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跑啊……”小胖提醒着,但是他的眼里却有淡淡的笑意。
方惟恍然大悟,他推着轮椅在街上跑得飞快,跑了几条街之后,竟然把那群地痞甩得远远的,这是他这些年一直在健身房里跑步的成果。
“他……们究竟是……是谁?”方惟喘着粗气问。
“王总的人吧,既然能杀掉竞争对手,当然也会杀掉我们,这样他这个王总才能当得放心啊。”小胖精神明显好了很多,说话也有力气。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方惟虽然比小胖大了十几岁,但是这一刻他对小胖一直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小胖想了想说:“你不是说有一个玩具工厂吗?我们去玩玩具吧!”
7
小时候,一些很简单的快乐常常是我们可望而不可即的,现在,那些我们曾经“奢望”的一切都唾手可得了,我们却早已丢掉了那颗纯真的心。
方惟可不相信小胖来这里仅仅是为了玩玩具,小胖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得有些发青,看样子随时都可能会死掉。
方惟有些担忧地说:“不如去医院吧。”
“还死不了,没到时间。”小胖安慰着方惟。
这时,工厂里的灯全都亮了,十几个穿着黑西服的人把方惟和小胖包围了起来。
“我们这算是自投罗网吗?”方惟苦笑着问小胖。他忽然明白了有钱的好处,当初自己只知道经营和慈善,却没看到金钱阴暗的一面。
小胖连咳嗽的力气都没了,但是眼中的笑意更浓了。
黑衣人用绳子捆住了方惟,却对小胖不闻不问,反正小胖也只剩下了一口气,他们也省点儿力气。
几个人在一起商量应该怎么处理这两个人。
“几点了?”小胖吃力地问。
方惟挣扎了一下,无奈地说:“我没办法告诉你,不过就算他们没绑着我,我也不知道,我的表给你交了医药费了。”说完,他忽然笑了。
看到他在这样严峻的时刻依然能洒脱地谈笑风生,小胖觉得这个朋友交得值。
小胖对着黑衣人问:“你们谁知道几点了?”
“赶着投胎啊小子?”一个尖嘴猴腮的黑衣人骂道。
一个像是头儿的人,严肃地瞪了一眼那个黑衣人,然后冷冷地说:“九点一刻了,你想干什么?”
小胖点了点头,说:“叫你们老板来,我有话跟他说。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们不会理解的,误了你老板的事儿,你们应该能想到后果。”
一群黑衣人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急忙给王勇打了电话。
时间一点儿一点儿地过去了,小胖也一点儿一点儿地虚弱下去,不过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王勇不能及时赶到。好在半个小时之后,王勇来了。现在是晚上九点四十五分,再过十五分钟就是夏先生预测的死期了。
王勇赶走了自己的手下,整个工厂的生产车间里只有他们三个人了。
王勇点燃了一根雪茄,开门见山地说:“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让我变成了‘王总’,但我还是要感谢你,毕竟这几天我享受到了做梦都不敢想的生活。”王勇抽了一口烟,慢慢地吐出烟雾,继续说:“有钱真好啊!”
小胖勉强地抬起了头,看着王勇的眼睛说:“不用客气,我答应过你的,用他的身家,换我们两个人的命,这交易很公平。”
方惟淡淡地说:“公司现在渡过难关了吗?”
