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坠!?”钟鬼灵心中一动,赶忙从口袋里掏出了魏笑彤的那个玉坠,“你看是不是这个?”

“钟兄弟,中枪是是我父亲,不是我…”李文岗也无奈了…

“对不起对不起…过于激动了…”钟鬼灵长出一口气,按唐海琼的说法,这个玉坠一共是两个,一个在自己手里,一个在贺掌石手里,如果大岛所说的五彩玉坠真是贺掌石手里的玉坠,莫非,那夜硬闯大岛住处的人是贺掌石?

在钟鬼灵看来,既然大岛能投胎,这证明子午阵是有效的,之所以有其他的冤孽不能投胎,只能说明投胎与否的关键并不在阵,而在于魂魄本身:阵的功效只有一个,便是保持魂魄生前的记忆,而投胎与否则取决于魂魄是否带有怨气!当初袁绍一和唐海琼应该也想到了这点:人是不能主观决定自己死后魂魄是否带有怨气的,即便是袁绍一这样的高人,倘若真的挂了没准也得麻烦别人超度。

“自度法…”琢磨到这,钟鬼灵不禁进一步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中原符箓众派,虽说是一脉同源,但也各有所长,就如同现代的大医院有“肿瘤医院”、“口腔医院”、“眼科医院”之分一样,虽说肿瘤医院也有牙科门诊,但论起高端牙科水平,毕竟还是口腔医院权威,道术也一样,论起驱鬼镇邪,首当其冲肯定是茅山派,但若论起超度人的手法,清微派可是首屈一指的,清微不少能人高手甚至将超度人的方法玩出了花样,尤其是以怪异著称的贺掌石,此人生性高傲且孤僻,万事不求人(可以说此人一生之中唯一一次求人就是为了给唐海琼的闺女魏金花驱除恶煞),所以也给自己发明了一套自力更生超度方法名曰“自度”,顾名思义就是自己超度自己。

从传统的理论角度而言,所谓“自度”是行不通的,魂魄的怨气是生前的潜意识形成的,例如某人生前的愿望是考大学,结果没考上大学就挂掉了,表面上看其亡魂的怨气似乎是考大学引起的,但若真正的做起法事,没准会发现其怨气之源是没搞上对象,弄个纸人烧掉就能平息其怨气引其投胎,跟考不考大学压根就没什么关系,很多当事人生前主观上并未在意的事,没准死后就会引发怨气成为投胎的障碍,这些都是不可预知的,只有等死后才能知道,所以在传统眼光看来,所谓“自度”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但贺掌石的本性就是“挑战传统”,这种“不可能中的可能”还就真的被这个怪才给发明出来了,虽说不肯向别人透露具体细节,但关于发明“自度”这件事,这贺掌石可是津津乐道逮谁跟谁显摆,只不过在同门看来此法一来不实际二来不实用,也便没几个人在意而已,没想到这哥们在这个“梨花行动”上还真把这套不着调的法术用上了…

卷一 五彩玉坠 第三部 镇道之宝 第五十八章 探心局

“屁大个事,害老子担心半天…”琢磨明白了子午阵的性能,钟鬼灵的心也算放下了,看来担心周小曼魂魄被子午阵弄的去投胎的想法纯属是杞人忧天,之所以周小曼会着道,完全就是自己盲目招魂招来的,子午阵有自己独立的“伪七章”,若没有外界力量参与,未经超度的魂魄是跑不出来的,这也是为什么阵中的魂魄此刻都成了恶煞的根本原因:华家村人去楼空,原本天然的七章削弱殆尽,原来游走于华家村七章的孤魂野魄便被子午阵中的“伪七章”引了进去,但进去可就出不来了,日久天长怨气难以发散,自然成煞。

“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啊…”想到这,钟鬼灵干脆往旁边挤了挤跟李文岗靠在了一块儿,心说得,看来自己明天就得经历道术史上头一次给活人超度的法式了…不过这样也好,清微派的法式讲求刨根问底,想彻底平息魂魄的怨气,就得打听明白死者生前到底哪件事没干痛快,眼下这周小曼虽然没死,但有这么个破阵作祟,想必魂魄也去履行义务游走七章了,不如借着这个机会看看这丫头骗子到底怎么想的…嘿嘿…想到这,钟鬼灵的脸上不禁笑了出来,“李大哥,你爹弃暗投明以后都干啥了?”

