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突然距离他们最近的那个包厢的门被人从里面用力撞开,没等乔若星反应过来,周彦几已经被人重重推了一把摁在了墙上!
“操!”
贺然挥出那一拳显然不留余力!
极其响的皮肉与骨骼碰撞的声音,这天降的冲突把乔若星吓了一跳,她甚至没有废话什么“别打了”,站稳了就冲上去,踮脚拽着贺然的后领把他往后拖——
贺然挣扎的厉害。
但大概也是喝了酒,此时双目通红,面目都算的上是狰狞,奋力动弹还是被乔若星从周彦几身上拉开!
“老子把你当兄弟,你他妈想着挖老子墙角?!”
他嘴巴里还在骂骂咧咧,还想往前扑腾再补两拳,乔若星拽不住他,只能伸出一只胳膊死死地抱着他的腰!
周彦几此时从地上爬起来,鼻梁被结结实实揍了一圈,此时肉眼可见青红起来,他抬起手揉了揉鼻梁,却笑了,扫了眼发疯的贺然:“我早没告诉你啊?”
确实说了,还不止一次,是贺然自己没在意。
贺然被他气个半死,又要往上扑,这次周彦几做足了准备,当然不会在被他摁着打,站直了甚至挑衅地跟他勾勾手。
“周彦几,我操.你!”
“喊什么,要操就来。”
周彦几正挑衅,忽然余光一闪此时看着身后抓着贺然像要被放风筝似的乔若星,蹙眉:”乔若星,你放开——”
话还没落。
“你别他妈和她说话!”
贺然已经爆炸了。
一米八几的个子,又是篮球队长,打高校联赛时候已经有俱乐部联系他问他要不要打职业的水平——贺然看着不壮,实则在球场上早就练就力大如牛的本事——此时气急了一个扭腰,原本是想挣脱碍手碍脚的束缚,却没想到直接把在后面拖着他的乔若星甩出去!
乔若星猝不及防被一股极大的力量撞到,一个没站稳,后背重重砸在墙上,当场眼前发黑,痛的直不起腰!
“安安!”
“乔若星?”
两声惊呼同时响起,乔若星痛的坐在地上,扶着腰摆摆手一个字说不出来,满脑子都是:行了,二男争一女的狗血还轮得上我,哪怕是作者搁这水字数,也算是本人高光时刻。
她扶着墙,模糊看着两个原本嚣张跋扈要干起来的人双双往这边奔来——
贺然离她近,就在他弯下腰即将碰着乔若星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捞起来时,从旁边扑出来了第三个身影,直接给贺然撞飞到了墙的另一边!
“你别碰她!”
少年的嗓音正处于变声期,沙哑中带着一丝丝刚刚蜕变成熟的磁。
乔若星扶着老腰茫然地抬起头,就看见她那个不成器、离家出走了几天的弟弟穿着调酒师的围兜,把贺然结结实实摁在了地上——
“你怎么在这——放开我!苟旬!有你什么事!”
“你先出轨的!”
“????我出你妈啊????”
贺然骂骂咧咧中,周彦几抓紧时间,冲过来对着贺然的肩膀重重踩了一脚!
贺然惨叫一声倒回地上,苟旬顺势给了他一拳!
乔若星:“……”
三方混战。
最后的结局是贺、周、苟三家的家长大半夜被人从床上挖起来,警察局调解室围炉夜话。
……
在警察局坐着时,苟旬满脸拒不合作拧开脸不肯看乔若星,贺然因为过于暴躁被当猴子单独关了起来,只有周彦几,顶着淤青的鼻梁还转过头问她:“你腰没事吧?”
他问的时候,苟旬脸稍微往这边转了转,但是很快又转了回去。
乔若星抬起手摸了摸,疼的,可能是青了。
心累地摆摆手,“不用去医院。”
她只能给出这个含蓄的答案。
等了一会儿,是苟家的父母先到,江愿冲进来无视了鼻青脸肿的儿子,扑向了女儿,“你弟说你撞着腰了,妈妈看看——”
苟旬耳尖可疑地泛红,炸毛似的瞬间脑袋转了回来,蹙眉强行挽尊:“我没说,你从哪听的?”
