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言不发,任谁都看出他这会儿有情绪——
可是有个屁办法,人已经不是他的了。
谁让贺然和乔若星的婚约结束得人尽皆知?
就连这些昔日里的兄弟,都能光明正大讨论这件事了:乔若星再也不属于他贺然。
光听到这些讨论,他就觉得刺耳,胸闷,烦躁得很。
贺然堂而皇之走神,此时却还有人不长眼自以为能够安慰贺小少爷,一个最近在江城才靠酒店业发家、因为业务与苟家有冲突的新姓氏此时举着香槟杯靠近,毫无征兆地轻碰了一下贺然的杯子。
“叮”地一声轻响,贺小少爷面无表情地收回在乔若星身上的目光,投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徐家的女儿,贺然之所以知道她,还是因为乔若星天天在他耳边嘀咕“那个徐家的八婆又学我买鞋子和包她是不是有病”,具体叫什么名字他都不记得,就知道此人和乔若星天生不对付。
她就属于今晚等着看乔若星笑话的那波。
此时徐柯摇晃着琥珀色的液体,笑着歪头看着贺然:“她好得意,也不知道在得意什么——穿着一件非高定的成衣礼服,几千块的鞋子,脖子上戴的那是什么呀,天啊,那个绿色的主石是不是太假了,精品屋二十块买来的项链?”
江在野“啧”了声,凑在周彦几耳边说:“我真的很烦嘴碎的人。”
这声音不高不低,正好叫徐柯听见,她脸色不好正欲发作,一转头对上了江家小少爷上翘的唇角——
这船上不能忍的,除了姓贺的,只有姓江的。
她只能愤恨地装聋转开目光,此时就见贺然眉目淡然,回看她了一眼,“那是VE系列联名高定珠宝,没公开的款,你没见过也正常。”
“……”徐柯张了张嘴,“你怎么知道——”
“我家送的。”贺然蹙眉,单纯是因为这件事他后来才知道,有种被完全排除在外的不爽,“你说呢?”
徐柯尴尬地合上嘴。
连带着原本其他想要看乔若星笑话凑上来听八卦的二世祖们也面面相觑。
贺然烦躁地扯了扯衬衫领口,扫了一圈周围的人,冷眼使得看热闹不成的众人闭上嘴遗憾转身散开,纷纷嘟囔着“VE高定”“卧槽凭什么给她”“我就说她那一身看着好像也不是那么廉价都怪你们瞎说”之类的话……
贺家小少爷一阵无语:乔若星平时都在搞什么东西,莫名其妙给自己树敌一大堆?
就在此时,船舷那边又有了新的骚动。
是苟旬带着他今晚的女伴登场。
“喂。”
唯恐天下不乱的江在野用手肘捅了捅贺然。
“你的碗来了。”
……
船上三三两两站着的人,有一些还没急着回房换晚宴要穿的礼服,所以此时有些平日便装的,倒也不算稀奇。
陆晚就是其中之一。
少女戴着大大的遮阳帽,身着一袭白色的连衣裙,脚下踩着帆布鞋,稍一抬脸,露出那张未施粉墨的小脸。
巴掌大的脸蛋白净异常,一半藏在帽檐的阴影中,当她转头跟苟旬说话,不知道被少年说的什么逗笑,笑颜展开时,甜美于眉眼流动……
这才能看见她的五官精致得不可思议,几乎算是所有人梦中初恋脸标配。
陆晚的到来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原本将惊艳目光投在乔若星身上的人现在用同样的目光瞅着这个谁也不认识、但只需要展开笑颜就能吸引所有目光的少女。
贺然扫了一眼陆晚,发现那张曾经让他心动的笑脸此时勾不起内心一点波澜……
他毫不犹豫地重新看向了已经被众人“冷落”的乔若星——
此时她似乎并没有看过来,准确的说就是,苟大小姐毫不在意贺然这会儿在看谁。
乔若星微微侧身,看着的人是身后的那个立着像门板一样的保镖先生。
哪怕此时系统猫在她耳边叫嚣“卧槽贺然的友好度动了您要不要看一眼”,她的目光依旧毫不错落地,落在夜朗身上。
从陆晚出现,引得所有人惊艳和互相询问“那是谁”,她就直接转头向夜朗,而后者只是在最开始看了一眼后,就平静地挪开了目光——
但是一眼也足够让乔若星犯拧巴。
她抬脚,用系着蝴蝶结甜美上天的高跟鞋的鞋尖顶了顶保镖先生紧绷发硬的小腿。“喂。”
夜朗低下头,望着她,意思是有何(又要)贵干(作哪门子妖)?
