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破案之初，多几个问号总归不是坏事，有助于尽快破案，这种发散性的思维对于侦查也是必要的。
在案件没有得到彻底查清之前，与死者有关系的每一个人都是犯罪嫌疑人。只是有的嫌疑大，有的嫌疑小而已。
报案的女工显得很惶恐，本来就经历了一场可怕的事情，却还要被警方长时间地问这问那。
有的时候，让一个人证明干过什么事容易，但让一个人证明没干过什么事，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报案女工反复地辩解，称自己只是去上早班，所以起得早了些，这才发现了小青的尸体。她与小青不熟悉，彼此之间没有什么交集，她根本没有杀小青的动机。再说，她也没有这个胆量和力气对一个活生生的人痛下杀手。
她是不是故意在装柔弱，好让警方相信她并不是凶手？
人都有趋利避害的天性，往往是对自己有利的才说，对自己不利的就不说。因此，人说的话是最不具有可信度的。今天说这，明天可以说那，现在这样说，以后可能会那样说。
所以说，在实践中经常会出现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证人翻证的情况，犯罪嫌疑人也会出现翻供的情况。
报案女工的话警方也没有轻信，而是按照她的证言，一一进行了核实。核实的情况是，女工并没有说假话，她的确没有作案的现实动机。
这个女工的嫌疑也初步被排除了，那其他的人呢？
被害人小青是一个离异女子，对于小青这样的离婚女人而言，究竟有没有其他的人和她有感情纠葛呢？
警方根据这个侦查方向进行了一些调查。
在小青离异后，的确也有人给她介绍过一些对象，但这些对象不是小青不愿意，就是对方不愿意，总之，小青没和其他人在谈着恋爱。
据调查，也没有听厂里的人说过小青有什么绯闻，也没听说过小青有什么作风问题。这方面的侦查线索也断了。
正让警方郁闷迟迟不能破案的时候，同样的凶案又发生了。
在另外一个公共厕所，一名妇女被人强奸杀害。只不过这次的尸体发现时间是在深夜，也是由一名深夜进入厕所想要方便的妇女发现的。
警方赶赴第二起命案的案发现场进行调查，同样根据被害人的社会关系进行了核查，同样是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因为作案的地点高度类似，都是在厕所，作案的手法一样，都是强奸杀人。警方怀疑，两起命案系同一人所为，遂并案侦查。
那个时候没有DNA技术，也没有监控和监听技术，只能靠人海战术，调查群众，再用审讯拿下嫌疑人的口供。
而这两起案件，凶手的作案手法非常大胆，选择在女厕所这个地方作案。公共厕所人来人往，凶手看来不怕被人发现，显示出其具有极高的心理素质。
两案迟迟未破，在往后的日子里，却又陆续发生了七八件类似的凶案，都是妇女在厕所里被人强奸杀害。
为了不引起社会恐慌，警方遂严密封锁消息。彼时虽然不是网络时代，但这种事情的传播速度依然是惊人的，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海东市民很多人都知道了这些事情，而且越传越玄乎。
虽然不想引起社会的恐慌，但消息的封锁反而加剧了这种社会恐慌。一时间，海东妇女都一度不敢到公共厕所去方便，即使去，也不敢一个人独自去，时是要结伴前行。
虽然人们的警惕性提高了，但是血案还是不可避免地又发生了。在一处公共厕所，竟然有两名女子遇害。只不过一人生前遭到了强奸，另一人没有。看来，凶手的策略是迅速制服其中的一人，然后再性侵另外一人。
连续发生的大案，海东警方一直压力很大。在那几年里，何永安也慢慢地从一名普通警员逐级升职，破获了大小案件无数，但这一系列厕所强奸杀人案却始终未破。
由于大众的警觉性增高，凶案发生的频率逐年降低，虽然仍不时发生，但间隔时间越来越长，最后，再也没有发生过。
何永安从一个普通警员干到公安局局长，这么多年，对于这起案件一直耿耿于怀。自己再过几年就要退休了，他想将这悬案了结。他认为萧云天是个人才，遂将此案的卷宗移交给了萧云天，希望萧云天能够侦破此大案，了结他多年来的一粧夙愿。
05．江河的老大
话说李义江和李义河在杜三金与境外毒枭交易时突然反水、杀人越货。
这兄弟俩常年受杜三金恩惠，为何在杜三金落魄时不助其渡过难关，而是落井下石？
