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月色朦胧,死寂的湿地上阴风阵阵。

“孙鹏快过来,应该是这里了。”晓轩站在深两米有余的泥坑前,盯着坑底那道青砖墙上的漆黑洞穴。

“他妈的,在这鬼地方找了半晚上才找到这个破洞。”孙鹏快步跑过来,搭着晓轩的肩膀喘气。

“要进去看看吗?”晓轩看着那漆黑的洞口,面露惊惧之色,谁知道洞口之内是否隐藏着可怕的东西。发出咯咯笑声的骷髅头、肠子掉到地上的僵尸、皮甲上布满灰尘的陵墓守卫,一一在他脑海中浮现。

“你脑袋被夹了?”孙鹏一巴掌打在晓轩后脑勺上,责骂道,“我们在这里瞎跑了半晚上,不就是为了进去寻宝?”

“那你先进去吧,我有点怕。”晓轩畏惧道。

“真没出息,跟我来。”孙鹏纵身一跳,从泥坑边沿滑落底部。待晓轩也跳下来,他便掏出打火机以细小的火苗,探索洞穴里的未知世界。

跟随孙鹏穿过洞口,在打火机火苗的照明下,晓轩发现这座古墓比想象中要小很多,约为十平方米。盗墓小说里那些迂回曲折的阴森通道、瞬间夺人性命的精妙机关,以及千年不灭的长明灯,还有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在这里似乎都不存在。他只看见这个方形的墓室里,放有两副陈旧但精美的棺材,地上虽放有不少陪葬品,但都是些破碗烂罐,别说金子,就连一个铜钱也没看见。

“操,连一点值钱的陪葬品都没有,还学人家盖陵墓。”孙鹏气愤地抬起脚踢向棺材旁边的陶罐,一下子踢碎了好几个,碎片散落一地。

“既然这里没啥宝贝,我们就回去吧!”晓轩怯懦道。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虽然没发现奇怪的东西,也不像设有机关陷阱,但眼前这两副棺材总让人感到不安。

孙鹏踢开脚边一块瓷片,目光落在墓室左侧的棺材上,咧嘴笑道:“说不定棺材里藏着宝贝。嘿嘿,小说里不是说以前那些有钱人,喜欢往死尸嘴里塞宝贝吗?像珍珠、宝玉之类。瞎忙了一整晚,我才不想两手空空回去。”

“棺材盖是钉死的,我们怎样撬开它?”晓轩往墓室四周张望,没发现能将棺盖撬开的工具。

“到外面找根棍子就行了。”孙鹏转头走向洞口。晓轩慌忙跟随,生怕对方把自己单独留在古墓里。

两人刚走出墓室,便听见一声可怕的呻吟声,夹杂于飒飒风声之中。仿佛来自浩瀚的夜空,亦好像源于身后的墓穴。

“你听见了吗?”晓轩惊惶问道。

孙鹏双眼亦露出不安的神色,但很快就被贪婪的眼神取代,呵斥道:“怕什么,不就是牛叫的声音嘛。”村里本来就没几头牛,就算是白天也不会跑到这里来,更何况是三更半夜?晓轩突然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一个可怕的念头占据他的脑袋一一墓室的主人醒过来了!

“就用这根吧!”孙鹏捡起一根两指粗的树枝,转身想返回墓室。

“我们还是回去吧!”晓轩盯着漆黑的洞口,脸上尽显惶恐与畏惧。

“你怕个鸟呀!”孙鹏一把抓住他,把他推向洞口。

两人于推扯间再次返回墓室,孙鹏将树枝塞给晓轩,让他将棺盖撬开,自己则再次取出打火机照明。

“用树枝能把盖子撬开吗?”晓轩拿着树枝,极不情愿地走近墓室左侧的棺材。

“试一下就知道了。”孙鹏往他后脑勺拍了一下,催促道,“赶紧动手,说不定里面有一大堆宝贝呢。”晓轩无奈地尝试用手中的树枝将棺盖撬开,虽然他并不觉得会成功,但竟然真的把棺盖撬开了。孙鹏见状兴奋叫道:“快把盖子掀开,看看里面有啥宝贝。”

晓轩扔掉手中的树枝,双手颤抖地将棺盖缓缓抬起。

在打火机昏黄的火苗照射下,棺材里的状况渐渐映入眼帘…

出现在晓轩眼前的,是一张扭曲的女性脸庞,不但可怕至极,而且充满愤怒与怨恨。她狰狞的双眼、怒张的大口仿佛能同时喷出灼热的火焰,将亵渎者烧成灰烬。

“吼!”一声不知从何而来的怒吼响遍整个墓室,孙鹏被吓得浑身颤抖。随即惨叫一声,他手中的打火机应声掉落,墓室瞬间漆黑一团。

“跑!”这是晓轩脑袋中唯一的念头,他使尽全身力气扑向墓室的缺口,恨不得多长几条腿,好让他能尽快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就在他冲出洞口的瞬间,身后传来孙鹏撕心裂肺的惨叫。他仿佛看见一只枯槁的手臂从棺材里伸出来,插入孙鹏的胸膛,将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掏出来…

