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到现在为止,别看小鼠和蜜蜂已被我们排查掉,可打心里我仍对它俩有种怪怪的感觉,毕竟它们这不怕人的劲很古怪。

我们哥仨“祈祷”的时间不短了,心里早就不耐烦,别看仍是蹲着跪着,但各自四下打量着,拿出这种无聊的样子熬时间。

女喇嘛离我们远,但能看到我们的举动,这时忍不住对我们大喊一声,“三位,上天化身到了,你们不快点诉说罪孽还等什么?”

我也不知道这喇嘛法师说的上天指的是小鼠还是蜜蜂,不过为了做做样子,我们哥仨还是调整一下姿势,似模似样的拿出一副祈祷的架势。

小鼠抓蜜蜂抓累了,趴在地上直喘粗气,而这蜜蜂也有些乏力,竟大胆的落在拉巴次仁胳膊上。

拉巴次仁看着蜜蜂,又扭头对我俩说,“看到没?这小玩意胆子越来越大,连我都不怕了。”

可他刚说完,这蜜蜂就狠狠的蜇了他一下。

拉巴次仁脸色一变,气得轻哼一声,一把将正要逃跑的蜜蜂抓住,捏着送到眼前说,“行哇,真敢来狠的,那老子也不管你是不是上天了,给我爆。”

砰的一声轻响,蜜蜂在他狠力一挤下,肚子瞬间炸开,那些内脏也全都滑到了体外。

我和黎征当然不在意蜜蜂的死,但都念着拉巴次仁的安危,黎征还凑过去一把扯过他的胳膊细细查看起来。

小鼠看拉巴次仁翻脸,这下害怕了,一扭头对着远处疯狂逃窜,从出现到现在,它一直没对我们进行过攻击,我一合计也就放它一马。

黎征看完的结论是,拉巴次仁伤的不严重,甚至蜜蜂的螫针都没留到他胳膊上。拉巴次仁听完心里落了底,还用力一甩,把蜜蜂尸体丢在一旁。

这么一来,我们身边再无动物,拉巴次仁也不想在这么无聊的待下去了,站起身对着女喇嘛高呼,“法师,‘上天’走了,我们的罪孽是不是洗清了?”

女喇嘛冷冷打量着我们,也不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更不知道她瞧没瞧清楚拉巴次仁把一个上天给杀了,反正隔了片刻才对我们打出手势,那意思让我们赶到她身边去。

我们哥仨现在只穿一个裤头,在大山顶上冻了这么半天,身子都有些冷,见状急忙往回奔,甚至还争先去茅屋里把衣服拿出来穿上。

女喇嘛给我们这时间,之后恭敬的对上天拜了拜又说,“你们回家后就在床上静卧,不出两天时间就会有转世的征兆,你们意识会变得模糊,甚至身子也慢慢变懒,但记得,到时一定不要抵抗,甚至还要试着顺从,期间只喝糖水,过了半个月后就会轮回转世。不过也有个问题,这次是你们三人一同来祈祷的,上天可能忙不过来,会有罪孽未被洗净的说法,如果转世不成功,就再来我家找我,咱们一同重新来这祈祷。”

她说的大体意思我听明白了,说白了就是让我们回家等信,可问题是,从我这观点出发,我们根本就没遇到过什么诡异的状况,怎么可能这么神奇的就要转世了呢?

我望了黎征一眼,发现他眉头微微皱着,很明显也是不懂。

但接下来女喇嘛不想多说,我们也不好意思追问什么,这就样我们一行人又往山下赶。

下山后女喇嘛带着格桑丘跟我们分道扬镳,而那格桑丘一直念念不忘油水,还特意话里有话的跟我们说,“三位兄弟,如果转世成了,可别忘了来看我。”

我们仨面上客气的应了一声。

等回到周家后,周母显得特别关心,追问我们今天进展如何,当黎征把事情经过告诉周母后,她都要拍起手来替我们高兴。还保证道,“我家偏房这半个月就归你们了,放心转世,我一日三餐时间保准用糖水喂饱你们。”

