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凤轻撒纸扇慢摇,道:“赫连小姐真是有趣。”

  “公子也不无趣。”赫连雨丝毫不输阵地回敬。

  紫凤看着赫连雨脸上笑意毕显,似把四周的人都当成了黄漠里的沙子,玉桑看不下去了才轻咳了一声,道:“我们就要叨扰赫连堡主了,先在此谢过。”

  ”今夜就请二位先行休息,正巧我未来的妹夫今日也赶回了堡中,明日就在堡中设宴为你们起接风。”

  “多谢堡主。”玉桑笑着谢礼,与赫连堡一道进入大门,走上台阶发现身边空无一人,侧头去看才发现紫凤正盯着赫连雨的背影发呆,不由无奈拍额,袖下打出一粒小石正中他手背,这才让他回神跟上。

  “你好歹也活了几千年,给人家当爷爷都够几辈子了,我都替你害臊。再说,你没听见吗,人家已有了指定的夫婿了,你没戏喽。”玉桑压低声音嘲笑紫凤。

  ”庸俗。”紫凤用扇轻轻一打玉桑的额角,道:“我总觉得这赫连小姐有些不一般,可又看不出哪里不对。”

  “那样的美人儿,当然不一般,你好色就好呗,我又不笑话你。”玉桑低声揶揄玩笑,惹得紫凤一个白眼后再不理她。

  连日在沙漠奔走,玉桑也着实累了,安排在赫连堡住下后她就赶紧睡下,这一觉睡得异常沉,也不曾做梦,一直睡到了第二日正午才被堡里的婢女唤睡,说是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接风宴的时候,让她起床梳洗准备。

  玉桑穿上婢女送来的一套月白色裙装,随后由人引路去赫连堡的前厅,路过一处院门时正好遇上直过来的紫凤,看他正在捏着自己的脖子,玉桑便打趣他道:“你不会是睡到刚起来吧。”

  紫凤瞪她,随后冲旁边跟着的婢女挥了挥手道:“你们去忙吧,我们随后就到前厅。”

  婢女们退下,紫凤左右看了看,领着玉桑边朝前厅走边小声道:“我已经将赫连堡察看过一遍,并未发现任何可疑的被供奉起来的东西。”

  “兴许是被藏了起来,又兴许这魂器并未被人发现奇特之处,还留在某个地方蒙尘呢。”玉桑猜测着,但心里却也是没有底的茫然。

  闲聊之际两人已经到了赫连堡的前厅,大厅里已然布置着长席列位,赫连云立在正中,赫连雨立在右侧中席的位置,在指示下人摆放餐具。

  见紫凤和玉桑进厅,赫连云笑着迎上来,客套完落座,赫连雨示意下人们退到旁边,就有衣着艳丽的年轻婢女端着丰盛的美食进厅奉上桌。

  “堡主,姑爷到了。”有下人进来票报,赫连云站起身来,笑着离开主席向门口迎去。

  玉桑的目光顺着赫连云向朝门看过去,好奇地想着赫连雨这么个大美人,会嫁个怎么样的男子,不知道有没有紫凤好看。随着门口处的日光被遮挡闪动,一个身着白色锦绣朱子深衣,头束碧玉笄的年轻男子就迈入了厅中,相貌清俊,气质卓然,一身贵气自天成。

  “叮。”玉桑手中的象牙玉筷落到桌上,她看着负手进门的人,微微睁大了眼睛呆坐在席位上。

  “这便是我赫连堡未来的姑爷,大家都唤一声北府桑公子。”赫连云笑着将桑公子引到玉桑和紫凤面前介绍。

  紫凤的手紧紧握住一只琉璃洒盏,呆坐在那里,仰头打量眼前的男子,这半年未见他似乎有消瘦一些,其他的仿若昨日一样都未变,真的是他,燕七歌。

  当初她不辞而别,不知道他有没有找过自己,有没有担心自己,如今再见,他会责问自己为什么,或是询问自己过得可好吗?自己又应该如何解释,如何应对?玉桑心绪纷乱不宁地想着,但就在她还没有想好如何面对数月后的重逢再见时,燕七歌已然客气而疏离地朝她拱手行礼,道:“姑娘好。”

