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语诡秘档案在线阅读:602 邪异疯人院2
TXT下载地址:夜不语作品集,夜不语诡秘档案txt下载,一个笔名叫“夜不语”的神秘人物写的恐怖推理小说《夜不语诡秘档案》系列,目前连载到第六部夜不语诡秘档案604,夜不语605。一个与诡异同行的名为夜不语的走读学生,因和杨俊飞签下协议而游走在各个城镇的人,个人癖性自大,自恋,对爱情不负责任却大受文内女性的喜欢,是个博学,聪明,深藏不露的人。此文众多角色疑点较多,夜不语身边可谓藏龙卧虎:陆平和第三个不明势力的出现,陈老爷子的存在的深藏的危机,都增添了文章的恐怖意味。
一边散步,我一边整理着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知不觉走出了林荫小道,前方豁然开朗,一个还算宽间的荷花池展现在眼前。这个荷花池中,荷叶已经绿了,池塘边种满了高高低低的观赏性芦苇,在阳光照耀下,显得特别赏心悦目。不远处,还有个穿着白衣的女孩,她蹲下身,将手伸入水里玩着,随着水波荡漾,一群群的锦鲤摆着肥硕的尾巴游了过去。
我的心顿时宁静下来,湖波、绿树、映入湖面的倒影,一切的一切都引人入胜,令人有种深深的怡然。
蹲下身的女孩背对着我,身材很好,就算初春的温度不算高,她仍旧要漂亮不要温暖的穿得很少,透过单薄的衣衫,能看出窈窕的曲线。乌黑的长发轻轻披在肩膀上,有一缕垂在脸侧,随风飘荡。
我被这景色深深吸引了,轻轻往前走,正准备开口搭讪,可突然,一个奇怪的景象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女孩将手伸入水中,肩膀并没有动,她的手腕也没动,手里似乎也没有食物,那些锦鲤为什么会前仆后继的游过去?而且,清澈的水面突然就染上了一层红色。
是,血?
大惊失色下,我总算看清楚了,靠近女孩手掌的锦鲤突然就断成了两截,翻着鱼肚浮在了水面上,大量锦鲤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鲜红的血染殷了一小片湖面。
突如其来的诡异状况将我吓得全身都哆嗦了一下,就这么一哆嗦,或许是发出了声音,女孩的肩膀征征一抖,迅速转过头来。
她的脸映入了我的眼睛里,漂亮的瓜子脸,整齐的浏海,精致的五官,女孩大约只有二十岁,散发着一种古典美,以及对异性致命的吸引力,她的眉头微蹙,神色中全是恐慌,眼中甚至还挂着害怕的泪水。
看到突然出现的我,女孩使劲抱着右手,然后惶恐失措的逃掉了。
我没有追上去,而是走到她刚才还蹲着的位置。湖面的血已经散开,锦鲤也各自游走了,只剩下一些残破的尸体还在诉说着刚才的事情。
这,应该不是一场梦。
随手找来一根树枝,将最接近的鱼尸体勾过来,我观察了几眼。
锦鲤的尸体残缺不全,似乎被什么东西啃食过,看伤口痕迹,牙齿印很难辨别,但终归能够发现些端倪。咬中锦鲤的玩意儿,每一颗牙齿都如同铁钉般尖锐,它的嘴应该不大。
奇怪了,那漂亮女孩手中究竟有什么?是她造成锦鲤大量死亡的吗?那些牙齿印,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皱着眉头,掏出手机对着锦鲤拍了几张照片。因为这个插曲,自己完全失去了继续逛的心情,于是快步走回了宿舍。
易古也已经回来了。
“东西拿到了?”我手拿着平板计算机,脑子里还不断地反复回放着荷花池旁发生的怪事,想要写信给杨俊飞的侦探社,让他们查一查。
“拿到了。”易古不知什么时候脱了医生袍,换了一身黑西装,显得精神了很多。
“放在桌子上,等一下我再看。”我一边写信,一边吩咐。
等了一会儿,易古并没有将东西拿给我,而是站在一旁看着我发呆。
我抬起头,疑惑道:“东西呢?”
“档案室说那些东西是机密档案,就算是我也不能拿走。”他遗憾的摇摇头,“只能在档案室看,要不然,你跟我走一趟?”
“也好。”我点点头,心想档案室里有许多具参考价值的数据,或许对我的目的也极为有用,到时候一并找来看看。
跟着他出了宿舍楼,易古一边跟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一边带着我穿过林荫小径,一路上他显得有些心事重重,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哲学问题。
“遇到难题了?”我皱了皱眉问。
“不算难题,只是有一些棘手罢了。”他摸着额头,指了指不远处,“到了。”
挡案室在行政大楼的地下一层,阴冷潮湿,昏暗的灯光照亮四周,显得有些毛骨悚然。
虽然环境确实不怎么样,不过来往的人倒是挺多,有几个戴着白口罩的护士看了我几眼, 然后在易古的示意下离开了。
没过多久,他停在了一扇铁门前。
“夜不语先生,这里就是档案室,我们进去吧。”他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正准备推门的我猛地停住了所有的动作,僵硬的回过身,用强自镇定的语气问:“对不起,刚刚你叫我什么?”
“夜不语先生啊。”易古用诧异的语气说,“怎么了?”
“这样啊,我突然改变主意,不想去档案室了。”我将手缩回来,向后不着痕迹的退了几步,“送我到附近的镇上,我想先买些东西。”
一个不妙的猜测浮现在大脑中。有问题,眼前的易古绝对有问题!他一直都叫我夜大,矫正了无数次都没用,可现在,他却正正经经的改用了正式称呼。危险感犹如实质般压在心口,不行,必须要想方设法溜出去!
