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非常平静的说:“你可认为我这是指──谋杀?”
“小姐,是我有问你。”
她叹了一口气──沉思片刻,然后象是苏醒过来似的,说道:“先生,这话是有所指的,不过不是由我来说,我可以庄严地以名誉担保,这以前我从未亲眼见过这个叫雷切特的人。”
“如此说来──你拒绝解释?”
“是的,如果你这样理解──我拒绝。这是跟,跟我所承担的任务有关。”
“一个已完成的任务?”
“你这是什么意思?”
“完成了,还是没有完成?”
“你干吗要这样想呢?”
“小姐,听着,我要提醒你另一件事。快到伊斯坦布尔那天,火车出了点小毛病,你焦急不安。小姐,你是个何等冷静,自制力又很强的人,可你失去了冷静。”
“我不想误了我的下一趟车。”
“这是你的说法。可是小姐,东方快车本周每天都有,即使误了一班车,只不过误了二十四小时。”
德贝汉小姐第一次露出要生气的样子。
“你根本不知道人家有朋友在伦敦等着,误了一天就会失约了,这要使人多着急。”
“哦,是这样吗?朋友等你,你不愿使他们等着急?”
“那还用说。”
“可是,奇怪的是──”
“有什么奇怪?”
“这趟车,我们又耽误了。而这次情况更严重,因为你不可能给朋友发个电报,或通个长──长──”
“唔,正是。你你英国人管它叫多有电话。”
玛丽·德贝汉小姐不由自主地微微笑了起来。
“干线电话。”她纠正道,“正象你所说的,双方既不能通电话,也不能拍电报,实在令人焦急。”
“可是,小姐,这一次你的态度可大相同。你上点也不着急。你镇镇自若,沉着从容。”
玛丽·德贝汉咬着嘴唇,脸窘得通红,她再也笑不起来了。
“小姐,你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
“很遗憾,我可不知道,还有什么需要回答的。”
“说明一下你前后神态变化的原因,小姐。”
“你不觉得这简直是鸡蛋里挑骨头吗,波洛先生?”
波洛推开双手,做了个歉意的姿势。
“这或许是我们铸侦探的弱点。我们总指望一个人的态度始终如一,我们容不得情绪变化无常。”
玛丽·德贝汉没有回答。
“小姐,你对阿巴思诺特上校很了解?”
他设想,话题这么一转,她要平静下来的。
“这次旅行我第一次遇见他。”
“你是不是有理由怀疑,他可能认识雷切特?”
她断然地摇摇头。
“可以肯定,他不认识他。”
“有什么根据可以这样肯定?”
“从他说的话里。”
“可是,小姐,我们在死者的包房的地板上捡到一根烟斗通条。而阿巴思诺特上校是唯一用烟斗的人。”
他紧紧地盯着她。可是她显得既不惊讶,也不激动,只是说:“没有的事。荒谬之极。阿巴思诺特上校是世上最不会跟谋杀沾边的人──尤其是这种戏剧性的谋杀案。”
这种观点和波洛的想法多么的合拍,但是他嘴里却说:“我得提醒你,小姐,你对他并不十分了解。”
她耸了耸肩。
“对这类型的人我有足够的了解。”
他非常柔和地说:“你还是不愿告诉我‘等那事过去之后’这些话的含义吗?”
她冷冷地答道:“我再没什么可说的。”
“那也没什么。”波洛说,“反正我会知道的。”
他鞠了个躬,随手带上门,离开了包房。
“朋友,这明智吗?”鲍克先生问,“你这是促使她提防我们──通过她也使上校警惕起来。”
“朋友,你想要逮兔子,就要往洞里放只雪貂;如有兔子,就会跑动。我用的就是这个办法。”
他们进了希尔德加德·施密特的包房。
这女人早就作好一切准备,站着。她毕恭毕敬,脸上却冷冰冰的毫无表情。
波洛对放在座位上的小箱子里装的东西匆匆地扫了一眼。然后他招列车员从行李架上搬下另一只较大的箱子。
“钥匙呢?”他问。
“没锁,先生。”
波洛打开搭扣,掀起箱盖。
“啊哈!”他转身对鲍克先生说,“可记得我说过话?往这里瞧一瞧!”
箱子上层摆着一件匆促卷起来的褐色的列车员的制服。
德国女人那呆板的表情霎时大大改了样。
“啊!”她嚷起来,“这可不是我。我没放过。打从一离开伊斯坦布尔,我就没留意过这只箱子。”
她哀求地轮番打量着三个人。
波洛温柔地拉起她的手,安慰她。
“不,没事儿,我们信得过你,别着急,我们满有把握你没藏过制服,正象我们相信你是个好厨师,你是个她厨师,是不是?”
这女人迷惑不解,不由得笑了起来。
“真的,我的女主人全都这么说。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