“以后…以后没干什么啊…”李文岗也是纳闷,眼前这位怎么跟个神经病似的?看穿戴举止也不像啊,怎么不但满嘴语无伦次思维毫无逻辑,怎么表情也是一会一变?刚才还是愁眉苦脸呢,怎么这会又傻笑上了?

“怎么可能没干什么呢?你老爷子也是为亚洲和平事业作出过杰出贡献的人物啊,你不是想写书么?他什么都没干你怎么写?”钟鬼灵看了看表,快两点了,再熬仨钟头出去打扫一下战场,还得去华家村再打听打听这个华广生的事,顺便打听打听附近村落有没有类似于华广生那样诈尸或者生下来就开始胡说八道的…

“战后,我父亲回了一趟日本,得知因为自己的死讯,奶奶已经因为伤心过度而去世了,军部果然把自己的死赖在了中国人的头上,他的原配妻子叫井上美子,为了给丈夫报仇而加入了一个叫‘女子挺身团’的准军事组织,也是下落不明,他在日本的房子一直空着,屋子里供着自己的牌位和遗物,也没人住,基本上就是个灵堂,只有一个远房亲戚定期过去打扫…”

“女子挺身团!?这个名字…”钟鬼灵开始出现了一些不好的联想,“莫非是干那个的…”

“也不全是…”李文岗摇了摇头,“官方对于这个组织的解释是女子敢死队,但日本军队不会真的派女人上前线的,他们会认为那是对男人的侮辱,日本派到中国战区的‘女子挺身团’大都来自三个地方,日本本土、朝鲜,还有中国本地,本土的女人基本上是从事一些后方工作,诸如文艺演出之类的,干那个的基本上都是朝鲜和中国女性…不怕你笑话,我亲生母亲也是从挺身团逃到根据地以后才认识我父亲的…”

“女子挺身团…这名字起的太有创意了…”钟鬼灵仍然在感叹日本人的创意水平…

“有一件事父亲一直耿耿于怀…他从他的‘遗物’中并未找到当初那个神秘的中国人塞给他的玉,这有些不合常理…”说到这,李文岗叹了口气,“如果他死后手里一直握着这块玉,那么玉是会被当做重要遗物送回家里的,绝不会有人动,尤其是作为为国捐躯的‘英雄’的遗物,所以我父亲猜想,有可能是自己失去意识以后那个神秘人又把玉取回去了,有可能他并不是想把玉送给我父亲,那个玉可能只是某种玄学工具…”

“你父亲猜的没错!那玉就是玄学工具…”一听李文岗又谈到了玉的事,钟鬼灵又来了精神,关于玉的去向问题是自己刚才也没想到的,既然玉不在大岛手里,而贺掌石又不可能活着离开华家村,那么唯一的一种可能便是在贺掌石死前被藏起来了—如果真像当初唐海琼所说的,这块玉关系到道教镇教之宝的话…

“真他娘的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明天老子就在这间破房子里来他娘的一次地毯式搜索…”

清晨,四点五十分。

看了看表感觉差不多了,钟鬼灵猛然起身开始攀着井壁往上爬,此时外面天已经亮了,头顶上的井口看着只有黄豆粒大小,以目测估计,这口井的深度至少有三十米上下,即便钟鬼灵这身子骨是在陆青阳指导下摸爬滚打练出来的,但等攀到井口还是累出了一身白毛子汗,胳膊肘和膝盖也都磨破了。

“死丫头骗子,果然在这…”不出所料,只见周小曼直挺挺的躺在井边上,看来这冤孽的确有些智商,既然钟鬼灵的阳气在井口附近消失,竟然懂得在原地蹲点,不过这样一来钟鬼灵也省事,连找都不用找了,直接从外面车上取来家伙式便摆起了超度的法台。比起其他教派而言,正宗的清微超度法事在细节上要讲究很多,只不过钟鬼灵很少一丝不差的执行而已…