话刚落就被苟聿大手一把摁住脑袋,“闭上你的嘴。”
周彦几的亲妈随后到,最后来的是顾景琰。
谁也没想到贺家来的是这位阎王爷,那西装革履的身影出现在局子门口时,里面乌泱泱的人都愣了愣,男人唇边还是维持着那抹压根就没有多少温暖的弧度,却适时体贴地解释:“大哥还没回国,让我过来看看。”
他也是刚从公司直接被喊过来的。
五官如艺术家刻刀下最完美的作品,上扬的唇角,清晰的下颚轮廓……贺家的现任掌权人相比起在场的同辈显得过于年轻,但一旦出现,沉稳的气场却不输给任何一个人。
仿佛只是站在那便能够让躁动的空气也变得安分守己。
他缓步走进来,没有急着去捞贺然,而是先规矩地给其他两家的家长们道歉,并承诺后续出了什么问题的话,他一定积极配合解决。
这番话让原本已经面露不满的周夫人稍微安定,“再怎么样也不能打人呀,是你家贺然先前自己不肯和安安好,现在解除了婚约,我们家周彦几还追不得了,脾气那么大还害安安撞到腰——”
周彦几原本脸上就青紫都有,现在还带上了红,用力拽了下他妈的衣袖,示意她别说了。
顾景琰脸上不动声色,只是依旧含笑点头称是。
目光轻飘飘略过周家小少爷脸上,随后收回。
从侧面乔若星的角度看过去,虽然他表情从头至尾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但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其实他有些不太高兴。
……没有依据,纯纯臆想。
乔若星正放空发呆,忽然听见耳边男人低沉缓慢的声音问:“撞着腰了?”
她愣了愣抬起头,撞入男人漆黑墨色双眸,此时此刻他居高临下俯视扶着腰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的她,关爱后辈的长辈姿态完美。
江愿从后面小幅度掀起乔若星的衣服看了眼,看见女儿细腻白瓷的腰间一片青色还浸着一片皮下出血的血点,“是青了。”
她心疼到都要忘记礼貌,脸色很不好看,“一会儿我带她去医院看看。”
顾景琰已经打电话安排了贺氏的私立医院准备接诊,连骨科主任一把老骨头都毫无道理地被从睡梦中喊醒。
苟聿那边已经为苟旬办完了手续走出来。
看见顾景琰愣了愣。
虽然三个人里贺然挂彩最严重显然是被另外两人有偏向性的揍了一顿,但苟聿觉得这个事五五开,倒是没怎么觉得尴尬——
清吧监控看了,乔若星是拦架被误伤,贺然肯定不是故意的因为他明显自己也被吓了一跳,也可能是这个原因,后面再疯,贺然也没动苟旬一下,倒是被苟旬摁着结结实实锤了好几拳。
但乔若星腰撞得姹紫嫣红是事实,贺然纯属活几把该。
所以两家算是扯平。
“抽烟吗?”苟聿问。
顾景琰目光不经意扫过缩在椅子上赖在妈咪怀里讲话的乔若星。
“出去抽。”他率先转身出了门。
看着真是一点儿不着急管侄子死活。
……
两位家长在警察局门前找了个空地。
高大的身形肩并肩,礼貌互相点了火,顾景琰含着烟屁股,声音有些含糊:“不是我说,我要有女儿,出门得放十个人跟着才放心。”
“……”
苟聿横了他一眼,“教我养女儿?”