只见苟大小姐微微眯起眼,露出了个恶魔的微笑,手指了指身后陆晚的方向:“太阳有点大,你去问问陆晚,愿不愿意把她的遮阳帽借我用。”
夜朗脸上甚至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看着面前甜滋滋望着自己笑、完全不怀好意的苟大小姐,他只是平静地心想:哦,又开始了。
她是真的消停不了哪怕三秒。
……
此时与夜朗持有同样看法的大概就是站在二层甲板、正靠着船舷勾首往下俯瞰的二人。
身后是早就换上了正装商谈商务或者闲聊的江城名门望族真正当家做主的人们,而身为游轮的主人,被无数双渴望交结的眼睛看着的贺家掌权人,此时却在忙中偷闲。
顶着和善的脸却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顾景琰低头,正热衷于围观晚辈们的乐子——
手中威士忌轻晃,在苟大小姐强硬要求保镖先生毫无道理地去问别人要遮阳帽时,男人发出意味不明的低笑。
刘秘书额头上几乎就要冒出汗来,不怪他紧张,谁让贺小少爷天天暗示他,贺先生看上了他的同学,那个叫陆晚的女生。
正是一会儿可能要被为难的那位,长着无辜漂亮脸蛋的少女。
虽然刘秘书觉得“老板看上了陆小姐”这个事从他的体感上来说,好像有点离谱,但是他也完全拿捏不准顾景琰的想法。
于是此时擦了把汗,心很累,犹豫了下还是主动开口:“贺先生,要不要下去阻止一下?”
“嗯?”顾景琰慢悠悠收回投向下层甲板上的目光,似乎有些困惑地看向刘秘书,“为什么?”
刘秘书:“……”
为、为什么?
刘秘书正茫然,听见男人慢吞吞地问:“那位陆小姐的遮阳帽给了安安,这艘船会像泰坦尼克号一样沉掉吗?”
刘秘书:“……”
刘秘书:“不会。”
三秒死寂一般的沉默后。
刘秘书:“好的,我下楼看看晚宴准备进程。”
尽职尽责的秘书毫不犹豫在老板笑意盈盈的注视中,转身告辞。
作者有话说:
是这样的,我突然发现”好土”这个词在本文评论区已经变成了爱的赞美(。)好特码离谱啊宝子们
第38章 翘屁股叔叔
你敢还给她试试!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正沐浴在某位“长辈”慈爱的目光中, 此时此刻苟大小姐骄傲地扬着尖细小巧的下巴,像只骄傲的小孔雀似的,忙着为难她的保镖。
——倒不是真的对原著线女主有多大兴趣,至少在碰到夜朗之前, 她看见陆晚恨不得绕道走, 很少主动去招惹她。
直到水落石出, 露出掩饰太平下狰狞的真相。
承认吧,就是嫉妒。
只要夜朗和陆晚出现在同一地理位置, 两人哪怕只有一秒的视线交换, 乔若星就会丧失理智,由衷地祈祷地球下一秒就原地爆炸。
她就是意难平。
原著线恶毒女配发疯下药这种事, 本来就是她的既定人设会干出来的,她才不会捂着嘴说, “呀怎么可能怎么会好可怕哟”——
那太虚伪了。
那就是她, 就是乔若星, 分分钟就被情绪支配、并不成熟冷静的苟大小姐, 如果她发疯,如果没有人在旁边警告并做出正确的引导,她清楚自己就是会干出这种疑似脑干缺失的疯事来。
而此时夜朗不幸地正面对理智初步开始燃烧的她——
她冰冷双目里闪烁着挑衅意味。
好在保镖先生自诩心理素质过人,被提出离谱的要求也不见多大情绪波动,只是撩起眼皮, 扫了眼不远处对于自己即将遭殃毫不知情的陆晚。
苟旬弯腰在她耳侧说了什么, 她侧着头冲着少年甜甜的笑,冲他做了个“一会儿见”的手势, 笑得很好看。
苟旬走开了, 只剩下陆晚一个人, 和一群蠢蠢欲动想要上去搭讪的二世祖们。
夜朗也是在冰淇淋店被第一次刁难后才想起去打听到底怎么回事, 随便找了个人问,就知道原来乔若星相当讨厌他这个筒子楼的邻居……
司机小张说起前因后果,貌似具体讨厌的原因是因为贺家的小少爷那点爱恨情仇的破事——
至此,夜朗其实有点搞不明白,造孽的是贺然,为什么频繁遭殃的却是他?
