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说法似乎也有点道理。”

  “怎么样?如果是这个问题的话,只要两个人分手不就好了,所以说,可以用分手来解决的问题,不至于会造成凶杀案。”沙都子看着加贺。

  加贺双肘支撑在桌子上,双掌在脸前交叉。

  “如果祥子怀了那个男人的小孩的话……不明就里的人一定会以为是藤堂的,这对他的前途而言,将会造成致命的污点。”

  “分析得很好!”

  沙都子轻轻地跷起腿来,看着加贺。

  “但是,如果她怀孕了的话,警察应该不会没有发现吧!”

  “或许实际上并没有怀孕,只是以为怀孕而已……”

  “你的意思是说生理期延长,所以祥子误以为自己怀孕了。”

  沙都子接着说:“我也认为有这个可能,但是,你再仔细看看她的日记,里面她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很详细的记载,没有看见任何暗示怀孕的字眼。”

  “那到底是怎么了呢?”

  “死的前一周还记着生理期,可见怀孕之说是错误的。不过你来看看这一段,我相信你会有所发现。”

  沙都子从加贺手中接过日记,很熟悉似的打开其中一页,这是祥子所记的日记最后一页。

  “你读读这里!”

  沙都子将日记拿给加贺,加贺看着她手指的那一段:

  “这几天都好累。报告积了很多没写,波香的鼾声太吵了,睡不着。又长了湿疹,好痒,真讨厌!”

  确认加贺读完了之后,沙都子又将日记往前翻了一页。

  “你再读读这一段!”

  加贺很快地将这一段读完了。

  “照上面的记载看来,或许……”他抬起头来说,“原来如此,祥子这时候正为身上所长的不明湿疹所苦恼。我好像也曾听华江说过,对身体上突然长起的东西感到很烦恼,这会是真正的原因吗?”

  加贺的表情突然变得非常沉痛。

  “祥子好像说过她染上了什么病……会是被夏天里陌生的男人所感染的吗?”

  “因为警察什么也没有说,所以事实上是错误的,这只是很普通的湿疹而已!但是祥子却不这么想,而且,她也没有勇气去看医生。”

  “她将这件事情告诉藤堂,藤堂知道自己的情人患了这种病,自己的身体也会变得很奇怪。而且,如果他的身体也产生异常状况的话,四周围的朋友可能会以异样的眼光来看他。”

  “这只是我的推测而已!”

  沙都子安慰加贺似的说着,但是加贺却回答说:“如果是这样的话……在被藤堂杀死之前,祥子就想到要自杀了!”

  沙都子想了一会儿之后说:“大概是吧!”

  “虽然打算自杀,但是在自杀之前就先被人杀掉了!”

  两个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加贺说:“我们找藤堂确认一下吧!”

  沙都子听了,耸耸肩地说:“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7

  一月四日,加贺恭一郎出席藤堂正彦的丧礼,其它的朋友都没有来。加贺烧着香,认为事情会演变成这个地步,都是自己造成的。

  ——希望我们来世还是好朋友。

  加贺对着遗像中的藤堂说。

  如果这是可能的话,他又能回答什么呢?

  “我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藤堂的母亲哭着说。

  加贺回答:“啊!我也不知道!”

  加贺烧完香走出来时,佐山刑警叫住了他,好久不见,真的觉得好久不见了。

  “一个人吗?”刑警四下探望了一下之后说。

  他老是穿着一件灰色西装,和毛线背心,不论到什么地方都是这身打扮。

  “我一直是一个人的呀!”加贺语气十分缓慢地说,想试试对方会有什么反应?

  但是佐山只是轻快地说:“说得也是!”

  他接着问:“你认为他为什么要开着丰田汽车冲进冬天的海里呢?”

  “这个嘛!”加贺不太愉快地回答,“如果是卡拉娜车的话,车身比较轻,或许就飞得过去!”

  “为什么会选择冬天呢?”

  加贺摊开双手,表示不知道。

  佐山说:“因为等到春天我就不让他飞了!”

  加贺看着刑警,而他的脸却一直朝着藤堂家的房子看。

  “但是,佐山先生你迟了一步!”

  “是的!”刑警锐利的视线移向天空,“太迟了!”

  丧礼在正午时结束。

  加贺直接回家。

  回到家里一看,爸爸已经不在了,他依旧是在桌上留了一张纸条:

  “到亲戚家拜访,或许会住下来。”

  ——这是爸爸的习惯。

  桌上除了纸条之外,还有一些迟来的贺卡,几乎都是寄给父亲的,不过其中也混着一、二封是寄给加贺的,他觉得收到的贺年卡一年比一年少。

  看完这些贺年卡之后,加贺的手突然停住了,因为里面混进了一封信,署名是加贺恭一郎,但是看到寄信人的名字时,他忍不住大声惊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