平心而论，这两个人并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无耻之徒，只是两人所受杜三金的恩惠，远不如他人的恩惠之重。
换句话说，两人并不是临时起意，另投他主，而是在多年以前就已经跟随着另外一个老大。他们只是出于战略需要，才故意打入杜三金集团内部，要趁关键时刻插上杜三金一刀。
两人隐忍多年，为杜三金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两人原来的老大多年不见信息，兄弟二人以为他退出江湖了。不料数天前那道神秘的指令传来，使两个人不禁又惊又喜。惊的是多年未见信息，现在突然又出现了，这说明老大尚在人间，只是不明白这几年为何不见命令。喜的是卧底的身份终于不用再扮下去了，回归昔日阵营指日可待！
两人知道杜三金要进一桩大交易，这粧交易也是杜三金孤注一掷的搏命之举，胜则能够挽回局面，重新当上海东毒界的一哥，败则四面楚歌，从此永无翻身机会。
跟随杜三金这么多年来，有无数次机会向杜三金下手，但是由于一直没有得到老大的指令，两人便迟迟没有动手。
要知道，这两人可是其老大复仇大计中的重要一环。杀死仇人固然简单，但复仇的最高境界并不是灭其肉身，而是灭其内心，让其彻底绝望，岂不比让他痛快地死去更过瘾？
老大既然重新出山，一切自然会有转圜。海东市的天空，也即将被腥风血雨所盖。杜三金，自然是第一个猎物。
这些年来，由于老大失去了消息，剩余的兄弟们被杜三金各个击破，有的被杜三金直接干掉，有的被杜三金借助警方之手除掉。组织群龙无首，自然形不成反击的力量。兄弟两人只得继续潜伏，待情况发生变化时再作打算。所幸最近得到了老大的消息，夺回地盘、消灭仇敌也指日可待了。
杜三金现在的处境，肯定是墙倒众人推了，在海东如丧家之犬，人人喊打。这关键的一刀，绝对让杜三金感到痛苦。更让他痛苦的是，他现在还不知道面临的敌人到底是谁。
不过，老大没有下达对杜三金的击杀令，李义江和李义河遂在杀人越货之后放过了杜三金一马，也是对以前恩情的报答，从此一刀两断，各走各路，再见面就是仇敌了。估计老大也算到了这一出，让兄弟俩再卖个人情给杜三金，也不失江湖道义了。
对于下一步如何对付杜三金，兄弟俩也没有猜到老大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能先按照老大的指令一步步来。
这次反水，截获了杜三金用于购买毒品的大批资金，而截获的毒品，则被兄弟俩以低价快速倾销给海东市的大小贩毒头目，以致于海东市场上的毒品价格被迅速拉低。
萧云天认为有大量货源进入的判断，是正确的。
兄弟俩急于出手这批货是想迅速套现，为组织的重新崛起筹备资金。毕竟现代社会干什么都需要资金，没有资金，什么事情也干不了。被打散的组织想要重新聚集起来，就需要大量资金，光靠组织成员的进贡是远远不够的。
兄弟俩艺高人胆大，打了个奇袭，偷袭得手，在杜三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杀人越货，大胜而归。
两人干完越货倾销的事情后，再次请示老大，问下一步该怎么办。
他们的老大重新出现后，并没有和两人直接会面，而是通过特定的联络暗号进行消息的传递沟通。
其实对于杜三金，老大心里另有一番盘算。就像刚才所说，与其干净利落地杀死，倒不如好好折磨一下杜三金。此时的杜三金已经被高明的猎人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因为他知道，杜三金现在的下场比多年前他的下场好不到哪里去。现在有几方力量正在加紧寻找杜三金的下落，欲将其捉到而后快。在这样的大好局面下，好好地玩一玩杜三金，岂不是更大的乐趣？如果将其消灭，也难以平息这几年受到的苦难。
老大这几年的遭遇完全拜杜三金所赐，现在风水轮流转，是时候让杜三金加倍奉还了。
他之所以让李义江和李义河杀人越货时留了杜三金一条命，一方面是为了免得兄弟俩为难，另一方面是考虑到虽然兄弟俩本领高强，但说不定现场会出现什么突发情况，如果挟杜三金为人质越货，可能更安全一些。
毕竟他现在刚刚复出，正是用人之际，李义江和李义河是他多年前安插到杜三金身边的一枚棋子，也是他最为信任的得力干将，现在还不能有什么闪失，否则就坏了自己以后的大计了。
李义江和李义河兄弟俩的突袭行动非常顺利，老大也非常满意。现在就看看杜三金如何自救了，惹恼了境外毒枭，又制造了特大命案激怒警方，不用自己动手，杜三金的活路也不多。
