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小难哄上一章:《山海谣》作者:画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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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玩心大起地绕到他身后,悄无声息地拍了一下他肩头,“这不是柳公子么,怎么看起来很紧张?”
柳之裴如今又有新的顾虑了。
他貌似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郡主府里面,“我们去青楼的事,万一被池姑娘他们知道了,该怎么办?”
楚含棠倒是不甚在意。
她说的话直戳他的心,“即使池姐姐知道你去青楼,也无伤大雅,她根本就不会在意。”
柳之裴久久无言,“你好毒。”
楚含棠露出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打醒你不可取,我只能说醒你了,让你不要再心存幻想。”
他挑眉,说得也是。
池尧瑶的确不会在意他去青楼。
柳之裴认命地点头,朝前走,“说不过你,你说的这句话虽毒,但却是事实,罢了,本公子就大发慈悲陪你去看花魁吧。”
楚含棠跟上去。
第一大青楼叫柔香阁,这花魁名声响彻京城,门口挤了不少男子,都是想进去一睹芳容的。
老鸨穿得花枝招展,化着浓妆。
她柔若无骨似的倚在门栏上。
“各位公子别急啊,芍药今日第一次露面,感谢大家捧场,但我这柔香阁也不大,装不下那么多人,还请各位公子见谅。”
楚含棠破天荒地听懂了潜台词——给银子才能进去。
不过她更在意的是花魁为何又叫芍药,楚含棠发现这个名字经常在小说里能见到。
这也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名芍药当真倾国倾城?
她踏上台阶,递去一锭银子。
老鸨眸子一亮,赞许地看了楚含棠一眼,笑颜如花,双手收下去,态度很好道:“小公子快请进。”
“厉害啊!”柳之裴佩服道。
楚含棠吃了一块绿豆糕,谦虚道:“一点点,一点点而已了。”
小说里描写的青楼大同小异。
他们等了足足半个时辰左右,那花魁还没露面。
有些衣着袒露的女子扭着腰坐过来,娇滴滴道:“这个小公子看着面生得很,很少来么?”
楚含棠穿着密不透风的衣裳都觉得冷,她们还露出肩膀等地方都不带打寒颤的。
“各位姐姐好呀。”她故意将嗓音压沉一些。
柳之裴听得直翻白眼,忍不住指着靠近楚含棠的两名女子,“你们……你们离她远一点儿,她家……嗯,她家那个可不好惹。”
女子听得一愣。
然后,她们笑了。
一名露肩的女子打趣道:“原来这位小公子还成家了啊,定是小公子家中的夫人不够体贴、善解人意,小公子才会来此的吧。”
楚含棠可听不得别人说谢似淮。
但她也不会跟她们计较,“好姐姐,你们莫要再说此事了。”
柳之裴赞同地点点头,好意对她们说:“她家那个武功很高,能把你们的柔香阁给拆了的那种高。”
女子觉得这样的夫人好生可怕。
楚含棠刚想解释两句,就见二楼的高台出现了一道倩影,花魁用面纱蒙住半张脸,缓缓走到围栏前。
一楼有人在弹琴作曲。
老鸨面带笑意地走上去。
她道:“各位公子久等了,芍药,把面纱取下来。”
芍药听话地把面纱取下来。
下面的男子情难自禁地吸了一口气,楚含棠却觉得京城之人对这个花魁吹得有点儿过了,好看是好看,但不及谢似淮半分。
柳之裴也是这么觉得的。
楚含棠顿时兴致缺缺地垂头。
见过太惊艳的人,眼光就会变得挑剔这句话真没错,不过她还是想等结束了再离开,给了老鸨一锭银子,不吃回本怎么行?
柳之裴有些内急,让她坐在原位等自己回来。
今日,是由花魁抛绣球决定共度良宵之人的。
也不知道该说楚含棠太幸运,还是该说楚含棠太倒霉了,绣球冷不丁地落在了她想拿糕点的手上。
楚含棠憨憨地杵着,“我……”
“我不去,我只是来看看的……”
说完,老鸨也不顾她想要推却的动作,直接就把人带上了二楼,送到花魁面前,然后言笑晏晏离开了。
楚含棠挣扎着要走。
花魁走到她身边,语气可怜道:“奴家知小公子对奴家没兴趣,但是奴家今夜不想伺候他人,还望小公子帮奴家一个忙。”
刚刚抛绣球的时候,只有眼前这一位小公子看也不看高台,专心致志地吃着东西。
闻言,楚含棠便不挣扎了。
帮一帮也不是不可以,当积功德,她同意了,又说自己不能人道,此次来青楼只是凑热闹。
花魁震惊地扫了一眼她下面。
年纪轻轻的……
楚含棠随便她打量,“那花魁姑娘,你现在是要去哪儿?”
