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她到底在说什么?“

“我会和我哥哥谈谈的,但在这之前我希望你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我很想知道这个传奇在历史的其它地方也出现过。”

“整个历史上?”

凯瑟琳点点头,“世界上任何一处,以任何语言,历史上的任意时间点。”

真是个奇怪的要求,崔西想,但它毫无疑问是可行的,若放在十年前,这个任务绝无可能完成,但是今日凭借互联网这个世界范围的网络,以及正在进行的大型图书馆和博物馆的数字化工作,凯瑟琳的请求用一个具有翻译功能的模块及选择一些关键字的简单搜索引擎就可以办到。

“没问题。”崔西说,实验室内许多研究类书籍都包括古代语言的文字段落,所以崔西经常要设计一些专门的可视化字符识别翻译模块来将那些晦涩的语言翻译成英语,她是地球上仅有的以古老的弗里斯兰语,麦克语(韩国古代语言),阿卡得语编写可视化字符识别翻译模块的超系统(metasystem,由抽象概念构成的系统称为超系统,这个超即抽象,形而上的意思,如理想气体方程就是个超系统,它由温度,气压,体积这些抽象概念构成。)专家。

这些模块会有所帮助,但建立一个有效搜索蜘蛛(搜索引擎查找网络数据的一种工具.比如百度的搜索蜘蛛在网络上不停的查找各各网站的数据然后添加到百度的数据库中.我们的使用百度搜索的时候直接从百度的数据库里查找.)的关键在于选取合适的关键字,独特但又不能给太多的限制。

凯瑟琳看上去已经先于崔西一步行动,她已经在一张纸上写下可能的关键字,她写了几个,停笔想了想,又写了几个,“好了,”她最后说道,把那张纸递给崔西。

崔西仔细的读着搜索的条目,她的眼睛越来越大,凯瑟琳调查的是什么疯狂的传说?“你想让我去搜索所有这些关键词?”其中还有一个崔西根本不认识的词,这甚至都不是英语!“你真的认为我们能在一个地方发现所有这些词?一字不差?”

“我想试试。”

崔西本来想说不可能,但这三个字如鲠在喉,凯瑟琳曾经认为把已知的错误硬要认为是事实是一种危险的想法,崔西 邓恩把这次的索引就归为这一类。

“多久有结果?”凯瑟琳问道。

“我要用几分钟写好蜘蛛程序然后连到网上,之后大概15分钟就可以搜索完毕了。“

“这么快?“凯瑟琳看上去很受这个时间的鼓舞。

崔西点点头,传统的搜索引擎可能要花一天来搜遍整个网络,找到新的文件,消化它们的内容,然后把它们添加到自身的数据库中,但这不是崔西要编写的搜索蜘蛛。

“我会写一个称为代理(delegator)的程序,“崔西解释道,”虽然不是很合适,但它很快,本质上来说,它是一个可以命令别人的搜索引擎来做我们工作的一个程序大多数的数据库都有一个建立在——图书馆,博物馆,,大学,政丶府之上的搜索功能,因此,我只要写个蜘蛛,找到它们的搜索引擎,输入你的关键字,让它们来搜索,这样的话我们就拥有了数千台引擎同时工作的能力。“

凯瑟琳看上去很吃惊,“同时处理。“

这也是超系统的一种,,“有什么结果的话我会叫你的。“

“非常感谢你,崔西。“凯瑟琳拍了拍她的背部,然后向门口走去,“我就呆在图书馆里。”

崔西坐下来编写程序,编写搜索蜘蛛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事对崔西来说真的是大材小用了,但她对此毫不在意,为了凯瑟琳 所罗门她可以做任何事,有时候崔西仍然不相信自己能够好运到这里来工作。

到这来的过程着实不易啊。

一年前,崔西身为一个超系统分析师,在一个高科技行业的小房间内工作,但她辞去这份工作。待业期间,她做过自由编程人,创建了一个行业博客:运算类超系统分析在未来应用——但她怀疑从没有人读过。一天晚上,电话响了。

“是崔西 邓恩吗?”一个很有礼貌的女声问道。

“我就是,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凯瑟琳 所罗门。”

崔西几乎要当场晕倒,凯瑟琳 所罗门?“我刚刚读过你的书——人体智能科学:通向古代智慧的现代之路——我还把它写进博客里呢!”

