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蕉蕉:你腰酸?】
乔若星:酸啊?
【蕉蕉:我怎么觉得你现在整个人都很酸?】
乔若星:……
乔若星:你在放什么狗屁!
【蕉蕉:你看,还恼羞成怒!我是小猫咪,哪里会放狗屁,所以小猫咪说的都是真理!】
……
围观贺然短暂的一生(?)只用了一个坐救护车的时间就足够。
到了医院,乔若星帮忙上蹿下跳地跑了跑手续,然后亲眼看着贺家狂奔而来,扑向坐在那好好的顾景琰和旁边正在包扎扭伤的腿的贺然。
手机里,千金团成员正在疯狂摇她,问医院的情况。
【姐姐我一顿三头大象:安安,怎么样了!翘屁股叔叔没事吧!!!】
乔若星满头黑线,给周雨彤照了一张她的翘屁股叔叔坐在那好端端的样子。
【姐姐我一顿三头大象:好可怜!他居然就这样坐在那里!你快去安慰他,然后趁着他脆弱的时候抓紧时间上位!冲鸭!】
相比起好像快要死掉的贺然,乔若星没看出顾景琰哪里可怜了,所以手机一揣,她回家了。
回家之后,苟聿已经在家里等着了,问了问基本情况,知道大家都没事,苟家的家长松了一口气。
沙发上肩并肩坐着,此时苟聿电话响了,他接起电话,说了两句话,其中包括“你到了吗”。
乔若星很奇怪,外面天都黑了怎么还有人这个时候来家里拜访,此时父女二人一个对视,十分了解女儿说话有多喜欢绕弯子的苟聿选择直奔主题:“你是不是忘记今天还有个保镖的事没解决?”
乔若星摇摇头,“我不要保镖。”
苟聿嘟囔着“这可容不得你不要,加上今天赛车场的事你都够演《死神来了》第八部 的了”,一边自顾自走向玄关。
过了一会儿,开门声和关门声各响一声,他又进屋了,回头对身后大概还站在玄关没跟进来的人说:“进来吧,别拘谨。”
“?”
苟大小姐茫然地跟着看向门口,只见一抹修长的身影从外而入,来人身型极高,身着洗的泛白的牛仔裤和一件白色的T恤。
短寸头。
五官精致,皮肤白皙,鹰眸锐利。
脑子放空了仅一秒,记忆如潮水袭来。
这一刻,乔若星终于想起了关于泰坦尼克号第一集 ,伟大的、来自下层区的夜朗先生,通往她这艘破沉船的船票究竟从何而来……
一切起源于某一天,苟聿对她说:乖女,我觉得你需要一个保镖。
……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临。
而苟聿大概这辈子也不知道,自己千挑万选,亲自给女儿挑选的这位保镖自带“监守自盗”隐藏技能。
乔若星人生的最大危机,就是这个本来应该保护她的人制造的。
此时此刻,像是完全没注意到坐在沙发上的人已经直接僵硬掉,苟聿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位保镖先生,相当满意,自顾自地说:“就猜到你这个虚荣心强盛的人想要长得好看的保镖,好带出去有面子——但别以为他只是长得好看,他也很能打,我今天下午看过了,你王叔在他面前走不到五招。”
王叔是家里的老安保队长,金三角那边来的老雇佣兵金盆洗手,苟聿用了很多年,很信赖他。
能赢过他的,确实不是凡物。
……也是。
这可是乔若星曾经看上过的,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夜朗,叫人。”
乔若星细细品味自己曾经的愚蠢和离谱时,五米开外那人叫了她。
“大小姐。”
声音是熟悉的沙哑低沉,立在几米开外,夜朗面色如水平静,深眸毫不避讳地与沙发上苟大小姐对视。
五感被这声“大小姐”全面唤醒。
连带着心脏骤缩,带来锐利的刺痛。
抬起手仿佛不经意地轻抚过“砰砰”跳动的心脏位置,乔若星从没有像是现在这样果决:“我不要他。”
是斩钉截铁的语气。
不远处的人微微眯起眼。
还嫌拒绝的力道不够似的,下一秒,乔若星直接抄起面前茶几上的一本杂志,向门口的人:“我不要他!让他滚!”
书页翻飞间,“啪”地被扔到夜朗胸前,厚重的书籍角硬砸在他的胸膛,又掉落在地。
被那么重一本书扔过来砸着会很痛,但夜朗也只是微微偏了偏头防止被砸到眼睛……
全程他脚下动都没动。
谁也没料到苟大小姐面对这位陌生保镖像是吃了火药似的反应那么大,客厅里陷入短暂的死寂。
最后是向来沉默寡言的人打破了沉默。
夜朗:“第二次。”
上次是一碗热腾腾的热粥。
这是她第二次砸他了。
如果没记错,他们一共才见面两回。
夜朗认真思考到底哪出了问题,然而这份少言寡语在乔若星看来却是在酝酿杀气,【友好度:10】的提示足够叫人头发倒立,不等夜朗有任何反应,乔若星转向苟聿,先发制人的尖叫:“爸爸你看!”