花魁道:“小公子你叫奴家芍药便可,我要去沐浴更衣。”
楚含棠舔了舔唇,问:“好的,芍药姐姐,待会儿回房间的时候能不能给我带一只烧鸡和一只猪蹄?”
花魁嘴角一抽,“小公子你要烧鸡?猪蹄?”
楚含棠进了老鸨为她们准备的房间,香味四溢。
床榻前还有一层又一层纱幔,靠床边好像有一扇窗户,灌入冷风,将纱幔吹起来。
她撩起纱幔,走到床榻前。
只见不远处真有一扇窗,楚含棠素来怕冷,走过去想把窗户关上,刚关好就听到了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花魁这么快就沐浴更衣完了?
“芍药姐姐?”
楚含棠见对方没说话,抬脚离开窗边,想撩开纱幔看对面,却不料经过床榻时被垂到地上的床帘绊了一脚,不小心摔进了床榻。
她暗道倒霉。
楚含棠抬起头便见悬在床榻前的纱幔被人缓缓地挑开,露出一张还有些薄红的俏脸,不是谢似淮是谁?
她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酒醒了啊。”
谢似淮走到床榻前。
他将绊倒楚含棠的床帘拿开后,手指仍搭在她脚踝上,“嗯,醒来便看到了你留在桌子上的纸条,说是来柔香阁看看那花魁。”
指尖轻压在系在脚腕的红绳。
楚含棠今日出门前只找得着平底鞋,长靴子不知扔哪儿了,其他的几乎都是女子的绣花鞋。
因此只要衣摆微微掀起,就能看到白皙的脚踝。
楚含棠不知谢似淮是如何得知她在这间房间的。
转念一想,只要给老鸨一些银子就能知道了,她又不问这个了,“嗯,我是跟柳公子一起来的。”
谢似淮温柔一笑,眼帘微抬起,“你不是说只是来看看花魁的么,为何还上了房间呢?”
楚含棠心一慌,“啊,我只是顺手帮个忙。”
“是么。”他忽道:“姐姐?”
她瞬间好像被人敲了一下,听到谢似淮说这两个字的时候,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听起来蛊惑极了。
姐姐……
禁忌感拉满。
虽然说他今年二十,她今年十九,是按照过生日来计算年龄的,谢似淮比楚含棠大一岁,但突然听到他这一声姐姐,还是挺刺激的。
谢似淮眼睛微弯了下,轻笑,“你很喜欢叫她们姐姐啊。”
楚含棠不安地玩着手指头,“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她又道:“再说了,我是女子,跟那个芍药姐姐……花魁也发生不了什么的,我只是想在帮她忙的同时蹭一只烧鸡和猪蹄吃。”
花了一锭银子,总得吃回来。
楚含棠想从床榻上起来了,“我要是有别的小心思就不会主动留纸条告诉你,我要来看花魁了。”
谢似淮自然是知道她的性子的。
她喜欢好看的事物。
也喜欢好看的脸,无论男女。
这不是她的错,幸好他长得不赖,谢似淮不止一次庆幸楚含棠能够喜欢他这张包裹着丑陋骨血的皮囊。
“我知道。”
他手指微动,攥住了楚含棠脚踝上的红绳,轻轻一拉,便将她整个人拉回原位了。
楚含棠有些不明所以。
谢似淮将她的男装取下。
她忙不迭看向房门,结结巴巴道:“会、会有人进来的。”
“不会的。”
谢似淮放好楚含棠的男装,过了一会儿,轻柔地将她缠绕着的纱布拿下来,露出已半红了的玉白。
好不可怜的样子,像是在控诉主人前不久狠心地缠住它们。
玉白之上的红果轻颤。
指尖拂过。
掌心握住玉白,有些溢出指缝,他垂着眼道:“都红了。”
第84章
柔香阁一楼。
解决完内急问题的柳之裴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忽然发现楚含棠不知所踪,匆匆忙忙地看向四周,发现附近也没有她的身影。
糟了。
人不见了!
