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希继续说,声音越来越小:“然后呢,女鬼把头发放到你的头上,让你帮她洗……所以如果你闭着眼睛,洗啊洗啊……都不知道洗的是谁的头发。”

  我心里暗自好笑,看来无论是多么高冷,多么庞克的女人,始终都是女人,还是会害怕这些鬼故事啊。

  想想她每次都要睁着眼睛洗澡,感觉又可爱又好笑,我打趣道:“那你把头发剪短就可以啊,像我一样,就不用怕给女鬼洗头发了。要不然干脆剃光,像水哥一样,哈哈哈哈那就连头都不用……”

  话还没说完,外面突然传来消息的一声尖叫:“啊!”

  我心里一紧,今天发生了那么多诡异的事情,难道小希碰上了什么危险?

  我想赶紧出去帮小希,可是我现在正在洗澡,浑身一丝不挂呀!

  我赶紧打量四周,这该死的客栈连大浴巾都没有,我只能匆忙抓起一件上衣,挡在腰间,然后打开门冲了出去。

  按照惊悚电影的节奏,小希应该正遭受种种危险,比如被同时出现的两个小明围攻;按照90年代港产片的节奏,小希应该是遇见了老鼠,正站在床上尖叫,展示她铁妹柔情的一面。

  不过,我眼前的景象却是——小希好端端地坐在床上,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我一下子就愣了:“你……没事?”

  小希一脸无辜的样子:“我没事啊。”

  我皱眉问:“没事干嘛大叫?”

  小希一本正经地说:“没事不能叫吗?我就喜欢。谁让你取笑我洗头发。”

  我一下说不出话来:“你……”

  小希终于绷不住了,狂笑起来:“你好好骗啊哈哈哈哈……好可爱……哎哟肌肉还不错嘛”

  我想要转身进卫生间,想起屁股后面无遮无掩,只好拿衣服挡着,倒退着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小希爆发出更猛烈的笑声,我恨恨地关上卫生间门:“晚上你小心点!”

  作为一个24K金的嘴炮党,一个罪大恶极的反革命口淫犯,我威胁小希的“你晚上小心点”,说到底,也就是打打嘴炮。

  叔从来都提倡以双方自愿为原则,这样才能得到高质量的享受,才能实现生命的大和谐。至于霸王硬上弓,从来都不是叔的style。好吧,换句话说,就是——叔怂了。

  毕竟小希那强有力的大长腿,那发达的臀大肌,一看就是经常去健身房的,真给蹬一脚,说不定下半辈子就不能人道了。

  而且,小希跟我不一样,她不是嘴炮党,该出脚时就出脚,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所以,叔还是等着她自愿献身的那一天吧。

  等我用不温不热的水洗完澡,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想着该怎么应对小希的冷嘲热讽,却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

  她不会也穿越了吧?

  这样的念头没有维持三秒,因为我很快就发现,小阳台的门开着,小希正站在阳台上。

  我把衣服扣紧,跟出了阳台。

  小希正靠在那摇摇欲坠的护栏上,看着远处的卡瓦格博,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听见我出了阳台,小希说:“鬼,我有点冷。”

  我很怂逼地说:“喔,我给你拿衣服。”

  她却回过头来,脸上表情温柔:“你可以抱我的。”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又要作弄我,犹豫了着站在原地。

  小希换了个表情,挑衅地说:“怎么了?难道你真的是gay?”

  叔作为宇内第二直男的地位,绝对不允许被质疑,听她这么一说,马上走到她身后,从后面抱住了她。

  沉默。

  过了一会她说:“你硬了。”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知道。”

  然后我试图把腰向后弯,离她充满弹性的臀部远点,她却右手向后挡着我的腰,阻止了我。

  我吞了一口口水,正不知道要说什么,小希突然毫无预兆地说:“我刚跟你讲的,绝经,不是开玩笑。”

  她深吸了一口气:“我本来很正常的,但是,在任青平走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来过……”

  小希抓住我的手,放在她小腹上,补充道:“大姨妈。”

  我摊开手掌,贴在她平坦的小腹上,隔着两层衣物,也能感受到她充满隐约的腹肌。虽然没有叔自己的那么硬邦邦,但如果脱了衣服,我敢打包票她一定身怀马甲线和人鱼线。好吧,因为在微信朋友圈里,我也看过她穿着运动bra,露出小蛮腰,在健身房里大汗淋漓的照片。

  其实相比于大胸,叔更喜欢的是小腰。紧致的皮肤,薄薄的一层脂肪下,是柔韧有力的腰腹肌肉,那种感觉,就好象是散养走地鸡的风味,充满诱惑。

  “你在摸什么?”