苟聿震惊地问:“看什么,看你无法无天,疯了一样攻击陌生人吗?”
乔若星:“……”
苟聿:“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打人?是嫌自己最近还不够倒霉吗?从开学致辞被攻击到夜未央差点失联,无妄之灾一桩接着一桩,我和你妈都快让你吓死了!安安,给你找保镖是为了保护你,你要听话。”
乔若星:“我不听话!因为他不是好人!你快让他从我们家里滚出去!爸爸你别提夜未央,有没有可能夜未央那天出那么大乱子,全赖那些疯狗在找的人就是他!我为什么反应那么大,当然是因为我认出来了——”
苟聿:“认出来什么了?”
夜朗:“认错人。”
乔若星:“……”
乔若星:“认错个屁!他们就是在找你!我要把你放身边,和把一匹狼放在身边防止自己被狗咬有什么区别!”
白生生的指尖隔空支着不远处男人的鼻尖。
被指控的人沉默了几秒,大概是在回味她奇妙的比喻,然后果断再次(坚定地)否认:“那晚,不是找我。”
乔若星直接一个瞳孔地震,这人居然会撒谎!
……哦,等等,他当然会撒谎。
毕竟曾经她都快被骗死了。
乔若星真的火冒三丈。
“哦,不是你?据我所知,那天晚上他们在找一个叫‘狼哥‘的男人,”苟大小姐冷笑,“请问,夜未央有几个狼哥?”
“不知道。不是我。”
”不是你那晚你跑什么!”
“我害怕。”夜朗停顿了下,勉强想了个能说得过去的借口,“他们人很多。”
“……”
当晚,乔若星气得没睡着。
……
第二天,和贺家吃散伙饭。
一夜没睡好的乔若星气哼哼地爬上苟聿的宾利,一回头,猝不及防看见已经换上了保镖西服的夜朗也弯腰拉开了后面那辆奥迪A6——
比他先上车的还有王叔等几个苟聿的心腹保镖,居然就这样,让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堂而皇之加入他们的队伍。
短暂因为震惊而失语。
乔若星拧回了脑袋,抱着苟聿的胳膊摇了摇,开启复读机模式:“爸爸,为什么那个人还在!你昨晚没听到吗!我不要他!嘤!”
“二十岁了还学不会好好说话吗?”
苟聿抽出胳膊,“挑三拣四做什么,你知道他多贵吗?”
“那正好,我给你省钱。”
“你少出点事我就烧高香了,省钱不必,我只想多活几年。”
“……”
乔若星不高兴地望着苟聿,后者目视前方,一副前所未有难说话的样子。
她想了想,试图曲线救国,“这保镖长得那么好看你就不怕我爱上他给你来一出富家小姐和保镖私奔的狗血大戏吗?”
“不怕。他说他儿子三岁了。”
…………………………这个撒谎精!
“说真的,爸爸,你找保镖前都不做背景调查的吗?他嘴巴里一句真话都没有!你看他那个鬼样子像是有儿子?!”乔若星说,“他真的不行,本身就不是什么安分的人,一个斋普区的古惑仔——”
“安安。”
“他还是陆晚的邻居!”
“邻居而已,斋普区的所有认识陆晚的人要被判死刑吗?”
“他可能会为了陆晚害我!”
