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语诡秘档案在线阅读:夜不语诡秘档案6第六部 603 恶灵入梦
TXT下载地址:夜不语作品集,夜不语诡秘档案txt下载,一个笔名叫“夜不语”的神秘人物写的恐怖推理小说《夜不语诡秘档案》系列,目前连载到第六部夜不语诡秘档案604,夜不语605。一个与诡异同行的名为夜不语的走读学生,因和杨俊飞签下协议而游走在各个城镇的人,个人癖性自大,自恋,对爱情不负责任却大受文内女性的喜欢,是个博学,聪明,深藏不露的人。此文众多角色疑点较多,夜不语身边可谓藏龙卧虎:陆平和第三个不明势力的出现,陈老爷子的存在的深藏的危机,都增添了文章的恐怖意味。
她今年二十六岁,每夜同样古怪的梦,也做了二十六年,她有预感,梦中那个看不清面目的男人,即将踏入现实带走自己。夜不语与这个因梦而影响现实生活的委托人见面后,她却离奇消失,这个女子的平凡经历,让夜不语只得到她老家去调查事件的因果。
诡异的“叫魂”仪式、深锁屋中的“黑色贞节牌坊”、吸血的“假山”,甚至莫名其妙闯入连GPS都无法定位的“古代”村落…
这一趟,夜不语可能回不了家了…
“你的梦里,有个在后面使劲追你的东西,你逃掉了吗?”
“没有,从来没有过。”
“你被抓到了?”
她摇头,“也没有。”
“你的意思是,梦,从来没有结局?”
Chapter 引子一
苏青的脸上露出嘲弄的神色,“或许是我上奈何桥的时候忘了喝孟婆汤,所以那段记忆才会反复折磨我吧。”
记得看过一本书,上头说,若要结婚,就嫁给一个视你如珍宝的男人,他会宽容你的小毛病,原谅你的不周到;他能照顾你,仿佛你是他的小妹妹;他能溺爱你,仿佛你是她的小宠物;他能赶走你偶尔冒出来的坏情绪,他能抱着你睡觉,做你的枕头,冬天不嫌你冷,夏天不嫌你热。
苏青一直想找到这样的男人,不过,或许只能在梦里,这样的男人才会存在吧。
这句废话并不完全是一句废话,因为在梦里,在苏青的梦里,真的有这样一个男人。
他温柔体贴;他说着令灵魂温暖的话;二十多年了,每晚他都会在她的梦里出现,就算再累,就算喝得大醉,就算是没有梦的夜晚,那个男人也会来到。
很怪异对不对?苏青也觉得很怪异,因为她从来没有看清过他的脸,在自己的记忆里,从来就没有这个男人存在。
从什么时候开始,男人出现在自己的梦中?出生记事后?不清楚,一切都不太记得了。苏青只是觉得梦里男人实在太完美,所以至今,她都难以对现实中的男性产生兴趣。
三次元的男人都有许多许多的缺点,令苏青无法接受。
几年二十六岁的苏青没有结婚,甚至没有交往男友的打算,确确实实令她的父母和朋友有些焦虑,苏青看似不急,每次都笑嘻嘻的对家人朋友叫自己去相亲的建议统统拒绝,可心底,却还是有些迷茫的。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孤独终老,苏青其实有些文青思想,也有些小琼瑶,满心底的浪漫,她想找到梦中的男人,和他结婚。
读完大学,工作了四年的她,也曾就自己的问题问过教授,教授皱了下眉头,说:“苏青啊,你说自己从小就梦到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你能清楚的描述出来吗?”