顾景琰低低哼笑,想了想又说,“得看着,一时看不住就受伤了。”
乔若星在开学致辞上被人家扔东西的视频监控,还是那天在书房顾景琰拿给他看的,也就是看到乔若星被人欺负,贺然还抱着另外一个女生,太不像话了。
他毫不犹豫地决定要解除两人婚约,顾景琰居然丝毫没有反对的意思,只是坚持要保留两家婚约有效性。
苟聿烦的恨不得想问他苟旬嫁过去要不要,还用文件夹砸了他。
此时苟聿沉默了下,其实是觉得顾景琰说的有道理的,就那么一个宝贝女儿,最近好像还在走背字呢……
是得找个人看着点,这次撞着腰,下次不定又哪受伤呢?
正想搭腔,突然品出点不对劲。
苟聿敏锐地停顿了下,语出惊人:“你这么关心她做什么?”
“……”
顾景琰沉默了三秒,咬了咬烟屁股。
随后开腔,用词委婉,“虽然婚约对象没定,但是有一点很肯定。”
“?”
“她也是咱们贺家的晚辈。”
“……”
苟聿“哦”了声。
或许是直男的思想总是过于简单直白。
面对顾景琰语气平淡的答案,此时的苟聿还真压根没觉得哪里不对。
第27章 【修】用陆晚,换乔若星
她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他了。
顾景琰是亲眼看着乔若星上了车去往贺氏的医院才转身回了局子, 去看他那个被单独关押的侄子——
门打开的一瞬间,看见贺然,说实话哪怕是顾景琰这样“见多识广”的人都忍不住愣了愣,立在门边停顿了一会儿, 他真诚地评价:“好惨。”
打架是一回事。
打架还打输了是另一回事。
此时蜷缩在角落的凳子上, 贺然已经冷静了下来, 努力睁开肿成一条缝的眼睛看向他的小叔,后者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戏谑让他挫败感更加严重——
他是从父母口中听过不少关于他这位小叔的“光荣事迹”的, 谈到如同街头野狗般斗殴这种事, 他可能确实多少有高高在上的“过来人发言权”。
但此时贺然不想跟他比拼计算这些,他甚至懒得辩解, 是王八蛋周彦几摁着他,苟旬骑在他身上下黑手……所以根本不是什么三方混战, 而是纯纯的二打一。
那两个人能是什么省油的灯?
单独拎出去, 也是能自己占领几个垃圾桶的野狗小队长。
忍着浑身酸痛, 变换了一个坐姿, 贺然只关心一个问题:“乔若星呢?”
顾景琰用脚挑过一把椅子,勾到自己跟前,慢吞吞地坐下:“医院。”
贺然抬了抬眼皮子,像是又被谁揍了一拳似的微缩了下。
这个微小的动作没有逃过顾景琰的眼睛,他扬了扬下巴, 语气平淡:“只是撞着了, 还不至于有大问题……现在才知道后悔?说说你怎么想的?”
“不想解除婚约。”贺然曲起腿,又把脸埋进膝盖里, 深深叹了一口气, 随后用凄凉又无奈的语气说, “这还用我说吗?”
“迟了。”
男人的声音无比冷酷。
“早做什么去了, 我是不是提醒过你不能既要又要?”
微微蹙眉,贺然是不太耐烦听这种说教的。
但顾景琰显然不会顾及他贺小少爷的心情。
“在危险的时候,扔下了乔若星,唯独带了陆晚出来。”
“……”
被教训了。
被提起了完全不想提起的愚蠢错误行为。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贺然的思想却有些跑偏,听见“陆晚”的名字从顾景琰那里被念出来,他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那个和贺氏掌权人,理应完全八竿子打不着边的普通下层区年轻女大学生。
……小叔送她去过医院。
……夜未央出事那天晚上,听手底下的人说,他们是在四层SVIP休息室找着的陆晚,那晚小叔也在夜未央,就在四楼。
……那天早上,在贺氏看见的小叔手上的抓痕,也明显是女人挠出来的。
浑身上下都很痛,但是贺然的大脑却从酒精的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他问了一个问题:“陆晚,当时在四楼找到的……是小叔带上四楼的?”