“别说他没那个胆子,也别考虑这事对他有什么好处,闲得慌吗?只是邻居而已。”
苟聿打断了她,转过头,前所未有严肃地望着女儿,“无论他是不是你之前嘴里说的那个搅乱夜未央的罪魁祸首,或者是陆晚的邻居,你讨厌的别的什么人,他这样的小人物,只是为了钱的话反而把事情变得不复杂,收钱办事的机器而已……而现在,他收的是我们苟家的钱。”
“……”
“现在你所需要知道的是,我昨天用了一下午的时间考核,确认他想法简单,只为了钱而来,有能力确保你的安全……而这件事才是现在的我最关心的,剩下的,都不重要。”
不重要的,也包括乔若星对他莫名其妙的抗拒。
乔若星动了动唇,突然哑口无言:作为一个保镖,能打抗打批话少,夜朗他当然哪哪都合格……他不合格的,只是那个作为拿着泰坦尼克号船票的角色。
所以看不见未来的人们,当然会觉得她在无理取闹。
她能怎么办呢,还没有发生的诈骗行为,不能成为驱逐的定罪理由。
是曾经的她太蠢了,贪图美色,活该被骗。
想通了这个问题,乔若星一下子觉得很泄气,扔开了父亲的袖子,缩到角落里自闭去了。
【蕉蕉:也没这个必要,相比起看不见的剧情,你被夜朗骗得底儿掉这已经是个可见的陷阱……不知道的时候固然很可怕,但现在你都看见它了,难道还要怕自己一脚踩下去吗?】
【蕉蕉:而且他是剧情人物。】
【蕉蕉:你在这拒绝他,换一种更离谱你又预防不到的方式,他总会出现的。】
乔若星盯着脚下不说话。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一只猫说清楚,关于她看见夜朗就觉得连呼吸都变得相当困难这件事。
……
苟大小姐全身心地抗拒着新来的保镖。
宾利几乎是在酒楼门口刚刚停稳就被人从里面打开门,小姑娘拎着裙摆跳下车,那个迫不及待躲避瘟神的架势,昭然若揭。
她行色匆匆,面色凝重,惹得后面都没来得及跟上的奥迪A6上保镖一众沉默。
保镖头子王叔:“安安怎么了?”
保镖跟班A:“像吃了炸药。”
保镖跟班B:“一会容我站远点,毕竟怕被炸药波及。”
夜朗:“没事。”
保镖们齐刷刷转过头。
夜朗:“她好像只是因为讨厌我。”
保镖们:“……”
除了奥迪A6上的保镖们满脸懵逼,守在门口的贺然当然也不知道乔若星做什么这样心急火燎。
他更让他在意的是,面前拎着裙子疾步走来的小姑娘目光直视前方,直接无视了等在酒楼门口的他的存在——
这会儿他杵着拐棍,头上包的像个木乃伊,惨到每一个经过酒楼门口与他擦肩而过的人都忍不住回头多看他两眼。
然而乔若星就是能做到直接无视他。
在两人擦肩而过时,贺然拐杖都不要了,一扔开勾着脚就想要去捉她的胳膊。
然而指间几乎是只碰到她的衣袖,就被旁边伸出来的一只大手稳稳扣住手腕。
指尖扫过乔若星的衣服面料,眼睁睁看着她“噔噔”往前冲了两步,她这才回过神来似的,脚下猛地一个刹车,面无表情地回过头。
——只见满脸错愕、比起前日鼻青脸肿现在看上去更惨了的贺然身边站着个比他还高的冷面男人,不那么昂贵的统一式西装穿在他身上却依然衬得他肩宽窄腰的好身材……
放到普通环境中,贺然已经很高了。
夜朗却还要比他再高壮一些。
“你谁啊!放手!安安!”
贺小少爷躁动不安的怒骂中。
夜朗却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只是死死地拎着他的胳膊不让他靠近乔若星,无论贺然怎么挣扎,好像都不能推开他的牵制。
保镖却像是根本没用劲,那张白净漂亮的脸毫无表情,与冷着脸的苟大小姐短暂对视,他问:“现在大小姐觉得自己需要保镖了吗?”
“……”乔若星的目光在气氛如火药的两位中间来回打滚,半晌,说,“我要想看狗咬狗,自己会去斗兽场。”
本来以为自己嘴巴已经够贱了。
不气死这个沉默寡言的也能让他憋闷一会儿。
没想到夜朗只是沉默了下,然后纠正她:“你刚才说的是,我是防狗的狼。”
“?”
“不是狗。”
“……”
作者有话说:
夜朗:别随便给人降级
本章捋一捋原著剧情线+男主全新外号+保镖先生抱上来了
第30章 招猫逗狗:名单上的都得安排
乔若星:我是不是可以重开了?
这场闹剧结束于那辆白色的劳斯莱斯停靠在酒楼门口, 车上今日来主持大局的人姗姗来迟。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从车上下来的男人身上,就像是眼睛瞎了或者压根读不懂空气,夜朗固执地扣住贺家小少爷的手,仿佛他一撒手, 后者就会像得了狂犬病似的冲向乔若星。
而乔若星不在乎。
看着身着正装一步步走近的顾景琰, 乔若星意识到这是伟大的一刻:原著线男人们开大会了。
冰冷生疏(愚不可及)的未婚夫。
权势滔天的小叔。
披着羊皮扮忠犬的恶狼保镖。
就这样毫无征兆地, 三位想要她狗命的人突然全部到齐。
——她那个毛都没长齐、毫无悬念压根没有竞争力的蠢弟弟当然不能算在内。
贺然颜面扫地,对着夜朗呲出犬牙:“脏手撒开!”
没吓退夜朗, 倒是乔若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保镖先生脸上如同面瘫一般失去表情, 而此时贺家现任掌权人走近了,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完全压迫了另外两人, 他立在夜朗身后大约一米的地方,微笑着问:“这是在闹什么?”
