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达出自己心中的震撼感受。
阿馨很坦白地表露出自己的心情,花子听到有时脸上会显现出无法置信的表情,
然后一边摇摇头,一边用低沉的声音说:「哦!不。」
当她听到礼子的肚子里怀有阿馨的小孩时,花子的表情更是僵硬。
「要生下那个小孩吗?」
花子的问题非常突兀,但阿馨一点也不介意。
「当然是很希望能把他生下来,所以我才会来这里。」
花子听完后闭上双眼,嘴巴一开一合地发出喃喃自语的声音,但阿馨听不清楚她
在说些甚么,感觉很像是在祈祷。
由于这间房间里没有窗户,只能靠时钟才知道时间的流逝,依据时钟的指针,今
天应该是第四天晚上。
阿馨讲完和礼子间有了小孩之后,花子突然说:
「今天到此为止。」
花子好像也不能自由控制两人会面的时间,常常在话说到一半的时候被迫中断话题。
她默默地轻碰一下阿馨的手腕,接着走到门边停下来,花子一边开着门,一边回
过头来看着阿馨的表情,这让阿馨觉得很熟悉,总觉得曾在哪里看过这号表情。
阿馨暗自思索花子走出房间时的表情,究竟代表甚么意义,例如:高兴时人会露
出喜悦的表情,那么花子的这种举动与表情到底代表甚么意思?
阿馨突然想起以前曾经发生过相同的情形,让他很难忘怀。
记忆中有个和花子穿着同样白衣服的女护士从病房走出来时,在病房门口走走停
停,并且露出和花子一样的表情。
那是秀幸切除直肠肿瘤后,因手术过程非常良好,便移到另一间四人共享的大病
房,那病房住的都是癌症患者。
经常出入这个房间的护士中,有一位护士相当讨患者们喜欢。她并不是长得特别
美,而是为人很和气,全身散发出浓浓的亲切感。她对于患者们的任性行为都能忍耐
下来,从不会露出苦瓜脸给病人看。秀幸很喜欢这位护士,常常在开玩笑之余会摸摸
她的屁股或拍拍她的肩膀。
后来,她因为怀孕待产而请了一年的育儿假。
她要离开医院的当天,特地来秀幸这间病房打个招呼,当时刚好阿馨也来医院看
秀幸。她笑着对病患们说希望一年后再回到工作岗位上时,能再看到大家神采奕奕的
脸,当时秀幸开玩笑地回答说:
「当妳再回来工作时,我早就出院了。」
不只是秀幸,其它患者也都这么说。不管那句话是开玩笑或是真心的,护士都一
边点点头一边和每位患者打招呼、道别,然后走出病房。
当她要走出病房时,表情与动作和花子刚才的举动相同,她不时地回过头来望着
患者们,眼睛流露出某种不舍的神色。
看在阿馨的眼里,他觉得那个护士的眼神似乎是说:「当我一年后再回来工作
时,绝对没办法像现在这样看到这四个人。」
她并不是因为患者出院后见不到面而感到难过,而是带着即将面临死别而依依不
舍,这次的会面或许将是今生的最后一面。
阿馨也知道那时秀幸隔壁病床的患者刚检查出癌细胞已经转移到脑部,而对面病
床的患者,则是因为摄护腺癌而刚做完切除男性性征的手术。这整间病房里只有秀幸
还具有生命力,其它的患者全都面临死亡的威胁。
因此那个护士才会以那种依依不舍的眼神注视他们,如今花子竟然也用相同的眼
神看着阿馨,让他觉得非常不安。
(花子为甚么用那种视线看我?下次见面再直接问她。)
然而阿馨从此再也没有见过花子。
隔天早上,同一时间响起敲门声,阿馨以为是花子来了,他很高兴地走下床去开
门,没想到竟是艾略特。
艾略特看到阿馨顺利地恢复身体健康,很满意地点点头。
「你的身体状况如何?」
他只是询问各种问题,却不回答阿馨的问题。
阿馨此时已经到达忍耐极限,之前是因为见到花子这位可爱的女性才勉强压抑下
来,现在艾略特的问话与态度让他挑起脾气,满腔怒气即将宣泄而出。
(「身体状况如何?」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为甚么每次只是我单方面回答问题?
再这样下去,我会因为神经极度不安而崩溃。)
阿馨忍耐着不知何时会爆发的怒气,颤抖地回答:
「你到底够了没有?」
艾略特也听到阿馨的声音中带着怒火,他举起两手示意要阿馨稍等一下,然后深
呼吸一口,才说道:
「我能体会到你的心情,现在已是执行计划的时候了。」
(计划?我不知道有甚么计划,而且这和我又有甚么关系?)
阿馨的脸色显得更加凝重,他继续追问:
「首先,你得告诉我这里是哪里,而你的目的又是甚么?」
艾略特将原本摊在阿馨面前的双手合起来。
「在回答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件事。你相信神吗?」
艾略特看着阿馨,很严肃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