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的地图上,看上去他们在找什么东西。”
“盯住他们,”特工喊道,“我就快到了!”
奥马尔看到这两个逃犯很快找到了广场上著名的国玺(Great Seal)——这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几个青铜浮雕之一。他们在它前面站了一会儿便很快地指向西南。然后穿着呢绒的男人折回计程车。奥马尔飞快地把通话器放回仪表盘,屏息凝神。
“弗吉尼亚大道的亚历山大在哪个方向?”
“亚历山大?”奥马尔指向西南,和刚刚这对男女指向的方向如出一辙。
“我知道了!”那个男人用呼吸的气流低语道,他转身对女人喊道,“你说的对!是亚历山大!”
那个女人指了指广场附近发光的地铁标志,“蓝线直接通到那里,在国王街下!”
奥马尔感到一阵紧张。‘噢,别!’
男人转回向奥马尔,一手塞给他比路费多很多的钱。“多谢,就到这儿吧。”他拿起他的皮包就跑开了。
“等下!我可以载你们去!我经常去那儿!”
但是太晚了。这对男女已经急冲过广场。他们沿着向下的楼梯,消失在了地铁中心的站台里。
奥马尔抓过他的电话。“先生!他们跑进地铁站了!我拦不住他们!他们要搭蓝线去亚历山大!”
“原地待命!”特工喊道,“我十五秒内就能到!”
奥马尔看向那一团男人塞给他的钞票。最上面的那张钞票明显就是他们此前在上面写划的一张。很明显,六芒星尖角指向的字母拼成了“共济会”(MASON)。
没有任何征兆,奥马尔突然感到了身旁震耳欲聋的响动,就好像是拖拉机就要撞到他车上一般。他向外望去,但街上一片空旷。噪音更大了,一家光洁的黑色直升机从黑暗中降临,猛地停在了广场地图的中央。
一组黑衣男子跳了出来,大部分都跑向了地铁站,但其中一个奔向了奥马尔的车。他猛地拉开车门。“奥马尔,是你么?”
奥马尔点头,一言不发。
“他们刚刚说要去哪里了么?”特工问道。
“亚历山大!国王街地铁站,”奥马尔脱口而出,“我要载他们去,可——”
“他们有没有说他们要去亚历山大的哪里?”
“没有!他们在广场上看了国玺的铜雕,然后就来问亚历山大,然后他们就用这个付给我了。”他把那个画着奇怪图形的一美元钞票给了特工。随着特工研究着钞票,奥马尔突然把这些都联系起来了。‘共济会!亚历山大!’美国最负盛名之一的共济会建筑就在亚历山大。“就是它了!”他脱口而出,“乔治.华盛顿的共济会纪念堂!它就在国王街地铁站的对面!”
“就是它。”特工说道,明显是想到了一处。这时,其余的特工从车站疾跑过来。
“他们跑了!”一个特工喊道,“蓝线车刚走!他们不在下面!”
希姆金斯特工看了时间,转回奥马尔,“地铁去亚历山大要多久?”
“至少也要十分钟,可能还要更长。”
“奥马尔,你做的很好,多谢你。”
“应该的。这都怎么了?!”
但是希姆金斯特工已经转身跑向直升机,一边喊着,“国王街地铁站!我们要赶在他们前面!”
奥马尔困惑地看着这架黑色大鸟飞起来。它向南面猛地倾斜过去,穿过了宾夕法尼亚大街,然后隆隆地驶进了夜空。
就在计程车司机的脚下,一列地铁加速驶离自由广场。车上,罗伯特.兰登和凯瑟琳.所罗门屏息而坐,随着火车飞驰向他们的目的地,两人沉默无言。
第七十七章
记忆总是从这里开始的。
他坠落着……向后径直跌向深谷中冰封的河面。在他的上方,彼得.所罗门残忍的目光透过安德罗斯的手枪枪筒盯得他不敢对视。(译注:还记得么?安德罗斯的手枪现在已经在所罗门手里了。)他向下坠去,整个前面的世界都在退去,上游瀑布中腾起的大团武器包裹了他,一切都消失了。
有那么一瞬,所有的东西都是纯白,有如天堂。
然后他击到了冰面。
寒冷。黑暗。疼痛。
他翻滚着……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在难以想象的寒冷虚空中,残酷地用石头击打着他。他的肺渴望空气,但他的肌肉在寒冷中收缩的如此剧烈,他几乎不能呼吸了。
‘我掉到冰下了。’
受到强大水流的影响,瀑布附近的冰面明显很薄,安德罗斯直接破开冰面落到了下面。现在他被冲往下游,被困在了一层透明的天花板下。他抓着冰面的下表面,试着冲出去,但他没有工具。肩上的弹孔处灼热的疼痛减轻了,鸟枪的伤口处也是如此,它们都被身体剧烈抽搐造成的麻木冲淡了。
水流加快了,把他冲进了河流的一个弯处。他的身体渴望着氧气。突然间他被树上掉落到水中的树枝缠住了。‘想想!’他粗暴地摸索着树枝,要找出去到表面的路,找到那个树枝穿透冰面的一点。他的手指触到了树枝周围的一个小开口,他拉扯着边缘,试着把口子开得更大一点;一下;两下,开口在扩大,现在有几英尺宽了。
他靠在树枝上,侧过头把嘴压在那个小开口上面。冬日的空气倾进他尚且温暖的肺部。突然吸入的氧气燃起了他的希望。他踩在树干上有力地把自己的背和肩膀向上压。倒下树木周围的冰层因被树枝和其他残木传统,原本便不大坚实,再加上他有力的双腿蹬在树干上,他的头和肩破冰而出,完全进到了冬夜之中。空气灌进了他的肺部。由于身体大部还在水下,他不顾一切地向上挣脱,手脚并用,终于从水中逃出,呼吸微弱地躺在了赤裸的冰面上。
安德罗斯扯下了湿透的滑雪面罩塞进口袋,看向上游去找彼得.所罗门,却被河流的弯道遮蔽了视线。他的胸口再度灼烧起来了。静静地,他拖过一条小树枝盖在冰洞上来遮掩它。明天早晨,这个开口便会被重新封冻。
安德罗斯蹒跚着走进丛林,雪下了起来。他不知道要走出丛林渠道一条小型高速公路的路堤上还要走多远。他神智昏迷,体温过低。雪更大了,这时远处传来了一组车灯的光芒。安德罗斯疯狂地招手,一辆小型货车立刻停了过来。车是佛蒙特州的车牌。一个穿着红色格子花呢上衣的老人跳了出来。
安德罗斯蹒跚着走向他,按着流血的胸膛。“一个猎人……打到我了!我需要……去医院!”
老人没有任何犹豫,他扶着安德罗斯上了货车的客座,打开加热器。“附近最近的医院在哪儿?”
安德罗斯不知道,但他还是指向了南面。“下个出口。”‘我们可不是要去医院。’
佛蒙特的老人第二天便被报失踪了,但是没有人知道在他从佛蒙特启程的路途中,他到底是在哪个位置迷失在这恶劣的风雪中的。更没有任何人把他的失踪和占据了第二天头版头条的新闻联系到一起——伊萨贝尔.所罗门令人震惊地遇刺。
当安德罗斯醒来,他正躺在一个廉价汽车旅馆的无人使用的卧室里,在这个季节,这里却只用木板隔断。他想起自己曾闯进来并用撕开的床单包扎伤口,然后借来一张烂床和一堆发霉的毯子。他很饥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