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后面去。”
玉桑笑说着,随后手掌轻翻,用一种几乎无法看清的速度跃下马背,以一支白玉这笔迅速在马匪的身上点过,那些马匪就纷纷倒下。
玉桑重新跃坐到马上,燕七歌睁大着眼睛看她,她转着眼珠轻佻地拍了拍燕七歌的脸颊,故意挤兑笑话,道:“他们本是要将你卖到北地去的,现下你不用去北地了,我把你抢来了。”
果然,燕七歌的脸刷得一下红了,局促不安地就要与玉桑退开距离,却不想一个不留神就从马背上反仰下去,好在玉桑手快,赶紧伸手拉住他的肩将他扯回来,但却用力过大燕七歌一下子就将玉桑反扑抱了个满怀,薄唇印上她的唇。
片刻的呆滞停顿,两人都一动也不敢动,最后还是燕七歌回过神来,慌张地松开双手,边说着抱歉边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玉桑看着燕七歌狼狈摔下去,再匆匆从地上爬起来,满面通红,尴尬得无地自容,忍不住笑了起来,微弯下腰用手背托着腮支在马背上看他。
发现玉桑盯着自己,燕七歌以为她是生气了,慌张地忙道:“姑娘,是我失礼唐突了,你若气恼可尽管朝我发泄,我……我定不还手。”
玉桑本是笑话燕七歌的木讷,可笑着笑着却又笑不出来了,心里觉得有些悲凉难过,从前的那个燕七歌是真的不见了。微微垂目片刻,玉桑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将手里的马缰丢到他手里,道:“走吧,天快黑了。”
燕七歌愣了一下,似是意外于玉桑的不追究,但又不敢多看她,侧过头认了认方向后就拉着马缰朝前去。
玉桑坐在马背上看着燕七歌在前替他牵马的背影,心里的那份难过和悲凉更盛,他变成了普通人,这样任她驱使戏弄都不知反抗,从前她在被他欺负时总想着要有这么一天出口恶气,可现在看来她却一点都不高兴,现在的这个人虽然有着他一样的容貌,但却只是千千万万个凡人书生中最普通的一个,也许燕七歌就此消失了,也许……世上再没有那样一个人了。
离开小镇到了黄沙地上,走着走着,太阳渐渐西沉,黄沙被晚霞映成了緋红的颜色,十分华丽美艳。
路行去,走在前面牵着马的燕七歌时不时回头看玉桑,几次欲言又止。
现在的燕七歌真是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玉桑知道他有话要说,就道:“有事?”
燕七歌停下步子,背对着晚霞回过头来,极为不好意思地道:“姑娘,若你愿意我愿娶你为妻。”
“什么?“玉桑以为听错了,惊讶反问,随后她才意识到燕七歌是在一直在计较着先才的一吻,按着凡人的规矩,男女有了肌肤之亲便是要结成连理的。
玉桑想笑话燕七歌,可才动了唇角却又觉得分外难受,曾经那么傲慢不凡的一个男子,怎么就成了如今这样?再看燕七歌的一脸诚恳老实,没了好笑之余甚至还生出几分气愤来,狠狠扯过马缰握在手中,自己打马前行。
“现在我虽身无所长,但日后定努力让你过上好日子,不让你担惊受怕,不让你吃苦,我会保护你,守着你直到白头离世。”燕七歌在身后出声,紧张而不失坚定。
玉桑放缓前行的动作,背对着燕七歌坐在马背上闭目,许久才无奈而灰心地垂下头,道:”你果然不是他。”
玉桑拉动马缰迎着夕阳朝前行,马蹄在黄沙上留下一个个脚印,走出几丈后玉桑还是没能忍住,扭过头去看燕七歌,发现他正立在原地看着自己离开的背影。
“你知道吗,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长得很像,可你不是他,他绝不会说这些,做这些。”
“他是谁?”
玉桑又眯起眼看了看天边的夕阳,许久才道:“他……他是个很讨厌的人。”燕七歌踏着黄沙走近,仰头看向玉桑,又问:“那他现在哪里?”