苏青毫不犹豫的点点头,百转千回的思维深处,深深的烙印着那个人的身影,也只有身影。
“他个子比我高一点,抱着我,穿着灰白色的衣服,看不清楚脸,可我知道,他很温柔。”
“还有呢?”教授又问。
“没有了。”苏青缓缓摇头。
“一个人之所以反复梦见一种物体或者生物,大多数都是源于小时候的刺激。”教授说,“你梦见的男人,或许是你的亲戚。”
“不是亲戚。”苏青又摇头,“我问过父母,我们并没有这样的亲戚,就连村里类似的人也没有。”
“那么,又或许是谁跟你讲过一个印象沈科的故事,故事里包含了这个男性角色,你的大脑因为某种原因,深深地记在了潜意识中,梦会令自己的身体与意识放松,所以你的梦里才会反复反应潜意识里记下的男性模样。”教授想了想。
“可,为什么我会对那个男人产生感情呢?”女孩不解道:“从小我就梦到了他,梦里他清楚的在跟我说话。而我不知为何,很清晰的知道,自己长大后一定会嫁给他。”
“一个凭空出现的人,一个你不得不嫁给他的人。”教授笑着摆摆手,“有意思,你相信前世吗?又或者小时候,你看过关于前世的书和电影吗?”
“当然看过,我曾经有段时间觉得,或许那场梦,就是前世投影给自己的记忆。”苏青的脸上露出嘲弄的神色,“或许是我上奈何桥的时候忘了喝孟婆汤,所以那段记忆才会反复折磨我吧。”
教授看着苏青,挠了挠头,“前世记忆,那属于超心理学范畴,不过就心理学而言,却是一种心里疾病,是人格障碍的导因,不过你的情况有些例外,你对梦中男性的噶你去那个已经影响到了你的择偶观,这已经不能单纯的算是一种病了。”
“那我究竟是怎么回事?”苏青郁闷的不知所措。
她终究不想孤独终老,可不解决梦里的问题,自己根本就没办法正常的结婚生子。一想到自己会如同孤寡老人似的,没有老公、没有儿女、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冰冷的房子里等待生命走到尽头。一想到这里,苏青就会全身发冷,恐惧得要命。
“我介绍你去见一个人。”教授仔细思考了片刻,写了一个电话号码递给她,“他是我朋友的儿子,虽然比你小几岁,但是经验丰富、知识渊博,很多我们这些老头子解决不了的事情,他都能另辟蹊径,说不定他能帮到你。”
苏青接过来看了一眼纸条,上面有一个人的名字——夜不语。
Chapter 引子二
根据排除法,她将村里有可能是自己婆家的家庭一一排除后,最终发现,整个村子里,没有任何男性是自己未来的丈夫。
又是个大雾弥漫的天气,雪衣看着山腰上那座漆成鲜红色的庙宇发呆。那座庙很漂亮,却时时隐在雾气里,只有等到偶然雾下降、将整个村子遮盖的时候,才能透过雾的缝隙,很奇妙的看到它。
雪衣觉得,那座神秘的庙宇,对自己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雪衣十八岁了,这个年龄在村子里已经算是晚生晚育的年纪,不过漂亮的她却很怪异的没有人说媒。村里的人对她总是敬而远之,奶奶说,她是有婆家的。
只是婆家是哪家,奶奶没说,自己也没兴趣知道。
在这个被群山隔绝、只能看到山峦起伏的封闭小山村里,听听好不容易回来的人讲述外面的世界,是雪衣的兴趣。十八岁的她有着乌黑亮丽的长发,就算老旧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她也依然容光焕发。
出去过的人都说雪衣如果走出群山,一定会被星探发掘,成为大明星。同龄的男孩想要跟她套近乎,可每次都会被父母严厉警告,婆家的嫉妒心很重,不要去骚扰她,免得有生命危险。
同龄的男孩没有谁知道雪衣的婆家是谁,可他们从小就这么被教育着,久而久之,也对她敬而远之了。
所以雪衣在这个不大的小山村里,一直都是孤孤单单的,没人和她玩耍、没人敢正眼看她。有时候,她想离开村子,远远的离开,到外边的世界瞧一瞧,可是她放不下奶奶。
奶奶和自己相依为命,雪衣总是想,等奶奶百年后再离开吧。总之她自己也暗地里调查过自己所谓的婆家,没有谁敢告诉她,只是不大的小山村中,一共才聊聊数百人,偶然从外面回来的村人手里得到过一本小说,里头有着很离奇的剧情。雪衣从书里学到了一种很有趣的方法,排除法。
根据排除法,她将村里有可能是自己是自己婆家的家庭一一排除后,最终发现,整个村子里,没有任何男性是自己未来的丈夫。
奶奶和村人嘴里的所谓自己的婆家,说不定是子虚乌有的。
但这“子虚乌有”的家庭,在所有人口中确实的存在着。奶奶虽然不说,却总是长吁短叹、颤颤巍巍。
山村里的日子嫉妒无聊,就连外出打工后回家的人嘴里提到的可以播放许多影像的小盒子也没有一个,会自己发亮的、被称为电灯的东西也无法想象,因为小村子的照明,永远是很熏眼睛的菜籽油灯。
这里究竟是有多封闭啊?
