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波香时,她顺利成功了,但是轮到清水时,药效却太迟发作了吧!”

  “但是她怎么让她们吃下去呢?”

  加贺说:“就是这点想不通。”说完,停了一下,用杯子的水润了润唇,继续说,“我对你说过,波香在那次比赛之后,又出现在社团调查一些奇怪的事吧!”

  “有呀!”

  “她问人家有没有履历表,又抓着一年级的团员,问了些莫名其妙的事,真不晓得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我发现有一个假设可以连串这些事。”

  “是什么?不要卖关子,快告诉我!”

  不是故意卖关子,而是为了润喉,加贺喝了一大口咖啡。喉咙发干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他有点兴奋,再加上宿醉吧!

  “你想想看,那个一年级的社员以前是S高的,而三岛亮子也是S高毕业的,这样这个假设就能成立了。”

  沙都子呆呆的看着加贺的脸:“你是说三岛亮子叫以前的学弟协助她的阴谋吗?而波香为了找出那个人,才去调查社团名册,找到了那个S高毕业的学生。”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某件事“呀!”的叫了一声。

  “想到什么了吧?”加贺抬头愉快的看着沙都子的反应。

  “我好像跟你说过,波香的哥哥说他父亲看了比赛之后,曾说过其中有诈的事吧!”

  加贺弹了下手指:“就是这件事。我也刚好想起那句话,所以今天在来这里以前,先去了波香家,拜访了她的父亲。”

  “她爸爸?”

  “嗯,我跟他谈过后,更加相信自己的推理是正确的。”

  加贺叫了第二杯咖啡,开始描述当时的情形。

  早上到达车站时,已是十一点多。加贺坐上跟大学相反方向的电车,到波香家拜访。这是昨天从东京坐电车回来时决定要做的事。

  从加贺家去波香的家,不过一个小时的车程,但是如果从T大前去的话,要换三次车,至少要花两个小时。这样的距离,依波香的个性是不会从家里通学的。

  挂着“金井工务店”看板的两层楼房,就是波香父亲所经营的建筑事务所,金井家就在那后面。看到加贺来访,她母亲有点意外,但马上就很高兴的带他走进客厅。加贺说明自己是来拜访波香爸爸后,她母亲说再过一会儿他应该会回来吃饭,如有急事可以马上打电话叫他回来。加贺客气的回绝了。

  跟波香的母亲谈了三十分钟左右。内容是有关昨天比赛的精彩部分。然后玄关传来开门声,波香的父亲金井惣吉回来了。波香的妈妈跑去告诉他加贺来访。惣吉非常高兴,大跨步的打开厅门走了进来。

  “我来府上打扰。”

  “你来啦!恭喜恭喜!”

  惣吉穿着事务所的外套,庞大的身躯占满了整个沙发,五分平头的顶上增加了不少白发。比起葬礼时脸色好多了。

  “你赢了,下次要朝全日本选手权努力喔!”

  “嗯!我会加油的。”

  加贺在高中时,曾受惣吉的启蒙,可能是看中加贺的天分,惣吉曾十分热心的指导他,所以这次的优胜对他也是意义非凡。

  谈了一会比赛的话后,加贺巧妙的转变话题说:“如果波香也能看到我优胜就好了!”

  惣吉黯然的“嗯”了一声,脸上的皱纹更显深刻。

  “关于那件事,有什么进一步的消息吗?”加贺问。

  惣吉摇了摇头:“警察调查了半天,还是没什么结果。如果说是他杀,相原同学和藤堂同学就有嫌疑,但是他们没理由杀害波香。”

  加贺不知如何作答。根据他的推理,背叛者可能就是那些朋友。

  “对了,我从相原同学那听到一些话。”

  加贺问惣吉为何说“比赛有诈”的原因。惣吉从外套口袋拿出香烟,怏怏的点燃其中一支。

  “也不是说有什么诈啦,只是当时的情形实在令人无法接受罢了。”

  “比如说什么地方?”

  “我相信你也看得出来,那次比赛的对手三岛已经非常疲累,而三岛的长处就是靠灵敏的移动来找出对方的破绽。波香以静制动,趁对方疲累时乘机出手的话,不需要施什么小手段就能获胜才对,但是波香却没乘机出手。并不是对方没有破绽,而是当时波香有很好的机会却没有出手。这样的比赛被认为有诈,也是当然的。所以我才会那么说。”惣吉愈说愈气,把还剩下三分之二以上的烟捻熄在烟灰缸里。这也是波香常做的小动作。

  “不愧是金井六段,观察入微。”

  加贺心想,更何况是他的女儿呢!

  “那么,依你说,谁会是下药的人呢?还有,这跟祥子和波香被杀之事,又有什么关连呢?”

  被说到痛处,加贺撇了下嘴角。

  “问题就在这里。首先我认为要先找出凶手,我相信这一连串的事件一定有什么关连。”

  “唉!此题还是无解……”沙都子垂头丧气的说。

  走出“摇头小丑”,去上了第四堂课后,加贺很难得的没有去道场练习,而直接朝车站走去。今天他要去一个地方。

  要去那个地方必须换二次车,下了车还得坐巴士去。

  加贺在入口处买了香,在木桶里装了水,静静的走入墓地中。夕阳下,西边的天空一片血红,大小不一的墓石闪着诡异的影子。大概是礼拜一,根本没有人来扫墓。

  ——好像在这附近吧!

  虽然加贺是第二次来上波香的坟,但是上次有沙都子带。

  四处绕了一下,看到一块高有二公尺以上的墓石。他记得好像要从这里右转。正当他要右转,突然停下脚步,躲了起来,因为他看到波香的墓前有熟悉的人。是若生和华江。

  听到有人啜泣,是华江吧!她边哭边说了些什么,加贺没听清楚。

  “不要再内疚了。”若生的声音很清楚,“波香不是那样的女人。”

  又听到华江哽咽的说话声。

  “走吧!”若生说。

  脚步声接近,加贺又躲进去一点,屏着气看若生扶着华江走过面前,距离近得可以听到华江的喘息声。

  两个人走后,加贺站在波香的墓前,几支刚点的香,轻烟袅袅的上升着。

  加贺浇了水、上了香,合掌膜拜。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来告知自己得了全国大会的优胜。

  ——这件事实在是充满疑点呀!波香。

  加贺一边合掌,一边回想一连串的谜。

  ——关于祥子之死,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呢?

  凶手、动机、犯罪手法,都不了解,尤其是出入公寓的方法实在令人想不透,才会拖到现在还没解决。

  ——还有你的事……

  这件案子的特征就是犯罪方法不明。因为方法不明,所以到现在都还不能判定是自杀或他杀,还有比赛是否有诈,也得查个水落石出。

  “告诉我答案吧!”

  波香应知道些什么,但现在她已不能作答了。

  “希望下次来这里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加贺奋力将桶中的水洒光。

  4

  到家时还没七点,天色已黑,加贺家门前的灯却是暗的。他跟平常一样摸索的走入室内,打开灯,小茶几上也跟平常一样放着纸,唯一不同的只是今天纸上面的文字比平常多。

  “局里有事叫我去,可能要过夜。”

  纸上写着这样的字。加贺不满的想,什么叫做“可能”?从来也没有在这种时候回来过。

  但是,看到后面,加贺一下子忘了牢骚。纸上接下来是这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