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这确实算是一个对我不利的因素。刑警会怀疑我也不为怪。”

“你好像能够体谅我们的立场了啊。”

“但真的不是我。”我干脆地说,“有人想要陷害我。”

“嚯,”刑警又搓了下鼻子,“我先把你的话作参考吧。还有,你别把凶器的事传出去哦。”

“我不会说的。”

刑警点头时的表情仿佛在说,这么做也是为你自己好,然后迈开了脚步。但立刻又折了回来。

“有样东西想问你借来看看。”他说完,还颇有意味地笑了笑。

“什么东西?”

“照片。”刑警说,“就是你以前和宫前由希子两个人拍的,是叫……大头照吧?”

由于这话过于出乎我的意料,我一时无言以对。

“照片应该有吧,比如贴在车票夹里那种。”

“你干吗要看那种东西?”

“不行吗?”

“我只是觉得奇怪,一个大男人竟然会想要看高中的大头照……”

“那你就先当成是搜查的一个环节好了,现在身上没带着吗?”

“没有。”

“那你下次一定要带给我看哦。”沟口刑警说完,便转过身去离开了。

望着消失在教学楼大门里的刑警,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我的心头。果然那个刑警队我和由希子的关系抱有疑问。他似乎产生了误解,认为这事儿与案件有着某种形式的联系。虽然不愿意看到这种局面,但我也不可能主动告诉他这与本案无关。

只剩下我一个人后,我回忆起了在窗户上见到的那一幕,便开始推测沟口刑警进行调查的对象来。我模仿他的样子蹲下,但并没发现地面上有任何奇妙之处。今年是个干梅雨,所以地上像石头一样硬。

接着我望向了教学楼:一楼是家事学科(注:中小学学科之一)教室,现在一个人都没有。我抬头看看我们教室所在的三楼,也没有特别引人注目的地方。

细想起来,真是很蹊跷。御崎藤江被杀明明发生在教室里,有什么必要调查教学楼外侧呢?

从二楼的窗户里探出了一个脑袋,是个板着脸的女生。与我四目相视后,立刻把脸缩了回去。那反应就像见到了什么不可看到的东西一样。

当我正想也收回目光的时候,二楼窗户下方的墙上的一处伤痕引起了我的注意。貌似被钉锤一类的东西敲打过,表面削去了一块。看起来像是最近才出现的,并且只有那块地方没被太阳晒黑。

这时,我想到了什么,再次检查地面。然后发现地上掉落了一些疑似从大楼的墙上刨下的混凝土。

应该是最近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撞到了教学楼的墙上而削去了一块混凝土,这么考虑比较恰当。

沟口刑警或许就在观察这个。但与本案有着什么联系呢?我模仿夏洛克福尔莫斯,把那些白色碎片放在手掌上仔细观察了一番,但并没有灵光乍现般的念头出现,只好啪啪掸去。

结束午休的铃声作响了,我便往教室里赶。在此之前我又抬头望了一眼墙上的擦痕。

就在那时,二楼某一扇窗户里有人在走动,似乎是立刻藏身了起来。紧接着,那扇窗砰的一声关上了。

我盯着那扇窗看了一会儿,可没有人再次探出脑袋。

这一天,俱乐部活动仍然处于暂停状态。太阳还未落山之时我便来到了住处旁,突然在身后有人叫我。回头一看,是一个在T恤外面套了件薄夹克衫、像螳螂一样的男人正冲我微笑。他身后站了一个身着工作服的胖男人。

“你是庄一君吧?”螳螂说。因为想不起这种家伙会知道我名字的理由,我默不作声,仅用下颚竖着动了几下。

“你来得正好,能不能回答我一些问题呢?一小时就行了。”

“你是哪位啊?”

“我是记者,”他递出了一张名片,上面印着杂志社的名字。我并没有把名片接过来。

“我可没话跟你们说。”

我打开大门正要往里走的时候,螳螂抓住了我的手臂。

“只要回答几个问题就可以了,就是那件事,你知道的。”

“你在说什么呀?”

“就是你女朋友死于由学校过失而导致的那起事故呀,你也肯定有一肚子的话要倾诉吧?只要跟我们谈谈那个就行。”

“我没什么要倾诉的,请你能不能把手放开?”

但螳螂却始终不肯松开他那瘦骨嶙峋的手。

“那就回答一个问题吧,这次被杀的老师就是害死你女朋友的人吧?关于这点你怎么看?”

“真烦人!”我甩开他的手臂,走进了大门内。尽管那些家伙没有跟来,但直到我进屋前,他们还在叽里呱啦地叫唤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