“这可不行。”
易古轻轻摇了摇头,不知什么时候,身旁已经围拢了十多个身强力壮的男性护士,他们将走麻的左右全都堵死,只剩下眼前的铁门孤零零的矗立在我身前。他们的目的显而易见,就是想将我赶进门内,像要抓鱼似的。
我在心里大骂,眼前的易古,肯定是我熟悉的易古嘴里的分身。没想到自己稍微有些麻痹大意就中招了。
该死,只能先冲出去再说。
隐晦的将手伸入衣兜,想将侦探社配的小手枪给掏出来,可近在咫尺的易古并没有给我机会,在他的示意下,十多个人如狼似虎的扑过来,将我牢牢按住。我恨得不得了,早知道自己就抽空学一些空手搏斗术了,这个世界文弱的人干什么都束手束脚的,就算再聪明、智商再高,在暴力面前也无法抵抗。
我不断挣扎,易古显然有些生气了,他从衣兜里掏出一瓶药水,吩咐身旁的护士: “给他打一针镇定剂,三倍剂量。这个病人明显有暴力和精神分裂倾向,非常危险!”
你妈的,老子怎么就变成病人了?!无论怎么闻,都有股赤裸裸的阴谋味。
被人压得喘不过气的我眼睁睁的看着白衣护士用针筒抽出镇定剂,然后将尖锐冰冷的针尖剌进了我的脖子。
还没等我感觉到痛,整个人的思维和意识已经被切断,彻底和身体的全部细胞失去了联系。
CHAPTER.4 七楼
来之前在网络上看过一段颇有些颜色的话,虽然很黄很暴力,但确实有些道理。
——岁月是把杀猪刀,当年顶风尿十丈,现在顺风尿一鞋。哎!岁月不饶人啊!
是啊,岁月不饶人,虽然我才二十出头,但过多的经历让我本应该有的警觉性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差了许多,原本那个易古绝对不会轻易得手的,但,我却给了他可乘之机。
等自己醒过来时,已经被关在一间白色的房子中,身上拼着束缚衣,房间四面墙壁包裹着用来防止病人自残的海绵层。
我挣扎了一会儿,发现束缚衣绑得不是一般的扎实,根本就不是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能够挣脱的,于是很快就放弃了。尽量让大脑冷静,我一声不吭的观察着四周。
整个房间都空无一物,空间也不大,只有八平方公尺,白色天花板的节能灯很亮,将眼前的一切照射得让人难以忍受。正对面有一扇同样被海绵厚厚包裹住的门,四面没有窗户,正常人在这个压抑的地方待久了都会疯掉。
对于这类房间,我并不陌生,甚至有些熟悉。这里是关押重度狂暴、自虐、暴躁、自残型精神病患者的地方,从前的我经常去类似的地方找人找线索,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自已有朝一日居然成了房间里的住户。
我安静的躺在地上节约体力,望着天花板发呆。门边有一个监视镜头,一股偷窥的视线从上面传出来,令我眉头一皱。
脑袋迅速运作着,监视器的另一头,正津津有味观察着我的人,是另一个易古吗?他,将我关起来究竟有什么目的?甚至我严重怀疑,这原本就是一个陷阱,根本没有什么两个易古,从头到尾,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将我引诱过来、囚禁起来。
但是,到底是什么势力,为什么要这样做?
陆平组织?他根本就不需要这么拐弯抹角。他虽然潜伏在暗处,可是势力庞大,对付我和杨俊飞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似的。而且他莫名其妙的放过我好几次,这家伙的目的很难理解,绝不是单纯的为了救活自己的妻子、又或者长生不老那么简单。
至于雅心的势力,虽然他们同样隐藏在暗处,而且手段卑鄙无耻,但直觉告诉我,应该也不是他们。那群人擅长驱使生物,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建成如此庞大的精神病院,然后专门来对付我,完全不是他们的风格。不是我妄自菲薄,我也确实不值得别人那么大费周章的来陷害囚禁。
那么那个易古,将我诬陷为病人,关起来,其实是意外?又或者,这里的院长察觉了我的目的?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我来这里的目的自始至终都只有自己清楚,就连守护女和黎诺依都不知道。但是转头一想,如果医院中真的有两个易古,另一个医术高明的易古洞察另一个傻兮兮的易古的一切行为,而将我视为某种威胁,那么他囚禁我的原因,倒是很明白了。
如果真是这样,自己遭的罪,可真是无妄之灾啊。
没发呆多久,房间门就被打开了,几个护士推着食物和药品车走进来 粉红色护士服的年轻女护士戴着口罩,先是核对我的资料。
“夜不语,重度躁动症患者,有严重暴力倾向,非常危险。”小护士念了我的资粹后,看着我的脸发出“啧啧”的叹息,“可可惜这张帅脸了,居然是精禅病患者。真不知道在外面的世界受了什么打击!”
我哭笑不得的瞪了她一眼。
小护士顿时更加花痴了,“王姐,你看,他居然瞪我。”这女花痴一边说一边双手捧心,“连瞪起人来都那么帅!小帅哥,怎么没在你发病之前认识我呢!可惜了可惜了,哎!”
“好啦,你的花痴病也该治治了,一看到帅哥口水就流一地,有够受不了你的。”
叫做王姐的护士把我的嘴撬开,将一种可疑液体灌了进去。液体的味道不奇怪,甚至像蜂蜜般甜,这令我警觉心大冒。越是危险的药物越是裹着厚厚的掩饰,这液体不会是某种将正常人变成疯子的东西吧?