顾景琰停顿了下,仿佛丝毫不好奇侄子为什么问这个问题,脸上表情依然平静:“是,当时她似乎遇见了一点麻烦。”
贺然此时十分好奇顾景琰为什么一反常态,对陆晚各种日行一善——
他甚至想胆大包天的问,他说让他不能惦记着乔若星又联系陆晚,究竟是在教他道德与责任,还是……
还是单纯因为“陆晚”这个人?
贺然想的有点远,但是这样的想法没来由地居然让他有点激动,就好像看见了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他把脸从膝盖里抬起来,看着不远处好整以暇坐着的男人。
“小叔,如果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管陆晚的事,给她一笔钱把当年她救我的事两清了结,您能做主恢复我和乔若星的婚约吗?”
大概是昏了头吧。
其实之前一直在摇摆不定的。
但是大概就是真的昏了头——
居然在联想到顾景琰和陆晚的可能性后,不止不生气还有种豁然开朗的放松……
立刻想到如果自己肯妥协是不是就能以此作为交换,和眼前这位说话有分量的长辈各取所求?
贺然也不是傻子。
相比之下,他立刻清醒地意识到,或许曾经是摇摆不定地对陆晚有兴趣的,她漂亮,学习好,性格乖,还对他有救命之恩……
但别问为什么,就是放不下乔若星,想要这个做了他二十年未婚妻的人。
贺然迫切地希望一切回到正轨。
“我的意思是,如果您觉得陆晚只需要认识你就足够了的话。”
他满怀希望地望着顾景琰,暗示已经不能说是暗示,明显到几乎就要摆到台面上来说。
在他几乎要以为男人会三言两语地象征性教训他一下,然后轻易答应他的请求时,对方停顿了下。
隔了一会儿,才听见顾景琰的声音重新响起,不带一丝诧异或者被冒犯的不悦。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以上的一大段话,是你在试图用陆晚这个人,和我交换一个争取乔若星的机会?”
就只是单纯的询问。
只是说法有点奇怪。
但他确实就是这个意思。
贺然诚实地点点头。
单独的关押室灯泡老旧过于昏暗,也可能是他已经被揍得头脑发昏,在他一片血腥气息浓重的模糊视线中,他好像看见顾景琰好像缓缓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一瞬间,贺然心跳有些快。
正当他努力睁大眼,想要看清楚男人脸上的表情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看见他缓缓地叠起,换了个坐姿。
手工皮鞋的皮革质感在昏黄的光下依然光洁锃亮。
“活生生的人怎么能用来交换一个机会呢……而且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顾景琰的嗓音中带着不在意的放松,他没有被揭穿那点儿心思的恼羞成怒,只是笑意盈盈地反问贺然,凭什么认为他对陆晚感兴趣。
贺然没办法说出点什么,本来就都是他的猜测。
顾景琰也不追问。
“你本来就可以有一个机会和乔若星谈一谈,毕竟正式解除婚约,也需要一个场合。”
贺然松了一口气。
小叔他还是答应了——
完全不抗拒地。
贺然还没来得及做出惊喜的表情。
“但你要搞清楚一点,所有的一切谈话建立在一个现有位置上:苟聿的女儿,已经不再属于你。”
顾景琰的声音缓慢,听不出是带着不经意的警告,还是压根无所谓的温和提醒——
“你最好克制一点,不要再试图做一些让双方家长难看的事。”
“…….”
刚刚高高悬空且活蹦乱跳的心此时狠狠坠地,一种冰凉的茫然在心中蔓延,贺然一直是贺家后辈里最优秀的那个,他很少露出此时此刻这样茫然的表情——
脑子空白了一片。
为顾景琰堪称绝情的警示。
他试图做最后挣扎地问:“如果我重新开始追求她呢?”
“……”顾景琰像是听见了什么有趣的话,“那倒是谁也拦不着你。”
“您答应了?”
