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l’ak歪着脑袋,瞟了一眼头顶,那里,在皇冠状的发圈之间,有一小圈苍白的,没有纹过的肉,这片精心保护的画布是Mal’ak皮肤上仅存的处女地,这神圣的地方已经等了久……
今晚,它将会被填满,尽管Mal’ak还未得到他想要的来完成这件杰作,但他知道这一时刻即将来临。
为自己在镜中的影像感到一阵兴奋,他感到自己的力量充盈起来,他合上长袍,走向窗边,再次凝视起面前谜一样的城市,它就埋在哪里的某处。
重新回到手边的工作,他来到梳妆台,给自己的脸,头皮,颈部抹了一层粉,直到刺青消失,然后穿上他为今晚精心准备的服装和其他一些东西,完成后,他又在镜子里检查了一下,一切满意,他笑着轻轻抚摸自己光滑的头皮。
它就在那,他想,今晚,一个人会帮我找到它。
Mal’ak就要离开家,他准备要做的这件事很快就会震惊美国国会大厦,为了今晚,他已经不遗余力的安排好了所有事情。
现在,最终,他的最后一颗棋子已经进入了游戏。
第三章
车子嗤的一声停住时兰登正在复习他的笔记卡片,兰登抬起头来,吃惊的想知道他们到哪了。
已经到大桥纪念馆了?
他放下笔记看着从他脚下静静流过的Potomac河水,有一层厚重的雾就悬在河的上方,有人恰如其分的称之为“雾基”,这样一个特殊的地方也经常被选作用来建造一个国家的首都,在新世界的所有地方中,国父选择这样一个湿漉漉的河边来搭建这座乌托邦城市的基石。
兰登向左望去,穿过潮汐湾(一个人工湖),看到了杰弗森纪念馆那高贵而浑圆的轮廓,美国的万神殿,许多人这么叫它,车的前方,林肯纪念馆以一种严肃和古朴的姿态出现,它那正交线让人想起雅典的古巴台农神殿,再远点,兰登看到了这座城市的中央建筑,就是它从空中看到的塔尖,他的建筑灵感远比埃及和罗马久远。
美国的埃及式方尖塔。
华盛顿纪念馆的巨大塔尖在前方隐约岿然耸立,光芒四射照亮着夜空就像是船的巨大桅杆,从兰登的斜角看来,这个方尖塔今晚似乎一点不稳定,在沉闷的天空下不断摇摆,就好像在一个不平静的海面上,兰登的心里也不安稳,他这次华盛顿之行完全是意料之外的,我清早起来期待的是在家里度过一个安静的周日,而现在我离美国国会大厦只有几分钟之遥。
今天早晨4点45分,兰登跳入冰冷的水中,像平常一样开始了他一天的生活,在偏僻的哈弗游泳池里游了50个来回,他的体格已经不是大学时那个玩水球的全能美国人了,但他仍然十分清瘦而健康,这对一个40岁的人来说已着实不易,仅有的不同就是兰登每天的锻炼量。
当兰登6点回家时,他开始了用手磨苏门答腊咖啡豆然后品味溢满厨房的异国风味的晨间仪式,然而今天早晨他却看见语音信箱上的红灯闪个不停,谁在周末早晨6点打电话?他按下接听键开始听这条短消息。
“早晨好,兰登教授,我很抱歉这么早给你打电话。”这个客气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犹豫,有一丝南方口音,我是安东尼 扎而巴特,是Peter Solomon的执行助理,Peter Solomon先生告诉我你是个爱早起的人,今天早晨不久前他已经尝试跟你联系过了,一旦你收到这条信息,请务必直接联系Peter,好吗?你应该由他新的私人线路,如果没有,那就是202-329-5746。
兰登突然担心起他的老朋友来,Peter Solomon家教良好而且十分礼貌,除非哪出问题了否则他不会周末的半夜给别人打电话。
希望他一切都好。
Peter Solomon是一个导师,也是个朋友,尽管只比兰登年长12岁,但在普林斯顿大学的第一次见面就给兰登以父亲的感觉,作为一个二年级生,兰登被要求参加一个由知名的年轻历史学家和慈善家主讲的嘉宾演讲会,Solomon演讲时有着感染力的激情,他所展示的令人迷惑的符号学和原型历史启迪了兰登,奠定了日后兰登对符号学保有终身的热情的基础,不是Peter Solomon的智慧,而是他那温柔的灰色眼睛中透出的谦逊让兰登鼓起勇气写了一封感谢信,这个年轻的大二学生从来没有梦想过Peter Solomon,美国最富有的人之一及最迷人的年轻才俊会给他写回信,但是Solomon回了,这也成为一段真正令人高兴的友谊的开端。
一个温文尔雅的杰出学者可能看起来与他那巨大的遗产不符,Peter Solomon来自超级富有的Solomon家族,这个家族的名字出现在国家的建筑和大学里,就像是欧洲的Rothschilds家族,Solomon这个姓经常承载着美国皇室的神秘性及其成功。Peter在他父亲死后很年轻就继承了这个义务,到现在58岁,他已经身兼多职,他现在是史密森学会的主管,兰登经常挪揄Peter说他那优秀血统上的唯一污点就是他的学历来自于一所二流大学—耶鲁。
现在,就像兰登进入他的学习一样,他很吃惊于Peter Solomon给他发了一封传真。
Peter Solomon
秘书局
史密斯学会
早晨好,罗伯特
我需要马上跟你谈话,请今天早晨尽快给我会话,202-329-5746.
