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又安静下来,那天晚上的惊魂一幕又浮现在脑海里,那是一男一女,他们应该是谁呢?正胡思乱想着,何旋走了进来,带着一束他叫不上名字的鲜花。

“哎呀,乔昭宁,你怎么样啦?看上去精神头很好嘛!”

“医生刚来查房了,说待会儿拔管。”

何旋弹了弹那根管子,疼得乔昭宁嗷嗷直叫,何旋吓得赶紧缩回了手,问道:“怎么啦?”

“大小姐啊,这是连在肉里的啊。”

“哎哟,对不住,我还以为就跟尿管一样呢。”

乔昭宁扑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立即忍住了,因为他一笑就牵动伤口疼。

“你饶了我吧,别逗我笑。你今天没采访啊?”

“下午要出差了,所以赶紧先来看看你。”

“去哪儿啊?”

“烟台。”何旋说道,“那里一个汽车站花了四千万盖起来,结果用了不到五年就濒临垮塌,说可能断裂,汽车站楼上还挂了横幅:‘大楼随时垮塌,请勿靠近。’这个汽车站从今年二三月份就封闭了,但是至今还没有一个部门展开全面的调查。余榭就派我和苏楚宜去采访这事。”

乔昭宁勉强一笑,说道:“余榭真是小肚鸡肠啊,就因为苏楚宜以前跟樊玉群走得很近,他就处处使坏,你说他是不是铁了心要棒打鸳鸯啊?先是把何欢欢派出去了,眼瞅着欢欢明天就回来了,他又把苏楚宜派出去了。”

何旋笑道:“苏楚宜都快气疯了。”

“气有什么用?官大一级压死人,只能忍着了。”

“不过要是就这么几天不见面就能被打散的话,这种女人不要也罢。”

“话可不能这么说,”何旋笑道,“人家爱得死去活来的,巴不得天天粘在一起呢,你说干嘛故意把人家拆开啊?”

“算了,不说他们了,说说我吧。”乔昭宁问道:“你老公案子查得怎么样了?到底谁捅的我呀?”

“他昨天晚上跟我说已经怀疑两个人了。”

“谁?”

“颜雄飞和他的学生杨玉茹。”

“啊?”乔昭宁惊叫道,“果然是他?可是杨玉茹又是谁啊?她怎么参与杀人呢?那天捅我的人难道就是她?”

“她是调查火车脱轨事件调查组组长杨廷翔的女儿。”

“哦,难怪难怪,”乔昭宁恍然大悟道,“她也是媒体暴力的受害者。”

“我家苏镜说,本来一直以为凶手是一个人,所以案子一直没有进展。直到后来,你提供了重要的线索,他才明白颜雄飞那些不在场证明完全可以伪造出来。”

乔昭宁说道:“我终于可以解放了,他之前一直怀疑我呢。”

“这件事情告诉我们,人都是会犯错的,聪明如我老公者,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乔昭宁说道:“你就别在这儿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

“实事求是嘛。”

“你知道他们俩是怎么配合的吗?姚琐涵樊玉群都是他俩杀的?”

“肯定是他俩啦,但是怎么配合我就不知道了,我昨天问了他半天,他就是不告诉我。”

“连你都防啊?”

“他的口头禅就是防火防盗防老婆。”

到了下午,这位“防火防盗防老婆”的苏警官又来了,此时乔昭宁的引流管已经拔了,精神更加健旺了,见到苏镜走进来,便微笑着招呼道:“苏警官,听说你抓到凶手了?”

“什么?谁告诉你的?”

乔昭宁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地不说话。

“何旋来过了?还是给你打过电话了?”苏镜说道,“这个女人,嘴巴就没个把风的。”

“你可以治她个泄露国家机密罪。”

苏镜朗声笑道:“我看行。哎,你怎么样了?”

“挺好的,医生说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伤口还没长好呢。”

“在哪儿长都是长,”乔昭宁说道,“老住在这里会憋死的。”

“嗯,医院可不是个好地方。”苏镜说道。

“苏警官可别一竿子打翻整船人啊。”

“呵呵,那是,”苏镜说道,“我来是问你几个问题的。”

“问我问题?”乔昭宁问道,“凶手不是颜雄飞和杨玉茹吗?”

“现在大部分证据都指向他俩了,”苏镜说道,“但是你是唯一看到过他们的人,所以要再听听你的意见,免得抓错了人。”

“是啊,这种事还是谨慎点好。”

“你现在能再想想那两人有什么特点吗?”

“他们都是蒙着脸的,”乔昭宁说道,“所以我根本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

“他们用什么蒙脸的?”

“口罩。”

“你现在想想,那个男的从身高体型来看,跟颜雄飞像吗?”

“有点像。”

“那女的呢?大概多高?”

“应该比何旋高一个头吧。”

“你确定?”

“确定。”

“她穿了高跟鞋没有?”

“没有。”

苏镜陷入了沉思,乔昭宁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这就难办了,”苏镜说道,“杨玉茹没那么高。假如那人不是杨玉茹的话,那会是谁呢?”

“这么说,那个男的也有可能不是颜雄飞啦!”

“是啊,”苏镜叹道,“这种案子哪怕一个环节对不上号,就不能仓促抓人,我本来觉得一切都已经调查清楚了呢!”

乔昭宁看着苏镜抓耳挠腮的样子,微微笑道:“别着急慢慢来,既然凶手讨厌媒体暴力,既然媒体暴力不会停止,那他们肯定还会有所行动的。”

“我怕的就是他们有所行动啊,我可不想看着又一个记者遇害了。”

苏镜准备走了,可一转身,看到了床边那束鲜花,便随后问道:“这是什么花?这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