不过，他希望杜三金的命还是由他亲自解决，所以他计划如果杜三金受到境外毒枭或警方的追击，关键时刻他准备“帮”杜三金一把，让杜三金再苟延残喘一天，最后的那一刀，一定是由他插上去的。
他，也就是李义江和李义河的老大。
他究竟是何许人也？
06．大劫案
一向破案神速的海东警王萧云天遇到了麻烦。接连几周都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犯罪嫌疑人杜三金音信全无。
这些天来，萧云天将重案侦缉队分成了几个小队，日夜不停地对海东市的各个娱乐场所进行搜查，但还是不得要领。
在各方的博弈中，警方暂时处于了下方，只能静观其变。
这日，萧云天突然接到了一个匿名举报，有人要抢银行，但是要抢哪家银行却不得而知，报案人也没有说得那么详细。
虽然不确定这则消息是真是假，但既然有这样的报案，是不是空穴来风也未尝可知。
或许是知情人报的案，或许是有人恶作剧，跟警方开个玩笑。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要及早作些准备才好。只是海东市这么大的地方，各个银行加上分理处有上百家，匪徒到底是要抢哪一家呢？所有警力都派上也保护不过来啊。
再说，报案人只说有人要抢银行，但是在哪个地方抢、在什么时间抢都没有明确说出来，这给警戒造成了困难。
即使困难，防范工作该做还是要做。萧云天让人通知了市内各家银行的总行，让他们给各自下面的支行、分理处、储蓄所都下达通知，加强安保级别。并通知各个派出所、巡警交警，让其密切注意辖区内各家银行的安全，一有异动马上通知重案队。
另外，萧云天组织了一个快速反应机动小组。哪里有险情，快速反应机动小组迅速赶赴事发地点处理突发事件。这个小组由楚剑雄带队。与各派出所之间的联系由柳如雪和林玄鹤负责。
万事倶备，只待歹徒来袭。
所有人都绷紧了弦，因为海东市的历史上，还从来没有歹徒胆大妄为到去抢劫银行的。抢劫金融机构，这可是重罪。在目前银行安保都升级的情况下，能否成功还是个未知数。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抢银行，真是胆子够大的。
然而，就在所有人枕戈待旦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发生。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从银行各个网点传来的消息称，一切正常。
难道报警者报的是假警吗？
从上午到下午，一直到四点多钟，银行快下班了，还是没有动静。队员们不禁有些泄气，难道真的是被人耍了？
过了四点半，各个银行停止营业了。银行这方面的风险是没有了。
难道目标是运钞车？
现在的运钞车都配有武装保安，保卫员所用的枪支用来自卫是绰绰有余的。想要打劫运钞车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随着海东路面上的各个运钞车全部抵达金库，这种情况也没有发生。看来，报警人报的是假警。
虽然这一天平安地过去了，但萧云天还是下发了通知，明天再继续蹲守一天，如果还是没有事情发生，那就解除警报状态。毕竟警力有限，这个社会上天天有那么多突发案件，需要用警力的地方还很多。将大部分警力都用在银行附近，会耽误其他工作的。
第二天，所有人员还是在银行附近待命。
萧云天也率了一队人在海东银行聚集区进行巡逻，以期发生情况时能够早点到达现场。
这一天，果然出事了。
但出事的不是银行，而是一间大商场，确切地说，是大商场一楼的一家金店。
萧云天在街头巡逻的时候，步话机里突然传来了林玄鹤的紧急呼叫，“海东商场一楼的一家金店遭到打劫，请速前往支援！”
听到这个消息，萧云天心里咯噔一声：“坏了！”
因为一般来说，在接到报警的时候，劫匪一般已经得手了，他们怎么会留在原地等待警方的到来呢？
萧云天一边火速驱车赶往现场，一边让林玄鹤通知附近在银行警戒的警察，封锁各个路口，看看能不能堵住劫匪。
警笛呼啸，路上的车辆行人纷纷避让。一会儿萧云天就来到了海东商场，现场已经被封锁，附近的派出所民警已经提前一步赶到了现场维持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