难道因为他和陆晚是邻居?
他微微蹙眉。
“皱眉是什么意思?”乔若星这个细节控问,“不愿意吗?”
“我刚才来的时候注意到,”夜朗用恭敬又慎重的语气开口说,“宴会厅已经摆上了冰镇饮料。”
——宴会厅没太阳,不晒,还有冰可乐,请您去那避暑。
这是他的潜台词。
很显然乔若星听懂了。
因为下一秒,夜朗便发现那杏状水眸模糊荡漾了下,紧接着燃烧起了一把熊熊烈焰。
……又怎么了?
夜朗终于有些愣怔,茫然地闭上嘴。
乔若星扯了扯唇角,语气生硬:“我就是想站在这里吹一下海风,不想去宴会厅。”
“一会太阳就落山了。”
“可我一秒都不想多晒太阳了。”乔若星不耐烦地蹙眉,“怎么,让你做点事那么难吗?”
“一个假设。”
“什么?”
“如果我拒绝会怎么样?”
“等不到明天就失业。”乔若星斩钉截铁地说,“我会站到船舷上直到爸爸在你的解聘书上签字并拍到你的脸上,否则我就从船舷上跳下去。”
夜朗垂视面前的千金大小姐,想要从这张娇气漂亮也任性到有些讨打的脸上找到零星半点开玩笑的痕迹……
可惜她的双眼瞪得溜圆,认真得不能更认真。
夜朗无声地叹了口气,这辈子头疼的次数都没有最近几天加起来那么多,抬起手,将口口声声闹着“要吹海风也不要晒太阳”的大小姐,塞到了屋檐下的阴凉遮光处。
而后。
他转身向着不远处一袭白裙的少女走去。
……
陆晚站在船舷边正在喂海鸥,海风吹起她的裙角,她抬起手压住遮阳帽不让海风吹飞它,帽子一角掀起来,露出她白净的脸蛋。
群鸟飞过,偶尔悬停啄食她手上的面包,她掰碎面包屑洒开,鸟类羽毛扑簌声就将她淹没——
故事中的女主角似乎永远都是这样,谈笑风生间,就成为别人眼中最美好的一副画。
苟旬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陆晚正像是迪士尼公主一样展现自己亲近大自然的魅力,忽然余光看见有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走近。
她下意识转过头去,看见夜朗的脸的第一秒,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冲着他挥挥手:“阿朗,你也在这里呀!”
面对这张笑脸,夜朗有点迟疑。
回头看了眼站在屋檐下的苟大小姐,后者正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
作为被殃及的池鱼,夜朗瞬间对贺然讨厌多了一点,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放弃了过多的借口或者虚伪的寒暄。
“晚晚。”夜朗显得有些突兀地开口,“帽子借我。”
陆晚脸上的笑容停顿了下,紧接着露出了一个迟疑的表情:“什么?”
夜朗指了指她头上的遮阳帽,面无表情:“这个。”
陆晚也跟着指着帽子,脸上的不解变得更加生动:“这个?草帽?你要?”
