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淡漠的眼眸,静静注视着上方窗户透露出的微光。

  仿佛是雪白空寂世界里,唯一的暖色了。

  旁边超市的老板娘不是第一次在这里看到谢忱岸,早就八卦死了这位神颜级别的神秘男人为何频繁深夜出现在这里,趁着雪夜没什么生意,不经意间路过。

  问了一句:“啊,你在看什么?”

  原以为会尴尬,得不到任何回应。

  谢忱岸偏寒玉质感的音色低语道:“看一年后的未来大明星,我心爱的女孩。”

第90章 番外:回忆篇谢忱岸视角(他心中执念太深,跪进了红...)

  谢忱岸去了一趟观音禅寺,这里是泗城出了名香火最旺,最灵验的地方。

  曾经他姐夫傅容与,为了谢音楼给寺庙捐了整整十年善款,供奉了数万盏长明灯。而从贺南枝患有应激障碍,时而惊梦起,进庙从不拜佛的他开始在这里供奉长明灯。

  正午阳光极烈,殿内的空气中絮绕着焚香,如坠仙境。

  男人穿着一袭精致工整的墨黑色西装,身形挺拔而陡峭,进来时沾了点儿细碎雪花,被光照映得像是水墨画里浸了一抹霜白,没有多余颜色。

  供完香,年迈僧人悄然地退到殿门外。

  他未走,而是站在远处不动,沉沉静静地注视着上方仿佛知晓世间的一切苦难的神佛像。

  年少时。

  父亲曾私下问他,为何不跪?

  谢忱岸却觉得即便是跪了,心中执念太深,只会又跪进了红尘。

  神佛的悲悯面目清晰印在眼底,他第一次虔诚上香跪拜,所祈求之愿也不敢太多,只求漫天神佛赐福,庇佑吾爱贺南枝生生世世平安。

  …

  年底到了,持续几日暴雪突袭,横店里的大多剧组都已经收工。

  谢忱岸换了辆低调的黑色卡宴来到贺南枝最后一次客串的剧组,四名西装笔挺的秘书随行,这次的行踪连蓝缨也不知,前方剧组的制片人亲自带路,引他来到了环境简陋的化妆间。

  制片人张简心底疑惑这位身份高不可攀的大人物为何会亲自给他打通电话,并且要一个小演员丢弃在剧组里的日用品。却被高额的封口费堵住了嘴,也心知想要扎根在这名利场里,就别碍了贵人的事。

  “谢总,这都是贺南枝平时用的东西,她临时请假了一天就没来搬走,说是年后再来拿。”张简指向左侧角落化妆台上的小纸箱,其实也没什么值钱玩意,就是拍戏时用的而已。

  谢忱岸那张素来凉薄淡漠的面容毫无神情变化,全程也沉默寡言。

  张简献殷勤去移动纸箱时,他才略抬起手,先一步拿起,袖口处露出的腕骨线条到骨节分明的长指都透出养尊处优的精致感,侧目,声线极低落了过来:“不必。”

  回到思南公馆。

  外面的暴雪已经停歇,路灯被压垮了一盏,暖暗的余光照映着回家的路。

  谢忱岸径直迈走到客厅的沙发处,将纸箱放下,刚想拆开,视线又看了下冷白指节,便先去洗得干干净净,才重新回来,在明晃晃灯光照映下,他就像是进行一件神圣的事情,精致的眉目端方虔诚。

  贺南枝喝热水用的保温杯是象牙白。

  廉价的小玩偶悬挂着小铃铛,稍微一晃,就会发出悦耳声响。

  卡通创可贴和剩余不多的感冒药盒,还有本漫画书,以及笔记的薄薄本子。

  谢忱岸睫毛如鸦羽低垂,每样东西像是稀世之宝,反复地看着。

  直到他翻起了最后的笔记本,像是随记一些日常有趣的事,字迹远不如她写功课时工整。

  第一页。

  她写下:「全剧组的小猫小狗都是我的好朋友。」

  谢忱岸指骨微顿,冷而漠然的嘴唇勾起了弧度。

  继续往下看,又写道:「昨天的宫保鸡丁饭盒好吃,我要让颂哥买一百份给我吃!」

  一百份?