像茅山、青城这些教派也有各自的超度手法,但大体却都是采取类似于“撒网”的战术,无外乎纸人(此纸人为法器,仅巴掌大小且封有符箓,绝非民间办丧事用的与真人等比例的立体纸人)、纸钱加符箓经文,人生在世,再大的遗憾归根到底还是钱权感情,碰上有惨死的或被人害死的,最多再用草人扎个“假身”一类的东西代仇人认罪受罚,基本上是“大而全”的策略,清微派则不同,清微派的超度素以“小而精”著称,首先要设“探心局”窥探死者心里有什么放不下,此局分“阴、阳”两路,每路下又分“金、木、水、火、土”五脉,每脉之下又分“草、木、人、鬼、兽”五支,每支又有“功、名、财、欲、忌、怒、思”七衍,等于说死者生前的愿望在此局中被细分成了三百五十种,清微道法认为,死者这种未了的心愿确定得越准确,其怨气便消散得越彻底,投胎转世也就越快,再“那边”少受罪不说,寻衅滋事的几率也会小很多…

此局开局需以死者生辰八字为依据,以发斯裹通魅(铜钱)定之,之后将结果于《清微探心谱》(相传在明万历年以前,“探心局”的结果是没有固定注解的,完全要靠施法者自己推演,一来耗时费力,二来容易出错,后来干脆有一个号称兰竹仙子的道姑将前人的推演结果总结并编纂成了《清微探心谱》,一来降低了推演难度简化了过程,二来也方便了像钟鬼灵这类怵头微积分般复杂推演的懒人,有了结果查字典就行,不用再阴阳五行逐个推了,当然因为“探心局”本身就很麻烦,所以钟鬼灵也没怎么正经布过,通常情况下是采用一些正一、茅山等派系所普遍采用的超度手法,只不过此时对象不一样,一来是活人,必须加以谨慎,二来是自己老相好,出不得差错)中所给出的注释对号入座(例如算出了“阳、水、人、怒”的结局,便说明有此人生前因忌恨而终,忌恨的东西是与水有关或水命的人,有了这个结果,再行超度便要简单有效了许多,但这种局也有郁闷的地方,大部分人算出来的是阳局,但也有少数阴局的,一但算出了阴局的结果,80%以上都没法超度,能算出阴局结果的死者思想大都很超前,在明知道自己死到临头的时候,希望来世如何如何,且在其思想中占据了大部分比重,这种不着边的想法如何满足?碰上这种情况,施法者大都是以经文度之,能超度尽量超度,实在超度不了也没办法,只能等魂魄自己在漫长的岁月中看破事物本质了。此外还有就是带鬼字的局,也不好办,例如很多人死前总是恶狠狠的诅咒仇人“变鬼也不会放过你”之类的,如果此种怨念过重,再探心局中便会探出鬼局,碰到这种恶局,施法者首先想到的往往是如何自保…),听上去简单,但实际操作起来却颇有些难度,等布好大约三米见方的“探心局”之后已经差不多快十一点了,刚刚把周小曼抱到局眼上,钟鬼灵忽然感觉好像哪里不大对劲,用句流行歌曲的歌词形容,“只是好像少了一个人存在”啊,看了看井口,钟鬼灵又是一阵郁闷——伟大的国际主义先烈的后裔,断了胳膊且在发高烧的李文岗同志还在底下呕血呢…

“李大哥!!”钟鬼灵扒着井口扯着嗓子往井地下喊了四五声,除了回音以外没有任何动静。“我靠,不会是挂了吧…!”看了看上面的周小曼又看了看井底下,钟鬼灵简直是死的心都有,就在这么个时候,冷不丁从身后传来一阵摩托车的声音,“靠,真是吉人自有天相…”有的时候,钟鬼灵甚至怀疑自己身上的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十世哀煞的存在…

