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龙说:我们要把他带走调查一下。

村支书急了,说道:不能带走,这不憨包嘛,你们警察怎么这么憨,那瞎子整天被人看守着,上哪作案去。

乡长高日德瞪了村支书一眼,村支书自知失言,支支吾吾想转移话题。

画龙问道:为啥看守着那瞎子,他犯啥罪了?

苏眉说:就算是犯罪,也得关监狱里去啊,你们限制他的自由,这是侵犯人权。

村支书说:啥人权,俺听上边的,上边让干啥就干啥。

包斩说:上边?乡政府?

村支书说:不是。

包斩说:县委?

村支书说:还得往上,你们别问了,这事你们管不了。

乡长高日德说:案子肯定和这瞎子无关。

梁教授说:高乡长,你能保证和他无关?有了责任你能担当得起?

高日德打了个电话,请示了一下,同意特案组对这位盲人进行询问,但是谈话时间不能超过30分钟。

盲人的家破破烂烂,家门口有十一个人24小时轮班看守,禁止这个盲人外出,就连他七十多岁的老母坐在地里摘花生,旁边都站着三名看守。在村口以及国道上,还设有两道防线,安排了近百名壮汉,其中还有专打女人的女打手,严防死守,禁止外人进村,胆敢进村者,一律暴力驱散。

这个盲人家有一扇窗户对着胡同,窗台光滑锃亮,这是看守们常常趴在窗台上偷听的结果。有两名看守曾经偷听到盲人夫妇这样一段对话:

盲人妻子:这么多残疾人的困苦,都是社会问题,光靠我们俩能改变什么?

盲人说: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为这个社会做了什么?哪怕只说一句公道话,干一件公道事;哪怕把这个社会不好的地方改变一点点,尽一点点力也好。假如人人都能这样,那咱们的社会肯定能改变。

无数的网友前赴后继,从全国各地赶到这里。

这里一片黑暗,但是黑暗之中也有灯塔,吸引着探险的勇士不畏艰难险阻,他们明知自己会被殴打,被侮辱,知道自己根本无法靠近村子,但是心中的方向坚定不移,关注着一个承受苦难的盲人,那也是上帝的目光所在!

盲人有两个子女,儿子九岁,女儿六岁。九岁的儿子在外公处上学,假期回家被阻拦禁止与父母团聚,禁止回家看望爸妈,这个小男孩在村口连续三次冲向自己的家,都被看守们野蛮的推出村口,小孩看着家的方向大声痛哭:我不回家了!

现在,特案组敲开了这位盲人的家门,开启的是一扇什么样的门呢?

第三部 第二十三章 蜡烛意义

蜡烛的意义绝不仅仅是燃烧自己,而是点亮另一支蜡烛。

天色已是傍晚,家徒四壁的屋子里光线很暗,他正在看书,看的是盲文。

特案组四人敲门而入,盲人的小女儿惊恐的抱着妈妈,孩子以为他们是来打爸爸的。

画龙说:我们是警察,你不要有什么抵触心理。

苏眉说:你好,先生,我们和外面的那些人不一样。

盲人说:我知道,他们不会敲门,一般是踹门进来,也不会称呼我先生,都是喊我瞎子。

蜡烛即将燃尽,盲人的妻子又点亮了一截蜡烛。当地村委会以没有交电费为由停了他家的电。烛光亮起,使这破败的家有了教堂的气氛。盲人戴着一副墨镜,其貌不扬,看上去就是一个地道的农民。

梁教授说:你知道吗,这里是一个方向,有些人正前赴后继的向着这里赶来,他们以无畏的勇气来这里挨打,然后被暴徒驱散赶走。

盲人说:我知道。

梁教授说:你认识他们?知道他们的名字?

盲人说:他们叫——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