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让她不解的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父亲看她的眼神越来越躲闪。

或许是因为自己长得太像母亲,父亲想起了伤心事吧?孔雀哀伤地想。

宫殿竣工那天,无忧阿育王亲自赶来,厚赏了甘地。当晚,所有人都喝得大醉,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谁也没有察觉,一道鬼鬼祟祟的黑影撬开孔雀的房门,闪了进去!

熟睡的孔雀枕着母亲给她亲手缝制的枕头,这是母亲唯一给她留下的遗物。突然,她被一阵熏人的酒臭味惊醒,身体像是被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根本无法喘气!

她惊恐地睁开眼睛,一个男人,眼中闪烁着淫邪的欲火,正在解她的衣服!

那个男人,是她家多年的仆人,乔杜里!

她刚要尖叫,乔杜里死死摁住她的嘴,塞进一块破布,别过她的双手,反绑在背后,撕下了她的裤子!

孔雀绝望地叫着,乔杜里舔了舔嘴唇,咽下一口唾沫,喉结“咯咯”作响:“当年甘地让我跟踪你妈妈,可是他不知道,我早就被瓦娅的美貌迷住了!哈哈哈哈!瓦娅知道一个失去贞洁的女人意味着什么,所以哀求我不要把事情说出去,她会保守秘密。何况宫殿还没有竣工,她要回村落询问办法,解救甘地。我偷偷跟踪她回到了所谓的村落,没想到那里居然是一片坟地,而她钻进了一个坟墓里。我吓得不轻,回来编造了这个谎言。甘地自然不信,甚至要杀了我!可是我早买通了两个人假扮僧侣,跟甘地说这里有妖气。呵呵,佛教徒自然对僧侣的话深信不疑,何况瓦娅回来后所做的一切更无从解释,而且在瓦娅钻进坟墓前,我发现她的食指竟然开始生长!甘地这个傻瓜,居然为此杀了你母亲!”

孔雀停止了挣扎,突如其来的真相让她完全失去了意识,两行眼泪慢慢滑落!

乔杜里狞笑着,慢慢脱着衣服:“你长得太像瓦娅了,我在酒里下了迷药,今晚,你是我的。”

空洞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谁!”乔杜里如同受惊的兔子,猛地转身!门口,惨白的月色下,一个长发覆面、全身肉已经腐烂大半的僵尸,僵硬地站着。

“你是我的…”僵尸缓缓抬起头,露出爬满尸虫的眼眶,几块碎肉渣子从脸腮掉落,唯有尚且完整的额头,依稀有几分孔雀的神韵。

“你…你是谁?”极度惊恐的乔杜里已经吓得站立不住,坐在地上,双脚踢蹬着向后爬。

“我是你的女人瓦娅啊。”僵尸咧嘴笑着,舌头早已萎缩成黑黑的一团,“当年你不是答应我替我保守秘密,等我回来,只要有时间就陪你吗?”

“你别过来!”乔杜里的脑袋狠狠撞到墙上,眼角已经撑裂,眼球凸出,瞬间布满了血丝。

“你不是最爱我吗?你看看到底是我美还是我的女儿美?”僵尸一步步走到乔杜里身前,吃力地蹲下,全身的骨骼发出断裂的声音。

“妈妈?”孔雀已经吐出塞在嘴里的破布,轻轻喊道。

僵尸没有回答,轻轻抱着已经吓瘫的乔杜里,吸出他的舌头亲吻着。孔雀真切地看见,无数条尸虫从僵尸嘴里爬出,顺着乔杜里的舌头钻进了他的肚子里。

乔杜里一动没动,喉间到腹部的皮肤鼓起一串肉球,头一歪,死了…

“妈妈…”孔雀没有丝毫害怕,反而站了起来,向僵尸走去。

“不要过来,也不要责怪你的父亲,他每天都在陪着我。”瓦娅没有回头,向屋外走去,“咱们家族,不是妖怪,只是得了一种奇怪的病,必须居住在埋葬死人的地方。我是唯一没有得这种病的人,所以才有机会来到世间,认识了你父亲。他…他对我很好。家族里的先辈,为了治愈这种病,制作了很多种药,可是都不成功。后来他们发现,熬制好的咖喱加进人油,可以让食用者有不知疲惫的效果。我在院里熬了三天咖喱,抽取自己的人油滴了进去…唉,缘生缘灭,都是命数。”

