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与案件有关吗?”她一边撕开一边问。
“某种程度上吧。”埃德蒙兹说。
她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不禁对他皱起了眉头,然后回她的办公室去了。
巴克斯特早上七点二十来到办公室。在此之前,她被要求安静地离开中央司法鉴定图像组(CFIT)。说实话,离开那个黑暗的房间令她感到如释重负。她真不明白CFIT的官员怎么受得了把自己关在那间容易引发头痛的房间里,查看来自全城的监控录像。
这是一个超级识别者团队,其成员能在人群中辨别个体的面部结构,从而认出某人,他们因此项出众的能力而被选入,他们通宵用面部识别软件来搜索沃尔夫和马斯。巴克斯特知道这就像大海捞针,所以,当他们忙活了一夜都没找到这两个人时,她一点都不奇怪。
其中一个成员去喝咖啡,回来时迟到了两分钟,遭到了她的斥责。他们的主管对此表示抗议,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巴克斯特训斥了一顿,然后把她请了出去。她气冲冲地回到凶杀与重罪科找埃德蒙兹,他正在给蒂亚发短信。
“那个录像识别有进展吗?”他发完短信,把手机放在一边。
“我被赶出来了。”她说了个大概,埃德蒙兹只是耸耸肩,他甚至都不想问她原因,“这根本就是浪费时间。他们不知道上哪儿去找。他们搜查了沃尔夫公寓周边,但他显然不会再回那里,还有马斯的公寓,我看他也不会再回去。”
“面部识别进行得怎么样了?”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巴克斯特笑了起来,“到目前为止,沃尔夫被识别出三次。一次是一个年老的中国女人,第二次是地上的一个水坑,第三次是一张贾斯汀·比伯的海报。”
尽管CFIT未能成功定位这两个人,他们面临巨大压力,但俩人还是忍不住想嘲笑这种荒谬的匹配方式。
“我有事跟你谈。”埃德蒙兹说。
巴克斯特把包重重地放到地板上,倚在桌旁准备听他说。
“埃德蒙兹,”瓦尼塔在她的办公室门口叫了一声,她手里举着一份折起来的文件,“能耽误你一点时间吗?”
“啊——哦,”他站起来向瓦尼塔的办公室走去。巴克斯特嘲讽地哼了一声。
埃德蒙兹关上办公室的门,在桌旁坐下,桌子上放着他在四点半打印的那封信。
“我必须说我非常吃惊,”她说,“尤其是在今天这种时候。”
“我觉得我为这个案子贡献出了我能贡献的一切。”他说着指了指桌上那封信旁边的一大堆文件。
“你确实做出了很大贡献。”
“谢谢。”
“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是的。”
她叹了口气:“我真的认为你相当有前途。”
“我也这么认为。不过不幸的是,不是在这里。”
“好吧,我会把这份报告递交上去。”
“谢谢你,长官。”
埃德蒙兹和瓦尼塔握了握手,然后走出她的办公室。巴克斯特一直在复印机旁徘徊,看着他和瓦尼塔短暂交流,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埃德蒙兹拿起自己的外套向她走去。
“去哪里?”她问。
“医院。蒂亚昨晚住院了。”
“是她?……还是小孩?……”
“我想他们都没事了,但我想去那里。”
看到巴克斯特对他和他家人表现出的关心,他很难开口对她说他想在这个关键时刻离开团队。
“你这里并不需要我。”他让她放心。
“那么她,”巴克斯特冲着瓦尼塔的办公室点点头,“已经签字通过了?”
“老实说,我并不在乎。我只是交给她一份申请书,请求调回诈骗科。”
“你说什么?”
“结婚,当警探,离婚。”埃德蒙兹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这样。”
“我马上就要有孩子了。我不能再这样干下去了。”
巴克斯特微笑起来,她想起自己听到他未婚妻怀孕时的无情反应。
“你为什么不回诈骗科去?干吗要来浪费我的时间?”她苦笑着重复了自己之前说过的话。
让埃德蒙兹惊讶的是,她紧紧地拥抱了他。
“好了,就算我想留下来也不可能了,”他对她说,“这里每一个人都讨厌我。就算确定他们有错,你也不可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你今天有任何需要我的事都可以打电话找我,”他说完又加重语气真诚地说,“任何事。”
巴克斯特点点头,放开了他。
“我明天会回来上班。”他笑着说。
“我知道。”
埃德蒙兹冲她真诚地一笑,穿上外套离开了办公室。
沃尔夫把他从路德门山民宿旅馆的厨房里偷来的那把刀丢进了垃圾箱。他在瓢泼大雨中能勉强认出圣保罗大教堂的钟楼,当他经过老贝利时,雨小了下来。中央刑事法院因所在街道的名字得了这个著名的绰号,高耸的建筑物下方有些可以挡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