我不吭一声,假装将液体咽下,然后继续看着天花板发呆。自己很清楚,在精神病院里哭闹求助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这里的医疗人员信奉着只有疯子才会说自己不是疯子的原则。
这个世界原本便是如此疯狂,在特定的环境里,哪怕是真话都会被当作定罪的证据,如同关在监狱里的囚犯大声喧哗自己是被诬陷的、没有罪,可狱警们会相信你、为你申冤吗?根本不可能。下场只会有一个,就是把狱警闹烦了,他对你实行身体上的特殊照顾。
我不声不响的一个人静静想自己的事,任两个护士折腾。花痴小护士的惋惜眼神不时扫过我,临走前,她又忍不住开口了。
“喂,王姐,你觉不觉得这个帅哥病人有些特殊?”她小声问,“安安静静的,眼神也非常正常,虽然神色有些冷,可我觉得他似乎就是个正常人。”
王姐苦笑着摇头,“不要被病人的外表给欺骗了,精神病患者很有癌惑性,你来的时间太短,根本不知道这些越是平静的病人,发起病来到底有多可怕。上次那个小吴,就是因为同情一个漂亮的女病人,没有给她打镇定剂,结果被女病人咬断了脖子!”
小护士顿时打了个寒颤,“这么可怕啊!我还以为这传言是假的呢。”
“我告诉你,以我十多年的工作经验而言,精神病患者和人类,根本就不是同一种生物。”王姐撇撇嘴。
两个人根本没顾忌我,一边工作一边说。
小护士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又道:“那个咬死小吴的女患者,现在就住在七楼吗?”
“对呀。”王姐的语气顿了顿,“说小吴是被咬死的,也有蹊跷的地方。法医验尸的时候说他的脖子被咬穿,内藏有被啃食的痕迹,牙齿印却不属于人类,齿痕尖锐,像是某种嘴巴不大的犬类在他死后吃过他的尸体。当时警方还让我们将所有的狗牵出来对比牙印呢。”
“这也算是怪事之一吧,听说这家疗养院古怪的地方还有不少。”小护士和王姐工作完,推着车走了出去。
门“啪”的一声合拢了,只剩下房间里不断回荡着厚重的回声。
我使劲挪动身体,在监视器看不到的死角,偏着脑袋将嘴里含了许久的药液吐在墙体的海绵上,然后用背部靠着,掩饰湿掉的地方。
就这样,时间在无聊中漫长缓慢的流逝,空无一物的房间里自然没有时钟,我感觉不到时间变化,只能依靠两个护士的来往规律来判断上午中午还是下午。
每天,王姐和花痴小护士都会来三次,喂我吃药和食物。这期间小护士也会和我搭话,我一概没有理会。
暗无天日的不知道被关了几天,见我从来没有发过病,好心的小护士为我申请了放风时间,医院方面也通过了。我总算能在吃过午饭后,到活动室闲逛闲逛,呼吸一下根本就不新鲜的空气。
当自己看到阳光时,才发现就算小心翼翼的没有吃药,意志坚定的我也快要被憋疯了。
说是活动室,其实不过就是个密封的活动空间,由于是在七楼,透过窗户还是能看到自己大概的位置。
这里是行政大楼后面的住院部,位于整个精神病院中央偏北一点的位置。二十多公尺的高度并不足以看清疗养院全貌,不过隐约还是能在这个高度眺望远处的漫漫黄沙。疗养院的围墙就是一道分水岭,围墙外连片的黄色连接着天与地,而围墙内绿荫萋萋,鸟语花香,犹如在梦里。
在活动室的时间,终于能稍微喘口气了,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病人服,里面就连内裤都没给我留一条,光溜溜的,很不舒服。七楼的人似乎很少,至少连续几天,我都没有在这一百多平方公尺的空间中看到另外的患者。
老女人林芷颜曾在我腿上一个隐蔽的地方,将定位器注入了皮下组织,原本以为一辈子都用不上,没想到还真有用武之地。自己被关的房间内根本就没有信号,我在活动室的窗户边试了试,信号发射是发射出去了,可看状况,似乎外界有某种阻隔电讯的仪器。
放风的时间每次只有两个半小时,每天这个时间犹如天堂。直到现在我才淸楚,原来幸福不过就是如此简单的事情。
窗外耀眼的阳光是那么的亲切,就算隔着窗户洒在身上,都有种救赎感。
就这样,我在柔软空无一物的白色房间以及活动室之间连续来回了好几天。易古没打出现,也没有医生来治疗我,我看到最多的脸孔,就是花痴小护士和王姐。
直到第六次进活动室,我终于看到了里面多了一个人。
一个大约只有十多岁的女孩,很漂亮,披肩秀发轻轻地零散垂落,秀丽的瓜子脸,长长的睫毛下那双黑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窗外出神。她也穿着白色病人服,苗条 的身材让病人服显得略有些宽大。
这个女孩,怎么觉得有些眼熟?
终于碰到了医护人员以外的人,我略有些激动。观察了片刻后,准备从女孩口中套些话,搞清楚状况。
另一个易古将我陷害进来后就没了消息,彷佛我真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病人,最近几天,就连隔着监视镜头的视线也没传出来过,我,似乎被彻彻底底的遗忘了。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受,我完全无法判断自己的处境,可危险的感觉,却真真切切的越来越靠近。
如果再不做些什么,或许在某一天,自己真的会人间蒸发掉。不过在这之前,我肯定会在那间白色的房间里将自己给折腾疯!