  她那娇气的小鸟胃,一份饭盒都不可能吃的完。

  谢忱岸又翻了一页:「秃头徐导骂人超级超级凶,除了男主角不骂,所有人都无差别攻击,离他要远点,我这小身板哪里经得住。」

  继续翻:

  「啊啊啊!!!颂哥竟然把隔壁副导演辛辛苦苦种下的草莓偷给我吃了,我们两个万恶的犯罪团伙!!!晚上拍完戏去水果店买了十斤还给副导演了,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他是怎么在毫无证据情况下一下子就把我揪出来的?」

  谢忱岸墨色眼底笑意渐浓,安静的气氛下,只有纸张翻页的声响。

  贺南枝后面又写下:

  「昨晚梦到爸爸妈妈了,突然好想他们,但是我又不想回老宅,近日没戏拍,在宾馆躺尸中,过的索然无趣,我又有了一个新的爱好,希望求观音菩萨保佑。」

  谢忱岸动作又顿住,日期半年前的彩票顺着缝隙滑落了下来。

  他没有看错。

  贺南枝闲的没事在宾馆做发财梦,还买了不少。

  「保佑我下次中奖一百万!」

  她倒是半点都不贪心。

  窗外夜色彻底浓重,谢忱岸不知不觉已经将笔记本看了一大半,不全是记她的日常,大部分还记着她拍戏角色的台词,几段话,还擅自想改词,可惜导演没给这位名不经传的小演员半个眼神。

  又翻一页时,谢忱岸冰冷僵硬的指骨忽而停了瞬。

  在犹如霜白的薄纸上,贺南枝字迹工工整整地写下:「我梦见那人了,他跟别的女人结婚生子了,我还得盛装打扮出席他的婚礼,好多认识的亲朋好友都祝福他早生贵子,他跟穿着婚纱的新娘子十指相扣看着我躲在角落头哭,眼神好冷漠,醒来后,我还是在哭……」

  后面,紧跟着密密麻麻的用红色笔写下了几个大字:

  「谢忱岸,你是我最最最讨厌的一个人!」

  「我们恩断义绝,永远不要见!!!」

  她是梦见谢忱时跟人结婚了,才这么恨他入骨吗?

  谢忱岸顷刻间眼底好不容易浮现的那点笑意,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谢忱岸都是处于人前端方矜贵模样,人后便颓废地困在这思南公馆的冰冷地方。天亮后,他又穿戴整齐,全身一丝不苟到挑剔不出半点瑕疵出现在外面。

  春节时,他假意刚从伦敦回来一次。

  跟往年不同,这次他是以贺家准女婿的身份,备了不少礼上门。

  谢忱岸先在前厅陪长辈们闲聊了会,接人待物举止间未有任何出错,无意中,又从师母口中得知了贺南枝半夜二更才从公寓里,让贺斯梵亲自开车给接了回家。

  这会儿,怎么叫都赖床不起。

  谢忱岸面上不显情绪,白玉雕琢的长指却久久端着茶杯也没入口。

  贺南枝不愿看到他。

  贺斯梵也不欢迎他上门做客。

  这对兄妹像是默契约好了一样,正午了都没有出现。

  谢忱岸心知肚明自己讨人嫌,却不愿意就此打道回府,他想见见贺南枝,开口跟她说一句新年祝福的话,或许可能再加一句:你模样倒是没变,但是声音许久未亲耳听到了。

  倘若贺南枝愿意搭理他。

  谢忱岸新购买了台改装过的性能顶尖跑车,早就让秘书停驶在了贺家后院门口,他想今日无雪,可以先让贺南枝坐驾驶座过个瘾,然后再带着她围绕整座城,沿街去光顾那些还在营业的彩票店。