  玉桑微张了一下唇,但却没说出话来,燕七歌看她如此不禁微皱了眉头,道:“姑娘?”“玉桑昨夜未睡好,走神儿了。”旁边的紫凤接过话,顺势朝燕七歌拱了拱手行礼。

  燕七歌还了紫凤一礼,再不理会玉桑,随后转身冲赫连雨微微一笑,与她一起到对面坐。

第54章 :上弦月夜2

  一场接风宴玉桑都不记得自己吃了些什么,也一句未听进众人的谈话,她一直在打量桑公子的一举一动,试图寻找出破绽或是异样,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还使用法术密音他,但是燕七歌却丝毫没有反应,看他与众人谈笑客套,时不时与旁边的赫连雨默契对视,玉桑讶异而郁闷。

  日头偏西的时候宴散,赫连云说晚上还请了杂技班子和舞姬表演,请紫凤和玉桑晚些时候去后厅。在赫连雨安排下人收拾散宴后的桌椅时,玉桑找准了时机,突然出手将桑公子拉到大厅外的墙边。

  “姑娘你这是何意?“桑公子脸满惊讶地看着玉桑。

  “别装了,这里没人。”

  “姑娘说什么?”

  “我承认,当初我不辞而别的确是有些不够情义,但你如今当着众人的面装作不认识我,也算是报复过了。”

  “姑娘,我想你是认错人了,在下并不认识姑娘。”

  “桑公子说得认真,玉桑脸上的笑意渐渐僵住,直视桑公子的眼睛,皱眉问:“你不记得我了?"

  "我们见过?”

  桑公子疑惑的反问让玉桑愣住,忽然想起一件事,她抬起手腕将燕七歌送她的那只玉镯递到他面前,问:“那你记不记得这个。”

  “此镯乃是古玉精品,不过在下不曾见过。”

  “那红珠村呢,花都城,还有碎云城,你记不记得。”

  桑公子摇头,露出尴尬的笑意,那笑容是玉桑在燕七歌脸上从未见过的那种茫然和一眼就可看明白的毫无心机。

  这不是燕七歌,燕七歌不会像这样笑。玉桑被自己这个认知想法吓了一大跳,可她还是不死心,伸手拉住他的袖子问:“引魂灯笼呢。”

  “什么灯笼?天色尚早,姑娘要灯笼作甚。”

  桑公子的回答让玉桑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破灭,她不敢置信地看他,想起燕七歌平日会将收妖的法器放在腰间,伸手就要朝他腰间去摸,吓得这个桑公子脸色煞白地后退了数步,用一种惊恐的眼神看向玉桑,道:“男女授受不亲,姑娘请自重。”

  “阿桑在与玉桑姑娘聊些什么呢?”从大厅出来的赫连雨巧笑着发问,挽上桑公子的胳膊。玉桑与赫连雨对视了一眼,只觉得背后有一股寒气升出,匆匆别开眼睛,道:“没什么。看桑公子并非西域之人,有些好奇赫连小姐是如何与桑公子相遇的。”

  赫连雨笑着侧身看了一眼桑公子,温柔地慢声道:“阿桑是半年前我在北府之地相遇的,当时他生了场大病昏倒在路边,是我救了他,他醒来后便不记得前事了,不过他对我甚好,他是个好人,我们就有了婚约。”