夜朗像是这才注意到这里还有号人, 慢吞吞转过头去——
实则闪烁着警惕的黑眸出卖了他的动机, 很显然他早就知道身后有人在靠近。
与他一个对视, 顾景琰微怔, 停顿了几秒后,男人脸上的淡笑也没有丝毫变化:“阿朗怎么在这个地方?”
这称呼,看来他们早就认识。
夜朗满脸木然:“工作。”
说着手上的力道加重,贺然猝不及防痛呼一声,随后大概是意识到这样好像完全被压制相当丢脸, 到了喉咙的声音吞咽了回去, 他沉着脸和夜朗较劲——
后者侧着身,一边暗自跟他较劲, 还要死死地盯着顾景琰。
“怎么在这工作, 宏九爷今天也在这?”顾景琰问。
“他把我开了, ”夜朗用说别人的事一般云淡风轻的口吻, “江家的事没办好。”
顾景琰挑眉。
“现在我替苟聿做事。”
他补充完毕。
“啊,是了,我倒是也听见了一些风声,说是夜未央前几日的乱子,宏九爷很不满意……阿朗这样的人才,是宏九爷一时意气用事松手,才让咱们这些外面的有得捡漏,真是得谢谢他。”
顾景琰一边寒暄,同时不动声色地抬手,轻轻拍了拍夜朗死死扣着贺然导致青筋暴起的手背——
“苟聿不出手,明日我贺氏的邀请函都要摆在阿朗家桌子上的。”
男人说话的语气从头至尾没有多少变化。
乔若星这时候看见顾景琰的手上也是缠了几圈绷带的。
同时也注意到,当夜朗在手背被触碰的瞬间全身肌肉紧绷了,就像是一只猫科动物突然炸毛弓背——
但这大约只是几秒,很快他重新放松。
盯着顾景琰温和的面容,夜朗沉默两秒,然后毫无征兆地放开了贺然。
贺然获得自由,立刻倒退,双目警惕死死地盯着夜朗,语气很不好:“你是苟家新来的保镖?不知道我是谁?”
没人理他。
顾景琰在夜朗松开贺然的一瞬间,便退了开来,做了个手势示意堆积在酒楼门口的众人是时候前往包厢,乌泱泱的一群人便开始移动。
乔若星缩在旁边看完了整场大戏,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慢吞吞地挪到了仍然死死盯着顾景琰的背影的夜朗身边。
“你忌惮他?”
她语气不能说是没有幸灾乐祸。
“他手都受伤了哦,你还忌惮他?”
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良久没有回答,抬起头努力看向面前那人,发现他抿了抿唇——别人可能不知道,但乔若星对眼前的人再了解不过,这个细微的动作大概就是他不太高兴、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时候会有的反应。
……………………瞬间心花怒放。
很难控制住自己的唇角不像哆啦A梦似的卷起来,乔若星叹息着,踮脚抬手,相当没必要地拍了拍保镖先生僵硬的肩膀。
“没关系,我理解。”
扔下这句在夜朗的自尊上疯狂蹦迪、完全等同于火上浇油的话,然后再顶着一张“( ///*v*///)”脸,苟大小姐与他擦肩而过。
怕顾景琰?
她也怕。
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道理恒古不变,且一万个好用。
……
因为在酒楼门口的小小插曲,今天乔若星看顾景琰都变得格外亲切,所以在安排座位时,家长们让她和贺然一左一右护法似的坐在顾景琰身边,她也没有丝毫的抗拒。
哪怕他们的最终目的很可能是让她和贺然礼貌握手言和,然后好聚好散什么的。
饭桌上除了贺老爷子缺席,就连苟旬都到了。
乔若星不知道他来干嘛的,就看见江愿站在他身后疯狂用手指捅他的背往自己这边推,他死死地蹙眉,发出“嘶”“嘶”地不耐烦声。
乔若星主动走到他面前,抬头望着他——
不知不觉,小她两岁的弟弟都长得那么高了。
可惜了,越长大越讨厌。
这只长高不长脑子的小崽子此时此刻因为姐姐的靠近突然失去了声音,脸上的桀骜收敛住了,手脚僵硬。
“安安。”苟旬嗓子发紧,“蕉蕉的事,对不起,我不该这样说你。”
乔若星:你原谅他吗?
【蕉蕉:QWQ喵!】
乔若星:“哦,蕉蕉不原谅你。”
苟旬:“……”
乔若星:“放轻松,保持愧疚,毕竟不是每一声‘对不起’都会得到宽恕的。”
苟旬:“……”
乔若星:“顺便一问,你成年礼一定要请陆晚吗?”
苟旬愣了愣,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