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当切中要害的质疑,但松宫旋即找到反驳的理由。

“小辫子被抓住的是青柳先生,若企图拉拢八岛,请八岛喝杯饮料也无可厚非。”

“这样的话,两人就是在那家咖啡店谈隐匿职灾的事喽。”

“当然,不清楚八岛的目的,青柳先生不可能跟他进咖啡店坐下来谈。”

“那么,试着想象青柳先生的心情。突然冒出一名年轻男子找他谈公司隐匿职灾的事,他肯定相当狼狈,而且不开心吧?”

“嗯,心情不可能太好。”

“但是,青柳先生付帐时,还轻松地对店员说‘两千圆钞很少见吧?’在受到胁迫、不甚愉快的状况下,会有心情和店员聊天吗?”

松宫一惊。加贺的话合情合理,他无法反驳。

“嗯,不过世上甚么人都有,也不能一概而论。”加贺一脸享受地啜口咖啡后,放下杯子。“不管怎样,这是个大收获,得尽快回本部报告。”

“恭哥呢?要继续在这一带调查吗?”

“不,我想去一个地方。”加贺看一眼手表确认时间,“就是青柳家儿子毕业的那所中学,记得是修文馆中学?”

“对。”松宫点点头,“你打算追青柳先生手机通联纪录的那条线吧?可是,这跟案子有关吗?不是案发好几天前打的电话?”

“或许毫无关系,但不能不查。这种无趣的走访调查不需要动用搜查一课的菁英,我一个人去就行。”加贺喝光咖啡,站起身。

10

祭单上的遗照里,一身高尔夫装束的青柳武明面带微笑。这是母子三人商量后挑选的,上头的青柳武明好像特别开心。不过,青柳武明其实并不热中打高尔夫球。

守灵仪式傍晚六点开始,在僧侣的诵经声中,前来吊唁的宾客排队等候上香。

由于遗体比预期早送还家属,这天青柳家一大早就忙成一团。虽然小竹居中联络的葬仪社人员赶来,但史子根本拿不定主意,加上原本从旁协助的小竹不到中午就离开,说是有刑警造访国立的工厂,必须去处理,所以后续环节全由戴眼镜、一脸狡猾的葬仪社人员讲了算。悠人不清楚行情,可是在一旁听着,也觉得葬仪社暗中提高不少费用。

话虽如此,谈妥后,葬仪社人员行动之利落,只能以专业形容。一切依流程顺利进行,悠人和妈妈、妹妹换好服装要前往殡仪馆时,已准备入殓。母子三人再次看到武明的遗体,发现打点得非常仔细,完全看不出解剖的痕迹,甚至比之前在医院认尸时见到的脸色好得多。

不久,亲戚和武明公司的人陆续到场帮忙。听着大人之间的对话,悠人才晓得决定吊唁者的上香顺序也是件大工程。

傍晚,小竹回来后,立刻明快地分配下属负责接待处及收受奠仪等事宜。至于史子,则都听从葬仪社人员的指示行动。悠人看在眼底,突然忆起在某本书上看过,所谓的葬礼,其实是为了让死者家属忙到没时间悲伤而存在。

前来吊唁的宾客中,包括杉野达也等几个悠人的同学。之前,悠人曾传简讯告诉杉野及班导真田父亲守灵仪式的时间。同学经过面前时,悠人由衷向他们行礼致意。

此外,中学时代的朋友也赶来上香,主要是以往游泳社的伙伴,队伍后方可见游泳社顾问纟川的身影。少年白的他依旧剃着约两公分长的小平头,精壮的体格与悠人他们毕业时没两样。

上香告一段落,由史子致词后,守灵仪式便结束。隔壁房内备有酒水与简单的餐点,亲戚及“金关金属”的人纷纷转移阵地。悠人打算穿越走廊过去时,忽然停下脚步。纟川与游泳社的伙伴聚在一块等着向他打招呼,杉野也是其中一员。

“阿青,你还好吧?有没有正常吃饭?”

杉野率先冲上前,神情似乎多了几分成熟。

“不用担心,没事,我已有所觉悟。再怎么说,人死不能复生。”

“那个男的呢?仍昏迷中吗?”

杉野显然是指嫌犯八岛。

“大概吧,警方甚么都没说。”

“是嘛。现下情况怎样,那家伙可能恢复意识吗?”

“不知道,警方都不告诉我们。”

其它游泳社的伙伴也围过来,纷纷送上安慰。“真的很感谢你们。”悠人再次道谢。

名叫黑泽的伙伴皱起眉,“真是气人。那凶手还没清醒?虽然他活该被车撞,但也不能让他死得这么痛快,这样教我们怎么报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