  小希拍了一下我的手,制止了四处游走的手,跟跑得更远的思维。我不好意思地说:“呃,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哦哦,你说你绝经了……任青平死了多少年?”

  “马上要四年了。”

  “四年?就算怀上了哪吒,现在也生下来了啊”,我感到难以置信,“四年里,你一次大姨妈都没来过?”

  小希斩钉截铁地确认:“没有,一次都没有。”

  “难道你没有去医院看过?小小年纪就绝经了,这样生不了孩子的吧?”我感觉自己的语气像是热心的居委会大妈。

  小希轻轻叹了口气:“当然去检查过的,去了好几个三甲医院,什么都查不出来。不过我觉得,不会怀孕挺好的呀,我又不想要孩子。”

  我的手掌轻轻向下压,手心正感觉到她小腹传来的热力,这么蓬勃而充满生命力的肌体,却永远不会孕育出生命,这种感觉有点诡异。

  她感觉到了我的用力,轻轻抚摸着我的手背,半真半假地说:“再说了,这样对你们男人不是更方便吗?不用怕怀孕了要负责。”

  我皱着眉头,担心地说:“可是你总要结婚的啊?”

  小希噗哧一声笑了:“你在担心什么啊?你又不跟我结婚。”

  我一时语塞。

  她低着头,若有所思地说:“不过我有个闺蜜,就是不小心怀上了,才奉子成婚的。你说我没有这个功能,是不是少了个机会呢?”

  我还没说什么,她又把自己的手掌,塞进我的手跟她小腹之间,一边抚摸一边说:“我说了你不要笑,有时我会想,里面是不是真怀上了任青平的孩子。”

  我咦了一声:“我记得你说没跟他那个过啊,怎么会怀上?瞪谁谁怀孕是我的独家秘技,别人不会才对啊。”

  小希把我放在她小腹上的手拿开,然后转过身来,背靠着栏杆,抬头看着我的眼睛。

  在她的表情里,我看出了犹豫。

  沉默了一会,她咬着嘴唇,终于决定告诉我这个秘密:“这件事情太羞耻了,我从来没跟别人说过,跟闺蜜也没有。”

  我连忙主动表态:“我会保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说那件四年前发生的,导致她绝经的诡异经过。

  “你还记得吗?我跟你说过,任青平被撞是在09年6月,那时快放假了,电影院正在播变形金刚。我跟他看完电影出来,在斑马线上被一辆大货车撞上了。”

  我点点头表示记得,一边用手搂住她的腰,怕她把原本就摇晃的护栏压垮,掉到楼下去。

  “我们把他送到医院抢救后,他被宣布脑死亡,但家里人不肯放弃,所以一直在ICU里。ICU不像普通病房,每天只允许有半小时的探视时间,所以很宝贵。暑假的时候,我得到了叔叔阿姨的同意,去医院陪了他几次。”

  “前几次,他都是静静地躺在那里,面容安详,就好像是睡了过去。我一直看着他,给他说话,给他唱歌,当然了,什么奇迹都没有发生。”

  “后来暑假结束了,九月份的时候,我有一个周末去看他。那一次很奇怪……我坐在椅子上,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困,一下子就睡着了。然后我做了个梦……很荒诞的梦。”

  小希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似乎是这个梦确实太荒诞,她不太好意思往下讲;过了一会,她还是决定继续。

  “在梦里,他,任青平他突然醒了,从床上下来,牵着我的手。我跟他一直走,一直走,突然就到了一片空旷的平地。地上很白,软绵绵的,像是棉花又像是大雪。他穿着白色的病服,我一低头才发现,自己身上也穿着白色的病服。”

  “然后,然后他把我按到,在白色的软绵绵的地上,我们做爱。之前我没有过那种经验,也不太知道具体过程是怎么样的。但是那个梦好真实,真是到有一些我之前根本就不懂的细节。比如说他把我的……”

  小希深深吸了一口气,跳过我最期待的那一段:“总之,特别真实。事情结束后我就醒了,然后发现裤子暖暖的,湿透了,甚至流到了病房的椅子上。一开始我以为是大姨妈来了,但是低头一看,不是大姨妈……是……没有颜色的液体,你懂的。”

  我瞪大了眼睛:“所以说是你在病房里做了个春梦,然后潮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