  “玉桑姑娘,你觉得我们可配?”赫连雨侧过对笑着问玉桑。

  玉桑脑中有片刻的空白,张了张唇却说不出话来。

  “赫连小姐与桑公子才子佳人,自然极配。”紫凤摇着纸扇自后面走出来开口,这才解了玉桑的尴尬。

  “玉桑姑娘与紫凤公子亦是男才女貌,相得益彰。”赫连雨看向紫凤,眼神带笑。

  “玉桑有些累了,我带她稍作休息。”紫凤不动声色地笑着周旋,随后轻揽玉桑的腰离开。

  走出一段路,玉桑不自觉地回头去看,发现桑公子正笑着为赫连雨拭过额角的细发,模样温柔,显然与身边的女子正值情浓。

  “看样子,他这是被人封了记忆。”紫凤出声。

  “他虽是凡人,可法术修为不凡,谁能封他的记忆。”玉桑转身看向紫凤。

  紫凤摇着扇子向后院走,道:“六道之中强人如云,虽说这种法术罕有,可会的人却着实不少。不过,眼下引魂灯笼已不在他身上,那我们就不要管他了,先找到这里的魂器,然后我们再去找引魂灯笼,和他就半点干系都没有了。”

  紫凤说完一通话,却未听到玉桑的回应,收扇侧头去看,这才发现她正低着头兀自出神走着。紫凤的扇角落上玉桑的额角,玉桑这才猛然抬头回神报怨吃痛,道:“知道了知道了,你真是唠叨,我们今晚就找魂器,找到就走,只要你舍得那赫连小姐就行。”

  “好你个宇文桑,竟敢笑话到我头上了。”紫凤扬扇朝玉桑打过去,玉桑笑着一侧身躲过,随后跑着领先朝后院去。

  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赫连堡去后院的路上,整个赫连堡的前院忽然就陷入了安静,连风声都没了半点,仿佛死寂,立在门外的桑公子静止在当下,脸上的笑容僵止,双目呆滞无神,如同没有知觉的泥塑。

  不经意间,一声轻微的响动发出,方才他们站过的墙角处某处窗户发出轻微的崩裂,一双妙目眨了两下,一管青玉制成的羌笛在两根修长白皙的玉指间轻轻一旋后被收起,大厅里屋内华丽装饰露出风化残败的模样,桌椅一切化成了沙尘。

  当夜赫连堡热闹异常,楼兰的杂耍班子表演十分精彩,楼兰舞姬更是个个姿容艳丽,热情奔放。玉桑坐在紫凤一侧,却无心看台上表演,心思总在隔了数个席位的桑公子身上。

  歌舞表演完毕,一只胡琴被弹起,随后是鼓声响动,数十个身配各色兵器的男子跃上高台,开始在上面—一比起招式,招式漂亮,乐声激昂动人心魄。

  忽然,台上乐声一变,原本高亢的乐声忽然变得如游丝一般,所有乐器停止,仅有一声羌笛在夜色中飘荡,虽轻缓细柔,却如一根带着弯钩的细针牵动人心,听着听着,让人不由自主地随着乐声失神,受其牵引。玉桑扶着额头,感觉自己的眼皮变沉,脑袋变得昏沉不能思考,似乎就要睡去。

  “稳住心神,不要被迷了心智。”紫凤用扇角狠狠点了一下玉桑的后颈,玉桑吃痛,如被人扇过一巴掌般猛然回神。

  意识到自己见才的反应,玉桑觉得冷汗在自己背后渗了出来,微微睁大眼睛,有些惊恐又有些惊喜地地抬头看向紫凤,紫凤也如面露喜色地看着她,两人相视一笑点头。

  “能有这般勾魂摄魄之力的,除了魂器再无其他。这下不用你我再费心去找,它到是自己送上了冂。”玉桑低声开口。

  就在两人低声谈话间,忽然有一块白纱从前面的屋檐上垂下,一个身着碧色长裙的女子落上白纱朝下飞落,那女子面覆红纱,手中一管羌笛正在唇边轻吹,正是方才那段摄魂乐声的由来。

第55章 :摄魂乐阵1

  “看来这次的魂器是只羌笛。”玉桑出声。

  在玉桑言语之际,吹着乐曲的女子已经落到了高台之上,手腕轻翻收起羌笛横于胸前,虽然她面上覆着红纱,但还是能认出是赫连雨。

  赫连雨面带笑意地抬头朝天上的弯月看了看,随后目光泛着寒意扫视台下,在玉桑还未弄明白怎么回事时,突然就听闻紫凤大叫一声小心,她被紫凤拉着向前弯腰,头顶一阵呼啸的声音划过,台上那匹白纱如出洞的蛇,对玉桑和紫凤一击未中,就化成了圆圈两人围到了其中不停旋转。