Peter
兰登马上拨打了这个号码,坐在自己的手工雕刻的橡树桌前等待电话接通。
“Peter Solomon的办公室,”熟悉的助理声音应答道“这是安东尼,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吗?”
“您好,我是罗伯特兰登,今天早上你给我留了封讯息。”
“是兰登教授!”这个年轻人听起来如释重负,“感谢你这么快就回电话了,Solomon先生非常想和你谈谈,让我告诉他你打电 话来了,请稍等。”
“没问题。”
兰登在等着Solomon接电话的同时,看到了Peter的名字在史密斯学会的上方,不由的笑了,Solomon家族中无懒汉,Peter的家谱上赫然列着富有的商业巨头,影响力巨大的政客,一些杰出的科学家,甚至还有一些身在伦敦皇家协会,Solomon仅有的还在世的亲戚就是他的妹妹Katherine,她很明显继承了科学基因,因为她现在是一门前沿学科-人体智能科学的领头羊。
太深奥了,兰登想着。回想起了去年Katherine在她哥哥家的宴会上对人体智能科学的失败解释,被逗乐了,兰登仔细的听了,说道“听起来更像是魔术而不是科学。”
Katherine调皮的眨眼道:罗伯特,他们俩(指科学和魔术)的区别本来就没有你认为的那么大。
现在Solomon的助手在回电了,:抱歉,Solomon先生正在进行一个会议电话,今天早上这有点乱。“
“没关系,我会再打的。”
“事实上,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他想让我来转达联系你的原因。”
“当然不介意。”
助手深吁一口气,“教授,你应该知道,每年在华盛顿,史密森董事会都会举行一个私人庆典来感谢我们那些慷慨的支持者们,这个国家的许多文化精英都要参加。”
兰登知道自己的银行账号上少了太多0来让他有资格成为文化精英,尽管这样他还是在想Solomon是否会邀请他。
“今年,跟以往一样,”助手继续道,“晚会将要进行主题发言,我们很幸运的能在国家雕像馆里进行这次演讲。”
华盛顿最好的房间,兰登想道,回想起了一次在那半圆形的剧院大厅里进行的有关政治的演讲,很难让人忘记那个完美的弧形建筑里排开的500把折叠椅,周围是38做实物大小的雕塑,这个房间曾经是这个国家最初的参议院议会室。
“问题是”,男人说道,“我们的演讲者突然病了,通知我们说她不能进行演讲了”,他尴尬的停了一下,“这意味着我们现在非常需要一个替代的演讲者,Solomon先生希望你能考虑一下代替她。”
兰登不相信的又问了一句“我?”这种情况兰登一点也没想到,“我相信Peter可以找到一个更好的替代者。”
“你是Solomon先生的第一选择,教授,你太谦虚了,这个学会的客人将会很高兴听到你做演讲,Solomon计划你可以讲几星期前你在 bookspan(好像是一个图书公司?)电视上所做的演讲,那样你就不用准备了,他说你的演讲涉及我们国家首都建筑中的符号象征学,这对这个场合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兰登不是很确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演讲更多涉及的是这座建筑的共济会历史……”
“没错!你应该知道,Solomon先生是共济会会员,与会的很多各行各业的朋友也是的,我很确信他们会乐于听到这个主题的。”
我承认这挺简单的。兰登保存了他每次做演讲后的笔记。“我想我会考虑的,什么时候做演讲?”
