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警察管得也太多了吧?”
“她被人杀了。”
这下,他没脾气了,先是跟着苏镜去认尸,果然是他女朋友,然后垂头丧气地接受苏镜的盘问。
男子姓章,开了一家生物制药公司,是顺宁的纳税大户。女朋友叫刘宁,是顺宁电视台的记者。
又是电视台的记者!
八个圆圈十一个箭头的图案蓦然浮现在心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是什么栏目的?”
“《今日访谈》。”
“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将近10:00,她接到一个电话说要出去一下,然后就没再见到。”
“她没回来,你不觉得奇怪?”
“她刚走,我就接到老婆电话,说儿子生病发高烧了,所以我就走了,我给刘宁发了条短信,让她别等我了。”
“她知道你有老婆了?”
“知道。”
“谁给她打电话的?”
“我不知道,但是我听到了一个人的名字,因为刘宁手机声音比较大,我听到对方说了一个名字,余榭。”
“余榭?《顺宁新闻眼》的副制片?”
“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不知道,刘宁说一个同事找她说事,然后披了件外套就走了。”
“她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她工作上的事情我不太清楚。”
“你老婆是做什么的?”
“卫生局的一个公务员。”
“她知道刘宁吗?”
“不知道。”
“昨天晚上,你儿子真的发烧了?”
“你们可以去顺宁市第一人民医院查,我们是10:30到的医院。”
“你老婆也在?”
“是。”
爱情鸡飞蛋打了
苏镜赶到顺宁电视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苏楚宜正在跟余榭讨论工作,他上午去采访了救灾进展情况,结果在事故现场,死难者家属情绪非常激动,聚在一起大声骂人。
“余制片,你觉得这些画面能用吗?”
“肯定不行啦,”余榭毫不含糊地说道,“要注意影响,不要散播这种情绪。”
“嗯,我觉得也是,那我写稿子去了。”
苏楚宜走了,苏镜来了,一来就打哈哈:“死难者及其家属情绪都很稳定。”
余榭笑了:“哎哟,苏警官,每行都有每行的苦衷嘛。”
“是,我们都是要讲政治的嘛。”
“理解万岁,理解万岁,”余榭随后问道,“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毫无进展啊,”苏镜说道,“我是来跟你打听个人。”
“谁?”
“刘宁。”
一听到这个名字,余榭的脸色红了红,然后问道:“她好像跟姚琐涵不熟。”
“你怎么知道?”
余榭又笑了:“苏警官这是明知故问吧?你既然都来问我刘宁的事了,难道还不知道我跟刘宁的事?”
余榭和刘宁的故事,苏镜是知道的。他来电视台之前,就给何旋打了个电话,了解得清清楚楚。何旋问他什么事,他却是讳莫如深。当警察的,一定得管住自己的嘴,甚至在老婆
面前都不能多说话,尤其当老婆还是个记者的时候。
刘宁是余榭的老乡,是去年才到电视台工作的。顺宁电视台早就实行企业化管理了,一般来说只招临时工,但是刘宁却捞了一个合同工,还是事业编制。据说这都亏了余榭帮忙,
他上下打点疏通关系,立下汗马功劳。而余榭之所以能帮上这忙,是因为他跟宗台长很熟,熟到不但知道宗台长的生日,还知道宗台长的老婆孩子的生日。这忙不是白帮的,刘宁
很快成了余榭的女朋友。余榭本来可以顺顺当当地混个制片人的,可是在关键时候,宗台长被调走了,谢台长来了。于是,余榭的制片人也没当上,只搞到一个副职。所谓屋漏偏
逢连夜雨,刘宁也跑了,人家傍上大款了,每天不是奔驰接就是宝马送,余榭只能自认倒霉。
苏镜说道:“你觉得刘宁这人怎么样?”
“苏警官,你这是给我出难题啊,这事我不好评价。”
“她被人杀了。”
“什么?”余榭惊叫道。
“昨天晚上10:00—12:00你在哪里?”苏镜冷不丁问道。
“她被人杀了?”余榭对苏镜的问题充耳不闻,喃喃说道,“这……这怎么可能?谁会杀她?为什么?遭到抢劫的了?”
“不是。”
手机还放在刘宁的外套口袋里,苏镜翻出最后一个已接电话,拨打过去,发现对方已经关机了。每个手机都是一部窃听器,即便关机,只要不取出电池,警方就能听到手机周围说
话的声音。但是这个办法此时却不管用了,他什么都没听到。凶手已经把电池取出来了,甚至那张该死的电话卡很可能都已经丢到不知道哪个阴沟里了。
“哦……你刚才问我什么?问我昨天晚上在哪儿?我在家看电视呢,你不会怀疑我吧?”
“没有,只是随便问问,”苏镜说道,“你一个人在家?”
“是啊,这个不在场证明很无力,”余榭又问道,“刘宁是在哪儿被杀的?”
“她家。”
“她家在哪儿?”
苏镜疑惑地看着余榭,他这几个问题都摆明在告诉他一个信息,他不是凶手;但是看其急切的样子,似乎又不是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