王勇把烟狠狠地扔在地上,怒吼道:“那是我的公司,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
方惟只是笑了笑,对王勇的话不置可否。
王勇继续说:“你们知道吗?这几天我几乎没敢睡觉,我怕这是一场梦,一觉睡醒就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我总感觉现在的一切都是你们借给我的,我迟早要还回去的。”
“那你现在一定很困。”小胖调侃地说。
方惟笑了,王勇也跟着笑了笑,说:“是啊,不过我很快就能睡得踏实了,我一直在想,如果杀了你们,现在的一切才真正属于我。”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枪。
人有了钱,连行凶的方式都奢侈了很多。
方惟变得紧张了,小胖倒是很调皮缓缓举起了手。
“嘿嘿,投降也没用了,你们必须要死。”王勇狞笑着准备扣动扳机。
小胖张开了手掌,里面是两个光滑油亮的核桃,核桃在手里转了一圈。
王勇也扣下了扳机,手枪发出了刺耳的音乐,王勇吓了一跳,被烫了手似的扔掉了手里的枪。方惟听出了那是自己的工厂生产的玩具手枪,他哈哈大笑。
王勇也意识到什么了,他知道就像换掉了两个人的身份那样,手里的枪一定是被这个小子给换掉了。他的目光落到了车间里刚刚生产出的一堆玩具手枪中,那支能要人命的手枪一定就在这堆玩具里,他像个贪婪的孩子一样扑向了玩具。
时间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小胖也在暗暗祈祷,希望王勇尽快找到手枪。
玩具和金属的质感相差太多,王勇很快就找到了真正的手枪。
王勇的头发变得凌乱,昂贵的西服也脏兮兮的,看起来有些狼狈,但是他的眼睛里透着一股兴奋的狂热。
“这次不会让你得逞了,你们去死吧。”王勇大喊着。
小胖突然抬起手,指了指方惟:“等一等,你是先杀我还是先杀他?”
王勇愣了一下,他不明白先杀谁有什么区别。
就是这一瞬间的停顿,小胖手里的核桃又转了一圈,王勇知道自己上当了。可是一切似乎没什么变化,手里的枪依然是沉甸甸的。
“嘿嘿,现在你们的身份换回来了。”小胖有一种阴谋得逞的快感。
“你!”就像孩子被夺走了心爱的玩具一样,王勇把枪对准了小胖,正准备开枪,忽然灵光一闪,他想到了什么,随即把枪口对准了方惟,迅速扣动了扳机。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不能得到!他在心里这么想。
“方总!”一个憨厚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大团黑影飞过来挡在了方惟的身前,是方惟的保镖阿虎。
子弹打中了阿虎的肩膀,方惟担心地喊:“阿虎,你怎么样?”
“方总,你最近怎么总是偷偷摸摸地出来,以后不要这么调皮了……”阿虎说完就晕了过去。
这时,王勇打算开第二枪。
小胖看到阿虎的手表,大概还有几秒钟就是晚上十点钟了。
小胖飞快地转动了两颗核桃。
王勇握着枪的手忽然开始颤抖,手指甚至连开枪的力气都没了。他很想质问小胖对自己做了什么,可是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觉得身体里的某一个器官疼得让他无法呼吸。指针过了十点,王勇倏然倒地,和夏先生预测的死期一秒不差。
小胖忽然间充满了活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和王勇互换了“健康”。
小胖解开了绑着方惟的绳子,笑着说:“你自由了,土豪哥哥。”
方惟正要说什么,地上的阿虎醒了。方惟急忙扶着阿虎,说:“没事了阿虎,我带你去看我的私人医生。”
阿虎紧张地摇了摇头说:“不……不,那家医院太贵了。”
方惟笑着说:“没关系,我们签单。”
8
没有经历过生死的人,永远不会明白“恍如隔世”这四个字有多么刻骨铭心。
走在夜晚的街道上,小胖忽然抬起头看了看天,夜空中的星河像洗过一样璀璨。这样美的夜,小胖的记忆中好像只有一次。