助手清了清嗓子,听起来突然有些不自在,“事实上,先生,就是今晚。”
兰登大笑起来:今晚?
“这就是为什么今天早上这这么忙,史密森学会现在是在一个尴尬的进退两难的境地……”助手说的更急了,“Solomon先生已经给您准备好了一架去波士顿的私人飞机,飞行时间只需一个小时,您在午夜前就可以回家了,您应该很熟悉波士顿罗根机场的私人候机楼吧?”
“是的。”兰登不情愿的承认道,毫无疑问Peter总是用他的方式行事。
“太好了!去坐飞机的时间就定在……5点怎么样?”
“我还有选择吗?”兰登笑道。
“我只是想让Solomon先生满意,先生。”
Peter对人有影响力,兰登考虑了很长时间,感觉没有办法了,“好吧,告诉他我会做演讲的。”
“太棒了!”助手叫道,听上去总算轻松了,他给了兰登飞机的尾号和其它一些信息。
当兰登终于挂掉电话,他怀疑Peter Solomon是否被人拒绝过。
重新回到准备咖啡的工作,兰登另外舀了一勺咖啡豆到近碾磨机,今天早晨来点咖啡因,兰登想,这会是漫长的一天。
第四章
美国国会大厦威严地耸立在国家公园的东部的尽头,在一个被设计师Pierre L’Enfant描述成“一个等候着纪念碑的基座”逐渐升起的平原上大厦十分巨大,超过750英尺长,350英尺深,面积超过16英亩,它内部有令人吃惊的541间屋子,精心设计的新古典主义建筑体现出古罗马雄伟的风范,古罗马的理想就是美国的建立者们在建立这个新共和的律法和文化的灵感之源。
国会大厦新的旅客安检点就位于最近才完工的地下旅客中心,在一个雄伟的形成国会大厦穹顶的玻璃幕墙之下。新近上任的保安Alfonso Nu?ez正在仔细打量那个超安检点走来的男性,这个男的是个光头,在大厅里来回踱步,进入大厦前他打了一通电话,他的右臂打着绷带,走路有点一瘸一拐,他外面还套着一件多余的海军服,光头和海军服,这让Nu?ez猜测这个男的是军人出身,那些曾经在美国军队服役的人员是华盛顿最经常的访客。
“先生,晚上好,”Nu?ez说,对每一个单独前来的男性访客使用安全条例的标准措辞。
“你好。”访客说道,环视了一下这个偏僻的入口,“今晚真安静啊。”
“国家足球联赛季后赛,”Nu?ez回答道,“每个人今晚都去看华盛顿红皮队了。”Nu?ez希望自己也能去看,但这是他这份工作的第一个月,而且他抽到了短的签(保安们抽签决定谁留守,抽到短的留下),“请把金属物体放在盘子里。”
访客用他那还能用的的手在长衣的兜中瞎摸一通,Nu?ez仔细的看着他,人类对伤残人士在直觉上是有特殊优待的,但Nu?ez所受的训练让他控制住了这种直觉。
访客从口袋中掏出如零钱,钥匙,手机这些小玩意时Nu?ez就在一边等着,“扭伤的?”Nu?ez问道,看着那个男人受伤的手臂,看上去绑了几层厚厚的优质绷带。
秃头男人点头道:“一星期前在冰上滑倒了,现在还疼得要命。“
“很抱歉听到这些,进到安检口吧“
男人一瘸一拐的经过检测器,机器大声响起来抗议。
访客皱眉道:“我就怕这样,绷带底下我带了一个戒指,我的手指太肿了取不下来,所以我的医生只好直接将绷带缠在上面.”
