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土鸡蛋去壳放在碗里,倒入一两70度以上的白酒,盖上盖子浸泡12小时。如果白酒的度数够高,鸡蛋应该会被泡熟,不能泡熟就说明度数太低了。把泡熟的鸡蛋连同白酒一起吃掉,每天早晚各吃一次,一个月内见效。”

“真的假的?光吃白酒跟鸡蛋就能丰胸?”映柳将信将疑地盯着对方。

“信不信由你。”溪望耸耸肩,随即又补充道:“我家丫头用这方法,一个暑假就从A罩杯变B罩杯。”

“变态,连自己妹妹的胸围大小也这么清楚。”映柳虽一脸鄙夷之色,但心中却跃跃欲试。

“我还会帮丫头买卫生巾呢!”溪望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该谈正事了,虽然死者最不缺时间,但应该不会想听你们谈论丰胸秘方。”流年板着脸说。

溪望的目光又回到死者脸上,喃喃道:“眉心宽阔易有桃花,死者生前应该不乏伴侣。”

“嗯,虽然有些不敬,但该说的还是得说。”流年翻开档案查看,“据资料显示,死者名叫何洁玲,27岁,是市六十三中的英语教师。已婚三年,丈夫为同一中学体育教师李明航,两人至今未有生育。不过我检查过,死者的子宫壁很薄,之前应该做过多次人流,甚至影响到她的生育能力。另外,在阴道里发现残留的精液,死者应该在出事前曾进行性生活。精液经过化验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奸夫的血型是B型。”

“奸夫?”映柳睁眼看着流年,不解问道,“为什么说是奸夫呢,死者不是有丈夫吗?”

“就是因为死者是有夫之妇,所以才说奸夫。”流年将档案递给她,“刑侦局送来的资料没出错的话,死者丈夫的血型应该是O型。”

“讨老婆还是找个眉心别太宽的女人比较好。”溪望说。

“这里不就有一个。”流年往映柳瞥了一眼。

溪望也望向映柳,点头道:“嗯,或许还是个处女,如果不嫌她又土又丑,可能是个不错的选择。”

“什么跟什么嘛!”映柳满脸通红,恼羞成怒地跺脚。

“言归正传吧!”溪望为打破尴尬,立刻转换话题,向流年问道:“死者到底是怎么死的?”

“窒息致死,但口鼻没有任何曾被堵塞的痕迹。”流年将手伸到尸体的口鼻之上,作捂住嘴鼻状,“当然,口腔及呼吸道也没有堵塞或积液。”

“死者会不会是被真空袋…”映柳道出花泽所说的杀人方法。

“不可能。虽然死者的血液中的酒精含量较高,但还不至于在窒息状况仍不能醒过来挣扎。只要她曾经挣扎,就一定会留下痕迹…”流年脱下右手手套,以食指指甲在映柳手臂上轻轻一划。

“你想干嘛!”映柳夸张地往旁边弹开。

“只是做个实验。”流年无奈耸肩。

约十来秒后,被指甲划过的皮肤呈现一道淡红色的刮痕,于白皙的手臂上极为显眼。映柳慌张对流年叫道:“哇,你的指甲是不是有毒呀?我听局里的前辈说,你可是个变态尸魔!”

“变态尸魔?”溪望苦笑道,“你是听阿慕说的吧!”

“大概就只有他才会这样称呼我。”流年亦无奈苦笑,随即解释道,“你的手臂只是轻微的皮下出血,是十分常见的事情,常见到几乎没人会留意。其实在日常生活中,经常会碰到这种情况。像抓痒或者碰到桌子,都会引起皮下出血,但很快就会自行消退,所以通常不会引起注意。”

“还真的呢…”映柳再度查看手臂,发现刮痕已经消失。她随即又道:“你无缘无故拿我做实验干嘛?”

“活人的皮下出血会自行消退,但死人却不会。如果死者是被你说的‘真空袋杀人法’杀死,那么会因为皮肤受到真空袋挤压,造成皮下出血。”流年将白布往下拉,露出尸体的腹部前双手,并指着尸体乌青的前臂说:“那么,死者全身大部分皮肤,都会是这个颜色。”

尸体一双前臂皆呈现乌青色,但两只手臂各有一道细如丝线且笔直如柱的地方,肤色如常并没出现乌青。溪望不禁皱眉,就此向流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只能回答你,死者于死前双手曾被某些东西挤压,或者说是包裹,所以才造成乌青。至于这没出现乌青的地方,就是没有被挤压。”流年将尸体翻过来,露出尸背一块呈方形,几乎覆盖整个背部的紫红色斑块,“除双手外,最明显的尸斑就是这一块。不过对照现场照片,应该是源自压住尸体的物体。”

“这尸斑方方正正的,尸体被什么压住呢?”映柳连忙翻查档案。

“你得多做事前准备才行。”流年指着档案里的一张照片,“是神龛。”

映柳尴尬地点了下头。

溪望对背后的尸斑不感兴趣,盯着死者的双手喃喃自语:“有什么东西会既然能将双手包住,又会留下一道笔直的缺口呢?”