所以衣食不愁、什么劳动都不需要的雪衣打发时间的最大爱好,就是看外界带进来的书报杂志、以及睡觉。
梦里的世界总是多姿多彩,她常常会梦到一个女人,比自己大许多的女人,短头发,很干练,她每天都坐在明亮宽敞的空间中,坐着很重复的工作,偶尔的时候,她也会梦到山中的那座庙。
那座村人从来不会去祭拜,但是却始终崭新的庙。
老态龙钟的奶奶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了,雪衣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暗暗准备些东西,待奶奶一走,自己就离开。
奶奶爱坐在门槛上晒太阳,替自己梳头发。奶奶的手因为年纪的原因,干枯的如同爪子,细细满是皱纹的手拂过雪衣乌黑亮泽的头发,总让雪衣舒服得眼睛微微眯着。
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她才睡醒,自己一家的衣食住行都有村里人供着,每次看到村人在田间地头忙碌,她也想去帮忙,可没人敢让她帮。
村人,对自己似乎充满着恐惧。
“雪衣,你还是那么喜欢睡觉。”奶奶摸着她的头发,将瀑布般的发丝挽起,扎好。
“嗯啊。”雪衣点点头,她确实最喜欢睡觉了。因为村子在她的眼中,永远是灰色调的,因为只有睡觉,才能看到多姿多彩的世界。
“奶奶一直都放心不下你。”奶奶叹了口气,“我一直撑着这把老骨头,就是像在多看你几眼。你的命苦啊,孩子,命苦啊!”
雪衣有些疑惑不解,自己不愁吃不愁喝,谁对自己都客客气气的,没觉得命苦啊?
“答应奶奶一件事。”奶奶浑浊的眼睛望向东边的山峦,“记得,千万、千万,不要接近山上那座寺庙。”
“为什么?”雪衣眨巴着眼。
“我还不能告诉你。”奶奶的神色挣扎了片刻,终究没有说出原因。
雪衣咬着嘴唇,皱着漂亮的眉。
今天又是个大雾弥漫的天气,一大早,看奶奶去邻家串门后,雪衣偷偷的朝东边的山脊跑去,她想看看,为什么奶奶不准自己靠近那座红色的寺庙。
庙宇离村子很远,就在山峦最高的一座山,截屏山的山腰下,似乎鸟瞰着村子里的一切。
她看到了寺庙红色的木门,一扇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的门。这扇门雕刻得十分怪异,而且带着比深山深处白云之内更加阴寒的气息。
雪衣微微一犹豫,然后伸出了手。
女孩的手指刚一接触到木门,这沉重的门就如同纸糊似的,“吱呀”一声向两旁敞开来。
雪衣睁大眼睛,朝门里看了一眼。
顿时,她整个人,都惊呆了!