  “赫连族誓死守护魂器,所有想来夺走魂器的人,都得死。”赫连雨说着,一个侧身自袖中打出暗器,随后又迅速拿起羌笛在唇边吹了起来。

  乐声,像一根根纤细的丝线牵动人心,玉桑感到自己心潮涌动,根本无法凝视聚气,更不说施法还击。随着乐声越来越快,玉桑看到四周的桌椅开始剧烈颤抖一点点化成粉末,而那些白色的城堡墙壁也渐渐变成黑色,出现裂纹一点点驳落。

  “我们中计了,这根本不是什么表演,这是个摄魂乐阵,我送你出去。”紫凤咬着牙握紧玉桑的肩出声。

  “你怎么办?”

  “自有妙计。”紫凤说着,将他的纸扇扬手一撒,冲着赫连雨的方向侧身狠狠一扇,一道灵力就化成幻刃朝她而去。

  赫连雨为了闪躲幻刃不得不侧身,乐声有一刻的薄弱间隙,玉桑迅速凝气,又借着紫凤的推之力朝着夜空的月亮而去,可在她侧头之际看到昏睡在座位上的桑公子,她返身落回地面,伸手顺着他的肩头一握,半揽着他咬牙使出最后所有灵力朝结界外去。

  一声轰然巨响自脚下传来,气派华丽的赫连堡后院在在身下化成了黄沙粉末,感觉到有股炙热的气流席卷着黄沙将玉桑淹没,她紧紧地握住了旁边人的手,随后就在狂沙中失去了知觉。

  日出,朝霞,黄沙。玉桑睁开眼睛眨了几下,动了动腿脚,立刻就有细沙簌簌散开,一阵酸痛传遍全身。

  玉桑龇牙挣扎着坐起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处沙丘上,前面的沙峰上立着一个白色的修长背影,负手而立,头上的白色轻纱丝带随风翻飞,那种贵气和气度,让玉桑熟悉无比。

  “燕七歌。”玉桑唤了一声。

  “你醒了。”燕七歌转过身来,逆看朝阳浅笑开口,看到他脸上那种笑容,玉桑的心却沉了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里升起。

  “你知道我是谁吗?“玉桑问。

  燕七歌打量玉桑,片刻之后摇了摇头,道:“方才我醒来,却记不起之前的事,姑娘认识我吗?"

  玉桑张了张唇,看着眼前这个如所有普通凡人一般文质彬彬,多礼客气的燕七歌,忽然觉得有些庆兴,又有些难过。

  “姑娘,姑娘?”看玉桑走神发愣,燕七歌唤了她两声。

  “你还记得赫连雨吗?”

  燕七歌抬起头想了想,随后一脸茫然地摇头。

  “走吧。”玉桑转身离开,她心里有些不愿看到燕七歌这样茫然无知的样子。

  “去哪?"

  “我带你到处有人的地方,你虽没了记忆,但却不傻,总能好好活下去的。”

  “那就多谢姑娘了。”燕七歌笑着拱手行礼道谢。

  玉桑停下脚步看燕七歌脸上的笑容,她一直觉得他是那种全身是心眼,永远都把她算计得死死的人,这种毫无城府的笑是她曾经很多次设想过的,因为好奇如果燕七歌露出这灿烂温暖的笑容是什么样,但现在真的在他脸上看到了这种笑,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带着燕七歌离开沙漠到达一处边塞小镇已是黄昏时分,玉桑在路边茶摊上叫了茶水,又给燕七歌叫了些吃的。燕七歌也不顾被风吹乱的头发和满面沙尘,拿起来那些粗粮馒头就开始吃,看着这样的燕七歌,玉桑有些走神。

  这若是放到从前,他肯定会嫌弃得立刻走人的,他是个高傲且爱漂亮的人,吃的用的都要上品,头发总是一丝不乱,衣衫也都用最好的料子最好的裁剪,可眼下他却像是个落魄的书生,能活着,有粗粮吃便再不计较其他。

  “这些给你,你自己雇辆马车,去南方,那里比这里好。”玉桑将一只装着银两的荷包递到燕七歌手中。

  燕七歌吃着东西的手停下,看了看手里的荷包,然后皱眉在玉桑的脸上探究,问:“姑娘,你认识我吗?”