玉桑打量一脸认真的燕七歌,许久后她垂下眼皮儿笑了笑,将手里的马缰递给他示意他继续牵马前行,道:“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在哪。”
天色渐黑,玉桑让燕七歌在一处沙丘上停下,她走到最高点,借着天上的北斗星玉桑认准了方向,曲指念咒搜寻紫凤的讯息,从指间化出一片竹叶像蝴蝶般飞出去。
燕七歌捡来些枯叶枝在背风的沙丘下升起一堆火,玉桑在旁边坐下,燕七歌在旁边坐下,两人无话,都对着火光想着自己的心事,直到玉桑犯了困,眼皮儿打起架,燕七歌才朝近坐了
一点,拍拍自己的肩膀,道:“你睡吧,我在这里。”
第57章 :摄魂乐阵3
玉桑靠在燕七歌的肩上入睡,不知道过了多久,模糊间似乎听到什么响动,她猛然惊醒,发现旁边的燕七歌已经睡着,自己的身上披着他的外衣,而前面的火堆边立着一身紫袍的紫凤正捻着之前她放出去的那片传讯的竹叶。
紫凤看看燕七歌又看向玉桑,颇为不悦地道:“让你离他远些,你将我的话全当耳旁风了。”
“他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又迂腐又木讷,丢他在沙漠里就是让他送死。”
“那让他死了不就好了,凡人一世也不过几十年,早死早投胎。”紫凤没好气地出声。“好了好了,我只是想着好歹相识一场,明日找个商队把他安排一下,以后……以后我就再不会理他的事情了。”
玉桑撒着娇向紫凤服软,紫凤这才松了口,随手从袖里取出一只紫罗盘到玉桑面前,道:”这可是他的东西?”
玉桑一看,就认出这是燕七歌的紫罗盘,忙问:“是他寻妖用的,你在哪得来的。”
“赫连雨与我斗法是掉下的,她现在借着魂器之力得法力大增,连我都赢不了她许多。”
“她现在哪?”
“不知道,也许逃到了天边,也许我们说话之际她就藏身在这附近某处。”
“那怎么办?”
“我要回一趟太液岛,你也乘这个时机将燕七歌这个麻烦先给处理掉,一切待我回来再做打算,在此之前不可轻举妄动。”
“好。”玉桑答应着,紫凤又特意提醒了她不要私自涉险出手,这才施法离开。
紫凤消失离开,玉桑偷笑着伸出手来,那只被紫凤没收去的乾坤袋就又在了她手里,看了看天色,估摸还有几个时辰才能天亮,她就坐回燕七歌旁边打算再睡一会儿。
朦胧中,玉桑陷入了一场梦境,梦里燕七歌隔着一片大雾在叫她的名字,让她快走,她四下寻看,想找到燕七歌,却只是在迷雾里原地打转,直到一个明黄色的身影从雾间走出带着万丈光芒,刺痛她的眼睛,她迎着逆光去看那人的脸,却被惊吓至醒。
猛然睁开眼睛,玉桑的眼睛被太阳光刺痛,梦里的金光原来是初升的日光。玉桑轻晃着脖子侧头,发现燕七歌不在就站起身去找,可走了一圈也不见他影子,马也不见了。玉桑心中升出不祥之感,伸手就要去腰间摸乾坤袋拿和法器,却发现腰间空空如也,乾坤袋不见了。
那里面可是放着她辛苦收来的几样魂器呀,这让玉桑在震惊之后怒火中烧,跃身登上沙丘顶峰,闭目念咒,借着风间的讯息感知几个时辰前的事情。
是赫连雨来过了,燕七歌取下她腰间的乾坤袋骑着她的马朝西边而去,而赫连雨随他之后紧追。
感知到这些残影,玉桑再不能淡定,亦忘记了紫凤不许妄动的提醒,看到正巧有商队自沙丘下经过,她飞身过去将一人从马背踢落,劫了一匹马就直朝西边赶去。
一路向西,越走越是荒凉,玉桑却感觉到了越来越浓的魂器之力,现在的四件魂器加在一起,力量非同小可。
红日当空的正午时分,玉桑找到了一处破败的土城外,入城后城中空无一人,到处是断壁残墙,一处高高耸立的院落立在城中央,大门处歪歪斜斜地挂着一只蒙尘的金匾,赫连堡。
玉桑下马,握住白玉毫白在手,小心地推开半掩着的大门进入堡内,寻着魂器的讯息进入后院,穿过一道圆形的石门,最终确定魂器就在面前的那间石雕白楼里。
白楼高三层,皆由白色大石建成,上雕各色花鸟图案,十分漂亮。虽然心里明白这一去可能会遭陷阱,但玉桑还是交不犹豫地推开了一楼的雕石门。