那时候的小胖还住在孤儿院里,和普通福利性质的孤儿院不同,这家孤儿院对孩子的照顾几乎是无微不至的。这里的孩子拥有的一切都是最好的,不仅是顶尖的教育,还有礼仪的培养等,让这里的孩子看起来卓尔不群。因为来这家孤儿院里领养的都是超级富豪,那些有钱人每领养一个孩子,就会给孤儿院一大笔捐款。
小胖是孩子中最不起眼儿的一个,偶尔也会被长得高大的孩子欺负。可是因为工作人员的监督,他们也不敢对小胖做出太过分的举动。
直到有一天,在例行的体检中,小胖被查出了癌症。这么小的年纪得了这样的病,本身就很罕见,院长在治疗和不治疗之间犹豫不决,最终还是不愿意拿出那笔昂贵的治疗费用。
外界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孤儿院,他们不能把小胖扫地出门。可是小胖在这里的地位一落千丈,房间从单人寝室换成了堆放杂物的仓库,可口的饭菜变成了残羹冷炙。
孤儿院从此没有人再将小胖当成“人”来看待,那些一直欺负小胖的孩子现在可以肆无忌惮地虐待他了,而工作人员却视而不见。
天气越来越冷了,小胖却只能穿着单薄的衣服。
院长想了好久,终于想出一个有可能让小胖死于意外的方法。
院长办公室里有一个壁炉,需要木柴当燃料。工作人员给了小胖一把斧子,让他去孤儿院后山的树林里去砍柴。
小胖每天都要穿过崎岖的山路到树林里砍柴,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孤儿院里的孩子继续刁难小胖,抢走了他的斧子,只给了他一把小刀。那是一个富豪捐赠给孤儿院的礼品,价值不菲,但昂贵的工艺品却没办法像斧子一样顺手。可是小胖喜欢这把刀,在砍柴的过程中,小胖将这把精致的小刀运用得炉火纯青。
几个月下来,小胖依旧能砍到足够的木柴。
夜已经很深了,小胖从睡梦中被叫醒。一个又高又壮的孩子拿出了小胖的刀,在小胖的手臂上划出了一条不深不浅的伤口。
那个孩子很不满地说:“你看,只划出了这么浅的伤口,这把刀都钝了,还不赶紧去磨一磨!”
小胖顾不得包扎伤口,在一群孩子的窃笑中走到院子里去磨刀。
磨刀的过程很枯燥,很多想看乐子的孩子都觉得无聊,去睡觉了。
许久,小胖的刀磨得十分锋利。借着月光,小胖看到了刀身上映出的自己苍白的脸,双眼布满了血丝。小胖握着刀,一步步走进了孤儿院,就像是入了羊群的狼。小胖的刀狠狠地刺进了一个又一个人的身体里。对小胖来说,和木头相比,人显得脆弱多了。
小胖的刀总是能精确地插进要害,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孤儿院里从院长到那些孤儿们,没有一人生还。坐在院子里,小胖呆呆地望着天,他不知道他的病还能让他活多久。
一个戴着黑色礼帽的老人走进了孤儿院里。
“哎呀呀,好重的杀气呀。”老人笑眯眯地说。
小胖冷冷地看着老人,这一晚他杀了太多的人,不在乎这一个了。小胖站起来冲着老人就刺了一刀,就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的视频,小胖的刀在老人脖子前几厘米的地方突然静止了,小胖用尽全身的力气也不能让刀再前进分毫。老人笑眯眯地向左边移动了一步,小胖的刀突然又能动了,由于惯性,小胖随着刀一起向前跌去。
小胖站起来,双眼通红地看着老人,再一次挥刀砍去。就像是有意捉弄小胖一样,他的刀始终无法碰到老人。
几个回合下来,小胖终于认命了。他忽然笑了,瞪大了眼睛问:“老爷爷,你好厉害啊。你会变魔术吗?”
老人调皮地眨了眨眼说:“这比魔术可厉害多了,怎么样,服了吧?”
小胖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认真地说:“不过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半个小时以前我刚发过誓,以后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我了。”
小胖微笑着举起刀,刺向了自己脖子上的动脉。
刀,又静止了。
老人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语重心长地说:“你的路还长,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开呢?”
