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罗。太可怕了。那位美国太太跟我说过,杀人犯确实在她的房里呆过。”

“太太,听说,最后着见被害者活着的是你,是吗?”

“不知道,也许是这样。我错开了他的门,把人羞死了。这可是闹了个天大的误会。”

“你真的见到他?”

“是的,他在读书。我慌忙道歉,便退出来了。”

“他跟你说过话吗?”

她那细嫩的脸颊顿时泛起了红晕。

“他笑了一下,说了几句话,我──我没听清。”

“后来你做了些什么事,太太?”波洛问,机智地把话锋一转。

“我上美国人哈伯德太太的房里去了。向她要几片阿司匹林。她给了我。”

“她可曾问过你,她的包房与雷切特先生包房相通的那道门是不是闩上的?”

“问过。”

“是这样吗?”

“是的。”

“后来呢?”

“后来我回到自己房里,服了阿司匹林就上床了。”

“那是什么时候?”

“上床的时候是十一点差五分,我给表上发条前看过时间。”

“你很快就睡着了?”

“没有,头痛减轻了些,可还是过了好一阵子才睡着。”

“你上床前火车就停了吗?”

“我想,不是的。我以为,在我睡眼朦胧的时候,车在一个什么车站停了一会儿。”

“大概是文科夫戚吧?这是你的包房,太太?”他指着图问她。

“不错,是这儿。”

“你睡的是上铺还是下铺?”

“十五号,下铺。”

“有人跟你在同一包房吗?”

“有的,一位年轻的英国小姐。人长得又好,待人又好。她从巴格达来。”

“车离开文科夫戚后,她可离开包房?”

“没有,肯定没离开过。”

“你既然睡着,凭什么理由肯定她没离开过呢?”

“我睡得不熟。一有响动,容易惊醒过来。可以肯定,只要她从上铺下来,我非醒过来不可。”

“你自己可离开过包房?”

“今天早晨之前没离开过。”

“你可有一件鲜红的睡衣,太太?”

“没有。我的睡衣是雅茄呢的,穿着起来挺舒适。”

“跟你在一起的那位──德贝汉小姐呢?她的睡衣是什么颜色的?”

“淡紫色。就是东方出售的那种。”

波洛点点头,然后友好地问:“你为什么作这次旅行?是度假?”

“是的,我回家度假。不过,我先得去洛桑我妹妹那儿住一两星期。”

“你是一位好心肠的太太。请你把你妹妹的姓名和住址给我们写下来,也许,不会见怪吧?”

“非常高兴。”

她拿起递给她的纸笔,根据要求,把妹妹的姓名和住址一一写了下来。

“太太,你在美国呆过?”

“没有。有一次,差点儿就要去了,是陪一位手脚不便的太太去的。临去前,计划变了,还是没去成。我非常懊恼。美国人都是好人,他们花了许多钱办学校、开医院。他们都讲究实际。”

“你可记得阿姆斯特朗拐骗案?”

“那是怎么一回事?”

波洛作了一番解释。

格莱达·奥尔逊听了很气愤,激动得她那淡黄的卷发也颤动起来。

“世上竟有这样的坏蛋!简直不能使人相信。这个小女孩的母亲多可怜!谁都会为她难受的。”

她心肠的瑞典女人走了。她那善良的面孔涨得通红,直伤心得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

波洛忙着一张纸上写起来。

“朋友,你在写什么?”鲍克先生问。

“我亲爱的,我这个人办事就爱个干净利落,有条不紊。我在列案件进展时间表。”

写完,他递给鲍克先生。

9:15 火车开出贝尔格莱德。

约 9:40 男佣人给雷切特备好安眠药后走了。

约10:00 麦克昆离开雷切特。

约10:40 格莱达·奥尔逊最后一个看见雷切特活着。

注意:他醒着,在看书。

0:10 火车从文科夫戚开出(晚点)。

0:30 火车撞入雪堆。

0:37 雷切特的铃响,列车员应声而去,雷切特用法语说:“没什

么事,我搞错了。”

约 1:17 哈伯德太太发现房里有人,按铃唤列车员。

鲍克先生点头称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