以上是溪望根据晓轩的叙述,想象出来的情景。

此刻被绑在床上的晓轩,情况虽然要比刚才好一些,但也只是比“语无伦次”稍微好一点儿。溪望花了不少时间,才从他口中了解到事发当晚的大概情况。

“之后怎样?”溪望问道。

“死了,孙鹏被棺材里的女尸弄死了。”晓轩像癫痫发作似的全身抽搐,但随即就恢复过来,接着又不停扭动想挣脱束缚。当他发觉一切挣扎皆徒劳无功,才停下来继续道:“她跑出来追我,想把我也杀掉,就像她杀死孙鹏那样。”

她,是指古墓里的女尸?”溪望确认道。

晓轩没回答他的问题,继续自说自话:“她走得很慢,但一直追着我。我逃到哪里,她就追到哪里。她要把我杀掉,就像杀死孙鹏那样把我杀掉…”

之后,他一直重复着类似的话,溪望好不容易才问清楚,刚才他之所以跑到湿地,是因为觉得女尸要来杀他。他还说女尸就在房子外面徘徊,正要找机会杀死他。

“有发现吗?”悦桐向从晓轩房间出来的溪望问道。

“暂时还不好说。”溪望摇头道,接着转头向钮村长发问:“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你听说过神隐村吗?”

“神隐村?”钮村长愣了一下,反问道,“你问这个干吗,跟晓轩的事有关吗?”

钮村长的反应让溪望知道,对方肯定对神隐村的事有所了解。为了得到相关情报,他只好利用一下对方对儿子的关切之情,于是便顺势道:“为了把这宗案子査清楚,必须到神隐村跑一趟,但我们还不知道具体位置。”

“神隐村就在…”钮村长突然止住话头,顿顿又道,“现在都这么晚了,这事明天再谈吧!我这里不方便让你们过夜,要不我去替你们安排一下,看哪家能腾出房间让你们住一晚。”

“不必了,我们带来了帐篷,在外面找块空地扎营就行了。”没得到答案让溪望颇感失望,但亦没继续追问,反正这事也不急于一时。

“我要洗澡!”露妍像厉鬼似的飘到两人中间,就像之前那样,话是对溪望说,却是给钮村长听。

“可以,可以,我现在就去烧水。”钮村长见鬼似的跑掉了。

“你有替换的衣服吗?”悦桐朝双手空空的露妍瞥了一眼。

露妍像跳芭蕾舞般不停地转圈,转到放在墙角的登山包前又转回来。当她停下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套白色的女性衣服。她对悦桐娇笑道:“现在有了。”

“你拿我的衣服干吗?”悦桐怒目斥责。

露妍从衣服中挑起一件性感的淡黄色胸围,挑剔道:“款式还可以,就是尺码好像小了一号,先凑合着用吧!”

“你想暗示些什么。”悦桐被气得抓狂,张牙舞爪地扑过去。

“人又老,胸又小,皮肤又粗糙…”露妍边嘲笑悦桐,边转来转去回避对方的扑击。

溪望没好气地叹息道:“我就说不该让这个神经病上车。”遂提起登山包往外走,准备在附近找个适合的地方扎营。

露妍一直都没跑远,但悦桐从屋里追到屋外,就是没办法把她抓住。她总是跟悦桐保持着一只手臂的距离,使悦桐勉强能用指尖碰到她,但就是不能把她抓住,当然也抢不回自己的衣服。

两人追逐到房子后面,悦桐终于放弃了,双手按着膝盖弯腰喘气。

露妍似乎还没玩够,嘲笑道哇,怎么跑几步就喘气了,是因为年纪大了么?”她从手上的衣服中挑起一条与胸围配成一套的性感丁字裤,于指尖转动,又道都已经上年纪了,还穿这种内衣,你也太不要脸了吧?想勾引那个负心汉也用不着这么卖力啊,就算让你得逞了,说不定他哪天又会跑去勾搭其他女人。”

悦桐没有被她惹怒,把气儿喘顺便露出冷酷的表情,沉声道:“你跟钮村长是什么关系?”

“怎么了?你不会连乡下的老头子也不放过吧!”露妍掩嘴偷笑,“是负心汉满足不了你,还是你天生就是水性杨花的荡妇?”

“少跟我胡扯!”悦桐杏眼圆睁,严肃道,“刚才钮村长准备告诉我们神隐村的位置时,你正好站在溪望后面,所以他没注意到你给钮村长使眼色,但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我再问你一次。”她义正词严道,“你跟钮村长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使个眼色,他就把说到嘴边的话咽回去了?”