“喂,我觉得你有些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走到女孩身旁,坐下。搭讪了一句老套的话,说这番话的时候自己都有些脸红,虽然我确实觉得她有些面熟。
女孩缓缓偏过头来看我,她的长发垂在脸侧,满脸的迷茫,似乎真的在努力思索我和她是不是真的见过面。
隔了很久,这个明显有些天然呆的女孩才微微摇头,“我没见过你。”
看着她呆呆的表情,我挠了挠头,“现在我们算认识了吧?介绍一下,我叫夜不语.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什么?”女孩愣愣的重复着我的话,“对啊,我叫什么?嗯,等等,我要仔细想一想。”
天啊,果然不愧是正宗的精神病患者,就连自己的名字也给忘掉了。
话说,她这张脸,我是真在哪里见过似的,答案简直就要呼之欲出了。唉,最近被关在那什么都没有的病房中,我估计也要到了崩溃的边缘,否则过目不忘的能力怎么会变成碎片呢?
“啊,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叫白颜!”
女孩敲着自己的小脑袋,好不容易才想出了自己的名字,她开心的笑起来,甜美的笑容看得我一愣。那笑容真诚、单纯、无瑕,就连这略微显得有些阴森诡异的活动室,也在她的笑容里变得散发出圣洁的光泽。
“你待在这里多久了?”我挠了挠头,自己被她那一笑弄得心跳得厉害,天然呆不算是精神病的一种吧?我怎么就看不出她哪里有病呢?
“很久了。”叫白颜的女孩眨巴着眼睛,用手指抵着红润的下嘴唇,“久到颜颜已经记不清了。啊,你叫什么名字?”
晕,这女孩根本就没有听到我的自我介绍。我耸了耸肩膀,重新介绍道:“我叫夜不语。”
“好奇怪的名字。”女孩又笑了,
这女孩的笑点还真不是一般的低,我很无奈,自己的名字哪里算是奇怪了,真要说奇怪的话,她的名字更有吐槽的价值吧。白颜,她老爸老妈是画家吗?喜欢白色吗?给她取了这么有想象力的名字。
“白颜,在七楼,只有我们俩吗?”我将岔开的思维收拢,开始了自己搭话的目的。
“当然不是,还有其他人。”白颜轻轻摇头。
“你的意思是,这里还有其他病人?”我撑着头,又问。
其实这句话有些多余,偌大的活动室,应该也不止两个人用才对,或许是各有各的活动时间,但,我总觉得这里弥漫着一些古怪的气氛。从照顾我的花痴小护士以及王姐的交谈中,也能感到七楼,似乎在整个精神病院中都有着特殊的地位。
所以,我需要信息来判断,自己究竟被关在了哪种类型和级别的地方,也好为以后的逃亡做准备。
“当然有其他人。”白颜扳着指头数着。
一个接近二十岁的女孩做出只有两三岁小孩子的动作,居然令我有种毫不协调的错觉。
这天然呆的智力,似乎也明显有问题。
“有个老爷爷,还有个老奶奶,还有别的老爷爷和老奶奶,很多人。”女孩将十个指头都扳完了,似乎还觉得不够,脑袋摆了摆寻找了片刻,干脆拉着我的手继续数起来。
白颜的手略有些冰冷,但柔软得令我不知为何有种心头发酸的感觉。真是古怪的情緖,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
“啊,我数清楚了。一共十三个人。”她拉着我的手,雀跃欣喜的仰起头看我,得意的表情洋溢于脸上。
我轻轻地将手从她白嫩的小手里抽了回来,微笑道:“真厉害,以后哥哥奖励你棒棒糖喔。”
完全能确定,白颜的智商肯定有问题。
“能跟哥哥介绍一下他们吗?”我再次问。从病人的状态,大约能看出七楼究竟哪种病人云集的地方,也好判断出逃跑的难易程度。
“颜颜记性不好,记得不太清楚。”突然,女孩的耳朵抽了抽,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大哥哥,颜颜的时间到了,要回房间了,下次聊。”
说话间,一个满脸带着晦气的护士就走了过来。她一声不吭,而且保持着十二分戒备的神色看了女孩一眼,干巴巴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是颜颜。”女孩畏畏缩缩的用双手捂住嘴巴,显然有些害怕。
听到她的话,女护士明显松了口气,脸上挤出难看的笑容,一边拉着她离开,一边说道:“原来是颜颜,跟姐姐回去吧,该吃药了。”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我皱着眉头,不明所以,不过心底隐隐感到有些奇怪,这种奇怪感延续了一整天,直到第二天,我又在活动室看到了白颜,这一次,她却吓了我一大跳。
我走到她背后,轻轻拍她的肩膀,“颜颜,哥哥来了。”
白颜转过头,一巴掌拍在我的手背上,打得我生疼,还没等缩回手,我已经愣住了,只见昨天才见过面的女孩一脸凶横,斜着眼睛恼怒的看着我的脸,完全没有了天真烂漫的表情。
白颜冰冷的神色给漂亮的脸蛋增添了一抹成熟和狠戾,她用刺骨寒冷的声音,淡淡地说:“你是谁?”
“你不是白颜?”我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眼前的女孩,给我一种致命的危险感,彷佛她的身体里潜伏着一只野兽,那只野兽随时会窜出来,将我撕得粉碎。
“白颜?哼哼,我当然不是。”女孩一仰头,乌黑的秀发在空中飞散,“我是白珊。”她这一扬头,我终于记起了自己究竟在哪里见过她,为什么昨天会觉得她面熟了。
这女孩,不正是那日在荷花池边玩水,不知用什么办法将一池的锦鲤弄得尸骨不全的人吗?
她,怎么会在这里?
白颜?白珊?
她,究竟是谁?
