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新年参拜时顺便祈愿吧?你会三天两头跑到遥远的神社,祈求心愿成真吗?”

“这倒是…”

加贺短暂陷入沉思,啜口咖啡后,放下杯子。“每个人的喜好与想法不同,这么问或许有些偏颇,但相信诚心祈祷愿望就能成真的人,你认为有几成?信仰虔诚的老人家当然另当别论,可是青柳先生还不到那种年纪吧?”

“那是恭哥的偏见,深信神佛力量的年轻人不少。我同学就每周准时上教会报到啊。”

加贺偏着头,“嗯,固定上教会与巡访参拜七褔神,似乎有着根本上的不同。”

“那么,青柳先生为何频频参拜七褔神?除了祈愿,去神社还能干嘛?”

加贺蹙起眉,盯着桌上的观光导览,“怎会挑日本桥…”

“甚么意思?”

“就当他是去祈愿,怎会挑日本桥七褔神?他的住家或公司附近,应该也有供奉七褔神的神社,何必千里迢迢跑到这一带?”

“不是因为…他觉得这里的七褔神最灵验吗?”

“灵验啊,那他一定是相当虔敬鬼神的人。”

“你不认为吗?”

加贺喝掉咖啡,折好观光导览说:“去确认一下吧。”

踏出咖啡厅,两人步行到人形町车站,跳上日比谷线,半个钟头后便抵达中目黑。青柳家位在离车站徒步约十分钟的住宅区,由于交杂着许多小巷,单凭方位随意走,不小心就会弯进死巷,所以两人相当留意行经路线。

到青柳家附近时,路旁有几名男性。从气质推测,八成是媒体工作人员,松宫不禁暗啐一声,但加贺没放慢脚步的意思,他只好紧跟在后。

两人一靠近青柳家大门,不出所料,其中一名戴眼镜、小头锐面的男子立刻冲上前。

“两位要造访青柳家吗?不晓得是为了甚么事?”

松宫一手制止男子,一手敲敲胸前,示意“里头有警徽”。男子会意,怯怯退开。

加贺按下对讲机按钮,应声的是史子。她请加贺与松宫直接穿过大门到玄关前,大概是不愿被媒体捕捉到身影。

今天只有她在家,两个孩子返校上课。

“大门前好热闹。”在客厅沙发坐下后,加贺开口。

“接近中午时就是那样的情况,应该是在等我出门吧。”史子以托盘端着茶碗,从厨房走到客厅。“他们还透过大门对讲机,问我对隐瞒职灾一事的感想。可是,教我怎么回答?我也是看电视新闻,才晓得丈夫做过那种事。”她将茶碗放到两人面前,焙煎茶的香气阵阵传来。

“青柳先生在家里很少提起公司的事,是吧?”松宫问。

史子深深点头,哀怨地望着他。

“新闻报导的是真的吗?我丈夫是因指示下属隐匿职灾而遇害?”

“呃,关于这部份…”松宫看向加贺。

“据我们了解,那起隐匿职灾事件有人证。”加贺开口:“不过,青柳先生究竟涉入多深,目前尚未厘清。至于和本案的关联,也还在调查中。”

史子垂下肩低喃:“这样啊…”

“其实,今天上门打扰,是想请教一事。当然,与青柳先生有关。”加贺继续道:“您丈夫十分虔敬鬼神吗?”

“咦?”史子双眼圆睁,一脸迷惘。“您的意思是?”

“比方,有烦恼或心愿时,他会想借助神佛的力量吗?像是向神佛祈愿或搜集护身符之类的。”

“不会。”史子缓缓摇头,“真要说,他应该觉得那方面的事情挺麻烦的。跨年时,在电视上看到新春参拜的人潮,他就会嘀咕‘搞不懂干嘛特地跑去人挤人’。呃,这跟案子有关系吗?”

“没甚么,只是确认一下。”加贺使个眼色,示意差不多该撤退,似乎不打算提起青柳武明持续参拜七褔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