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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英还是不放人。
她疑惑问:“你一大早去谢府找似淮干什么?”
楚含棠想了几秒,“夫子要我们今日提早过去打扫学堂,我去找他一起早点儿上学堂啊。”
一听是夫子吩咐的,廖英赶紧放人,“你不早说,快去。”
楚含棠抱住小布包往外走,嘴上还应着,“昨晚忘记说了,现在说也不迟,我先走了。”
天边逐渐亮起来,她走到谢府大门前,遇上来开门的老翁。
老翁知道楚含棠。
他慈祥道:“糖糖姑娘,你稍等一下,小公子应该快出来了。”
他们都喜欢叫她的小名糖糖。
楚含棠也听习惯了。
其实她今天就是不想念书,找个借口提早溜出来而已,“没事,我站在这儿等等便好。”
没等多久,谢似淮出来了。
他还是第一次在谢府大门见到等自己去学堂的楚含棠,以前都是谢似淮去等她的。
但谢似淮向来没太大情绪,见此也没什么反应。
他们像往常那样去学堂。
唯一不同的是在路上遇到了昨天才见过一面的新学子柳星阑。
楚含棠谨记夫子说过的要善待新来的学子,不能孤立他,于是扬起笑容对他打招呼,“柳同窗。”
柳星阑也随和地笑,回礼道:“楚同窗,谢同窗。”
昨日,夫子在讲堂上喊了几遍楚含棠的名字。
他想要不记得都难,而楚含棠在下课时也当着柳星阑的面喊过谢似淮,也记住了。
谢似淮嗓音温柔,“柳同窗。”
因为在路上遇到了,所以他们三人一同去学堂。
谢似淮的笑容不知不觉中掉了下来,又在片刻后,重新牵上去。
楚含棠将糕点分给他们吃。
柳星阑依然双手接下。
谢似淮没有接,楚含棠自然地将糕点递到他嘴边,“你之前不是说过我奶娘做的糕点不错么,昨天我叫奶娘做好,今天带过来的。”
柳星阑有些惊讶。
原来他们的关系这么好,他还以为他们是普通的同窗关系。
也不能怪柳星阑,他昨天刚到学堂,即使有心打听同窗间的事宜,也来不及打听。
谢似淮张嘴吃下了糕点。
他舌尖无意地扫过楚含棠拿着糕点的手,指腹微微湿润了。
她心莫名一颤,觉得好热。
一刻钟后,到学堂了。
柳之裴比他们早到,见谢似淮和楚含棠中多了一个柳星阑,颇感惊讶,她不会是看上柳星阑了吧。
也正常。
楚含棠今年及笄了。
柳之裴见她回到座位上坐着,八卦地转过身来。
他说话不经过大脑道:“楚含棠,你真看上我三叔的儿子柳星阑了?你要是嫁给我堂哥,我岂不是要叫你堂嫂了?你还比我小呢。”
楚含棠正在用竹筒喝水,闻言喷了他一脸水,脸都被呛红了。
柳之裴面无表情地摸了一把脸,“楚含棠,你……”
她放下竹筒,将他拉了出去。
就算她脸皮再厚,也不想在讲堂内说这种事,柳星阑还在不远处坐着,万一听了去,岂不是尴尬?
可在别人看来,却是楚含棠被说破心事,害羞的表现。
楚含棠略无奈道:“我昨天才见过柳同窗,今日就看上了?怎么可能,你脑子去哪儿了?”
柳之裴不赞同地摇摇头,“谁说不可能的?”
她接道:“我说的。”
他自动忽略楚含棠,
“什么都有可能,当初池同窗来的第一天,我就喜欢上她了,到你身上怎么就不可能了?”
楚含棠似笑非笑,“你是你,我是我,没必要对比。”
“一见钟情大多是见色起意!”