雪白色的月光越来越惨淡,笼罩在瓦娅身上,她的身体慢慢消失在空气里。

除了乔杜里的尸体,屋子里静悄悄的,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孔雀突然发现,刚才在反抗的时候,母亲缝制的枕头被扯开一条口子,一根完整的、洁白如玉的食指,掉落在床前。

孔雀忘记了裤子已经被撕烂,痴痴地走向后院,推开门走了进去。

院中央的树上,吊着一具早已干瘪的尸体,一阵风吹过,尸体如同挂晒的衣服,晃晃悠悠地飘荡着。

那是她的父亲——甘地!

他右手的食指,也不见了。

“我估计你讲完这个故事,没人会吃咖喱了。”夏尔马深深吸了口水烟,吐出浓浓的烟雾。

“传说而已,当不得真。”少年笑着摸出两台手机,“可是我想知道,为什么贩卖器官的乞丐和我租住过的房东手机里都有你的电话,还有发给你的短信?”

“那是因为,我需要人油熬制咖喱,才能让我一直不死啊!”夏尔马猛地举起水烟袋,向少年砸去!

少年侧头躲过,夏尔马手伸进兜里动了几下,餐馆的卷合门窗自动落下。

“你是乔杜里?”少年眼中怒意大增!

“那晚,我没有死。”夏尔马一身肥肉,“不过和死了差不多。我能听到瓦娅说的话,却根本不能动。后来我被丢进了堆放奴隶尸体的死人堆,在腥臭的尸油浸泡下,我发现我居然活了!我这才明白,瓦娅的家族,或许根本不是得了病,而是一群需要尸油才能生存的活死人。制作咖喱的配料,也是古印度保存尸体的香料!于是,我的生存意义就是寻找尸油,制作咖喱。在很多很多年前,尸油很好找,可是到了现在,却越来越难得。我还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吃了我用自己身上挤出的人油熬制的咖喱的人,都会变得无比淫邪。于是,我又找到了获得人油的途径。”

“活了这么久,你也该死了。”少年冷冷地说道。

“死,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夏尔马狂笑着,“别忘了,你也吃过我做的咖喱。”

“所以我才会今天干掉你。”少年摸了摸鼻子,“那天我吃了一半就发现不对,配了好几天的药才彻底清除。”

“那又怎样?”夏尔马满不在乎地活动着肩膀,“你不可能杀掉我这个根本死不了的人。死的人,只能是你。你的尸体,正好可以补充快要用光的人油。”

“你没发现,我连续五天坐的位置都不同吗?”少年嘲弄地说道,“中国的很多玄术,早在你出生前,就已经流传民间了。”

“哗!”一把糯米从少年手中飞出,撒在夏尔马身上。东、南、西、北、中五张少年分别坐过的桌子奇异地颤抖着。每张桌下,都钉着一根桃木钉。

夏尔马好笑地望着少年,忽然发现撒在身上的糯米深深陷进了肥胖的肉里。伴着“嘶嘶”的响声,他的身体冒起白色烟雾,每一粒糯米如同烧红的铁粒,融化着他的脂肪,冒出一粒粒半透明的油泡。¢592Ьǒǒk.cǒм☆

“你真糟蹋了‘夏尔马’这个姓氏。不要以为给自己起了婆罗门的姓氏,就能得到保佑。邪恶的人,不配拥有高贵的姓氏。”少年头也不回,摸出一枚回形针,别开了电动卷帘门的暗锁。