我听得有些头疼,心说我们三个汉子,岂能喝糖水喝饱了?但现在我们在周母眼里可是即将进入转世的人选,她不可能再好吃好喝的供着我们。

而且周母办事太利索了,晚餐就给我们仨端了三大碗糖水过来,甚至她还站在一旁监督我们,直到我们喝光糖水她才开心、放心的离去。

拉巴次仁望着周母背影,嘎巴嘎巴嘴,其实别说他了,我和黎征肚子也还咕咕叫着,我拉了拉巴次仁一把,说今天的晚餐就算了,等明天一早,咱们偷偷溜出去自行去村里买东西吃。

接下来我们又商量起下一步的计划,现在整件事显得有些没有头绪,毕竟今天的祈祷一点怪异都没有,黎征的想法,祈祷是个幌子,而这两天时间,女喇嘛会找机会对我们下手,甚至极有可能半夜潜伏到周家来。

依我看女喇嘛的身手很一般,但那下人可不简单,如果真被黎征说中了,那对我们下黑手的十有八九是那个下人。

我们本来还考虑轮岗守夜,但最后一合计,辛苦妖宝宝站岗就行了,毕竟这俩小家伙现在不是一般的强大。而且它俩比之前更善解人意,我和黎征边说边打着手势,它俩就都明白了意思。

夜里我们放心睡起来,小晴小狸则拿出一丝不苟的精神站在整个屋子的最中央。但我们并没睡踏实,在后半夜时,这俩妖宝宝都有了反应,小狸飞多来用小脑袋顶着黎征,小晴则爬到我手臂上轻轻咬了咬。

小晴并没咬破我手臂,但这股微微的疼劲也让我立刻醒了,妖宝宝看我和黎征坐起来后就一同向院门口处望着。

我知道院门处一定有古怪,我就和黎征叫醒拉巴次仁,一起向院门凑了过去。

而且还没走到院门前时,一个黑影就嗖的一下翻到墙头,又轻巧的落了下来。我发现这黑影的身手太好了,尤其从墙上跳下来竟一点声响都没发出来,这么一比较,前几天拉巴次仁去喇嘛家翻墙简直弱的不行了。

我们仨都不搭话,毕竟这大半夜的翻墙进来一定不是好人,拉巴次仁当先扑过去,想施展手段把黑影擒住,我和黎征又各自急忙戴上妖面。我可不认为拉巴次仁能这么轻松的就把黑影擒住,但只要他能把黑影拖延住,我就能施展逆转乾坤随后补上,黎征还会用右脸妖面刺激黑影浑身疼痛给我们助攻。

这算盘打得是没毛病,可没想到黑影很强大,拉巴次仁刚打出一拳,黑影就一个闪身避开,还凑到拉巴次仁身边伸出一指顶在他脖颈上。

接着黑影压低声音跟我们说,“别乱来,自己人。”

而且为了让我们能瞧清他的模样,他还从兜里拿出一个小手电对着脸上照了照。

这是个一头银发的老人,但长着鹰眼钩鼻,甚至目光里还时不时留露出一种冰冷的气势来。

我一下把他认了出来,甚至都没想到他能来,还轻呼一声,“巴图?”

第十三卷 转世奇谈 07 施救

巴图迅速把手电关了,看样不想让自己在夜里变得这么明显,又嘘了一声说,“咱们进屋聊。”

我接触巴图时间不长,只知道他是个身手极好的汉子,但现在一看,他心思也特别的缜密,甚至更奇怪的是,在他言语间不时留露出的气势,让我们哥仨竟不由自主的听从了他的命令。

拉巴次仁绝对是巴图的崇拜者,别看对阵敌人时不服不忿,但现在却主动当先引路,为巴图开门。其实倒不是说拉巴次仁软弱,而更加表明的是他对巴图的尊敬。

进屋后还没等我们仨开口说话,巴图又摸着肚子说,“连续赶了一周的路,身子有点吃不消,你们毕竟比我先来,给我找些东西垫垫肚子吧。”