  他手气向来极佳,记得年少时谢忱时高投资亏损了一百万,将整个期的零花钱都亏进了股市,在校里,中餐只能厚着脸皮来蹭他的饭卡。

  后来,他放时,随意在半路上买了张彩票。

  中奖一千万。

  当天深夜,便放在书桌上被谢忱时夺走冒领了。

  所以贺南枝想求财,或许可以给他一次机会。

  可惜他哪怕寻个明眼人都看破的借口,到书房帮老师抄写佛经,等到了太阳快落山。

  师母端了些茶点进来,看了他眼,又有意无意的提起:“小鲤儿一醒来就闹着要去找师姐,缠着让梵梵开车送她去了。”

  谢忱岸指腹极慢地摩挲着毛笔的温度,是冷的,心也越发沉冷下来。

  贺南枝终究是没有气消,耿耿于怀着订婚发生的事情。

  谢家老宅灯火通明,二楼却安静一片。

  灯未开,谢忱岸推开厚重的书房门,慢条斯理地踩在暗纹地毯里,来到了黑胡桃书柜书柜角落的黑色保险柜前,他穿着西装裤的膝盖微抵在地上,想伸手去开锁,又在冷白指骨要触碰到的那瞬间,再也无法朝前一步。

  在商界,谈判桌上几百个亿项目就不眨眼投资的他,现在完全丧失了手中的筹码和尊严。

  他缓缓低头,浓稠的黑暗无声蔓延遍了挺拔修长的身躯,一寸寸地将他灵魂也禁锢进了那终不见天日的保险箱内,藏着贺南枝亲笔手写的那封粉色情书,却无勇气去再看一遍。

  伦敦的项目已经收尾,他那场漫长且仿若自我放逐的惩罚也落幕。

  父亲正式宣布退隐,而他也被任命为谢氏集团新任掌权人,从今往后,是真正身居高位,拥有了无限的权势人脉,也低调神秘的回到了泗城界内。

  谢忱岸哪怕彻底得到继承权,也无法满足内心的孤寂感。

  他对贺南枝的占有欲更是日渐深,不甘于现状这样长待机冷战,想让她陪他一起度过余生的念头也越发强烈,在回来后,就不打算压抑那些极端变态的情感了。

  谢忱岸还未回国,就先是控股了娱乐圈半壁江山产业,只要是涉及到女明星领域的都不惜成本砸下投资,往后二五年,只要贺南枝想接戏,总能碰到一些是他投资的。

  后来提前半个月回来。

  只因思南公馆的巨型鱼缸突然毫无预兆的爆裂了,宽敞清冷的客厅一片狼藉,所有家具摆件都泡汤,管家心惊胆战的从冰冷的大理石地上找到了那条养了很多年的观赏小鱼。

  却没想到,它弱小的生命力会这么顽强,硬是存活了下来。

  谢忱岸当天就坐私人飞机回到公馆,懒得理会满地碎玻璃残渣,抱着很小的新鱼缸,裤脚被染湿,深夜独自坐在沙发上,给骆岱深夜打了通电话。

  情绪自始至终都很平稳,询问要不要支援他举办一场慈善展览会。

  谢忱岸言语间很隐晦地暗示,只要骆岱以个人名义,给贺南枝寄两张邀请函便可。

  其中一张写的是他的名字。

  她收到的话,总不能视若无睹。

  骆岱却婉拒了,声称近日要闭关,挂电话前又自顾自的嘀咕了一句:“我差点都忘了,这笨蛋小鱼还欠我二百万……”

  除了贺斯梵外,谢忱岸还联系了贺睢沉的其他生,只要跟贺南枝平日里有点共同语言的,他都大方的给予好处,只想这些人,能在生活中找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将她约出来。

  后来一位已婚又离婚五次的对他说:“我五月份要办第六场婚礼,请你和小鲤儿一起当伴郎伴娘怎么样?”

  谢忱岸沉默片刻,这次轮到他出言婉拒。

  给结了六次婚的人当伴娘伴郎,对他和贺南枝的婚姻过于不吉利。

  万一间接性给了贺南枝点启发,原来结了婚,也可以离的。

  还能一次性离六次。

  谢忱岸是最后找的迟林墨,约他到了会所包厢喝酒。

  近乎是几近明示地谈起交易,迟林墨姿态懒散靠在椅背听了半天,讶异之余,又端详起了端坐在对面顶着一张清冷禁欲面容的俊美男人:“你要免费给我举办全球巡演???”

