的人在里面彷佛不受时间的约束似的,简直像是个陆地百慕达三角洲。」他讲得口沫横飞。
「那牧场的原主人怎麼样了?」我反问。
电话的那一端沉默了片刻,「也出来了,基尔特罗斯基一家六口不知遇到了什麼,跟021号志愿者的遭遇差不多,全变成了肉块。共济会的战斗人员中,活著回来的也并不算多,只占了三成,其余的也都必成了碎块,丢了命。」
「这样啊。」我叹了口气,「最后,你们在那神秘的地下室里,挖到了什麼?」
夜峰哑然:「唉,什麼也没有挖到,组织将地下室的周围几百米挖掘一空,却什麼古怪的东西也没发现。」说完后,他便挂断了电话。
我轻轻摇头。
四维空间、克莱因瓶都是科学理论上的东西,如果真有物品能破开空间将人送入里边,这样的物品也确实不应该存在於世上,说不定,那个地下室不过是大自然偶然的杰作而已,它的特殊地理位置,便是物品本身。
现在先是有我用炸弹炸,后又被共济会破坏了,物品的特殊能力,也理所当然的失去了作用。
当然,一切也都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就连自己是不是真的曾经进入过克莱因瓶,到底去的是不是四维空间,自己都完全不能确定。
因为没人知道,四维空间究竟该是什麼模样。
时间在缓慢的流逝,我的生活又归於了平静。
就这样静悄悄的再次过了一个礼拜。忙碌的杨俊飞找上门来。他没有说话,直接甩给我一叠纸。我低头一看,是份合约。
「干吗?」我问。
「签!」他倒是很利索。
「员工福利呢?」我又问。
「没有。」
「五险一金呢?」我再次问。
「没有。」
「住房补贴总该有吧,工资是不是也该发放点呢?」
「统统没有。」老男人不耐烦了,「你到底签不签?这次我可不会让你耍鬼心眼了,我会死死的看著你签名,眼睛绝对不会眨一下!」
「切,什麼福利都没有,你叫我签卖身契啊!」我嗤之以鼻。
「要不要下次你一到什麼地方,我就叫齐大姐头和黎诺依,像是甩不掉的尾巴般跟著你。」他诡异的笑著。
我被他的话害得险些脸部抽筋。仔细想了想,最终拿起桌上的笔,在乙方栏中,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一次,用的是真真实实的名字,没有写错。
——全文完
——《夜不语诡秘档案》第四部完
敬请期待《夜不语诡秘档案》第五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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