他这话可着实让我们仨为难,甚至我是不好开口说这泄气话,我们仨昨天晚餐还只是三碗糖水呢。

可拉巴次仁没耽误,一转身走出屋子,也不知道去哪逛了,反正回来时来了端了一大碗糖水。尤其他还怕这糖水不抗饿,往里面加了不少红糖,我们进屋后并没开灯,但借着屋外射进来的月光,我也能瞧到这糖水跟血水都有的一拼。

他递给巴图,又解释一句,“有点寒碜,只能凑合一下了。”

巴图倒是对这红糖水很满意,还说了一句,“这很不错了,我早年有次做任务,被迫吃了三天的树皮草根,现在想想嘴都发苦,再说,喝糖水也能最快速的补充营养。”

接着他一仰脖,把这碗糖水一饮而尽。

我看巴图垫了完肚子,索性开口问,“你怎么来了?难道也跟周成海认识?”

巴图摇摇头,解释说,“前几天收到一个故人的来信,我都隐退这么久了,却硬生生被他揪了出来,他是个瞎子,非要求我到周家村帮他徒弟,可没想到的是……”说到这他又大有深意的看我一眼,“瞎眼的徒弟竟然是你。”

我发现巴图的脑筋转的很快,除了自己以外,屋里还有黎征和拉巴次仁,但他却一下猜到这徒弟人选是我。

我不避讳,点头承认了,而且往深一合计,我也能联想到他为何会跟瞎眼师傅认识,弄不好跟我爷爷或者父母有关。

巴图不再关心我的身世,一转话题说,“来之前瞎眼说这里有个转世的说法,到底什么情况?现在有了什么进展?你们跟我说说,咱们分析下。”

黎征非常详细的诉说了经过,还顺便把他的分析也讲了出来。

巴图一直默默听着,偶尔会点颗烟吸上几口,甚至等黎征说完,他也没急着表态,独自琢磨起来。

这样又过了足足五分钟,他才开口说,“黎征,按你说的,昨天去柳山祈祷的过程并没什么要留意的,但我想到了一个疑点,只是这疑点有点可怕,我先不说,咱们还是静等两天看看。”

黎征可是出了名的智囊,他想的东西很少出现失误的时候,被巴图这么以强调,换做常人肯定会觉得失了脸面,但他并没这想法,反倒很认真的点头说好。

巴图又从他的看法说了这两天的计划,“咱们一方面在周家静观其变,另一方面还可以打打那个下人的算盘,毕竟这女喇嘛肯定有问题,既然迟早要对付她,可以试着先把她的羽翼摘干净,要是能擒住那下人最好,要是擒不住,咱们就把他猎杀掉,一了百了。”

我发现巴图说这话时,表情很自然,甚至嘴里说出杀人的字眼时也一点犹豫都没有,我心说这肯定跟他早年的经历有关,毕竟无数次的生死洗礼可不是一般人能熬住的。

别看是连夜赶到这里,但巴图一点疲惫的意思都没有,反倒跟我们说,“他想去见见周成海,看看这个被转世的人到底现在变成什么模样。”

我们仨没意见,还都站起身,拉巴次仁又要率先过去开门,可他刚走几步就一个踉跄,随后噗通一声砸到地上。

这太突然了,尤其拉巴次仁身子骨很强壮,并不可能出现临时心梗或脑溢血的症状。我们刚把计划说完,还都等着这两天女喇嘛的偷袭,拉巴次仁的异变让我们都往这方面想起来。

我和黎征急忙各自把小晴小狸拿了出来,而巴图则半俯着身子,冷冷打量着四周。

小晴小狸很好奇我们的举动,尤其小晴还凑过来对着我胳膊拱了拱,就好像再问我,你们是在玩什么游戏么?

