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卫兵很是吃惊,也太晚了。SUV再度发动,它前进了大约五十码,之后停了下来。沉重的门在他们身后再一次隆隆作响地关上了。

寂静。

贝拉米感到自己开始发抖了。

砰地一声,SUV的后门开了,随着有人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拉出去,贝拉米感到剧烈的疼痛。他们把他拉起来。一言不发地,一个强大的力量拉着她穿过宽阔的路面。这里非常奇怪,他闻到了泥土的气息,让他不知身处何地。他旁边几步之外就走着陪同人员,可是谁也没有开口。

他们在一个门前停下了,贝拉米听到电子信号嘟的一声。门开了。贝拉米被推着走过了几条走廊,走廊并不能帮着定位,但他注意到空气愈发地温暖潮湿。‘大概是个室内水池吧?不。’空气中的味道可不含氯……它更多的是泥土与原始的气息。

‘我们在什么鬼地方?!’贝拉米知道他离开国会大厦不会超过一两个街区。他们又停下了,而且他又一次听到了安全门上电子设备嘟的一声。门嗞嗞地滑开了,随着他们把他推进去,嗅着扑面而来的气息,他不会搞错。

贝拉米终于知道他们在哪儿了。‘天哪!’他经常来这儿,只不过从不会从便门进来。这个壮丽的玻璃建筑离国会大厦只有三百码远,本身就是国会大厦综合体的一个部分。‘是我在管理这个地方!’贝拉米现在意识到是他自己的门卡让他们得以进入。

有力的手臂推着他穿过走廊,领着他往下走向一个熟悉的,蜿蜒的通道。这个地方沉闷潮湿的温暖总会让他感到舒服。可今夜,他大汗淋漓。

‘他们要做什么?!’

贝拉米被停下按到长凳上坐下。肌肉壮健的男人解开了他的手铐,只是一会儿,就又把他铐在背后的长凳上。

“你们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贝拉米闻到,心砰砰直跳。

唯一回应他的不过是离开的脚步声和玻璃关闭的声音。

之后是寂静。

死一样的寂静。

‘他们就是要把我留在这儿?’贝拉米汗如雨下,他挣扎着想把手脱出来。‘我连眼罩都不能拿下去?’

“救命!”他喊,“来人啊!”

虽然他惊慌地大叫,贝拉米明白没人会听见他的呼喊。这个巨大的房间——被称作林区的地方——当门关闭的时候是完全隔音的。

‘他们把我扔在林区了,’他想,‘不到明早谁也找不到我。’

然后他听到了声音。

声音很是微弱,但是它让贝拉米感到恐惧,他此前并未听过这样的声音。‘呼吸声。非常近。’

在长凳上不只是他一个人。

突然响起了硫磺和火柴摩擦的嗞嗞声,离他的面部很近,他甚至能感动热量。贝拉米向回缩去,本能地拉近了他的手铐。

然后,没有任何预兆,一只手伸到了他的脸上,取下了他的眼罩。

他的面前,随着佐藤井上用火柴头去点嘴里叼着的香烟,她的眼里反射着火光,距离贝拉米的脸只有几英寸远。

她在从玻璃天顶洒下来的月光里盯着他。看到他的恐惧她很欣慰。

“嗯,贝拉米先生,”佐藤说着,一边抖掉火柴,“我们该从哪里开始呢?”

第七十章

一个幻方。当凯瑟琳看到丢勒版画上写着数字的方块,点了点头。很多人都会觉得兰登简直是疯了,可凯瑟琳很快就意识到,他是对的。

幻方并无神秘意义,它更具数学意涵——它指的是一组填入数字的网格,网格的横纵和对角线相加的数值相等。它被古埃及和古印度的数学家首创,有着四千年历史。幻方到现在还被相信有着魔力。凯瑟琳曾读到过即使在今天,虔诚的印度人还在印度教祭坛上绘制三横三纵的幻方,被称作俱毗罗图(Kubera Kolam,梵文,Kubera俱毗罗,印度教财富之神,Kolam音译古拉姆,是印度人在地上用面粉或谷类洒在地上绘制的一种图形。故翻译作俱毗罗图。)更重要的是,现代人将幻方看做是一种“休闲数学”。很多人到现在还乐此不疲地寻找新的幻方排列。‘天才的游戏,数独。’

凯瑟琳很快地分析了下丢勒的幻方,把几个横行和纵列的数字加了一加。

16 03 02 13

05 10 11 08

09 06 07 12

04 15 14 01

(译注:原图中数字没有0,翻译是在个位数前加0是为了在百度贴吧里发帖能对齐。)

“四十四,”她说,“每一个方向加在一起都等于四十四。”

“对极了,”兰登说。“但是你知不知道,这个幻方尤其著名,因为丢勒几乎完成了不可能的排列?”他很快地向凯瑟琳展示,不仅横纵斜相加等于四十四,丢勒还让幻方的四个象限、中间的四个方块,甚至四个角部的数字加起来也等于四十四。“还有更巧妙的,丢勒竟可以把数字15和14一同放在底部,来代表他是在那一年来完成这不可思议的杰作的。”

凯瑟琳看着这些数字,被其中的各种组合惊呆了。

兰登的口气愈发激动起来。“此外,《忧郁一号》是历史上幻方第一次出现在欧洲艺术品中。很多历史学家相信,这就是丢勒用编码的方式昭示着,古代之谜已经由埃及神秘学校中来到了欧洲的秘密社团。”兰登顿了顿,“它把我们引回向……这个。”

他向着那片写着石质金字塔上面的字母网格的纸上示意。

S O E U

A T U N

C S A S

V U N J

“这下子这个布局看上去熟悉了吧?”兰登问道。

“四横四纵。”

兰登拿起一支铅笔,仔细地把丢勒的幻方抄在纸上,写在字母方阵的正下方。凯瑟琳现在看出来这是多么简单了。他伫立不动,执笔在手……很奇怪,在所有的激情过后,他看上去很是犹豫。

“罗伯特?”

他转向她,用颤抖的语气说道:“你确定我们要这样做么?彼得专门——”

“罗伯特,如果你不愿解开这些刻字,那让我来。”她伸手去够铅笔。

兰登知道什么也阻止不了她,便默许了,他把注意力转回金字塔。仔细地,他把幻方和金字塔上的字母方阵对应起来,给每一个字母对应上一个数字方位。然后,他创造了一个新的方阵,把共济会密码中的字母按照丢勒的幻方中的顺序重新排列了起来。(译注:这段破译说的很简略,举例如下,原本左上角的字母是S,数字是16,于是就把S放在第16个格子里,也就是最后一个格子里,以此类推。)

当兰登排列完毕,他们两人一起检查着这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