“我才不告诉你。”露妍像个小女孩似的,向她做鬼脸吐舌头,“你可是我的情敌!”说罢便一溜烟地溜走了。

溪望没好气地叹息道:“我就说不该让这个神经病上车。”遂提起登山包往外走,准备在附近找个适合的地方扎营。

露妍一直都没跑远,但悦桐从屋里追到屋外,就是没办法把她抓住。她总是跟悦桐保持着一只手臂的距离,使悦桐勉强能用指尖碰到她,但就是不能把她抓住,当然也抢不回自己的衣服。

两人追逐到房子后面,悦桐终于放弃了,双手按着膝盖弯腰喘气。

露妍似乎还没玩够,嘲笑道哇,怎么跑几步就喘气了,是因为年纪大了么?”她从手上的衣服中挑起一条与胸围配成一套的性感丁字裤,于指尖转动,又道都已经上年纪了,还穿这种内衣,你也太不要脸了吧?想勾引那个负心汉也用不着这么卖力啊,就算让你得逞了,说不定他哪天又会跑去勾搭其他女人。”

悦桐没有被她惹怒,把气儿喘顺便露出冷酷的表情,沉声道:“你跟钮村长是什么关系?”

“怎么了?你不会连乡下的老头子也不放过吧!”露妍掩嘴偷笑,“是负心汉满足不了你,还是你天生就是水性杨花的荡妇?”

“少跟我胡扯!”悦桐杏眼圆睁,严肃道,“刚才钮村长准备告诉我们神隐村的位置时,你正好站在溪望后面,所以他没注意到你给钮村长使眼色,但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我再问你一次。”她义正词严道,“你跟钮村长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使个眼色,他就把说到嘴边的话咽回去了?”

“我才不告诉你。”露妍像个小女孩似的,向她做鬼脸吐舌头,“你可是我的情敌!”说罢便一溜烟地溜走了。

溪望在距离钮村长家没多远的一块空地上扎营,并生了一堆火,此刻正与悦桐围坐在火堆旁讨论案情。他将晓轩关于事发当晚的叙述,经整理后简要地告诉对方。

“腰身松,胸口紧,裙子快掉下来了…”露妍穿着悦桐的衣服,围着营火转来转去,百褶裙在她轻快的动作下随风飘扬,偶尔露出性感诱人的丁字裤。

“要是有电蚊拍,我就立刻拍死这只烦人的大苍蝇。”悦桐瞪了一眼那个抢了她衣服,还嘲笑她身材没自己好的“小偷”。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没自信?”溪望莞尔笑道,“你不是一直都觉得自己的身材很适中吗?衣服不合身,是她太瘦,不是你的问题。”

“但她胸部比我大。”悦桐一时口快说漏嘴了,这才是她最介怀的事情。

她为自己出糗而窘迫地低下头时,溪望却笑道:“这也不是越大越好,我倒觉得你的刚刚好,既不张扬,也不低调。”

“想念它…们吗?”悦桐娇羞笑道。

“真不知羞!”露妍不知何时蹲在他们对面,利用营火的衬托,弄出一副恐怖阴森的表情。她有意无意地展露裙下春光,也不知道是想勾引溪望,还是向悦桐示威。

“滚一边去!”悦桐恶狠狠地瞪着她,威胁道,“再吵就把衣服扒下来还我。”

“小气鬼。”露妍对她做鬼脸,随即又再围着营火转来转去。

“你刚才似乎有些话不方便在钮村长面前说。”悦桐让话题回到讨论案情上。

“嗯。”溪望点了下头,伸出右手食指又道,“晓轩的手指有烫伤后愈合的痕迹。”

“但他说事发当晚是孙鹏拿打火机照亮的呀!”悦桐愕然道,遂恍然大悟,“他撒谎?”

“现在还不能确定。”溪望轻轻摇头,随即解释道,“如果拿打火机的人是他,那么将棺盖撬开的人就是孙鹏,因为他不可能单手将棺盖撬开。”

“等等,他不是说用树枝将棺盖撬开的吗?”悦桐质疑道,“这怎么可能,棺盖还没撬开,树枝就已经折断了。”

“这就是我不能确定他是否撒谎的原因。”溪望解释道,“他有可能撒谎,亦可能因惊慌过度,或者对孙鹏的死感到内疚,而将两者的角色调换。他的记忆因此变得混乱,导致部分细节与事实不符,甚至违反常理。”

“或许我们要到古墓实地调査,才能找到更多线索。”一想到那传闻中曾有古尸复活的墓穴,悦桐既害怕又兴奋。

“明天再去吧,今晚遇到的事情可不少,还是早点休息,养足精神比较好。”溪望抬头向一直在自娱自乐的露妍问道:“你今晚要睡哪里?我们的帐篷只能睡两个人,而且睡袋也只有两个…”

他没把话说完,露妍就已经钻进帐篷,并从里面探头出来,嬉皮笑脸道:“我这么苗条,多我一个也不会挤

“挤一点倒无所谓,就怕你半夜偷袭我们。”溪望没好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