“是的,我知道,”这个女的有礼貌的回答道,“这就是我给你打电话的原因。”

当然了。崔西突然意识到,感到自己慢了半拍,再伟大的科学家也要google自己撒。

“你的博客很有趣,”凯瑟琳对她说,“我没想到超系统模型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是的,女士。”崔西解释道,感觉有点目眩神迷,“数据模型是一项有着广泛应用的前沿性科技。”

有那么几分钟,这两个女的一直在谈论崔西的超系统工作,她在分析,建模,及预测大量数据域流动的经验。

“很明显,你的书对我来说太深奥了,”崔西说,“但是我还是可以明白的看到这和我超系统的工作存在交集。”

“你在博客上说你相信超系统模型能够转化人体智能科学的研究成果?”

“没错,我相信超系统将使人体智能这门学科变为真正的科学。”

“真正的科学?”凯瑟琳加重了语气。“跟什么相比呢?”

哦,我这张臭嘴,说错话了,”恩,我的意思是,人体智能科学……太深奥了。“

凯瑟琳笑道,”别紧张,我在开玩笑呢,这种话我听得多了。“

我一点儿也不惊讶,崔西想,即使是加州的人体智能科学研究机构,在描述这个领域时,也用了高深而晦涩的语言,将它定义成一门对人类对知识直接而迅捷的获知能力的研究,而这种能力已经超过了我们常识理解的范围之内。

思维(在前文中我翻译成人体智能,但在这里觉得思维更加合适)这个词(noetic),崔西已经知道,来自于古希腊的词“nous”,这个词可以大致翻译成“内在的知识”或“直觉”。

“我对你的超系统工作很感兴趣,”凯瑟琳说,“但它怎么跟我工作挂钩的呢,我们可以见一面吗,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凯瑟琳 所罗门想要听听我的想法?这感觉就像是莎拉波娃(Maria Sharapova,俄罗斯著名女子网球选手)向人寻求网球上的建议。

第二天一辆白色的沃尔沃驶进崔西的车道,一个身着蓝色牛仔,身材苗条,引人注目的妇女从车中走出,崔西马上觉得他比自己高了两英尺(约6厘米),天哪,她抱怨道,这个女人聪明,富有,身材苗条,还有任何理由能让我相信上帝是公平的吗?但凯瑟琳那种谦和的感觉马上让崔西放松了。

她们两个走进崔西巨大的阳台后部俯瞰那令人惊叹的内部部件。

“你的房子真令我吃惊,”凯瑟琳说。

“谢谢,我在大学里还算是有运气,给我编的几个软件注册了专利(获得了不少钱)。”

“都是一些超系统的东西?”

“只能算是超系统的前身。911过后,政丶府开始阻截普通人们电邮,手机,传真,短信,网站这些庞大的数据,从这些数据中嗅探与恐怖组织有关的关键词,所以我就写了个软件让他们可以以另外一种方式处理这些数据,这个程序是我从另外一个智能产品中抽取出来的,,”她笑道,“本质上来说,我的软件让他们可以测量美国的体温。”

“不好意思,你说什么?”

崔西笑道,“是啊,听起来有些疯狂,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这个软件将国家的各个州以情感加以量化,如果你想的话,它提供一种大范围的”意识晴雨表“,”崔西接下来解释这是怎样运作的,通过一个全国联网的数据域,便可以评估一个国家的“心情”,而这是基于一些特定关键词和数据域中一些情感指标的“发生密度”来测评的,和平时期就会给出好的评价,相反,多事之秋就会给出坏的评价。例如,发生了一起恐怖袭击事件,政丶府部门能够用数据域来测量“美国”的心理变化,从而能够在事件的情感层面上给总统提供更好的建议。

“很有趣,”凯瑟琳说,摸着自己的下巴,“所以本质上来说你在检视一大群个体,就好像他们是同一个整体。”

“没错,这就是个超系统,被它所有部分所定义的统一实体,就拿人体来说,它包含了数以百万计的细胞,每个细胞都有它的特性和目的,但是它们工作起来就像是一个统一实体。”