  “我……不认识你。”玉桑有些不自然地吐出几个字,随后起身离开茶摊。

  “姑娘,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燕七歌在身后大声询问,玉桑觉得心尖似被东西轻轻蛰了一下,疼得她不自觉地闭了眼睛。她感觉到燕七歌的目光在背后追随自己,却坚持没有回头,在袖下握紧了五指,加快步子离开小镇的街道。

  走出小镇,玉桑从商人手中买了一匹马,认了认方向后打马前行。路过一处戈壁时,看到迎面上来一群手执大刀的剽悍汉子,个个身强力壮,面露凶相,有两个骑着骆驼的路人在看到那群人后都像见鬼一般丢下骆驼跑到沙丘后面躲起来。不用多问,玉桑也猜测到了这些人的身价,都是些大漠里的马匪,做着无本的买卖。

  那些人并没有向玉桑寻事,玉桑也无意插手凡人间的争斗,拉着马继续前行,却在走过几步后想起些什么,扭头看过去,果然见到那群马匪朝着方才离开的小镇上去了。

  “现在你们只是陌生人,他根本不认识你,他死也好,活也好,要看他自己的造化。”玉桑这样对自己说着,拉着马朝前走过几步,可下一刻,手脚却又像是不听使唤一样,扯动马缰调头朝着小镇赶回去。

  赶回小镇,那里原本就简陋破败的街道更是一片狼藉,小孩在路边哇哇在哭,老人躲在墙边不敢出头,那群马匪在人们手中抢东西,而燕七歌正被几个马匪围在一茶摊旁的墙边,玉桑留与他的银两荷包正被一个马匪拿在手中掂量,可看起来他们并不满足于拿钱,似乎对燕七歌还有了兴趣。

第56章 :摄魂乐阵2

  “看这后生细皮嫩肉,若卖到北地当个伶信,也能收到不少银钱。”一个马匪边打量着燕七歌边淫笑。

  玉桑看在眼里,听在耳中,险些惊得从马背上摔下来,这可真是个敢想敢做的悍匪,不过他眼光倒是不错,依燕七歌的长相若当个伶肯定能花名远播。

  “你们卖不得他,也卖不起。”玉桑笑着打马上前,马蹄扬起,吓得拿着银两的马匪手一软,荷包从手中掉落,玉桑探腰一伸手就接在了手中。

  拉马回身,玉桑笑看向那群马匪,朝立在墙边脸上又红又白的燕七歌伸出手去,燕七歌虽没了记忆,但却不笨,伸手握上玉桑的手借着力踩上马镫就坐到了玉桑背后。

  “姑娘得罪了。”燕七歌在背后有些不自然的开口。

  玉桑愣了一下,感觉到自己腰间有些发紧,这才明白过来燕七歌是在为与自己如此亲近而局促不安,现在的燕七歌真是十足够的书生酸儒气。

  马匪看到燕七歌和银钱都被玉桑夺走,都被激怒了,弃掉其他正在搜掠的东西全部围了上来。玉桑拉着马退后几步,可背后立刻被几个拿着麻绳的马里断了退路,显然他们也很老道有经验。

  “这女子也不错,即是送上门来,就一齐捉了卖掉。”有马匪首领开口,随后是众马匪的大笑,应和说些淫词秽语调戏玉桑。

  感觉到燕七歌环在自己腰间的胳膊用了些力,玉桑微侧过头笑问:“你害怕?”

  “是我拖累了你,若不是我,你亦不会被围。”燕七歌叹息着,脸上是自责和担忧,看到这样的他,玉桑忽然想起从前很多次和燕七歌一起收妖,每次遇到难对付的妖他都习惯说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