卷一 五彩玉坠 第三部 镇道之宝 第五十九章 另一口井

放下周小曼,跑到了院墙外,发现四周根本就没有摩托车,但眼睁睁不远处就是有摩托车的声音,“莫非听错了?”竖着耳朵仔细听了听,的确是摩托车的声音没错,迎着大山似乎还有回音,过了足足有三分钟,只见一个骑摩托的人影从山脚下拐上了山路,虽说距离钟鬼灵所在的弃院还有百十来米远,但声音却已经震耳欲聋了,“核动力的摩托啊…”钟鬼灵也是一愣,自己这辆V8的越野车,就算把油门轰到底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噪音…

等摩托开近了钟鬼灵才看清,骑摩托的不是别人,正是华家新村博物馆馆长陈老爷子,别看老爷子年纪大,骑起摩托来倒是蛮英姿飒爽的,只不过这两摩托确实是惨点,俨然就是一个“车魂”,所谓“车魂”,就是一辆由“精华部件”组成的车,言外之意就是再少一个螺丝恐怕都开不了了。

“你小子果然没走…”距离钟鬼灵大概还有七八米的时候,陈老爷子熄了摩托车的火,把车推上了斜坡,“你在这干啥呢?”

“老爷子您来的正是时候…”钟鬼灵赶忙把李文岗的事和陈老爷子说了一遍,当然,关于梨花行动和李文岗的父亲大岛明之介死而复生的事被隐瞒了。

“在井底下?”听钟鬼灵说完,陈老爷子赶忙跑到井边看了看,“唉呀,你们这些年轻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跑这荒山野岭的干啥嘛,看你们两个来这一个都没回来,我就知道有问题!”

“您得赶紧回去找点人帮忙啊…”钟鬼灵也是一脑袋官司,毕竟旁边还躺着个周小曼呢。

“行,你等着…”老爷子说罢赶紧到墙边扶起了摩托一阵鼓捣,“这个院邪的很!就少嘱咐了这么一句!你们就惹出事来了!”这陈老爷子没别的毛病,就是爱叨叨。

“陈大爷,您说什么?”一听这话,钟鬼灵也是新鲜,但赶自己问话的时候,陈老爷子刚好发动了摩托,震耳欲聋的引擎声立即盖过了钟鬼灵的声音。

“陈大爷,您先别走,您…”还没等钟鬼灵说完,这陈老爷子已经驾着一阵土烟顺着下坡疯狂而去了,“摩托中的战斗机啊…”看着陈老爷子腾云驾雾的背影,钟鬼灵摇了摇头。

从车里拿了点消炎药后,钟鬼灵再次下到了井底,此时的李文岗气息微弱,意识已经模糊了,体温似乎比昨晚还要高,费了牛劲终于把药给其喂下去后,钟鬼灵用绳子拴稳了李文岗,带着另一端绳头又爬出了井口,家伙式摆弄妥当以后,开始专心致志的设“探心局”。

不“探”不要紧,这一探,钟鬼灵的头又大了,也不知道这周小曼天天到底在寻思什么歪门邪道,“探心局”一开局就探出了“阴”局,之后越往后探越没谱,竟然探出鬼局来了,阴局和鬼局,随便哪个都不好超度,探出这两种局数的魂魄没准头七之后就是凶神恶煞,这周小曼平时弱不禁风的,怎么可能探出这种绝户局?

起初,钟鬼灵还以为是自己平时图省事疏于操练,没准是哪步操作失误,结果按部就班的反复弄了三四次,结果都是一样,“阴金鬼欲”,“我靠…女人心海底针啊…”看着眼下这个怪局,钟鬼灵的脑门子也见了汗了,《清微探心谱》中最多是注释过“阴金鬼忌”的局数,得出此局数的是元末一个叫张佩林的汉族武官,此人生性贪婪,一辈子都在为外族当牛做马欺压汉人,后在塔儿湾之役败于徐达,遭斩首,死前,此人曾悔悟生平,希望能帮朱元璋的军队收复汉地,但却被徐达误认为是贪生怕死,所以死后会得出此等局数,《清微探心谱》中对此的解释是“因金而亡,不惧亡而惧枉亡,畏无为而未为,是以鬼忌也。”言外之意就是“不怕死,只是怕死的没有价值,虽然怕碌碌无为却没有什么作为,所以才抱怨自己的死。但眼下这个“阴金鬼欲”的局数,《清微探心谱》却没有记载,也就是说,至少在兰竹道姑编纂这本书的时候,还没出现过这种怪局。