小胖有些痛苦地说:“被这里的人欺负了这么久,我恨他们所有人,也因为这一点,我才坚持到了现在。现在他们都死了,我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老人说:“放下恨,任何事情都可以是活下去的理由!”老人说完,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小刀,那把刚夺走几十人生命的工艺品瞬间生锈腐朽,风一吹,刀变成了四散的粉末。
小胖彻底惊呆了,不过很快他就坐在地上伤心地哭了。这把刀是他最重要的伙伴,而现在被老人轻而易举地毁掉了。
看到小胖号啕大哭,老人也有点不知所措了。老人从口袋里拿出了两个光滑油亮的核桃,递给了小胖,说:“这个送给你吧,我都玩了好多年了,比你那把刀好玩多了。”
小胖看着核桃,觉得很新奇。
老人看了一眼天色,说:“小朋友,我给你一份工作吧,你的‘恨意’我就收下了。”
小胖茫然地看了一眼老人,然后点了点头。
老人很满意,他说:“你的第一份任务,就是换掉我手下一个员工的衣服,我实在太讨厌他那身粉红色的西服了,他叫阿断。”
小胖点了点头,老人大笑着离开了。
看着手里的核桃,小胖忽然觉得心里某种东西被抽离出了身体。他忽然想起老人刚才说过,收下了他心中的“恨意”。
没有了那份冲动,小胖第一次觉得这一晚的星空璀璨得一塌糊涂。
第13章 勾灵
老白是个沉闷的人,他的爱好比他还闷,他喜欢钓鱼。
1
老白喜欢戴一顶草帽,把整个表情都隐藏在草帽之下,这样就没人知道他并不在意漂浮在水面上的鱼漂了,他的视线其实永远都望向河对岸的远方。夜晚的河边有些微凉,老白忽然感觉到了水下的一丝涌动,莫名的笑意爬上了他的嘴角,他知道鱼儿就快上钩了。
陈沉真是受够了草丛里的蚊子,在他的血被吸干之前,他终于找到了坐在河边的老白。
“白先生,这么晚了还在河边钓鱼,您不怕蚊子吗?”陈沉又打死一只蚊子,有点儿懊恼地说。
老白闷声说:“不怕,它们不敢咬我。”
陈沉很诧异,问:“为什么不敢?”
老白笑了,只是笑意藏在了草帽下,陈沉没看到。老白说:“因为它们怕死。”
这句话太深奥了,陈沉思考了半天也没弄清楚老白想表达什么。
陈沉刚要说话,就被老白急促地打断了:“老弟,你带钱了吗?”
“哦……带了。”陈沉急忙拿出钱包递给了老白,老白拿出了一张面值最小的钞票,然后把钱包还给了陈沉。
老白把鱼钩从水里拉上来,把钞票穿在了鱼钩上,然后用力把鱼钩甩向了远处的水面。
陈沉从没见过有人这么钓鱼,下意识地问:“白先生,您这样能钓上鱼来吗?鱼又不认识钱。”
老白神秘地说:“不同的鱼饵钓不同的鱼,给我一件粉红色西服,我能把阿断钓上来。”
这句话比刚才那句还深奥,陈沉想得有点儿头疼了。
“哦,对了,这是老板让我给您送来的单子。”陈沉把一个牛皮纸袋放在了老白身旁。
老白看了一眼牛皮纸袋,然后指着旁边的一个水桶说:“老弟,你刚才给了我一张钞票,我不能让你吃亏,这一桶鱼是我刚刚钓上来的,你拿去吧,这些鱼都是可以吃的。”
陈沉一边道谢一边问:“可以吃的?这河里的鱼还有不能吃的?”
老白抬起头,看了陈沉一眼,说:“有!”