凄厉的惨叫声如同厉鬼夜嚎,夏尔马全身不停向外冒着人油,像一个被扎了无数个小孔,盛满了水的气球,慢慢干瘪,直至剩下一张被人皮紧紧裹着的骷髅。

少年点了根烟,丢到沾满油膏的人皮上。“腾”的一声,火苗高高蹿起…

我目瞪口呆地听月饼讲完,胃里阵阵翻腾:“月…月饼,这罐咖喱,难道就是…”

“嗯。”月饼揉着太阳穴,盛了一碗半凉的米。

“你丫…”我还没说完,就已经忍不住冲到洗手间,直吐得眼冒金星,肠子都到嗓子眼了,又干呕了几口酸水。

“南瓜,昨晚喝多了倒醉?”隔壁宿舍的胖子问道。我看着他胖得几乎能冒出油的肉脸,想起那个夏尔马,忍不住又吐了起来。

回到宿舍,我却看到月饼拌着咖喱,就着啤酒吃米饭。

“你丫那么着急吐个什么劲儿。”月饼悠悠说道,“我又没说这就是夏尔马店里的咖喱,回国时顺手从新德里机场买了一罐而已。”

“月!饼!”我抹了抹嘴角,“有生之年,我一定让你吐一次!”

“你还是把这个诅咒留给未来的老婆吧!对了,刚才黑羽打了个电话,说月野记忆恢复了不少,已经能想起你了,还不快回个电话。”

我顾不得许多,从手机电话簿里翻到“诅咒你找不到老婆”七个字,给黑羽拨了过去。

正在等接通的时候,月饼咽了口咖喱米饭:“经过‘人油咖喱’的事情之后,我思索了很久。食指通心,形容遇到美食的成语‘食指大动’,仅仅是字面意思吗?为什么世界各地非常著名的美食,都会有让人流连忘返,精神愉悦,不吃就觉得身体里少了什么东西,不受控制地一定要经常吃的力量?”

第五章 杜马斯海滩红衣幽灵

坐落在印度古吉拉特邦的杜马斯海滩,是印度有名的闹鬼之地,最有名的当属“红衣少女”事件。

三十年前,一对年轻夫妇到此度蜜月。半夜时,夫妻俩发现洗手间的灯自动亮了,丢在垃圾桶里的手纸也不翼而飞。夫妻俩索性半夜出了旅馆,想找酒吧坐到天亮。可是他们满街都找不到一辆出租车,而不远处的花坛沿子,坐着一个红衣少女。妻子被吓得魂不附体,在仓皇逃跑时,被迎面而来的运尸车撞死。刺耳的刹车声让丈夫清醒过来,看到妻子的脑袋已经被轮胎轧爆,当场疯掉。

自此以后,通往杜马斯海滩的山路上,经常会出现手中捧着红花的红衣女人搭车的诡异事件。司机们经过这里的时候,都不敢随便停车,一旦遇到红衣女人,还要向窗外扔些香烛,确保一路平安。

坐落在古吉拉特邦的杜马斯海滩,是印度最闹鬼的地方之一。杜马斯是一个闹鬼的火葬场,当地人总能听到奇怪的声音,低声耳语,这种现象在晚上更为严重,令人胆战心惊。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奇特的花生长在这里。每隔三十年,七月十五的午夜,那种花会盛开一次迅速凋落。据说,如果是一对恋人看到那朵花,会看到前生来世,在极其恐怖的经历中接受爱情忠贞考验。

曼珠最近不敢睡觉,不敢发呆,不敢走神。总之,她不敢让自己的脑子放松下来。每当她闲暇时,大脑就会处于一种奇异的游离状态,眼前浮现出很多似曾相识的场景,许多从未有过的记忆碎片在眼前不停地闪回,她想努力看清楚这些记忆时,却又一闪而逝,像是从未发生过,瞬间回到清醒状态。

最近几天,有一段奇怪的记忆让她更加恐惧。深夜,她身穿红衣,独自一人走在盘山公路上,每一辆擦肩而过的车都不曾停下,越来越绝望的她再也忍不住,站到了山路中间。

远处,一抹车灯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