我先开口对巴图说,“咱们没危险,不然妖宝宝不会是现在这状态。”

巴图依次看了看小晴小狸,大有深意的点点头,但现在不是评论妖宝宝的时候,他没多说什么反倒主动凑到拉巴次仁身边,还吆喝一声一把将他扛起来,向屋里大床走去。

巴图已是个老人,但抗拉巴次仁这种身板的汉子竟一点不费力,这又让我着实吃惊一把。

黎征和巴图都是药理学的专家,有他俩在,一时间算没我什么事了,我就往旁边一站瞧起来。

黎征和巴图很有默契,一同给拉巴次仁把脉,也各自找准一个眼睛翻起眼皮来。这样忙活小片刻,他俩说出一样的结论,拉巴次仁状态很怪,处于深度昏迷中,脉相更是浮脉,就跟周成海的一样。

接下来巴图又摇头苦笑着说,他知道了拉巴次仁昏迷的原因,而且还敢肯定跟之前他一直不想说的疑点有关。

我和黎征一同向他看去,虽然我俩并没嘴上追问,但这架势分明是在无形中催促着他。

巴图先跟我们强调一件事,“最近无番组织跟特殊组织联合,研究出一种变异的怪蜂,这事我是从雪莲(鬼面的老师,《78捉妖》里有出现)那知道的。当时她的徒弟鬼面还特意对这怪蜂仔细观察一番,但结论是,如果不知道这是怪蜂的话,根本就辨别不出它与一般蜜蜂的区别。”

黎征听到这有些明白的点点头,还接话说,“我们昨天在山顶上遇到的就该是这种怪蜂,没想到是出自两个组织的手笔,怪不得我会看走眼。”

巴图打了个响指,继续说,“那怪蜂无毒,但却能通过蜇咬的方式在对方身上产卵,而且这卵会通过寄生的方式在母体里长大,不过被特殊组织用药物刺激后,这怪蜂卵并不会长成,最终会死母体之内,可在它发育这段期间,会分泌一种极怪的物质,让母体的新陈代谢变得极其缓慢,甚至会出现假死的状态。”

我算被他这一通介绍吓住了,觉得这怪蜂绝对是一种非常厉害的杀人工具,甚至往深了说,那女喇嘛绝对跟无番组织或特殊组织的人认识,这里面有内鬼。

可抓内鬼的事算是后话了,当务之急是如何把拉巴次仁还有周成海救活。

黎征这次显得技穷,还问巴图,“你有什么好法子么?”

巴图先转身向门口处走去,摸着墙把灯打开,又返回拉巴次仁身边,从腰带里抽出一小瓶药剂来,递到我们面前说,“拉巴次仁体格壮,还是刚中的蜂卵,我们用注毒的方式就能把他救回来。”

我懂他的意思,说白了就是让拉巴次仁跟蜂卵拼一下,看谁更能抗住毒药的攻击。而我又望着小药剂问道,“这是什么毒?”

巴图嘿嘿笑了声,反问我,“我说这药剂是毒了么?它只是一种强心剂,在咱们注毒前我要用它帮拉巴次仁一把。”

我算被巴图弄得无语,而随后巴图又盯着黎征说,“我退隐好久了,也并没专心收集过各种药物,我说说这毒药的配方,你看你那腰带上能不能凑出份子。”

黎征应了一声,还特意把腰带拿出来平铺在床上。巴图一边想着一边把需要的都念叨出来。

本来我还支个耳朵听着,想知道这药方是什么,可等巴图念了两个名字后我就把念头打消了。

他说的太专业,全是化学名并附带着剂量。黎征一直保持着冷静的头脑,从腰带上仔细的挑着,在巴图说完不久,他就弄出了一小扎深黑色的药粉。

巴图又从腰带里翻出一个一指头长的迷你药剂瓶递给黎征,盯着不远的桌子看了一眼。黎征会意,拿着药剂凭和粉末坐在桌子旁调试起来。

随后巴图找来一个小注射器,把强心剂提取出来对我说,“咱俩现在的任务是给拉巴次仁注射,要注意的是,这强心剂药性很猛,我会慢慢的把药剂注射到他的体内,而你要做的就是保证他在这期间不乱动。”

我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明白了,与此同时还看了拉巴次仁一眼,心说他都昏迷成这样,就算乱动又能动到程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