“没关系。“Nu?ez说,”我会用探测棒。“
Nu?ez用金属探测棒开始探测访客被缠绕的手,跟预想的一样,他唯一探测到的金属就是这个男的受伤的无名指上一个大肿块,Nu?ez慢慢的用金属探测器经过这个男的吊带和手指的每寸皮肤,他知道他的主管正在建筑里安全中心的闭路电视前看着他,Nu?ez需要这份工作,最好还是小心点。他小心把探测棒滑进男人的绷带里。
访客痛苦的蹙眉。
“抱歉。”
“没关系。”这个男人说道,“这些天你是得小心点。”
“这倒是事实.” Nu?ez喜欢这个男的,很奇怪,这种直觉非常重要,直觉是美国人对抗恐怖主义的第一道防线,有证据表明,直觉在探测危险方面比世界上所有机器都要精确,一本安全参考书上把这称之为”感知恐惧的天赋.”
现在的情况下,Nu?ez的直觉感受不到任何恐怖,唯一奇怪的是,在两人离得如此近的情况下,这个长相彪悍的男人似乎用了一些掩饰物来给他的脸化妆,无所谓了,没人喜欢大冬天的一副苍白的脸。
“你通过了。”Nu?ez完成探测,收起探测棒。
“谢谢。”男人开始从盘里收拾他的东西。
正在这当,Nu?ez注意到从绷带伸出的两根手指都有刺青,食指尖上是皇冠,大拇指尖上是星星,似乎这些天每个人都有纹身,Nu?ez想着,尽管他的指尖可受不了这个疼。“这些刺青疼吗?”
这个男的向下看着指尖笑道,“没你想的那么疼。”
“够幸运。”Nu?ez说,“我的很疼,在新兵营时我的背上刻了个美人鱼。”
“美人鱼?”光头男人笑道。
“是的,”他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们在年轻时犯的错误。”
“我知道”,秃顶男人说,“我也在年轻时犯过大错,现在我每天早晨和她一起起床。”
两人大笑起来,男人向前走去。
小孩的把戏。当Mal’akh经过Nu?e进入到国会大厦的电梯时这样想到,进来比想象的要容易,Mal’ak无精打采的姿势和用垫子假装的大肚子掩饰了真实的体格,脸上和手上的化妆掩饰了他身体上的文青,真正天才的是那悬吊着的绷带,掩饰了Mal’ak想要带进大厦的有说服力的物体。
一份给这个地球上能够帮我得到我寻找的东西的人的礼物。
第五章
这个世界上最大和拥有最先进科技的博物馆也是这个世界保存最好的秘密之一,它其中拥有的珍品比Hermitage,梵蒂冈博物馆及纽约大都会(这三个都是博物馆)加起来还多,尽管它存有如此多的珍品,公众却很少有机会受邀进入那重重把守的高墙内。
地处华盛顿外银山路4210号,这座博物馆是由五座分馆连接而成的蜿蜒曲折的建筑——每座分馆比一个足球场还大,这座建筑的浅蓝色金属表面丝毫没有暗示其内部的奇特——包含了一个死亡之区,一个潮湿分馆及超过12英里的储存橱的60万平方英尺的陌生世界。
今晚,科学家Katherine Solomon开着沃尔沃前往主安全门时有点心神不定。
保安笑道“你不是个橄榄球迷吧 Solomon女士?”他把红皮队季后赛赛前秀的声音关小了一点。
Katherine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现在是周日晚上。”
“哦,对了,你还有会要开。”
“他来了吗?”她紧张地问。
他低头看了下登记簿,“这上面没他的名字。”
“我来早了。”Katherine友好的招了招手,继续沿弯曲的小路来到自己通常的泊车位,这个泊车位位于一个小型双层停车场的底部,她开始收拾东西然后迅速向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检查自己的容妆——更多的是一种习惯性动作而不是虚荣。
Katherine Solomon从祖宗那里继承了充满活力的地中海皮肤,已经50岁的她还拥有着平滑的橄榄色皮肤,她几乎不饰妆容,总是低调的带着那顶毫无特色的又厚又黑的帽子,就像是她的哥哥Peter一样,她有着灰色的眼睛和那瘦削而贵族式的优雅。
你们俩最好是双胞胎(太像了,不是都不行了),人们经常这样告诉他们。
Katherine仅有7岁时他们的父亲就向癌症投降了,她对父亲几乎没有什么记忆,她的哥哥,在父亲死时,也只比Katherine年长8岁,15岁,就开始了像个父亲似的照顾Katherine的旅程,这比任何人想的都要快。跟预想的一样,尽管Peter已经获得足以配得上这个家族名字的尊严和力量,时至今日,他仍然照顾着Katherine就像孩提时代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