  谢忱岸神色自若倒了茶,语调极淡:“嗯。”

  “条件是什么?”

  迟林墨在几人里一向是心思最通透那位,曾经没少帮傅容与提供靠近谢音楼的机会,也因此,与谢氏双生子关系恶劣了大半年,后面修复回来了,他凝望着谢忱岸幽邃沉静的眼眸,不自禁地将某些隐晦的心思藏得更深。

  谢忱岸却早就看出,迟林墨年少起就暗恋贺南枝,只不过他童星歌手出道,一年到头身边围绕的人太多,根本抽不出闲暇时间跟女孩儿谈情说爱。

  久而久之,便将这份暗恋化为青梅竹马之间最真诚的情谊。

  没有让贺南枝察觉到半分。

  谢忱岸润完喉咙,平静低语道:“在泗城举办的演唱会里给贺南枝留一张门票,在我位置隔壁,墨墨,只要你请她来,以你们的情谊,她会来的。”

  空气凝滞片刻。

  迟林墨问:“这么大费周章,就为了跟她一起看场演唱会?”

  谢忱岸薄唇勾起淡弧:“已经比登天还难了。”

  迟林墨没有理由拒绝,刚应下的同时,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过一看是贺南枝,随即挑了挑眉。

  “看来老天爷助你。”

  …

  那晚贺南枝已经快半年没接到任何通告,被经纪人塞到了小型的珠宝慈善晚宴,行事肆无忌惮得罪了人。

  谢忱岸闻讯赶过去,眼前华美的两扇门被保镖推开刹那间。

  他看到相隔十米远的前方,贺南枝纤薄的身子靠在真皮椅背,侧脸美得旖旎清绝,裹着的珠光银披肩沿着膝盖垂坠到脚踝的位置,高跟鞋尖在地毯上漫不经心点着,被扣下也毫不害怕。

  当她那双如水清透的眼眸循着声响,也遥遥望了过来时。

  谢忱岸知道。

  他与她的故事还没有结束。

第91章 番外:新婚日常(但愿人长久...)

  思南公馆的二楼主卧内,天光驱散了黑暗,依稀可见侧躺在黑丝绒大床上女人的纤软身子,快被挤到地上时,忽而,男人修长微烫的手将她捞了回来,随着动作,毯子也滑落至劲腰,露出充斥着性感魅力的肌肉胸膛。

  “谢忱岸!”

  贺南枝睫毛颤了下,那股欲悬空感让她脑袋清醒过来,正要发火对他一顿输出,明明床的空间那么大,就非得跟皮肤饥渴症似的,睡个觉都得黏一起,不是亲她就是玩她头发,幼稚的要死。

  没等开口。

  一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眸,看到眼前的男人绸质地的睡袍松垮敞开,慵懒随意地靠在床头,几缕碎发垂落在额头,那双墨玉眼正专注望着她。

  贺南枝视线悄然无声地往下滑,这品相,这看似清冷禁欲,实则到了床上,脱去层层工整又矜贵的西装衬衫,这具肌理分明的完美躯体就如同艺术品,毫无遮掩的供谢太太独家观赏。

  乌发间的耳根子蓦地红了瞬,被扰到清梦的怒火也一点点快速降下。

  她把话吞回了喉咙,带了点儿清软的鼻音小声控诉:“你睡不睡觉的嘛?”

  谢忱岸低头过来亲她脸颊,晨起时分的嗓音含着低哑笑音:“不睡了,陪我一会,早上给你炖鱼汤喝。”

  妄想用吃的收买她!

  贺南枝想婉拒一早的这份盛情来着,可是肩头绸滑的布料已经被男人不露声色拽了下来,那股雪问冷香顷刻间将白瓷的肌肤里里外外浸透了个彻底。

  等喝上那口鱼汤时,都快十点多了。

  璀璨的日光从落地窗明明晃晃洒在大理石地板上,她侧坐在椅子,裙摆如水似的滑过脚踝,轻轻一荡,看得谢忱岸垂目而来时,多停留了两秒。

  许是察觉到危险又占有欲极强的视线。

  贺南枝将如玉脚尖藏了起来,抿了口新鲜鱼汤,启唇警告道:“你这个月已经晚点去公司上班十次了,再这样迟到早退,谢氏要破产的……小心我跟爸爸告状!”