CHAPTER.5 错综复杂的多重人格分裂症
记得捷克曾经发生过一起骇人的教派食人案。
一个信奉极端教派家庭的母亲,涉嫌禁锢虐待她的两个儿子。该母亲声称是受到姐姐的“洗脑”,才因此虐儿。
这宗食人案在捷克布尔诺市开庭审讯时,三十一岁的妇人莫埃洛娃在庭上哭着承认虐待了八岁儿子翁德雷和十岁儿子雅各布布。据悉,莫埃洛娃是“圣杯运动”教派的成员,她将翁德雷困在笼中数月,并用刀一片片地削下他的肉,然后给家人分吃。
这宗案件是在二〇〇七年五月被揭发。一名男子在家中安装镜头监控其初生婴孩的情况时,没料到监控器意外接收了住在邻近的莫埃洛娃家中发出的信号,该男子拍到一名赤裸的男孩被锁在地窖里,遭到严重虐待,于是他立刻报警。警方到场后将翁德雷、雅各布布和一名看似十三岁的女孩救出后送到儿童医院。
警方调查后发现案中有案,被救出的“十三岁女孩”,实际上是三十四岁女子史科洛娃假扮,她被莫埃洛娃一家收养,而令人吃惊的是,原来在虐待翁德雷和雅各布布的事上她也有份,案件曝光后,史科洛娃在孤儿院出走后逃往挪威,她将头发扮去扮成男孩,但还是被警方找到,并送回捷克受审。
而莫埃洛娃声称是被同样信奉“圣杯运动”的史科洛娃洗了脑才做出蠢事。她说:“发生了这样恐怖的事情,我是清楚的,但我不明白为何能容许它发生。”她指出虐待孩子全是受姐姐凯特琳娜和史科洛娃所教唆,她们三人及其他亲友也一同被指控。
事实证明,莫埃洛娃患有严重的人格分裂症,有三个相对独立的人格,有个人格只有十三岁,而另一个人格对吃人非常有兴趣。
眼前女孩的状况有些麻烦,就表现看来算是人格分裂了。
天真烂漫的白颜变成了白珊,而且眼神暴虐,在她的眼神笼罩下,我浑身都不舒服, 犹如浸在血水里,动弹不得。
自称白珊的女孩一眨不眨的看着我,突然,她戏谑的笑了笑,“你昨天见过白颜?”
我下意识的点点头。
“这样啊。”她也点点头,凶狠的表情收敛了很多。
自己稍微有些明白为什么昨天的护士在接她时那么警戒了。这个白珊,比白颜可怕得多。就算经历过那么多诡异事情的我,面对她都有些心悸。
“难怪白颜一整晚都在兴奋,原来是你的原因。”白珊捋了捋长发,将其扎成了马尾。
“说说你自己吧,为什么会到七楼来?难道患了某种可怕的无法治愈的精神病?”
你才是真的有精神病呢!我在心里滴泪的吐槽着,撇撇嘴,“被小人陷害。”
“这个理由可真新鲜。”白珊明显不太信,“算了,你的隐私我也懒得理会,只要对我没威胁就好。你是刚上七楼的吧?”
“今天是第七次放风。”
女孩的面部表情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可成熟的风韵根本就不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子应该有的。我脑袋有些混乱,白颜和白珊两个性格真是极端的难以理解,已经完全是属于漫画中的设定了!
“我是第六次上七楼了。”白珊略有些得意,“既然你是第一次上来,我就有义务告诉你一些事情。”
“这个七楼,有问题?”我眉头微皱,这个地方,早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对你来说,或许是福音也说不定。如果你真的不是精神病患者,而是被人陷害的话。”白珊偏着头,看向窗外,“七楼,在轮回精神病院很特殊,这里是唯一一处不需要治疗、 也没有惩戒的地方。”
我的眉头顿时皲得更紧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治疗”这个词我懂,但“惩戒”这个词中带有的含意就有些多了,难道一个精神病院而已,还会惩戒病人?那不是和某个青少年不良行为矫正中心一样恐怖了吗?(详见夜不语诡秘档案301《夺命校舍》正是在那所学校,我遇见了黎诺依。
思维不由得有些飘远了,在决定来这家精神病院前,其实自己跟黎诺依有过一段对话。
她竭力反对我来,她说她有种不祥的预感。女人的预感真是让以用科学来检验判断的神秘事物,这一次她居然又对了。
自己被诬陷关入精神病院中,每天都被迫喝着某种神秘的甜甜的液体,能不能逃出去完全是未知数。
“惩戒的意思,你暂时还不需要知道。不要以为这样就没事了,这里可怕的不在惩戒和治疗上。”白珊顿了顿,“而是,等待死亡。”
“你的意思是,住进七楼的人,会死?”我的眼皮微微抖动了一下。
女孩点头。
“怎么个死法?自然死亡,还是人为? ”我问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白珊揉着脖子,似乎在掩饰什么,“每次我都撑了下来,一共六次。撑不下来的人都死了。”
“我不太懂你话里的意思。”我的思维被她的话搅动得越发混乱起来,这女孩说话吞吞吐吐,一点都不干脆,明明是想告诉你些什么信息,却又不愿意直白的说出来。她会不会根本是在拿我寻开心?
“以后你就懂了,再过不久。”白珊眨巴着眼,“看你人有趣,奉劝你一句话。每天护士喂你喝的液体,你喝了没有?”
“喝了。”我毫不犹豫的撒谎,脸上露出适当的疑惑,“那药有问题?”