头上的草帽带着大大的帽檐,草色编织,形状是无须质疑的女款——就算不看帽子的形状,上面作为装饰的两颗可爱的草莓和小兔子,也和面前冷着脸、身着西服的人丝毫不搭。
脑袋上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
陆晚茫然地用一根手指顶了顶帽檐,看了看天空……是今天太阳太大了吗,把夜朗晒昏了头。
正当她万分困惑时,像是听见了她内心的疑问,面前的人生硬道:“不是我,是乔若星,她说晒。”
陆晚下意识侧了侧身,从面前门板似的人身侧看见在他身后七八米开外的地方,站在阴凉里的小姑娘……
她浑身上下现在连一根睫毛都不在太阳下。
陆晚整个呆住:“乔若星,要我的遮阳帽?”
夜朗也觉得这个事荒谬到他一秒不想多纠缠,“是,给我。晚点我再买一个还你。”
声音硬邦邦的。
好像还有点不耐烦,也不知道这份不耐烦是冲着谁去的。
陆晚犹豫了下,但是没有说太多,弯腰伸手摘下自己的遮阳帽,一阵海风吹来,将她失去庇护的柔软长发吹的有些凌乱。
她双手将遮阳帽递给夜朗,在后者即将接过去时,终于没忍住,小声说:“做保镖的话,要到这个程度吗?”
“什么?”
“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
“她好像很讨厌看见我和她认识的任何人同时出现在某一个地方,每次都要大发雷霆或者做些什么,想想上次在冰淇淋店里——”
不。
冰淇淋店那才不是第一次。
第一次是在我家的衣柜里,看到你之后,她就像是被恶鬼上身。
从此,我再也没有看见过她的好脸色。
夜朗在心里一大串的补充,但还是闷不吭声。
“可是我们只是正常的说话而已,为什么这样她也会不高兴呢?”
“……”
因为我和你说话,所以乔若星不高兴?
夜朗对她这个理解角度感到新奇。
立刻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苟大小姐,果然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大概是在说:你们说够了没?
“……”
“不过你还是有点特殊的。”
夜朗重新将目光投放在陆晚的脸上,很难说服自己要装得不在意。
可能是他奇怪的目光过于直白,陆晚笑了笑,“反正乔若星看见我和贺然或者苟旬在一起都没那么生气……多数情况下她会骂他们,但不会使唤他们来找茬,试图让我也觉得不痛快。”
“……”
是吗?
确定不是觉得保镖好欺负?
夜朗想也不想直接否认,“她应该只是单纯的讨厌你。”
陆晚:“……”
对于面前的人说话的直白,陆晚有些哭笑不得,捏紧了手中的帽子,“所以,我都提醒你了啊!”
“嗯?”
“我说,大多数情况下,乔若星‘不会使唤他们来找茬,试图让我也觉得不痛快‘,”陆晚不得不把话说清楚,“还不够明显吗,我的意思是,这个帽子你明知道我可能会不高兴,就算是这样,你也还是要借走拿给她吗?”
夜朗想也不想:“我会再买一个给你。”
意思就是:现在,就是得要。
“可是我也是会觉得晒的呀!”陆晚小声嘟囔了一声,却还是在夜朗做出回应前,扬起笑脸,将手中的遮阳帽塞到夜朗怀里,“好吧!还是保住你的工作更重要,喏,给你给你!拿去交差吧!”