说完,她又补上一句。
柳之裴端详楚含棠良久,见她脸上没有丝毫提到心中的羞涩之意,不得不相信了。
“好吧,我会算卦,要我给你算一卦姻缘么?不收银子。”
楚含棠微笑,“你还是给你自己慢慢算姻缘吧,我不需要。”
言罢,她回了学堂。
而谢似淮正看着窗外。
刚才楚含棠和柳之裴就站在院子中说话,明显是在说关于柳星阑的话,由于距离较远,在讲堂里的人听不见他们说什么。
一眨眼,一天就过去了。
楚含棠闻着谢似淮送她的香囊,整天都是清醒着听课。
他们又在谢府大门前分开,临走前,楚含棠说今晚也要爬墙到他房间,昨夜忘问一道重要的算术题了。
《周髀算经》刚好还落在他房。
晚上,楚含棠估摸着时辰到谢似淮房间里,窗户是打开的,她这次不敲窗,直接进去了。
却不料会看到正在穿衣衫的少年,她愣在原地。
房间还放着浴桶,少年腰腹薄瘦,肌理流畅青涩,滚落着水珠。
楚含棠瞬间变得结巴了,“啊,我不是有意的,下次、下次,我一定敲门,不,是敲窗再爬进来。”
说完,她准备先爬窗出去,等他穿好衣衫再进来,却被拉住了。
谢似淮似乎不太在意此事。
他忽问:“你想嫁的人是新来的柳同窗么?”
楚含棠一时没反应过来。
谢似淮的指尖还是湿淋淋的。
握住她时,将她也弄湿了。
楚含棠下意识地想逃,但脚却挪动不了半分,只见谢似淮缓缓地靠近,轻声呢喃道:“你昨天才认识他,如此便想嫁他了么?”
他刚沐浴过,身上的香气更是浓郁,她闻着腿一软。
楚含棠跌倒在地毯上,谢似淮弯腰覆上她脚踝,轻轻地一拉,将人拉近他的身前。
“柳之裴今日跟你提到他时,你脸都红了。”
脸红?今日?
那是被水呛到,才会脸红的好不好,楚含棠刚想说话。
谢似淮像是在跟她商量一样,“我们从小到大都在一起,以后也应该在一起的,你成婚了,又不能把我也带去,这该如何是好呢。”
楚含棠万万没想到他会想这个。
他思索良久,似乎终于想出了一个法子,“不然这样吧,我娶你,或者你娶我。”
她目瞪口呆,“这……”
这个逻辑也太惊天地泣鬼神了。
谢似淮眼神清澈看她,“怎么,你不愿意么?为何?”
他似要退一步了。
“倘若你成婚后也能把我带过去,你跟别人成婚也是可以的。”
“只是能不能不要让他碰你,我可能无法接受,你要是实在想行鱼水之欢,可以来找我。”
楚含棠惊呆了。
她暂时跟不上他的思维,想说话,又不知说什么好。
谢似淮手还圈着楚含棠窄瘦的脚踝,视线划过她腰间的香囊,“楚含棠,你觉得哪一样可行呢?”
楚含棠还在发怔。
少年倾身过去,亲上她因震惊而微张的唇瓣,本能地一点点舔舐,将舌尖抵入她的口中,“你现在也可以试试的,楚含棠……”
第91章
楚含棠眼睫一颤,看着面前放大的五官,谢似淮喉结微微滚动,唇角缓缓地磨蹭着她,接吻略显得生疏与青涩,凭着本能探索着。
可仅仅如此,便仿佛将她置于一个虚幻的香气泡沫中。
触摸不到实处。
说实话,楚含棠有些难以置信,从未想过他们之间会这样。
——在夜晚,在谢似淮房间里,他右手握住她的脚踝,将人拉近,左手覆到她肩上,扶住她,维持这个姿势,俯身亲过来。
可不知为何,楚含棠没有第一时间推开谢似淮。
也许是这个吻太舒服了,她对这方面也有一些探究、好奇之心。
之前偷看过不少市井话本。
里面的人也是如此。
话本上的插画的两小人,他们会接吻、抚摸……描述得很是畅快,现在她正处于话本中的第一个阶段,接吻,好像真有不一样的感觉。
于是,楚含棠任由谢似淮亲着,认真地感受着。
少年轻声地喘着,只是一个普通的吻便令他这般兴奋、愉悦了。
比欣赏、收集那些蝴蝶、蜻蜓的尸体更令人欲罢不能。
他们果然应该是一体的。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没有分开过,以后也该如此,永永远远的。
犹如双生婴儿一般。
共存。
想到此处,他情不自禁加深这个吻,将楚含棠放在地毯上,俯亲着她,少女的发带还是淡青色的,落在深色的地毯,犹如点缀。
随着吻的时间变长,谢似淮心跳莫名地加速。
他犹如一只贪婪的怪物,感觉如何亲吻都不够似的。
可这个吻又极叫人沉沦、迷恋,谢似淮的皮肤渐渐地泛起薄红,尤其是眼尾,仿佛蓦地被点上了胭脂。
最后,还是楚含棠喘不过气,谢似淮才停下这个吻的。
二人唇色殷红,她坐起来看着他,话到嘴边,过了很久才说出口,“谢似淮,我现在还没有要与人成婚的想法,真的,我没骗你。”
这话听似模棱两可。
不知是在告诉谢似淮,她暂时不会跟他人成婚。
还是告诉他。
她也并没有与他成婚的念头。
谢似淮抬了抬眼,直视着楚含棠,用手拭擦去她唇角的水渍。
“那我们还是会永远在一起?”