“‘欲’和‘忌’在局中是相反的,既然‘忌’是怕死,难道‘欲’是想死?莫非这周小曼有抑郁症?有自杀倾向?”想到这,钟鬼灵不禁想起了周小曼那个因为失明而自杀的老相好谢明。

“对啊…那个谢明的魂魄还在魏笑彤的死玉里封着呢,莫非周小曼的绝户局跟他有关?”想罢钟鬼灵来到了后,掀开后备箱从大包里拿出了当时那块死玉,因为这块死玉品相极佳,所以钟鬼灵并没有仍,虽然明知道里边已经住了一个倒霉蛋了吧…

掂量着死玉,钟鬼灵又生出了一种假设:如果周小曼说曾经梦到甚至在半夜看见过谢明,那说明这小子的魂魄是因为对周小曼有所眷顾而不能投胎,如果二人八字吻合的话,那么谢明魂魄所发出的这种信息肯定会对周小曼的潜意识有所影响,用科学解释便是谢明的残余脑电波会影响到周小曼的脑电波,从而让周小曼在潜意识中形成了“死也要在一起”的概念,由此可见,周小曼的潜意识里可能还是深爱着谢明的,虽然明知道谢明已经挂了,但潜意识却还是想和谢明在一起,也许这就是得出“阴金鬼欲”怪局的原因,理论上讲,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小曼可能会渐渐的忘掉这个谢明,至少会主动去寻找新的精神寄托,但此时显然还没到时候…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把谢明的魂魄从死玉里放出来,不管是超度也好,干脆打散也好,让这东西当着周小曼魂魄的面彻底消失,才能打消周小曼的挂念,至少是让她彻底死心…

想到这,钟鬼灵也挺无奈的,当初自己在周五金家的别墅里弄“火钟符”搞“拔河效应”的时候,这谢明的魂魄已经被折腾到“恶煞”的地步了,此刻在死玉里消停了几个月,虽说怨念应该已经消了一部分,但其毕竟是自杀,超度的最佳时机早已错过,此刻再谈超度又谈何容易?唯一的方法就是放出谢明的魂魄让其也进入“子午阵”,之后借助此阵搞他一个“假投胎”,先让周小曼的魂魄怨气消散回到其身子,之后在想办法处理这个谢明,是招回来接着封起来还是干脆留在子午阵里常驻联合国,就无所谓了,只是可惜这个痴情的汉子,生前倒霉点也便罢了,死后依然如此倒霉…

“我放你出来,安排你们俩见一面,如果这个子午阵真能留住你们前生的记忆,你就好好劝劝这丫头,人生多美好啊,干嘛老是寻死觅活的?…如果有朝一日,你还有机会做人的话,千万记住,感情是毒药啊…不但活着的时候是,死了更是啊…”钟鬼灵边感慨边找家伙,要说把东西从死玉里放出来并不是什么难事,找个盆子盛满水,用茅山派的“拔阴斗*”一拔便可,只不过此时已近正午,阳气有点大,需要找一个阴气大的地方。

“聚阴的地方…聚阴的地方…”往包里塞了几瓶矿泉水拎起擦车用的塑料桶,钟鬼灵开始回忆昨天晚上找“七章”位置时碰上的聚阴池,正琢磨着却猛然间看见了院里的井口,“对呀,现成的地下场所,还找个屁聚阴池啊…”想到这,钟鬼灵拎着家伙又到了院子里,“亏了当时这家人神经病挖两口井…”此时钟鬼灵还挺高兴,刚才那口井被李文岗霸占了,下去施法肯定麻烦,不过这旁边不是还有一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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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阴阳相吸的道理谁都知道,而“拔阴斗”便是利用这个道理,把地下蕴藏的阴气吸出来。此法源于茅山派,后传于各派。

卷一 五彩玉坠 第三部 镇道之宝 第六十章 魂魄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