“呵呵,说谎可不好喔。”女孩居然瞬间看穿了我的谎言,“如果你真的喝了药,现在也不会这么流畅的跟我交流了。那液体,千万不要喝,否则,你撑不下去的。我可不愿意刚来了一个有意思的人,改天就看到他被埋进疗养院的黑土里去了。”
还没等我再问下去,女孩已经咕哝着:“走了走了,那个烦人的老太婆又来催我回去了,明天,希望还能见到你。”
白珊的护士正巧从拐角走过来,见女孩主动迎上去,立刻满脸恐惧的向后退了许多步,白珊恢复了满脸的冷酷,默不作声的仰着头,眼神里流露出的,满是某种说不淸道不明的危险。
这个女孩,恐怕比我想象的有故事得多。能将人格分裂成两种极端,怎么可能会是一般人家里出身的正常人呢?
随后,我也被小护士两人送回了病房。
这两天放风,收获还是有的,至少我明白了一件事,如果只靠自己的话,根本没有逃出去的可能,七楼被完完全全的隔离了出来。住院部一共八层,但是七楼不论是向上还是向下,都没有悄无声息离开的路。
这一层没有电梯,楼梯被层层的铁栏杆隔开,想要进出都有专人进行检查。根据我的细心观察,在某些方面,这里的保全做得比关押重刑犯的监狱都要更加严密和彻底。
这个七楼,不简单。那个易古将我关进来,究竟有什么目的?等我自生自灭吗? 默默的思考了一整晚,等到第八天放风时,活动室里不光有不清楚叫做白珊还是白颜的女孩,还有另一个大约二十二、三岁左右的女性。
“哇哇,夜不语哥哥。”坐在窗户边的女孩见到我,立刻雀跃的跳起来,“又见面了。”
听语气,就知道白珊沉睡了,现在是白颜的主场。我脑袋抽筋的想起了《幽〇白书》中某角色的七重人格…她不会是那角色亲生的吧?
我不着痕迹的躲开了白颜的头槌,看向不远处的年长女性,“她是谁?”
那个女性木讷的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思维早已不知道掉入了哪个难以返回的维度。她的长相一般,但浑身的死气却弥漫在空间里,让我非常不舒服。
“她是穆茹姐姐。”白颜偏着头,天真的说:“我只知道姐姐的名字,她已经进来两个月了,可从来就不和颜颜交流。”
“她患了什么病?”我又问。
“不知道。”白颜摇头,“穆茹姐姐说不定是哑巴喔。”
我用手撑头思索了片刻,走过去搭话,“你好,我叫夜不语。能聊一会儿吗?”
穆茹没有抬头,甚至对我的声音没有任何反应,如果不是微微的呼吸偶尔扰动鼻腔前的发丝,我几乎快要怀疑她是坏掉的布娃娃了。
“你看,穆茹姐姐没了灵魂,不会说话,对吧。”白颜绕着穆茹转了几圈,又拉着我直嚷嚷。
“夜不语哥哥,我们来聊天。”
“好啊,想要聊什么?”我没有拒绝。
“对啊,要聊什么呢?”她又将头偏起来,模样十分的萌。
我心里一动,“那么,我们聊聊白珊。”
“我知道,我知道,白珊是我姐姐喔!”白颜立刻把手举起来。
“你姐姐是白珊? ”我挠了挠头,大多数人格分裂症患者都不清楚身体里有另外一个人格存在。显然,白颜的症状有些特别,她不但对自己分裂出的人格十分熟悉,而且还分清楚了层次和年龄。
“那聊聊你的白珊姐姐,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眉头一挑,诱导道。
“颜颜的姐姐,是个大好人喔。她最喜欢颜颜了,据妈妈说,当初颜颜在姐姐出生后,就一直待在姐姐的肚子里…”
“等等!”我再次混乱了,“肚子里?”
“是啊,我一直都在姐姐的肚子里,直到姐姐十二岁的时候才被发现。”白颜骄傲的仰起头。
“你的白珊姐姐,其实是你的母亲?”我试探着问。难道白珊其实才是主人格,而我因为第一次遇到的是白颜,所以先入为主了?白珊十二岁就怀了孕,因为某种打击才会患人格分裂症?
“不,不,妈妈是妈妈,姐姐就是姐姐。”白颜说到妈妈的时候没有任何感情波动,似乎那只是个可有可无的物品。她的话里一直在肯定姐姐的定位,也就是说,白珊对她而言只能是姐姐。
放风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被白颜混乱不堪的话轰炸得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一晚又没睡着,翻来覆去都在想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突然,一个想法猛地浮现在脑海。
既然白珊是白颜的姐姐,先不论谁是谁的主人格,就单说一个人格一直在另一个人格的肚子里成长,这种成长究竟是实质上的,还是具有抽象意义?
如果是真正意义上的成长,那么,倒是有一种病能够解释。
寄生胎!
