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他仰面摔倒,抓住蛇尾向外拽,只觉得胃里一阵剧痛,眼镜王蛇似乎咬住了他的胃。
“你看,你的朋友很不满意,想到杀掉我的嫁妆呢。”卓玛摸着季卡的脸,细长的舌头撩着他的耳垂,“杀了他,你就能娶我了。”
季卡木然地站起,拿着手中的匕首,一步步走向翻滚挣扎的多诺。
“刺向他的喉咙,对,就是这样。”卓玛柔声蛊惑着。卡塔默不作声地从包裹里取出两截竹筒,接上一条橡胶管子。
滚热的鲜血喷了季卡满脸,他伸出舌头舔着,眼中闪烁着野兽猎食似的凶光,用刀顺着多诺的喉咙剖到肚脐,热气腾腾的体腔里顿时淌出腥臭的浓血和暗黄色的油膏。
眼镜王蛇从多诺胃囊里钻出脑袋,贪婪地吸吮着人油。
多诺居然还没有死,脸部因为剧痛扭曲变形,看了看被豁开的肚子,破烂的喉咙里迸出一声沙哑的惨叫:“我不会放过你。”
眼镜王蛇吸足了人油,身体变得滚圆锃亮,卡塔抓住它的尾巴,从多诺口中拽出,用力捏着蛇头两侧,把橡皮管子探进蛇嘴,人油汩汩地流进竹筒。
不多时,蛇身干瘪黯淡,竹筒里盛满了人油,卡塔才把眼镜王蛇往地上随便一扔。
季卡如同木偶一样坐在多诺尸体旁边,捧着一截割断的肠子扯嚼着。
卓玛捧起眼镜王蛇,亲吻着冰冷的蛇头:“卡塔,即使它已经死了,也要尊重它的尸体。”
“尊重?呵呵…卓玛,知道我最痛恨的是什么?”卡塔把竹筒小心地放进包裹,走出屋子,身影慢慢消隐在黑暗中,“我最痛恨的就是和你们绑在一起的宿命!”
“我又何尝不是。”卓玛冷冷地望着卡塔的背影,转身厌恶地踹了一脚还在吃肠子的季卡,“还有男人丑陋的身体。”
客厅里不停地传出咀嚼吞咽的声音,卧室里的灯又亮了。卓玛双手探到脑后,轻轻撕扯着,把整张脸皮揭了下来,取出化妆品,仔细地修补描画…
“我会给你生个孩子的。”灯光下,卓玛长满了细细密密鳞甲的脸上淌着黏液,尖突的嘴里排着密密碎齿。
五
一年后——
“季卡,你真有福气,不但娶了这么漂亮的老婆,一年内还从普通职员升到了信息部部长。”同事酸溜溜地笑着说。
季卡冷着脸没有作答,同事讨了个没趣,悻悻地走了。回到刚收拾好的办公室,他泡了杯咖啡,热气不断升腾,如同压抑不住的怒火,举起杯子狠狠摔在地上,怔怔地看了半天,才清扫了玻璃碎片,取了新杯子重新泡咖啡。
他心里明白,如果不是因为妻子卓玛和主任之间的暧昧关系,以他的能力,是不会在短短一年时间内连升几级,爬到现在这个位置的。在地位和尊严面前,他只能选择前者。
有了地位,什么样的女人都有;没有地位,就算是丑八怪也守不住。每当卓玛半夜才回家时,季卡只能愤怒地安慰自己。
更让他感到羞耻的是,卓玛居然怀孕了!而他知道了卓玛和主任之间的事情后,每天都会在早餐牛奶里偷偷放进避孕药。如果不是几年前他晕倒在孟买街头,被卓玛救了送进医院由此相爱结婚,现在又拥有了地位和财富,他真的很想把避孕药换成毒药,杀了这个无耻的女人!
去医院做了CT,孩子居然健健康康,一点没有受到避孕药的影响而变成怪胎,这样连堕胎的理由都没有。他根本弄不清孩子到底是谁的,眼看着卓玛的肚子一天天变大,他的心就像被刀割般疼痛。
终于到了临产期,季卡强忍着内心的煎熬,把卓玛送进了医院。等候在产房外,他一根接着一根抽烟,没有通知任何人。
生下来第一时间做亲子鉴定,如果不是我的孩子,就算是离婚,所有财产都是我的!卓玛也会身败名裂,被所有人唾弃!想到这里,他心里又隐隐升起一丝报复的快感,倒希望这个孩子真不是他的。
产房门开了,护士抱着孩子:“男孩,6磅。”
孩子响亮的啼哭激发了季卡的父爱,抱过孩子,眉目间依稀有几分自己的模样,让他心里多少有些宽慰。
“孩子有皮肤病,”护士冷冰冰地说着,“蛇皮癣,在腿上。”
季卡手一哆嗦,孩子差点摔在地上,连忙用力抱紧,孩子受到惊吓,哭得更是撕心裂肺。
“这又不是什么绝症,在恒河里接受洗礼就会好,不用大惊小怪。”护士大概是见多了这种场面,很不以为然。
印度闷热潮湿的天气是各种细菌滋生的天堂,由此衍生的先天性或者后天性的皮肤病更是常见。被印度人尊称为“圣河”的恒河,却有着治愈各种皮肤病的奇异功能,所以每年都会有大量皮肤病患者来到恒河浸泡身体,最多一个星期就可以痊愈。
“我妻子怎么样?”季卡心里盼着卓玛最好是难产而死。
护士顿时来了精神:“从没见过生产这么顺利的女人!根本没用我们帮助,很顺利地就把孩子生下来了,这是你们第几个孩子?”