柳之裴吓得要死,他才离开没一会儿,楚含棠怎么就不见了呢。
应该不会不打声招呼就离开的。
一定是出了别的事,柳之裴脑袋都大了,逮住一名青楼女子,指向楚含棠曾坐过的位置。
“刚才在这坐着的小公子呢?”
被女人拐走了?
不会吧,楚含棠可是女的。
他思绪乱糟糟的,万一楚含棠真不见了,自己又找不回她,肯定得回郡主府跟其他人说,到时候……
全部人都会知道他们今日一起来逛青楼的事。
这种场面无法想象,柳之裴想找到楚含棠的念头越发强烈。
还有谢似淮。
此人可不好惹。
一想到对方仿佛永远带着笑的脸,柳之裴就不寒而栗,自己把他的小娘子弄不见了,下场一定很惨。
尽管是楚含棠这个不省心地乱来,但遭殃的还是他啊。
等他找到她,起码要揍她一顿。
这一名青楼女子刚服侍完客人从房间里出来,对花魁抛绣球一事不清楚,也不知他说的小公子是何人。
女子甩了一下帕子,娇笑道:“小公子?什么小公子?奴家眼下只瞧见公子你。”
柳之裴:“……”
他明白此人不清楚,转手拦住红衣女子,问的问题跟刚才一样。
“你有没有见过刚才在这坐过的小公子,高高瘦瘦的,很白,生得也很……俊俏,穿的是蓝色衣袍。”
红衣女子认真地想了想,摇头,“奴家先前在后院。”
言下之意也是没有看见,怎么一个两个都不知道的?
柳之裴还想找下一个人问,花魁从一楼下来,好像沐浴更衣过了,之前露面时是黄色纱裙,现在是紫色长裙,裙摆很长,拖在地面。
他看着她朝自己走来。
这花魁似乎是找他?柳之裴不太确定地看了一遍附近。
花魁的确是在找柳之裴。
她缓缓地走到他身前。
楚含棠在进一楼房间之前跟花魁说过下面一楼还有一个叫柳之裴的人,让她跟他说一声刚刚发生之事,“柳公子这是在找楚小公子?”
柳之裴顿住。
他奇怪,“你怎么知道我姓柳?又怎么知道我要找的人姓楚?”
花魁微微一笑。
“自然是楚小公子告诉奴家的,不久前,楚小公子接到奴家抛下来的绣球,按照柔香阁的规矩,是要和奴家共度良宵的。”
柳之裴吃一惊。
绣球?与花魁共度良宵?
这些词听起来很熟悉,柳之裴以前也试过,可万万没想到竟然落在了楚含棠头上?
他不可置信地问:“她同意跟你共度良宵了?”
“?”
柳之裴差点儿晕倒。
楚含棠尽是给他找事。
以男子身份进青楼,以男子身份接绣球,以男子身份答应跟花魁共度良宵,事实上又没男子那玩意儿。
到床榻上岂不是会露馅?
不对,楚含棠说来青楼只是想看看花魁而已,怎么看着看着,一下子看到共度良宵上去了?
怎么就这么不安分呢,柳之裴深呼一口气,“花魁姑娘。”
花魁还在笑着,温柔道:“柳公子叫奴家芍药吧。”
柳之裴一顿,“芍药姑娘,敢问你口中的那位楚小公子现在在何处?我找她有点儿急事。”
花魁抬手一指。
他顺着她所指方向看去。
一楼的某一间房间,坐落在角落位置,很隐蔽。
她若有所思道:“楚小公子现在在那间房间里,不过,柳公子恐怕不太能去找他,因为在你之前有另一位小公子去找楚小公子了。”
柳之裴噎住了。
他能猜到花魁所说的另一位小公子是谁了,“那一位小公子是不是长得很好看?”
花魁颔首,“是少见的美人。”
美人可以用来形容男女。
她回想老鸨对自己说过的话,说此少年看着和善,却不好惹,叫她不要再进那个房间了,也不知这两个少年在青楼的房间议什么事。
“他们现在在一起,柳公子还要去找楚小公子么?”
