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困惑地看着,甚至没有注意到这版画的奇怪之处。
兰登理解地笑笑,“如我所言,它很神秘。”
梅伦可利亚一号描述了一个有着巨大翼展的沉思者,坐在石头建筑的前方,被很多毫不相干的奇异物品包围着——天平、瘦狗、木匠工具、沙漏、很多几何体、一个绞架、一个男孩儿、一把剑,一架梯子。
凯瑟琳含糊地想到她的哥哥对她提过有翼之人代表着“人类天才”——是一个伟大思想者,他以手支颊,由于还未得启蒙,看上去很是沮丧。包围这个天才的都是代表人类智能的符号——科学,数学,哲学,自然,地理,甚至木工——可他还是没能攀登上启蒙之梯。‘即使是人类中的天才,也难以理解古代之密。’
“符号意义上,”兰登说,“它代表了人类难以把人类的智能转化为神力,用炼金术的话说,他代表了人类无法点铁成金。”(译注:点铁成金,其实原文中用的是铅,但文章重点不在于是点铅还是铁,而在于化腐朽为神奇,故翻译中按照中文习语,翻译作点铁成金。)
“还是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凯瑟琳说道。“那这个怎么能帮到我们?”她没有看到兰登所说的隐藏的1514的数字。
“乱中有序。”兰登说着,露齿一笑,“如你哥哥所言。”他伸手入怀,掏出早时写着共济会密码的字母格子,“现在,这个格子毫无意义。”他把纸在桌面上铺开。
凯瑟琳看着格子。‘完全没意义。’
“但是丢勒会破解它。”
“他怎么做?”
“文字上的点金术。”兰登指着电脑屏幕。“仔细看,在这幅杰作之中,有东西对我们揭开十六个字母非常有用。”他等了等,“还没看到么?找找1514这四个数字。”
凯瑟琳可不想玩上课的游戏,“罗伯特,我什么也没看见——一个球体、一家梯子,一把刀,一个多面体,一个天平?我放弃了。”
“看!就在背景里。天使后面刻在建筑上的东西,钟的下面。丢勒刻了一个方块,里面全是数字。
凯瑟琳终于看到了那个充满数字的方块,1514就在其中。
“凯瑟琳,这个方块就是解开金字塔的钥匙。”
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可不是普通的方块。”兰登露齿而笑。
“这一个,所罗门女士,是一个幻方。”
幻方指横纵加在一起数字相等的方块,有点类似数独。
附图为梅伦可利亚一号原图,网上搜的,书中没有。很奇怪为什么凯瑟琳找不着那个幻方,其实幻方的位置十分明显。
做些解释,这幅图名为melencolia,作者是德国人,这也应该是德语,我猜它的意思应该是melancolia(英语,忧郁)反映的是人类无法得到启蒙的忧郁的状态,我认为翻译成忧郁更加贴题。
另外幻方和数独的规则是有所区别的,前者是横,纵,斜加起来均相等,后者是在九个宫里填入1-9九个数字,使得9个宫,横,纵1-9九个数字均只出现一次,另外告诉大家,任意阶幻方构造法,任意维幻方构造法,任意次幻方构造法,现在都早已找到,作者只是为了小说,才渲染它的神秘性
以下是个数独题目,大家可以试一下,小心上瘾哦……
楼上说的对,我又查了资料,翻译成《忧郁》非常之正确,此后翻译中就更名为《忧郁一号》。
还有一个不明白的是,楼主你怎么在楼上的帖子里做到把图片插在帖子中间的?我的帖子只能把图片放在帖子后面……难道是我浏览器的问题?
第六十九章
‘他们要把我带到什么鬼地方?’