“我答不答应不重要,你应该考虑的是,如果你接下来发现无论怎么努力,都没办法把乔若星追回来,因此恼羞成怒怎么办?”
“……”
“再动手?对她身边所有人发脾气?”顾景琰问,“然后像今晚这样丢人现眼。”
可是贺然已经不在乎自己的脸面了。
他知道今晚自己真的像个丧家犬,输得无比彻底,而且明明是他自己的问题,还试图跟周彦几发脾气。
唇瓣动了动,他在一片混沌中迅速冷静下来后,忍不住问,“如果今晚的事真的再次出现呢?”
顾景琰坐在他大约三米开外的地方。
此时此刻,男人没有立刻回答他,面色不喜不悲地在他身上用视线流转了一个来回……
那高高在上、仿佛完全脱离了人类亲情的冰冷目光,让贺然下意识胆寒。
良久。
他听见男人的声音响起。
“如果你非要一错再错,说明贺家的现有教育确实出了问题,作为长辈的我们也责无旁贷——”
顾景琰完全保持了应有的和颜悦色。
“可能我会不顾大哥的意愿直接送走你哦,美国,意大利,日本或者是新西兰之类随便什么地方……你会去重新接受更合适你的教育。”
此时男人又停顿了下,才接着用他惯用的那种轻飘飘的语气补充——
“只不过是再也回不来那种。”
仿佛在阐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
这一晚上的对话有些浑浑噩噩的,以至于贺然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他甚至没搞明白,在自己一番宣告放弃陆晚后,最后究竟换得了顾景琰的什么承诺。
……搞了半天,小叔好像除了间接承认自己对陆晚有一些不一样的心思之外,什么都没承诺他。
贺然烦躁地抓了抓头,没等回过神,就被通知需要抓紧时间,他们与苟家约定了关于解除婚约为主题的家宴,就在第二天。
——听上去有一些乔若星迫不及待要一脚蹬了他的意思。
顶着一张猪头脸,贺然心情烦躁,随便洗了个澡就下楼了,顾景琰正坐在餐桌边吃早餐,读古老的纸质晨报。
今天的贺氏掌权人看上去心情很好,哪怕是报纸上并没有说A股大盘一点儿好消息,他的唇角依然保持上挑,看完了这些糟糕的新闻。
贺然在他旁边坐下,顾景琰让佣人给他端了一杯柳橙汁,附赠一把各种功效的消肿消炎药。
“小叔。”贺然实在忍不住。
“嗯?”
“那天在贺氏,你办公室里的人,”贺然指了指自己的手腕,“是陆晚吗?”
他的好奇心压过了一切。
只见顾景琰挑了挑眉从报纸上抬起头,紧接着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直看得贺然毛骨悚然,顾景琰才摇摇头,道:“不是。”
贺然却认定他在撒谎。
……
留给贺然的时间不算多了。
贺然吃了早饭,听说乔若星在贺氏的安保系统挑选保镖,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
说他是故意的也好,他都没怎么收拾这张姹紫嫣红的脸,甚至在贺氏的楼下镜子很满意地看了看自己肿成猪头的模样,然后信心满满地摁电梯上楼去——
曾经他打比赛的时候也受过伤,跟人抢篮板的时候被垫了下脚,落地没站稳扭伤了,当时乔若星拿着冰袋冲上来,比队医速度还快。
想到那个时候他还嫌她碍事来着。
贺然思来想去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正好听见里面的人不耐烦:“不如在我身上装个防丢失狗牌好了,让我选什么保镖,我进女厕所他也跟着进吗——哦,不进,那我要是在女厕所里被人家殴打或者绑架了怎么办?”
声音干巴巴的叨逼叨。
听着却异常的亲切。
已经决定了要重新开始,也相信乔若星不会不顾他们二十几年的旧情……此时贺然的心态已经完全改变了,他发现自己对这位曾经视而不见、如今快要失去的人生出了无比的耐心。
连她的废话都觉得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