柳之裴立刻摇头,“不用了。”
花魁深知不该八卦客人的私事,只是朝他行一礼,便离开了,反正老鸨跟她说今日不用再接客了。
他又抬头望一楼看了一眼。
楚含棠自求多福吧,谁让她说是来看花魁,却意外进了青楼的房间,还被谢似淮抓个正着。
自作孽不可活!
柳之裴也帮不了她。
柔香阁的一楼房间里。
楚含棠的呼吸刹那间变得不顺畅,偏偏谢似淮的神色无异,好像在端详着什么一样地端详着玉白。
“都红了。”
说话的语气似乎带着些谴责,谴责她这样对待自己的玉白。
房间也有炭盆,摆在不远处,火苗缓缓窜动着。
而谢似淮的指尖又很是温暖,楚含棠并不会感受到冷。
他知道她怕冷,也知道自己双手的温度向来偏低,所以在冬天的日子里会常备有一个很小的汤婆子,一般等手暖和了才靠近她。
楚含棠冷是不冷的。
可看着玉白在他手中……
此时此刻,她再厚的脸皮也受不住了,耳垂也微红。
楚含棠弱弱道:“谢似淮。”
虽然之前谢似淮也不是没这样做过,但并不是在这种情况下,更不是在陌生的青楼房间中。
她拉住他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
“待会儿就会好的。”
谢似淮看着玉白上面斑驳的红色压痕,好看的眉眼仍然垂着,“你就为了来看花魁,弄伤了它?”
楚含棠否认,“没有啊,没有伤到啊,就是红了点儿而已。”
话音刚落,她有些佩服自己了。
居然在跟谢似淮一本正经地讨论这种事情,最重要的是,听他的语气,讨论这种奇怪的事情还很正常。
更奇怪的是。
他说什么都能令人感觉很正常。
就比如现在,楚含棠深谙这个道理,想转移话题,“对了,你醉酒醉了一夜,刚醒不久,头晕不晕?”
“不晕。”
谢似淮先是回答了楚含棠的问题,又将话题绕了回去,掌心微动,轻轻揉了一下被伤到了的玉白。
动作自然,熟练。
她窘迫地耷拉着脑袋。
他面不改色道:“我从未见过它这般红,一定会疼。”
现在的玉白只是比红果颜色淡上一点儿而已。
楚含棠小声嘟囔,“不疼吧。”
谢似淮安静看着。
她见了,立即改口,“应该是有点儿疼的,都怪我。”
然后,她哄似的凑过去吻了吻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又坐回原位,做了个发誓的动作,“谢似淮,我发誓,我以后绝对不会这样做了。”
谢似淮眼皮微动,看向落在他两指间的红果。
楚含棠一动,导致玉白晃动,红果也会跟着动,如调皮乱动的小动物,很吸引人的注意力。
又如刚蒸熟的糕点,靠得近了便能闻到香甜的气息。
他闻得很清楚。
而她则喜欢谢似淮身上尚未散尽的纯粹酒香,“你好香啊。”
说到酒香。
楚含棠又想起了昨夜醉酒的谢似淮,乖得不成样子,毫无防备地躺在床榻,好像能任人拿捏一样。
以后要是再想看他这种样子,直接用酒灌醉他就行。
她美滋滋地打着如意算盘。
要怪就怪那样子的小病娇太有蛊惑力了,楚含棠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谢似淮忽变成了双手握住玉白。
真是的!楚含棠忍不住向前倾,将脑袋靠到他肩头上。
她搂住谢似淮的细腰,“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不要生气嘛。”
小病娇不是没脾气。
这个楚含棠是知道的。
只是谢似淮发脾气的方式貌似跟正常人完全不一样,她得认真想想,要如何才能把他彻底地哄好。
谢似淮知道楚含棠喜欢美人,所以并不是生气她来青楼看花魁。
在意的是她因此弄伤了自己,弄伤了玉白,毕竟谢似淮平时也是很温柔小心地对待它的。
他偶尔失控的时候,也会注意分寸,从来没有弄伤过。
楚含棠自知理亏。
她踌躇了几秒,“要不,我等会儿回去拿些药给它涂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