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怕的女人啊,我自言自语。

“她也算是个悲情的女人。考虑到会以尸体的样子被灰藤见到,肯定最大限度化了妆,选了自己最满意的衣服吧。”

“想到这儿还真是可悲呢……”

“作为灰藤而言,没打算伪造成他杀。为了逃避警方的追究,当然是被作为自杀处理来的方便。可他感到尸体脖子上不缠任何东西又说不过去,就替换上了女生跳操用的丝带。因为看上去感觉有点相似,他便认为能够蒙混过关吧。”

“身为一个科学教师实在太粗枝大叶了。”

“也没法子啊,那是在心急火燎的情况下嘛。”

“灰藤本人承认这些事了吗?”

“这个还没有,”刑警用小指挠挠鼻子,“很不凑巧,他目前还未处于能够侦讯的状态。”

“他现在怎样了?”那家伙中风倒下时候的样子又在我脑海里回荡起来。

“意识依然处于混沌状态,连话都说不清楚。似乎要耐心等待一段时间才行。”

“嚯~”我的脑子依然被遗书里的内容占据,那个年轻女孩到底是谁?没过一会儿又想起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忘了问,“那件事呢?水村绯絽子险遭毒害的案件。”

“哦,那件事啊。”

“什么嘛……”

“在阐述那件事之前,先想问你个事。你那天在鞋箱里收到了信吧?内容应该是指示你去‘RAM&ROM’咖啡店。”

“嗯。”

“其实那天警局收到一通电话向我们告发,当天晚上凶手会出现在‘RAM&ROM’咖啡店。尽管我们都认为是虚假信息,但还是派两名警员去做了埋伏。最后谁都没有出现,他们还满腹牢骚呢。”

“打到警局?谁会打那种电话?”

“对方没有报上名字,不过是个年轻女子。”

“年轻女子?”

“就在第二天,我还是有些难以释怀,所以也去了那家店。于是刚巧遇到了你们俩。”

“啊,原来是……”我总算明白了,果然正如当初川合指出的那样,沟口刑警并非是尾随我们过来的。

“那时,当你把那封叫你出来的信给我看了之后,我算是明白了这封信的目的所在。写信的与给警局打电话的是同一个人,你认为这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时我认为,那是凶手为了抹杀我的不在场证明而搞的鬼,”说完,我顿时醒悟过来,“不,应该不是吧……”

“看来不是啊。”刑警点点头,“假设你去了‘RAM&ROM’咖啡店,我们当然会在那儿监视,而在此期间发生了案件。这样的话,你的不在场证明就能由警察来作证。”

“什么意思?干吗要这么做?”

“你还不明白吗?”沟口刑警往身边的一把椅子坐下,仰望着我说:“某个知道那天晚上会发生案件的人,为了消除你的嫌疑而特地帮你制造了不在场证明。那你想想,这样的事会是谁干的?”

“凶手?”

刑警摇头,“这次的案件根本没有凶手,知道会发生案件的,只有水村本人。第二起案件是她自导自演的。”

“自导自演?自己打开瓦斯拴,喝下安眠药?”

“她的勇气真是可嘉。如果出什么差错很可能会没命。”

“怎么可能?我不信。”

“不,我从一开始就怀疑有这种可能,因为那个房间的电灯一直开着。如果是杀人案,凶手绝不可能忘记关掉。似乎就是希望让别人发现呢。事实上,门卫也正是因为注意到灯光才去察看里面情形的。”

这么一说的确如此。听了门卫的话还没有注意到这点,我真为自己的疏忽大意感到自责。

“为什么要自导自演这么一出呢?”

“首先我想到的是,为了洗脱你杀害御崎老师的嫌疑,水村做好了丢失性命的心理准备而策划了这件事。然后才让我对你和水村的关系感兴趣起来。”刑警似乎很高兴,但我觉得一点不有趣,脸上没带任何表情。

“但我后来又意识到,她试图拯救的并非你一个人。因为灰藤在那段时间也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巧合得不太自然。不过,就算知道了这些也没有多大差别。作为我们而言,把御崎老师的案件查清才是先决条件。我们认为,处理完那个案件后再去问水村本人就行了。”

“你们问水村了吗?”

“昨天晚上问到了很晚,”刑警又恢复了严肃,“她承认了那是自己导演的。不对,她的说辞是,本来打算自杀,但由于未果,才编出了差点遭到杀害的谎言。不过她说自杀动机属于隐私,所以不便透露。”

“难以置信。”

“是的,不过现阶段继续深入调查也没有意义,和你一样,她也企图隐瞒你们之间的关系。而且她和灰藤的关系也没有明确。”

“水村和灰藤……”说完,我又想起了刚刚那封遗书的内容。“灰藤迷恋的那个年轻女孩,难道是水村?”

因为这是我不愿去想象的事,不由得扭曲起了表情。

“她本人说,”刑警说道,“和灰藤老师什么关系也没有,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