也就是孪生胚胎在发育时,一个胚胎被包入另外一个胚胎之中,当包入的那个胚胎发育成型分娩后,被包入的胚胎存在分娩后的胎儿身体之中,同时随着婴儿一起生长,吸取婴儿的营养,且畸形发展。
这种情况非常罕见,前段时间在我的故乡就曾经发生过一例典型的例子。
虽然说怀孕生孩子,发生在成年女性身上是件非常普通正常的事,但如果是发生在一个年仅七个月大的男婴身上,会让人难以置信。
三年多前,家住某农村的刘娜嫁给男友王章,婚后双方父母一直催他们赶快生个孩子。
二〇一一年,刘娜怀孕了,并在去年夏天生下一个胖小子,一家人乐坏了。但是很快,刘娜就发现儿子田田有些不对劲,肚子明显比其他孩子要大。
孩子食量不大,偶尔不愿进食,不爱睡觉,除了这些也没发现有别的毛病。所以夫妻俩也就没太在意。但,随着时间推移,家人发现田田肚子越来越大,变得越来越不愿吃东西。无奈之下,他们带着田田到当地医院检查,不过医生最终没有明确诊断,只是告诉他们孩子的病“可能很麻烦”,建议他们赶快转到大医院,进一步检查治疗。
在儿童医院,医生为已经七个月大的田田做了核磁共振检查,结果让人很意外,田田肚里居然有一个“胎儿”。
一个“寄生胎”,这种情况在新生儿中的发生率为五十万分之一。 “寄生胎”又称“胎内胎”或“包入性寄生胎”,是指一完整胎体的某部分寄生有另一具或几具不完整胎体。寄生胎可以生长在寄主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一般会造成寄主的生理压迫,需要透过手术摘除。
简单解释就是,田田的妈妈其实怀了一对龙凤胎,但龙凤胎中的妹妹跑到哥哥肚里去了。
之后田田的肚子越来越大,到医院时,肚子像是个被吹大了的气球,皮肤被撑得发亮,毛细血管清晰可见。
检查获得的影像数据上可以清楚看到,田田体内的“寄生胎”生长在腹腔内,并且胎儿骨骼和内藏已经成形,还可以看清四肢的躯体影像。胎儿已经占据了田田腹部的绝大部分空间,消化道等器官被完全挤压到了左腹部,造成田田总是不愿意进食。
医生立刻准备了手术。
经过详细检查和细致的术前准备,手术顺利进行,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手术,一个长宽均约为十八公分的胎儿被取出,可以看出胎儿已生长出绝大部分的皮屑组织,有少许毛发,可以看见脚,并基本能辨认出为女婴。
手术后,田田很快就能吃能喝了,经过半个月的术后护理,情况进一步好转,很快就康复出院返回了老家。
这个例子中,田田的寄生胎属于良性,基本都要等到生长得特别巨大、甚至引起压迫症状后,家长才会发现。如果白珊真的经历过良性寄生胎病例,而且在懂事后的十二岁才将妹妹从身体里摘除,那么在难以承受的某种情绪冲击下,出现了多重人格分裂症,倒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被自己忽略掉了。白珊初始时态度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之后却又热心的提点我,似乎,别有目的!跟她多多联络一下感情,兴许能从她嘴里多得到些信息,甚至能联合她逃出去。
我一边回忆着那天在荷花池旁见到的身影,-边再次确认肯定是她没错。既然她能出七楼去荷花池,那就一定有离开七楼的办法。
试一试,反正也不会有任何损失,心里的危机感正不断的逼近,再待下去,说不定真的会没命。明天,就去试探试探白珊的口风。
我心里盘算着,不知何时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我睁开眼睛,顿时吓得全身肌肉都整个绷紧。
心脏,充血狂跳。
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怎么回事?
Chapter6 疑惑
行政大楼…不对,肯定不对!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曾经数过疗养院的行政大楼,它明明只有六层高,哪来的第七层?
世上的事情多在意料之外,无法掌握,我已经尽量将最坏的结果考虑了个遍,可没想到在采取行动前的临门一脚,却遭遇了滑铁卢。
自己醒来后被绑在一张手术椅上,周围是满眼的白色,除了雪白,便是肮脏的血迹被清洗后留下的一团团淡淡污渍。
这里是手术室?一个精神病院要手术室干嘛?而且,这里明显有刚做过手术的迹象,残留的血迹还很新。难道轮回精神病院,果然在暗地里做着危害人类的科学研究?
我努力的将混乱慌张的情绪平静下来,先是挣扎了一下,然而双手双脚被困得很紧,挣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用力移动下巴,总算看清楚了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是浅蓝色的手术服,胸部与心脏的位置有开口。
蝴蝶男,不会是真的想拿我当作试验品吧?该死,这次阴沟里翻船翻得比任何一次冒险都彻底。
房间不大,东西一目了然,手术椅旁的尖锐手术齐聚看得人不寒而栗。我心情忐忑的待在房间里,胡思乱想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终于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有五个人,中间的穿着白色医生服,左右两侧分别站着四个护士。
医生看了我一眼,用手将我的头扶正,又用小手电筒检查了我的瞳孔,然后对我身后的护士说:「你们先出去吧,我一个人能搞定。」
「是。」四个护士没有质疑也没有反对,很顺从的离开了房间,然后将门关好。
医生绕着我转了几圈,又抬头扫视了房间一圈。
我默默的没有说话,装成精神迷糊的模样,心里不断寻思着该怎么逃掉。自己的手指离最近的手术刀只有几公分,如果努力一点的话,兴许能够摸到,然后将手上的带子割断。
我悄无声息的趁着一声打量房间的当口,实行着唯一一个有可能逃脱的方案。眼看指尖就快要碰到手术刀了,医生好死不死的正好低下头,看到了我使劲从束缚带缝隙里往外伸的手。
他的表情掩藏在厚厚的口罩下,视线在我的指尖和近在咫尺的手术刀上游移了片刻后,随意的伸出手将刀拿了起来。
完了,这次真的完了!我脑海里满是绝望。
医生将手术刀放到眼睛前仔细瞧了,富有深意的又看了我几眼,然后将刀在我胸前比划了几下,头微微地下去,凑到了我的耳边,突然开口:「夜大,是我。」
他的声音有些耳熟,我精神一振,随后又焉了下去。这声音听起来像是易古,可,谁知道是不是又是个陷阱?