夜朗拿着帽子,半晌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应该礼貌地道歉——
毕竟莫名其妙要了别人的东西。
但是陆晚看上去除了刚才一瞬间的失落,好像也没有特别不开心的样子。
于是夜朗抬手扬了扬手中的帽子示意感谢,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去了,他甚至没有再回头看一眼身后的人脸上的情绪,背过身就再也没有回过头。
……
夜朗只是离开了大概五分钟不到的时间,苟大小姐就被迫陷入了某种意外的忙碌里。
她意外地被一个二世祖缠住了,是那个徐家的大儿子,叫什么名字乔若星都不记得,只记得他家里跟自己家业务撞车,本来就是竞争对手……
这就罢了,这家的女儿徐柯很讨人厌,学人精,还到处说她的坏话。
乔若星上个月倒霉那几天,就她在各种社交平台指桑骂槐蹦跶得欢。
“我妹妹想要来问问你,你的项链是什么材质。”
眼前的人自以为很有魅力也很会聊天,抓住了让乔若星今晚成为众人讨论中心的重要饰品,他大概以为夸奖这根项链会让她很开心。
事实上面前的人却蹙着眉,满脑子“关你什么事,走开”,但出于礼貌,她没有这样说出口,当场赶人——
直到面前这个人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方便加个微信吧,可能后续我也会定一条同样的项链送给我妹妹当生日礼物……”
乔若星终于忍无可忍,刚想开口让他滚远点。
“订不到哦。”
在这人身后一个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他笼罩起来。
缓慢的成熟男声在身后近在咫尺的距离响起。
“是花了点心思才从陈近理手里弄来的设计图,只做了这一款联名,所以再好看也只有这一条……所以,不好意思。”
男人的声音听上去一如既往地温和,乔若星回过头,便看见原本应该在楼上甲板和老头子们一块儿打高尔夫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跑下来了。
尼玛的,不会是因为看见了陆晚才跑下来的吧?
乔若星蹙眉,自然没心思搭理已经伸到鼻子底下的扫码界面。
前来搭讪的徐家少爷原本被强行打断还有些恼羞成怒,回头正欲发作,对视上来人黑沉的双眸瞬间觉得自己推开了阎王殿的大门——
此时此刻,顾景琰身上穿着有些过于年轻的白蓝暗条纹西装,这让他看上去倒是和贺然以及他身边的二世祖没多大区别……
除了身上除了一只手表,并没有其他多余的饰品。
男人立在那,眉毛舒展,看上去心情不错。
“安安,”他亲切地如同正常的长辈唤她的小名,“苦大仇深地看着我做什么,是嫌弃我耽误了你的好事?”
“……”
明明不知道站在旁边看了多久了,把她脸上的不情愿和嫌弃看得清清楚楚,还在这装模作样。
这个人真离谱。
乔若星冲着顾景琰拘谨地笑了笑,又没胆子揭穿他的虚伪,转头淡淡地对这个徐什么(根本不知道名字)的人说了声“抱歉”,又立刻转回去问顾景琰:“小叔怎么下来这边了?”
“贺渊来了,老爷子怕他人生地不熟,中文也忘记光,非让我去接一下他。”顾景琰说,“要一起吗?”
“……”
你们今晚给我塞了个中文都说不明白的,让我跟他一块儿跳舞吗?
那跳舞的时候怎么办,尴尬微笑、沉默对视完一整支舞吗?
乔若星倍感无力,但却没有拒绝顾景琰将她带离现场的意思,有气无力地说了声“好吧”,往他那边靠拢了一步。
目光在两人中间来来回回。
一个像是霜打的茄子,不过注意力压根不在他身上;
一个倒是礼貌与他点头示意”不好意思,人我带走了”,只是高大的身形离开的趋势过于强势,压根没有给他一点儿说“不”的机会。
姓徐的只能乖乖让路。
……
乔若星离开前,余光看见成功拿到了陆晚的遮阳帽的夜朗回来了。
手中拿着那个和他形象完全违和的装饰品,保镖先生站在不远处的阳光下,像是有点迟疑,不知道应不应该叫住她。
乔若星疲倦地翘了翘唇角,低声跟顾景琰申请等一分钟。
在男人配合地停下离开的步伐时,转身走向她的保镖。
“你还真拿回来了。”
她语气听不上多少欣喜,也没有要求夜朗在她和陆晚之间做选择、他最终选择了她之后那种喜悦。
“放着吧。”乔若星说,“我现在要去会客。”
夜朗低头,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一副明明欺负了别人却像是让别人欺负了的鬼样子,说不上来哪里不顺眼,只是觉得有些气闷——
他已经按照她说的做了,为什么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夜朗也不是随便任人捏的软柿子,闻言,淡定地掀了掀眼皮子,紧接着不由分说,抬手把还带着别人身上气味的帽子叩到了乔若星的头上!
力量太大,压得她猝不及防脚下摇晃了下。
“你干什——”
“去会客室路上也会晒到太阳。”保镖先生一板一眼地说,“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