门被推开,玉桑立刻被吓了一大跳,并不是因为里面有什么厉害的陷阱,而是看到一具面目可恐的尸身,赫连雨握着一管羌笛躺在那里,双目圆瞪,眼珠凸出,鲜血在她身下淌了好远。
玉桑走近尸体看了看,从她手中取出羌笛时发现尸体尚温,应该死了不久,目光扫过旁边通向二楼的位置发现有血迹在向上,她的心猛然一揪。
“燕七歌。”玉桑连害怕都顾不得,大叫着飞快朝二楼跑去。
上到二层,玉桑一眼看到紧拧着眉头靠坐在墙边的燕七歌,他的肩膀处受了伤正在渗血,手里紧紧攒着样东西,似乎是在与人争抢那东西时因不肯放手才被人重伤。
“燕七歌,你怎么样。”玉桑慌忙在他身边蹲下,边叫着他边试了试脉搏,在确定他没死之后她才长舒一口气。
“给……给你。”燕七歌勉强地睁开一线眼缝,忍痛抬起受伤的胳膊,松开紧攒着的手,里面赫然躺着她的那只乾坤袋。
“你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吗?“玉桑接过乾坤袋后问燕七歌。
燕七歌摇了摇头。
“那你还这么拼命,真是笨死了。”玉桑笑骂着,心里却止不住有些温暖,想起一楼的尸身她又疑惑甚多,问道:“赫连雨,就是楼下那个女子,是怎么死的。”
听到玉桑这样问,燕七歌的脸上显露出奇怪的神色,刚想要说话,却在目光却越过玉桑的肩头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忽然坐起身子,拥着玉桑翻身倒向旁边。
一声轰然巨响响起,整所阁楼开始摇晃坍塌,玉桑从燕七歌的肩头看到在通道三楼的楼道口立着一个模糊的身影,她震惊地想看清那是谁,却在还未回神之际被一股强大的灵力迎面冲激失去知觉。
再次睁开眼,玉桑发现自己躺在一处沙地上,旁边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黄沙被风在吹着慢慢流动,太阳正值当空,将沙子晒得发烫。
玉桑撑着胳膊坐起来,发现肩上搭了一只手,扭头一看发现燕七歌也昏躺在旁边,他肩上的伤已经没有再渗血,伤口处结了痂,他身下的沙子被血染红了不少。
玉桑顾不得其他,边唤着燕七歌的名字边扶起他,用手试了试他的脉搏和额头,发现他正在发热,许是失血过多所致。
第58章 :摄魂乐阵4
玉桑施法,给燕七歌渡了些灵力,听到他咳嗽醒过来,她才放下些心,用手小心地将他伤口上的沙子拭掉,笑道:“醒了就好,你还真是命大。”
燕七歌睁开眼睛看着玉桑,苍白着一张脸微微皱眉,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止住,停顿了一下后问:“发生了何事?”
“你不记得了?”玉桑反问。
燕七歌摇头,玉桑咋舌,无奈是抬手扶上自己的额头,本来还想问他在赫连堡里发生了何事,是谁杀了赫连雨,可这下看来,燕七歌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算了,你现在就是个普通凡人,本就不能对你指望太多。走吧,不赶紧找人大夫给你,你还是会死的。”玉桑站起身,边苦笑说着边伸手将燕七歌拉起来。
燕七歌借着玉桑的手站起身,玉桑看他实在没力气,就所性将他的胳膊搭到自己肩上,燕七歌借看玉桑的力站住,看了看四周后指了一个方向示意玉桑向前走。
玉桑本是有些不信他的,不过燕七歌坚持说那边有条商道,玉桑自己现下也分不清方向,就只能按着他指的路朝前走。果然,走了不久前方有马车声传来,戈壁沙道上有一队商队正从前面经过。
半个时辰后玉桑与燕七歌坐在商队用以托运货物的马车后面,玉桑靠在堆放着的货物上挪动身子找了个较舒服的位置,看到腰间的紫罗盘就取下来拿在手中拨弄,想到从前燕七歌拿着这东西收妖的样子不禁有些出神。
“你在想什么?”燕七歌发问,打断玉桑的思绪。
玉桑抬头笑了笑,道:“没什么。”
“你在想那个和我很像的人?”