楚含棠忽然间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你亲我,是因为不想我离开你?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么?”
谢似淮指腹抚过她脸颊,“这二者有什么区别么?”
她道:“当然有一定的区别!”
他顿了顿,“喜欢,很喜欢,想要永远在一起,受不了与你分离的那种喜欢啊,那你呢,楚含棠。”
楚含棠其实不知道,今晚的事已经足够震撼了。
她还需要些时间来消化消化。
谢似淮扶着楚含棠从地毯上站起来,她的裙摆被压得微皱,发髻也乱了一点儿。
“我……我先回去了。”
楚含棠看了一眼窗外。
都这样了,不可能再留下来继续问算术题的。
平日里,她的言行举止都是随心而为,说得上是大大咧咧,做了一些事也很快会抛之脑后,可这件事是明显无法像以前那样的。
谢似淮知道楚含棠在想什么,也不留她,“好。”
楚含棠立刻爬窗走人,几次差点儿被裙摆绊倒,急急忙忙得像后面有妖鬼在追,要吸干她的精气一样。
尽管楚含棠没有回头,但还是能感受到谢似淮在看着自己。
她几步并一步地离开了。
等回到自己的房间,楚含棠才放松下来,点燃烛火,走到铜镜前,镜面倒映出来的少女面色微红,唇瓣有一些淡淡的咬痕。
那是少年难耐时咬下的。
津液纠缠。
喘声清冽又悦耳。
楚含棠赶紧打断自己回想的画面,不能再想了,如果再想下去,今晚就不用睡觉了,一定会睡不着。
幸好谢似淮没咬太用力,注意着分寸,很浅,明日就能褪去。
楚含棠深呼几口气,努力地平复自己的心情。
她换掉这一套被谢似淮压皱的裙子,吹灭烛火,再躺回床榻上。
过了一会儿,楚含棠还在翻身。
睡不着睡不着睡不着。
怎么可能睡得着,忽然被跟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少年亲了。
她又翻了几次身,最后坐起来。
楚含棠下了床,重新点灯,到书架找了几本以前看过的话本,想再看看里面那些关于描述与喜欢之人接吻后的感觉的内容。
是否跟她的完全一致,怕记错了。
会心跳加快?
她仔细回想,好像有的。
不过,那也有可能是被吓到的。
会脸红?
她脑海里闪过前不久照镜子的自己,似乎也有,不过,那也有可能是接吻喘不过气,然后憋红的。
会兴奋?
也许还可能会兴奋到头皮发麻?
这个不太确定,真的会有这种反应么,楚含棠坐在书桌前,一边托腮思考,一边翻着话本。
所以她到底有没有喜欢谢似淮?