第一章 苏青的故事
“你的意思是,梦,从来没有过结局?”我猜测道。
“对,每次还没结局,太阳就会升起,我便醒了。”女孩勉强自己边哭边笑,“每一晚都如此,二十六年了,我都习以为常了。”
当苏青找到我的时候,我刚因为某件事情回国不久。这个比我大几岁的女孩明显很憔悴,大大的眼睛无神,有着厚厚的黑眼圈,看起来她已经好久没有睡过一场好觉了。
苏青是二伯父的朋友介绍来的,她拿着我的电话号码,并没有联络上我,不过这个女孩很执著,辗转找到了我在春城的家,然后在对面租了房子守株待兔。就这样折腾了一个多月,等我刚回家后,她就登门拜访了。
对她的执著,我很惊讶。
一个女孩,在我家大门口死死拽着我的衣服,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她的脸上充满无助,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抓着我,一直抓着。
她的身体仿佛溺水窒息后,不停颤抖,精神状态很糟糕。
我看着她的另一只手牢牢拿着我的照片,挠了挠头,最终还是将她请进了家中。毕竟在家门口呗女孩死拽着会有不良影响,附近那些婆婆大婶双眼发光的用八卦的眼神不停向这边扫视,犹如我是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
苏青喝了一杯茶,我为了让她安神,又为她倒了一杯红酒,缓了好久,她才镇定下来。
“夜不语先生,我叫苏青。”女孩自我介绍,她埋着头放下杯子后,就将手深深插入双腿之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冒昧来访实在太抱歉了,可我实在没有办法了,你们家的佣人什么都不告诉我,警戒得很,您据说也不会经常回来。”
“这里是我父母的家,我确实不怎么常过来。”我笑了笑。
黎诺依最近投资房地产上瘾了,在春城也买了些房子,其中一间离这里不远,挺不错的酒店公寓,交通也很方便,她将房间布置得很温馨,我每次回来基本上都将其当做了大本营。
父亲的别墅虽然很大,可是除了佣人外就空荡荡的,没有家的感觉。
“难怪我守株待兔了好几天,都找不着您。”苏青也挺坦荡的,苦笑着。
“听保全说,对面有一间公寓,用窗帘掩盖着一架天文望远镜,每天都朝这边瞧,那个人不会就是你吧?”我喝了口红酒。
“不错,就是我。”
“还好我回来了,不然保全肯定能够会过去找你聊聊生活常识。”我摸着鼻子,“最近可有些不太平。”
自己的生活最近确实有些不太平,周围的人如同惊弓之鸟,恨不得对每个看起来可疑的人施以酷刑。
“真抱歉。”苏青的脸上确实有抱歉的样子,只是她明显心不在焉,不知道在像什么。
“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情?”我摇晃着高脚杯中暗红色的液体,“你的心理学教授,也是我的长辈,前段时间曾经提到过你,你的故事,很有趣。”
“您已经知道了?”她猛然抬头。
“嗯,稍微知道一些情况。”我淡淡道,“据说你从小到大都有梦到一个男人,看不清楚模样,可你却清楚的知道你将嫁给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你的梦已经严重到影响了你的婚恋观和生活。”
苏青点点头,苦恼道:“最近的情况更加严重了。”
我眨巴着眼,大感兴趣,“严重到哪种地步?”
“我产生了幻觉,很真实的幻觉。”苏青仰起头,望向天花板,“梦里那个男人,似乎就要走进现实世界里,他就快要来接我了!”
“接你?”
“接”这个字用得很有意思,意味着有人将要把苏青带走,可是要把她带去哪呢?梦不过是人类排解压力、释放大脑的一种手段,按理说不可能代表着某种真实意义。可苏青的梦,却稍微有一些特别。
我用手轻轻敲击着桌面,思索了片刻,问道:“把你的事情从头到尾讲给我听听,或许,只是或许,我能够帮到你。”
苏青叹了口气,她也不知道究竟还有谁能帮自己。短短的回忆后,就开口说起来,“我第一次梦见那个男人,是在我六个月大的时候。”
“等等,你仅仅只有六个月大的时候,也就是说在婴儿的时期,你就记得自己的梦了?”我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古怪,“要知道,虽然婴儿期确实会做梦,可是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记不得自己的梦了。直到幼儿期,梦才会偶尔停留在大脑皮层,让记忆细胞记住。婴儿梦,很多时候都是人类记忆出了错。”
“可我记得很清楚,非常清楚,那个梦清晰的犹如是昨天做的。我肯定是在只有六个月大时,开始做关于那个男人的梦,而且,当时的我没有任何概念,只知道长大后,我将嫁给他。”苏青似乎也觉得自己的故事有些匪夷所思,于是竭力辩解道。
“好吧,就当你记得自己六个月时的梦吧,毕竟有些东西确实很难解释。”我掏出平板电脑,打开记事本,如同心理学家似的记录起她的梦轨迹。
“记得那是第一次做梦,没有任何常识的我,至今都很清楚的觉得,自己看到周围的世界是那么的阴郁与压抑,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那么小的事情我还能记得,那个梦也许非常恐怖吧,所以我依然能够清晰的回忆。我那时是睡在婴儿床的,一个木质的婴儿床,周围散发着芬芳的、犹如花香的味道。
“事后我经常分析梦的情况,其实也并不复杂。我家原来是四合院,门口有个很大的菜市场,我基本上每天晚上的梦都是从俯视角度开始的。从一个烟雾缭绕的云端山顶往下降,如同GPS定位似的,一直下降,直到进入四合院的大门,来到我的婴儿床边。”苏青讲道。
我又打断了她,“你的意思是,你看到了那个男人眼中的世界?还是说你以灵魂出窍的形式看到了你自己?”