  自从领证之后。

  她对谢阑深的称呼,自然而然从谢伯伯,改口变成了亲爱的爸爸。

  而也不是白叫的。

  贺南枝私人账上当天就多了十个亿零花钱,以及泗城市中心的价值连城四合院,和两套古董收藏级别的珠宝。

  在她犹豫要不要假客气下,谢忱岸看破似的,姿态格外气定神闲的说了句:“你从小什么财迷属性我父亲又不是没见过,不收,他只会加倍送,送到你满意为止。”

  贺南枝脸蛋表情尴尬住,心想那且不是有骗财的嫌疑了???

  见谢忱岸都这样说了,她只好双手接过,然后漂亮眸子瞬间笑弯了,嘴甜叫了谢阑深好几声爸爸,又规规矩矩的泡了盏热茶递了上去。

  一盏茶。

  谢阑深又奖励了她一个亿零花钱。

  搞得贺南枝越发有来骗财的嫌疑,都不好意思频繁跑回谢家老宅去小住几日。

  …

  她还在警告似的,想敲打谢忱岸要为百年家业任劳任怨赚钱的时候。

  在庭院里晒肚皮的夏来悄然无声地踩着猫步靠近,毛茸茸的往落地玻璃门一扑,看样子又想吓唬那巨型鱼缸里的小红鱼,只是相隔太远,它猛兽的威力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说起夏来。

  是她被求婚后才从横店里养回来的,起因是这只小橘猫对自身膘肥体重不自知,频繁去挑衅隔壁剧组的大花臂狸猫,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它让大花臂堵在了角落头决斗了进一个小时,身负重伤,连尾巴毛都秃了块。

  贺南枝着急忙慌的,连夜带它去宠物医院抢救。

  住院了一周左右。

  等夏来会到剧组,她藏在暗处观察了一番,又发现只要大花臂看到小肥猫路过,就要猛扑上前仿佛之间隔着血海深仇般厮打起来,路过的狗要赶来凑热闹,都得挨上两巴掌。

  怕下次再来横店,看到的就是夏来的尸体。

  贺南枝考虑再三,又询问了谢忱岸的想法,才将它带回了思南公馆。

  夏来入住超级豪华大住宅的第一晚,就直勾勾盯上了缸里的鱼。

  吓得小鱼狂摇尾巴往上游,而它就爬上旋转楼梯,近距离幽幽地盯着,小鱼躲在缸里珊瑚洞里,它就将毛茸茸脑袋近距离贴在玻璃前,继续盯。

  最后谢忱岸发现那条鱼已经绝食三天了,被盯出了心理阴影。

  他骨节分明的长指拎起又趴在鱼缸玻璃前的夏来,直接将连猫带盘扔到了外面院子草坪上。

  不过谢忱岸难得慈悲心肠,并没有让夏来继续饱受风吹日晒,隔天就吩咐管家找来了木匠,在院子角落头安装上了一个豪华舒适的猫咪专用小房子,夜晚看星星看月亮,白天它还能跑到摇椅那边窝着晒太阳,偶尔倒挂在树枝上,一摇一摆的晃动着尾巴。

  只要贺南枝有一口鱼汤喝,夏来就有一口鱼骨头吃。

  她纤指搁下精致的瓷碗,等谢忱岸抽出时间喂完猫进来,便过去搂着他说:“我怎么感觉,这猫跟你更亲近?”

  谢忱岸随意瞥眼她吃醋的表情:“有么?”

  贺南枝原本是想举咧一堆夏来对谢忱岸的热情,话到口边,眼尾的余光扫见挂在墙壁的时钟已经不知不觉到了中午十二点整了,于是摆出正儿八经谢太太的架势催促他去上班。

  “不想去。”

  “啊啊啊!谢忱岸,你不去上班,哪里来的钱养小鱼养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