玉桑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看了燕七歌一眼没再说话。
“你看起来很悲伤,他……他对你就真的那么重要吗?“燕七歌试探地问。
“什么?“玉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皱着眉瞥了燕七歌一眼,在明白他这是在把从前的自己当成了完全无干系的另一个人来探听不由笑了,收起紫罗盘,道:“他呀,特别讨厌,老爱欺负我,自以为是,高傲又坏脾气,还爱赖皮……”
“可你喜欢他,你现在很想念他,还很担心他。”
燕七歌打断了玉桑的话,听着他认真的语气,玉桑脸上的笑有些僵住,尴尬地咳了两声不再说话,燕七歌也不在不说话。
几个时辰后,商队在一处边关土城落了车,玉桑在镇上帮他寻了大夫看伤,好在伤得不重,上了药也就无事。在镇上的客栈住下,玉桑想到燕七歌嘴叼,荒村野店的吃食实在是色味俱差,又念在他有伤在身,就又好人做到底地做了几个小菜煲了些汤给他送去。
燕七歌看着玉桑布菜上桌,却还是一直不说话,玉桑叫了他两声,他也不应,玉桑就有些生气了,将小菜放回食盒就要,道:“当我白好心了。”
玉桑转身欲走,燕七歌这才急了,赶紧站起身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可他还是不说话,玉桑甩开他,道:“你没话说,我就走了。”
“你对我好,不过就是因为我与那个人长得像,对吗。”燕七歌出声,语气有些怨念。
玉桑停步愣了一下,随后恍然大悟,这个燕七歌一直不说话竟然是在和从前的自己较劲儿呢,想到这些,玉桑忍不住就笑了,可却不转身,只等看他接下来还想怎样。
“我向你保证,今后我定不欺负你,向你说过的话我定都做到,我会照顾你,不会再让你孤身漂泊。”
燕七歌说得认真,玉桑起初只是当笑话来听,可越到后面越是笑不出来,不自觉是握住了腕上的玉镯,半晌才道:“这些话那个人也说过,可他后来忘记了,今晚这些话,你明天一早起来也会忘记的。”
“他忘记了什么?”燕七歌追问。
玉桑想起了那日在大靖城的事,那时燕七歌也曾信誓旦旦地做出承诺,可在他离开那里之后就忘得一干二净。
“他说再不欺负我,会保护我,照顾我,会一直陪着我,可是他后来全忘记了,他任由别人羞辱欺负我,甚至还为了别的女子而重伤我,他对我好不过是把我当成了别个女子的影子……”
玉桑将长久以来压抑在心里的秘密絮絮叨叨地吐出,有一种轻松之感,同时更觉得有些悲凉没落,真是世事无常,从前她一直费心隐瞒关于大靖城的一切,隐瞒自己的身份和目的,可现在即使现在当着他的面讲出来,他都丝毫不知那是自己。
“还有他不知道的吗?”
玉桑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看着屋顶,眼眶有些发酸地笑着弯唇,道:“有呀,好多好多,我向他隐瞒了身份,其实我跟着他只是想要他的一件东西,我引他去冒险,只是利用他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还有,我看到他和别的女子好时我很生气,特别生气,我更生气的就是我走了,他竟然不来找我,他总以为自己很聪明,其实他一点都不聪明,他好笨的,是天下最最最大的笨蛋。”
“你喜欢他。”
“无所谓了,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些的。”玉桑扭过头看燕七歌,涩然地笑了笑,将食盒放回到桌上,转身离开。
入夜,玉桑按着北斗星的方位登上小镇旁边最高的一处沙丘,闭上眼感受着夜风,她取出羌笛吹起一首幽怨的曲子。
随着曲音悠扬,玉桑的周身形成一股灵力的结界,但未来得及玉桑高兴,一股炙热的古怪力量从羌笛中发出,四周以乐声围筑的结界破碎倒塌,羌笛应声断成两截。
玉桑回到客栈,在燕七歌的门外立了一阵儿,从自己腰间取下紫罗盘放到门口后下楼。玉桑去找商队的管事,将准备好的一包银两交与他,让他们将燕七歌送到江南之地安顿,随后又换了一匹马,借着月色悄然离开。
骑在马背上离开土城的时候,玉桑不知怎么的忽然觉得有些难过,这一次是她真的要走了,以后山高水远,燕七歌只是个普通凡人,而她还要去收集魂器,去找引魂灯笼,不管从前发生了什么,今后他会过着一个普通凡人的生活,生老病死,然后轮回转世,他们也许再无交集。
第59章 :摄魂乐阵5
“燕七歌,这样也许是最好的,你永远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玉桑最后看一眼简陋的边镇客栈,翻身上马拉动马缰。
“若我知道呢。”一个声音突然自背后传来,吓了玉桑一跳。
“你是不是又想像上一次一样一声不吭就自己走掉?真是个小心眼的妖,我不过是骗你作了一场戏,你就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一个,还在背后对我说三道四,你才是笨蛋,笨妖。你说我不去寻你,却不体谅我就是在去寻你的路上被人算计,封了修为,成了个一事无成的书生遭你笑话……”
那是玉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几分倨傲,几分自负和淡漠一如从前,玉桑听在耳中,许久都不敢相信,慢慢拉马转身,发现到前面的通道阴暗中央有一人骑在马上伫立。“燕七歌,你是燕七歌?”玉桑出声,嗓音微微发颤,不敢置信。
“不是我是谁。”阴影中的人轻踢马肚向她而来,在月亮的映照下,玉桑看到了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丰神俊朗,贵气天成。
终于确定这不是自己的错觉,玉桑感觉有好多东西涌上心头,却又说不出一个字,只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的的人,生怕一眨眼那里的人就消失了一般。
燕七歌扯马一步步靠近,最终在玉桑面前停住,玉桑仔细打量他的脸,眼眶忽然就发了酸,抻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没让自己哭出来,眼泪却簌簌滚落。
“哭什么,脸都花了。”伸手过来轻轻拭过玉桑的脸,手是温热的,指腹有些粗糙,但那种感觉却是真的。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记得我吗?“玉桑呜咽着发问。
“自然,你是只烦人的小妖,喜欢偷吃我收集的妖丹,还喜欢躲在树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