流年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嘴脸:“我的工作不包括回答你这个问题。”

溪望淡然笑道:“你的工作也不包括讲吓唬小妹妹的恐怖传说。”

流年耸肩道:“好了,死者已经向你们提供了不少线索,想听鬼故事就到办公室等我一会吧。”说罢便恭敬地将尸体推回冷库。

流年返回办公室,便向两人说道:“我老家曾经发生一件有趣的事,我想应该会对你们的调查有帮助。”

“愿闻其详,不过最好别太玄幻。”溪望笑道。

“唉,跟你这没信仰的家伙一起办事真不容易。信者得救吧!”流年无奈叹息,随即向两人讲述一个亦幻亦真可怕传闻…

第三章 神罚禁言

文革时期提倡破四旧,作为四旧象征之一的土地庙,当然难逃此劫,被疯狂的人们大肆破坏。不过,我家乡有一间很奇怪的土地庙,却能在那个疯狂的年代中得到幸存。

这间土地庙建于哪个年代,已经无从考证,但至少也存在了好几百年。土地庙本来是建在村口一棵大榕树前面,但随着榕树的不断生长,垂根渐渐将土地庙包裹了起来。经历数百年后,榕树已长成近三十米高,覆盖面积达五百平方米的巨树。层层树根早已将土地庙包得严严实实,形成一间天然“树中庙”。

树中庙只有两米高,内里大概十平方左右,三几个人就能挤满,想进去上炷香也不容易。不过,在老人们的记忆中,这小庙向来香火不绝,甚至有村外的人特意进来拜祭,向土地公祈求各种心愿。

听我爷爷说,树中庙也挺灵验的,信众几乎求什么得什么。当然这多是以讹传讹,不可尽信,但我们村从没出过重大天灾人祸倒是真的。

树中庙虽然灵验,但并非所有人都受这一套,尤其是在那个可怕的年代。

大跃进时期,曾经有村民打大榕树的主意,想把树砍下来烧炉炼钢。村里的老人都站出来反对,认为榕树已跟土地庙融为一体,砍树必定触怒神明。年轻人当然不相信鬼神之说,坚持要砍树,但刚砍了几下,榕树就流出血红色的树液。

这可把大家吓坏了,老人们赶紧烧香拜佛,求神明宽恕。年轻人亦不敢继续造次,树中庙也就逃过一劫。

可是,到了文革时期,树中庙又再被推到风口浪尖。哪些疯狂的红卫兵不理会长辈的劝阻,非要将树中庙拆掉,为首的是一名叫叶卫国的年轻人。

那天,卫国跟十来个红卫兵,带上锄头、斧头等工具浩浩荡荡地来到大榕树前,扬言要砍树拆庙。村中老人纷纷出来劝阻,说树中庙建于村口的风水宝地,是本村龙脉所在,绝对不能碰。更有部分长老跪下来,求他们千万别亵渎神明,以免给全村带来灾祸。

这些话,卫国当然听不进去,斥骂是封建迷信思想,威胁要把劝阻者当作臭老九抓起来批斗游街。

老人们都被吓得不敢再开口,唯独村里辈分最高的二牛爷挺身挡在红卫兵前,责骂他们年少无知,不分轻重。他还提起大跃进时,榕树被砍流血的事,警告他们亵渎神明必遭天谴。

榕树流血在村里是人所共知的事情,红卫兵们虽说不信鬼神,但心里多少有些忌惮,更有不少人萌生退意。

卫国为挽回声势,大骂二牛爷妖言惑众,粗暴地将对方打倒在地。然后,他又指着树中庙放声辱骂,说尽污言秽语,还走进庙里往土地公的神像撒了一泡尿。

当他趾高气扬地走出树中庙,准备叫红卫兵动手砍树拆庙时,高亢的声音突然消失,全场顿即鸦雀无声。然而,大家却看见他的嘴巴仍在动,就是谁都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他自己也觉得奇怪,张口大叫几声,但大家还是没能听见他发出任何声音。他不但没能发出声音,而且脸色也不对劲,双手按着胸口,面露痛苦之色。

接着,他的脸色渐变青紫,并作出近乎疯狂的挣扎,不断扑向众人。大家看见他这模样,别说是村中的老人,就连跟他一同前来红卫兵也避之若浼。

他就这样在众人眼前,脸色由青变紫,紫变黑,最后倒卧地上抽搐几下就死了…

“他是中毒吗?”映柳惊惶地向流年问道。

“是窒息。”溪望亦望向流年。

流年点头道:“他之所以不能发出声音,大概是因为嘴巴附近的空气被抽走,继而使他无法呼吸,最终窒息致死。”

“为什么会这样?”映柳又问。

流年道:“据说有一种天谴叫‘禁言’,能让人不能说话。我想卫国大概是遭到这种天谴。”

溪望接着解释:“声音是靠空气振动传递,嘴巴附近的空气被抽走,自然就发不出声音,同时亦不能呼吸。情况就跟卫国的遭遇一样。”

流年再度点头:“其实只要熟识空气动力学,以人力也有办法做出类似效果。”

映柳的脸色虽然不太好,但还是好奇问道:“是什么办法呢?”

“这种小问题应该难不倒我们的刑侦新人王。”流年对溪望竖起两根手指,“提示是风扇。”

溪望苦笑作答:“是前刑侦新人王。”

映柳认真思索片刻,突然惊叫:“不对呀,卫国当时在室外,而且在文革时期要找台风扇也不容易呢!”

流年神秘笑道:“要做出类似效果,必须符合多个条件,其中一个就是目标不能移动。像卫国那样疯狂的挣扎,是不可能令他窒息致死。”

“那么…”映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流年得意笑道:“你猜的没错,他就是遭到天谴!”

映柳的脸色发青,就差没叫出来。

溪望看着她无奈摇头,没好气地对流年说:“你再吓唬她,以后她不就敢来了。”说罢向对方挥手道别,并示意映柳一同离开。

映柳求之不得往外走,但流年却招手把两人叫回来,说:“有件事忘了跟你们说。”

“不会又是些神叨叨的传说吧?”映柳极不情愿地折回。

流年说:“不是啦,这回是正经的。检验死者的尸体时,我在脖子附近闻到一股异味,应该是香精之类的东西,但又不像香水。我已把部分皮肤样本送往技术队化验,你们明天去走一趟,应该会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