凯瑟琳兴致勃勃的点点头,“就像是一群鸟或一群鱼就像一个个体在移动一样,我们称之为趋同(convergence)或是纠缠(entanglement)。

崔西感到她这位贵客已经开始看到超系统程序在她的研究领域——人体智能科学的潜能了。“我的软件,“崔西解释道,”是帮助政丶府部门更好的评估适当的应对一些大型危机——瘟疫,国家惨剧,恐怖主义,诸如此类。“她顿了顿,”当然,它有应用在其它领域的潜能,也许可以给国家的思维模式来张简报,预测一下选举结果或是预测一下明天的股票行情。“

“听上去它很有用啊。“

崔西指着她的大房子说,”政丶府是这么认为的。“(政丶府给了她大笔费用)

凯瑟琳灰色的眼睛现在盯着她:“崔西,你的工作让你心里有过不安吗?“

“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编写了一个很容易就可以被滥用的软件,拥有它的人可以获取其他人不能获取的巨大信息,你在编写它的时候没有犹豫过吗?“

崔西没有眨眼,“一点儿也没有,我的软件就跟……模拟飞行程序(附3)一样,有些人选择在一些不发达国家实施飞行急救任务,有些人选择载着乘客在摩天高楼中穿行。知识只是个工具,关键是看怎么用它。“

凯瑟琳坐下来,看起来有点吃惊:“那么让我来问你一个假设的问题。“

崔西感到她们的谈话这会儿才变成一个工作的访谈。

凯瑟琳低下头从地板上捡起一小粒沙子,拿给崔西看,“在我看来,“她说,”你那些超系统的工作本质上就是通过测量一粒沙子的重量来算出整个沙滩的重量。“

“是的,基本上没错。“

你也知道,这一小粒沙子也有质量,尽管非常小,但也是存在的。“

崔西点点头。

“因为这粒沙有质量,所以它就有引力(牛顿万有引力定律),同样的,虽然小,但它存在。”

“没错。”

“现在,”凯瑟琳说,“如果我们拿很多很多的沙子,让它们一个挨着一个来形成……就说是月球吧,它们合起来的引力就大到来回拉动我们地球上的海洋。(潮汐现象就是由此形成,引力大为潮,小为汐)。”

崔西不知道凯瑟琳究竟要说什么,但她喜欢听这些内容。

“因此让我们来做个假设吧,”凯瑟琳说,把沙子扔了,“如果我告诉你,一个思想……你脑中形成的任何思想……其实都有质量,思想是个实在的物体,是个可测量的实体,质量极小,但确实存在,这会导致什么结果呢?”

“假设来说吗?那很明显,如果思想有质量的话,那它也有引力,可以拉动物体。”

凯瑟琳笑道,“你很棒,现在,让我们更进一步,如果很多人开始关注同一见事会发生什么?所有的思想汇聚成一体,这些思想积累的质量也不断增加,因此,它的引力也不断增加。”

“没错。”

“这意味着……如果有足够的人开始思考同一件事情,思想的引力也就大到足以感知的真实存在的力,”凯瑟琳眨眨眼,“它也就可以对真实世界产生可测的影响。”

第19章

佐藤井上主任伫立着,手臂环抱。她回味着兰登告诉她的话,眼睛充满怀疑地盯着他。“他说他要你为他开启古代之门?我该怎样理解这句呢,教授?”

兰登虚弱地耸耸肩。他再度不舒服起来,试着不去看他朋友的残手。“这正是他对我说的。一个古代之门……就藏在这座建筑里。我告诉他我对此一无所知。”

“那么,他为什么认为你可以找到它呢?”

“很明显,他是个疯子。”‘他说彼得会指出道路。’兰登低头去看彼得向上舒展的手指,再一次从神秘人虐待性的双关语中感到受挫。‘彼得会指出道路。’兰登不由自主地望向手指指向的穹顶。‘一道门?就在那上面?真是疯了。’

“只有联系我的那个人,”兰登对佐藤说,“才知道我今晚来了国会大厦,所以那个告诉你我今晚在这的人,也该是他。我建议——”

“我怎么知道你在这和你无关。”佐藤打断了她,声如磨铁。“对我最重要的是和他合作,而我听说只有你能给他他想要的东西。”

“而对我最重要的,是找到我的朋友。”兰登失望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