贝拉米还是蒙着眼罩,坐在在SUV车(多功能运动车,不过由于最近SUV已经作为名词直接在生活中使用,故此处翻译依然叫SUV车)的后部。他们短暂地在国会大厦图书馆附近的某处停了停,车子又继续开动了……但是,仅仅一分钟后。SUV又一次停了下来,这次走得也没有超过一个街区。
贝拉米听到了被压低的声音在谈论着。
“对不起……这不可能……”一个权威的声音说着,“……这个时候关了……”
SUV的司机用同样权威的语气回应,“中情局调查……国家安全……”很明显这几句和他的身份很有用,对方的语气立刻就软了下来。
“嗯,好吧……走便门……”然后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声音,听上去像是车库门,随着门被打开,那个声音又加了一句,“要我陪同么?你们进去之后,将无法通过——”
“不用,我们已经有门卡了。”
即使卫兵很是吃惊,也太晚了。SUV再度发动,它前进了大约五十码,之后停了下来。沉重的门在他们身后再一次隆隆作响地关上了。
寂静。
贝拉米感到自己开始发抖了。
砰地一声,SUV的后门开了,随着有人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拉出去,贝拉米感到剧烈的疼痛。他们把他拉起来。一言不发地,一个强大的力量拉着她穿过宽阔的路面。这里非常奇怪,他闻到了泥土的气息,让他不知身处何地。他旁边几步之外就走着陪同人员,可是谁也没有开口。
他们在一个门前停下了,贝拉米听到电子信号嘟的一声。门开了。贝拉米被推着走过了几条走廊,走廊并不能帮着定位,但他注意到空气愈发地温暖潮湿。‘大概是个室内水池吧?不。’空气中的味道可不含氯……它更多的是泥土与原始的气息。
‘我们在什么鬼地方?!’贝拉米知道他离开国会大厦不会超过一两个街区。他们又停下了,而且他又一次听到了安全门上电子设备嘟的一声。门嗞嗞地滑开了,随着他们把他推进去,嗅着扑面而来的气息,他不会搞错。
贝拉米终于知道他们在哪儿了。‘天哪!’他经常来这儿,只不过从不会从便门进来。这个壮丽的玻璃建筑离国会大厦只有三百码远,本身就是国会大厦综合体的一个部分。‘是我在管理这个地方!’贝拉米现在意识到是他自己的门卡让他们得以进入。
有力的手臂推着他穿过走廊,领着他往下走向一个熟悉的,蜿蜒的通道。这个地方沉闷潮湿的温暖总会让他感到舒服。可今夜,他大汗淋漓。
‘他们要做什么?!’
贝拉米被停下按到长凳上坐下。肌肉壮健的男人解开了他的手铐,只是一会儿,就又把他铐在背后的长凳上。
“你们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贝拉米闻到,心砰砰直跳。
唯一回应他的不过是离开的脚步声和玻璃关闭的声音。
之后是寂静。
死一样的寂静。
‘他们就是要把我留在这儿?’贝拉米汗如雨下,他挣扎着想把手脱出来。‘我连眼罩都不能拿下去?’
“救命!”他喊,“来人啊!”
虽然他惊慌地大叫,贝拉米明白没人会听见他的呼喊。这个巨大的房间——被称作林区的地方——当门关闭的时候是完全隔音的。
‘他们把我扔在林区了,’他想,‘不到明早谁也找不到我。’
然后他听到了声音。
声音很是微弱,但是它让贝拉米感到恐惧,他此前并未听过这样的声音。‘呼吸声。非常近。’
在长凳上不只是他一个人。
突然响起了硫磺和火柴摩擦的嗞嗞声,离他的面部很近,他甚至能感动热量。贝拉米向回缩去,本能地拉近了他的手铐。
然后,没有任何预兆,一只手伸到了他的脸上,取下了他的眼罩。
他的面前,随着佐藤井上用火柴头去点嘴里叼着的香烟,她的眼里反射着火光,距离贝拉米的脸只有几英寸远。
她在从玻璃天顶洒下来的月光里盯着他。看到他的恐惧她很欣慰。
“嗯,贝拉米先生,”佐藤说着,一边抖掉火柴,“我们该从哪里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