这一晚,老白第一次把脸从草帽的遮掩下露了出来,借着月光,陈沉发现他的脸特别白。
鱼漂剧烈地起伏,陈沉大喊道:“鱼!有鱼上钩了!”老白不紧不慢地收线,直到一条小鱼被拉出水面。
陈沉没见过身体是橘黄色的鱼,也说不出这是什么品种。老白拿出了一个有水的玻璃瓶,把小鱼放了进去。
老白看了看在玻璃瓶里游动的鱼,幽幽地说:“这就是不能吃的鱼。”
陈沉觉得有点奇怪,这条鱼的嘴角上有一颗圆圆的黑点,就像是一颗黑痣。老白带着鱼离开了,背影消失在了浓稠的黑夜里。这一晚他就是在等这条鱼上钩,陈沉忽然很想知道他会怎么处理这条鱼。
回去的路上,陈沉提着沉重的水桶,里面都是老白钓上来的鱼。走过一座桥的时候,陈沉看到一辆警车停在了桥的正中央,闪烁的警灯在这样的夜里显得格外刺眼。
一个警察在桥上大声地向下喊着,像是指挥着什么。桥下的水里,几个警察奋力地把一个人拖到了岸上。
那个人穿着一身橘黄色的衣服,陈沉一眼就认出了那是看守所里囚犯穿的囚服,那这个人一定是逃跑的囚犯,不知道为什么掉进了河里。
囚犯昏迷不醒,警察一边打120,一边商量着该怎么办。
陈沉的心陡然一紧,他忽然想起了那条橘红色的鱼,难道鱼和这个囚犯有什么关系吗?
救护车呼啸着开到了郊外的这个河边,囚犯被抬进了救护车里。救护车从陈沉身边经过的时候,他的眼镜瞪得老大,那一瞬间,他想他明白了很多事情。
囚犯的嘴角上有一颗圆圆的黑痣。
2
这个世界上,每一条河的河底都掩藏着或多或少或无聊或诡异的秘密。谁都不会知道这些秘密什么时候会像河里的鱼儿一样缓缓地游到水面,静谧地望向天空,望向往来的船只,还有船上的人。
这是镇子里唯一的高中,多数学生都要走很远的山路来上学,而洛水村的学生则要坐船穿过那条大部分时光里都平静的洛水河。
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高考了,学生们如临大敌,老师们如履薄冰。
只有一个人例外。上课铃声响过,闫英军准时地走进了教室,把渔具轻轻地放在了门后。他扫视了一圈,学生们有的自觉地翻开了教材复习着,有的睡眼还略带惺忪,有的把头转向窗外默默地发呆……
闫英军收回漠然的视线,用不带感情色彩的语调说:“大家自习吧,有不会的问题就问我。”仿佛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能让他的心再泛起涟漪。
自习就像一场冗长的梦魇,终于熬到了下课铃声响起,闫英军说了一声“下课”便背起了渔具,出门前,他用低沉的声音说:“不要靠近洛水河!”说罢便飞快地走了出去。
同学们都知道,他又去洛水河钓鱼了。
3
现在我们来说说那条河。
那是洛水村祖祖辈辈赖以生存的河,村民世代都以捕鱼为生。洛水河里的鱼肥硕味美,只是村里的人从来都不吃洛水河的鱼,这是洛水村的传统。
那一年闫英军大学刚刚毕业,来到镇子里支教,和所有的爱情故事里讲的一样,他和镇子上的某一个姑娘恋爱了。过程和你我经历的都差不多。后来两个人结婚,并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女儿十岁那年,闫英军带着她在洛水河边钓鱼,在那个本就不安分的年纪里,女儿又怎么能耐得住寂寞等候着鱼儿上钩呢?于是她便跑到河边的草丛里捉蝴蝶。
闫英军也没在意,可没过多久便传来女儿落水的声音,略识水性的闫英军立马跳进河里把女儿捞了上来。女儿的意识已经模糊,回到家里便发起了高烧。镇医院里的大夫看过后说并无大碍,只是受了点惊吓,等退烧了就好了。
闫英军心中的一块石头这才落了地,好不容易等到女儿退烧,女儿睁开眼睛后却死死地盯着闫英军,然后开始“嘿嘿”地傻笑,谁也不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