楚含棠从来没过这种经历,自然是不太清楚的,一直以来只靠看过的话本或者从同窗那里听来的八卦了解这一方面的事情。
她将话本合上,放回原位,心想,明天得问问柳之裴才行。
他应该懂这些。
池尧瑶来这个学堂念书前,柳之裴早就流连过花丛了,他以前算是京城有名爱玩的公子哥。
楚含棠又回床榻了,眨眨眼,直接拉过被褥盖住脑袋。
虽然依然是辗转反侧,但在后半夜还是睡着了。
翌日天蒙蒙亮,楚含棠醒了。
她顶着两只黑眼圈起床,穿衣洗漱,原本在身旁伺候的侍女因家中有事,廖英上个月就放人回去了。
楚明知本来还想找新的侍女伺候楚含棠的,但她说不用了。
廖英也觉得没必要,楚家向来提倡节俭、行事低调等等,府邸里的下人并不多,而且楚含棠如今已及笄,也能照顾自己了。
楚含棠不想要侍女有别的原因。
侍女都是听她父母的。
伺候的同时也算监视,不自由。
楚含棠巴不得身边没有人伺候,此刻自己坐到铜镜前,梳头挽发髻,却打哈欠打到流眼泪,还是困。
今日还要去学堂,明日是旬假。
旬假是学堂每隔十日休息一日的日子,到那一日,她可以在家中睡懒觉,廖英与楚明知也不会说什么。
楚含棠用发带绑好头发,将放到桌子上的香囊拿过来。
她使劲闻了闻。
好了,精神了,楚含棠把香囊系到腰间,拎上小布包往外走。
今日她照常地吃早饭,念书。
到时辰后,楚含棠去门口跟谢似淮一起去学堂。
今日跟以前好像有点儿不一样了,她又说不出有哪里不一样。
应是面对他的心情不太一样了。
楚含棠抓紧小布袋的带子。
她一步一步地走出楚家大门,抬眼往外看,少年依然站在不远处的大树底下,身形颀长。
谢似淮仿佛能听到小到不能再小的脚步声,转头看了过来。
楚含棠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走到他身边。
她拉了拉他袖角,“走吧。”
刚想把手收回来,却被牵住了。
楚含棠微微瞪大双眼,谢似淮五指慢慢地嵌入她指缝,与她紧密贴合,指尖曲起,倒扣到她手背上。
如一把枷锁,将二人拴在一起。
他弯着唇,语气像是在询问:“我想牵着你的手,可以么?”
她恍惚几秒,“……可以。”
谢似淮“嗯”了一声,牵着楚含棠的手往学堂方向走。
她掌心却不禁出了些细汗,他们这样牵着手走路还是第一次。
小时候是试过。
还是楚含棠主动的,谁让小时候的谢似淮长得像雪团子般,漂漂亮亮、白白净净的,无论大人小孩看了都会喜欢,想跟他亲近。
近水楼台先得月。
她当时就整天要到谢府找他。
想跟他玩。
要是谢似淮还在睡觉,楚含棠也会迈着小短腿爬上床榻,将他挤进最里面,再把被她挤醒了的他抱住,自己再呼呼大睡。
若是两个人都是清醒着时,楚含棠就会牵着他的手到处走。
但谢似淮的情绪很淡,她很少见他有别的表情。
谢似淮无论面对谁,面上都是带着丝笑意的,看着很好亲近,也是因此,楚含棠
才会更喜欢跟他亲近。
可小孩子的占有欲超强。
楚含棠还记得七岁那年,谢府来了几位客人,其中一位客人是带着孩子的,对方也喜欢靠近谢似淮。
她看得生气到咬手指。
眼尾都红红。
后面,楚含棠还带着哭腔,委屈巴巴地跟廖英说:“娘亲,谢似淮不是我的么?”
弄得大人们哭笑不得。
谢似淮也随着大人们看向眼睛微红的她,听到这句话,似被玉琢冰雕过的白皙小脸貌似有些茫然。
邢女温柔地摸了摸她脑袋。
“是你的,是糖糖的。”
其他人也这样哄着她。
楚含棠抹了抹眼睛,哼了一声,很霸道地将他拖走了。
大人们也由着她,宠着她。
将谢似淮拉到院子外,楚含棠踮起脚尖,亲了他一口。
过了几秒,又觉得不够。
再凑过去。
她使劲地吮了他脸蛋几口,在嫩嫩的皮肤上吮出红印才松开。
谢似淮也没反抗,只是看着她。
楚含棠对他做的事都是她很久以前偷看过父母做的事。
她看着谢似淮脸上被吸吮出来的红印,小脑袋歪了一下,奶声奶气道:“我爹娘也是这样做的,这样你就会属于我的了。”
小谢似淮看着楚含棠亲过自己的唇瓣,“属于你?”
楚含棠以为他不肯,忙道:“对啊,你就是属于我的了。”
谢似淮又不说话了。
她看了他良久。
楚含棠想起父母不仅仅是亲脸,还嘴对着嘴亲过,犹豫一会儿,她亲了亲谢似淮天生弧度微微弯起的薄唇,还觉得香,舔了下。
这一次,谢似淮总算有反应了。
他掀起眼帘,眸底装下了梳着蝶髻的小姑娘。
楚含棠肉乎乎的小手捧着谢似淮的脸,还在念叨着,“你就是我的了,不许跟别人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