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说是,伯父是在大家睡着之后,偷偷离开房间到音乐室去的?”

“只能这样理解了。你刚才也说过,接近凌晨三点的时候,宗彦氏的房间透出过灯光。他也许就是在那时离开房间的。”

水穗脑中回忆那时的情景。若真如这个警察所言,自己如果早点下楼取啤酒的话,事态也许会发生变化也说不定…

说到这里,山岸故意清了清嗓子。

“您离开这个家好像有一年半了,听说你是出国了。”

“是的。”

水穗点头答道。“我在澳大利亚呆了一年,最近才刚回国。亡父朋友公司在那边有开分公司,我就在那儿工作。算是社会实践。”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都说如今的女性行动力强。——也就是说,在回国之前您都没和其他人见过面咯?”

“是的,但是佳织会经常来信向我汇报现状。”

“您和宗彦氏一年半没见了,见面后有进行过怎么样的交谈?”

“都是些无足轻重的交谈,比如说有没有结婚什么的。我也都是在凑合应付,伯父也对我的事没多少兴趣。”

“您对宗彦氏的印象如何?他和以前比起来有什么变化吗?”

“不是很清楚哎…”水穗歪着头表示疑惑,“看不出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吧。”

“三田理惠子小姐——也就是死在宗彦氏一旁的女性,您和她以前见过面吗?”

“昨天是初次见面。只是做了简单的寒暄而已,没有做过什么特别的交谈。”

“这样啊…”山岸点头表示理解。

“顺便问一下,您对本次的事件有什么线索?比如说…”

他放在桌上的双手相互摩擦,“比如说,有没有憎恨宗彦氏,把他当做眼中钉的人存在?”

“憎恨伯父…”

水穗的脑海中一瞬间浮现出几张脸。而山岸好似看透了她的微妙心思,站起身向她凑去。

“有这样的人吗?”

但是水穗摇头:“没有,我完全没有头绪。”

警察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盯了她苍白的脸一会儿,再次沉沉地坐回沙发上。

“您对这个事件相当冷静呢。青江先生…是这么称呼没错吧?虽说那个人也很镇定,但还有一种让人感觉到异常的冷静。”

水穗不知该怎样回答,只是缄默不语。

“恕我直言,不仅仅是你,这个宅子里的全员都显得有些太镇定了。但是当然啦,你们的内心里一定对宗彦氏的死感到伤心吧?”

水穗看着警察,而警察径直面对她的目光,好像是在等着她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嗯,大家当然都从心底感到悲伤。”

水穗的语气平静不见丝毫波澜。

02

警察们带着无穷的执拗把整个宅邸里里外外搜了个遍,一直到黄昏才收队。黎明方至,门外就挤满了媒体组织,到现在才有了些暂歇的势头。接连不断的电话铃声也稍得收敛。

水穗在食堂和佳织一起享用铃枝烤的蛋糕。她们几天一天基本上滴水未进,但佳织还是没有多少食欲,把蛋糕放在一边,只喝着红茶。

不一会儿青江来了,他在两人对面坐下,深深地叹了口气。

“事情真是大条了呢。”

但水穗从他的语气中听不到半点危机感。

“其他人呢?”

水穗放下手中的蛋糕问道。

“近藤夫妻两和松崎先生在接客室。公司那边好像会有人过来,他们正在商量今后的应付对策吧。”

“祖母在房间里?”

“嗯,年龄大了果然是撑不住这样的事态。永岛先生也在房间里陪她聊天。——那两人的关系还真是奇妙呢。”

听到他的话,佳织猛然抬起头,但最后还是没出言反驳。看来她今天是连与青江争辩的力气都没有了。水穗侧目看了她,问青江道:

“警方对这个事件的看法是?”

警察似乎有把搜查的核心信息透露给胜之等人,却没有让水穗她们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