「我是易古啊。」他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的将口罩扯下,露出了面容,确实是易古无疑,「半个月前你就失踪了,我找了你好久,终于因为一次偶然, 翻到了你的资料,没想到你居然被关进了住院部七楼,太不可思议了!」
我没有看他,仍旧装着意识朦胧的病态,似乎对他的话完全没有反应。
「我知道你不太信任我,毕竟你的主治医师写着我的名字。夜大,这是个陷阱,是阴谋。」穿着医生服的易古自顾自说道,「七楼这个地方很不一般,你自己小心一点,进来了,我也没办法随便把你弄出去,只有一样一样的来。夜大,你千万要有耐心,我的时间不多,来久了会被人怀疑。」
我的精神依然保持着涣散的神态,没有理会他。我不敢相信他,现在究竟是不是真的有两个易古,我也无法判断。空口白话,怎么证明他就是来机场接我的那个委托人,而不也是将我诬陷为精神病患者、扔到七楼来的易古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易古继续说道,「但你被另一个我陷害,确实是板子上钉了钉子的事。我好不容易才拿到来七楼的通行证,七楼,在整个疗养院里都非常特殊,据说是院长直接管辖。夜大,绝对要保持清醒、小心戒备,听说来到七楼的人,百分之九十都死掉了,被悄无声息的埋在楼下的黑土里。」
他看了看表,「这里有监控,我只能在它的死角跟你说几句话,我最近收集了许多你要的资料,把它们用保鲜袋包着,趁人不注意时塞在活动室男厕所第二个隔间的马桶里,你看看,说不定对你有帮助,还有…」
还没等易古说完,门外已经传来了敲门声,他连忙收敛好神态,将口罩扶正,然后把手中的手术刀悄悄的塞进了我后背的衣服里。
护士走进来后,他骂骂咧咧的抱怨道:「这里的手术设备不齐,手术刀老早前就少了一把,叫你们补上,你们怎么还没弄好?都吃屎长大的吗?」
四个护士突然被骂了,面面相觑,但又不敢回嘴,只好低着头赔礼道歉。
「不做手术了,这个病人精神涣散得厉害,根本就没有拿来做手术的资格,将他给我养好点,最近几个月都用不着他了。」易古扯了扯口罩,一脸气愤的离开了。
护士不声不响的检查了手术设备,见果然少了一把手术刀,相互埋怨推诿了一番,其中一个女孩连忙去器材房将其补上。
我被其中一个护士推回了病房里,她的态度有些恶劣,手术服也懒得给我更换,直接把我丢回房间后就离开了。由于我最近表现良好,丝毫没有自残倾向,所以就算回病房后,也不用再穿束缚衣。
默默地,我伸展了一下手脚,动了动僵硬的脖子,然后整个人都蜷缩在角落中,暗暗把那把锋利的手术刀藏起来。虽然自己很文弱,但这几年在老男人杨俊飞手里干活时,确实学到了不少。人的身体很奇妙,悄无声息的藏一把水果刀大小的东西,自己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暗自为自己抹了一把冷汗,暗道逃过一劫的我,午饭后,很快就到了放风的时间。
这一次又只有白颜一个人,呃,确切来说,是白珊。阳光很刺眼,她默默的坐在窗户的阴影下,看着右手发呆。每次看到她我都很惊叹,两个人格实在分工合作得太完美了,隔一天出来一种性格,而且还那么极端。
「你在干嘛?」我坐过去轻声问。
「没干嘛,你看这只手,很白很漂亮吧?」她将手举起来,放在阳光里。
无色的光芒将她的手照耀得晶莹剔透,光线在她的指缝间流泻,在地上留了一个大大的纤长手印。
「哪有人自己夸自己的,老王卖瓜。」我无语了。
「我是神经病,自己夸自己也没人在乎。」白珊挑起眉头,看了我一眼,「你今天的心,有点乱。」
我挠了挠头,「这都看得出来?」
「嗯,我从小就对人的情绪很敏感。」她阴笑起来,「去过那间手术室了?」
「去了。」
「你运气真好,能活着出来。」她似乎笑得很开心。
「你也去过?」我好奇道。
「当然去过,被关进七楼的病人,基本上都会有那么一天,但是走进去的人,很少有活着出来的。」白珊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我被送进去过五次。」
「但你还活得好好的。」我越发觉得这个在深山里的疗养院更加神秘了。
「其实也不算活得好好的,因为每次进手术室都会看到人死。」白珊眨巴着眼,「替我做手术的医生,无一例外,不知为什么都死了,有些搞笑吧?」
这完全没有笑点的话似乎真的令女孩觉得很有趣,她笑得花枝招展,我的脸色却阴沉了下来。
「他们都是怎么死的?」
「谁知道,我又不在乎。」白珊打量着我,从头到脚,「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感到你跟这座疗养院格格不入。怎么,想逃?」
我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
「劝你死了这条心吧,七楼不是那么容易离开得了的。送病人进来轻松,各个科室的主管都能办到,可是要接病人出去,没经过院长的同意,每人能出去得了。」女孩满是戏谑的表情。
「你怎么这么清楚?」我没有置疑,只是单纯的说了这个疑问句。
「少年,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待久了,自然会清楚里面的规则。」白珊用力拍着我的肩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要想逃的话,趁现在还没真疯掉、还有力气的时候,努力吧。」
「是吗?我看,你也想逃出去吧?」我冷哼了一声,「又或者,你已经找到了逃出去的办法,只是在不断的实验罢了。」
白珊嘲笑道:「少年,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如果真的有逃出去的门路,你以为我还想继续无奈的待在这儿?」
「果然,你确实想逃。」我笑了。
「你诈我!」女孩瞬间变脸,凶神恶煞的露出可怕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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