“第一个。”季卡逗弄着孩子。
“那真了不起!”护士抱着孩子回了产房。
季卡心情复杂地重新坐在椅子上,忽然听到有人喊他:“季卡,是我。”
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护士抱着孩子走进即将关合的产房门。儿子伸出一只小手,像是在对他打招呼。
六
因为是顺产,过了三天季卡就把母子接回家,同事们纷纷祝贺,就连主任也打来了电话。季卡强忍着表示了感谢。卓玛没有母乳,他只好托朋友从乡下收购新鲜的牛奶,印度人虽然不吃牛肉,但是从来不拒绝喝牛奶。
虽然卓玛对孩子冷冰冰的显示不出一点母爱,但是丝毫不影响季卡对孩子的喜欢。他很想把这个消息告诉最好的朋友多诺,可是多诺失踪了很多年,怎么也联系不上。
儿子腿上的蛇皮癣更加严重,一层层褪着薄薄的满含油脂的嫩皮,白色的皮屑更是满床都是。卓玛无动于衷地休养着身体,季卡怒火越来越盛:要不是你出去乱搞,我怎么会给你偷偷吃避孕药?这蛇皮癣搞不好就是后遗症!
心里这么想的同时,他还去医院做了一件事情。
“医生,结果出来了吗?”他紧张地询问。
“结果出来了,DNA相符。”医生拿着检测单,面色很奇怪。
季卡总算松了口气,压在心头的石头这才放下来。
“不过…”医生欲言又止。
“怎么了?”季卡又是一头冷汗,生怕医生说出“误诊”之类的字眼。
“这个孩子的DNA检测很奇怪,简单来说,他有着十二种不同的DNA,其中有一种和你相符。这在医学上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医生试探着问道,“如果方便,我想见见这个孩子,做一次彻底的检测。”
季卡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妻子和主任的奸情又一次刺痛他的心。
“您同意吗?”
“我是不会把孩子交给你们像只小白鼠进行研究的。”季卡猛地站起,摔门而出。
回家路上,季卡发疯般踩着油门,脑子里转着无数个念头!
一个精子配一个卵子,这是最基本的科学常识!儿子怎么可能会有十二种不同的DNA?
前方红灯亮起,他猛地踩下刹车,死死盯着秒针不停跳动,到刺眼的红色数字跳动“12”时,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哈哈狂笑着。
回到家中,保姆说卓玛出门买尿布去了,季卡摆了摆手没有说话,守着一桌咖喱饭菜,忽然吼道:“我跟你说过,我不吃咖喱,我也不吃肉!自从2006年在孟买生了一次病,我就再也不吃这些东西了!每次看到咖喱和肉,我就会觉得在吃人肉!”
保姆吓得连忙收拾了饭菜,季卡阴沉着脸进了婴儿房。房间里传出一阵响亮的哭声,季卡一声低低的惊呼,头也不回地冲出门!
“主任,感谢您这么久以来对我的提拔,我想多请几天假在家照顾妻子孩子。”
在主任办公室,季卡谦卑地请着假。主任点了点头,在假条上签了字:“可别把自己累垮了,信息部可是重要部门。”
季卡满脸堆笑,倒退着出了办公室。走出大楼时,季卡抬头望着办公室那一层,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七
“季卡,你在医院干什么呢?”
在医院的走廊里,季卡偶遇同事丽黛,心事重重的他完全没注意到丽黛神色间的慌张。
“没什么,给孩子做几个化验。”季卡把单子塞进包里,“你来这里做什么?”
丽黛脸一红,故意岔开话题:“你知道吗,你请假这几天,报社闹鬼了!每天晚上十二点多,报社的灯就会自己亮起来,真的!我不骗你,门卫都看见了!可是门卫上来检查的时候,却什么人也没有,而且灯已经关了!吓死人了!”
季卡“嗯”了一声,显然不是很感兴趣。
“今天晚上又要出去应酬,又要喝很多酒,这种生活烦死了!”丽黛显然不想让季卡追问来医院的目的,话题一转,不停地抱怨。
盯着丽黛噘起小嘴性感地发着牢骚,季卡心里一荡,心中燃起久违的欲望:“今晚要是喝多了,就给我打电话,我送你回家。”
“那太好了。”丽黛揽着季卡胳膊撒着娇,“果然还是季卡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