“应该是前者吧,那时候我没有太多记忆,可是却能清晰的知晓拥有那个视线的男人一直都在我身旁。他坐在婴儿床边看着我,一直看着我,还有时候偶尔也会带我出去逛逛。”苏青回忆。
“他带你出去?”我问。
“嗯,在梦境里将我带出去。我的记忆告诉自己,我当然也在做梦,可是那时候的梦非常真实,每次他将我带出去时,都是夜晚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牵着我的小手,走到家附近的菜市场,然后一直的绕圈,周围一个人也没,不知为何,突然就冒出什么恐怖的东西来不停追我,他挡在我身旁,让我先逃。
“我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就是这点才让我觉得十分恐怖,我想醒来却醒不来,明明我想睁开眼的意识是存在的,但我却仿佛溺水似的,无法自拔。知道黎明到来,太阳照到我的脸上,我才会稍微清醒。”
我揉了揉太阳穴,“这可不像是六个月婴儿应该做的梦。”
“可我确实记得,在记事之前就存在于我的记忆里了,而且每晚我一睡觉,那个男人都会在我床边,伴随着我长大。”苏青继续苦笑。
“那,在你第一次的梦里,你知道自己是什么模样吗?”我问。
“这个,自己倒是有点记不清,我甚至不清楚自己以什么样子走在路上的,毕竟六月大的婴儿肯定不会用脚走路,那个男人也没有抱着我。不过我觉得跟他出去溜达的时候,肯定不是婴儿的样子,也许本来就没有样子吧,可我就是知道自己在走路,一想到这里我就很混乱,太玄幻了!”苏青有些郁闷。
“很正常。”我点点头,“精神分析学派认为,儿童早期经验对人的影响是深刻的、长远的,所以你现在还能想起,你梦中的情景和婴儿学步时的情况非常相似,后边追着你的人也许就是你的父母或其他亲人,最初学步时,恐惧是一定存在的,并且对婴儿来说,每一天都会有很多新鲜的事物出现,即使是成人,有的也会出现因为陌生而害怕的情况。
“总的来说,你的梦是很正常的,但至今还能记住,可能也与你当时的印象深刻有关。在承载的道路上,你并不是无所畏惧的,有的人、有的是或许也不时阻碍着你,而那个男人…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是将许多幼年时接触过的男性角色融合后,在大脑中产生的“看不见的朋友”?”
“你的解释和那些古板心理学家的解释似乎并没有不同。”苏青有些失望。
“梦对做梦的人而言,是很奇怪的,但是对心理学家而言,其实很简单,只是现实世界在精神世界扭曲后的投影罢了,不会太复杂!”我缓缓道,“可是你最近似乎很憔悴,是遇到了什么别的事情吗?”
苏青的精神状况不用看都知道很糟糕。
“刚才我已经跟你说了,我觉得那个男人就快要出现,将我带走了。”她皱了皱眉。
“你是从精神层面上知道的?”我看着她的眼睛,那双黑漆漆的大眼睛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惶恐不安,“将既然你从小就清楚自己要嫁给他,那么他来接你,为什么你会感觉到恐惧?”
“我不知道。”苏青失神的想抚摸自己的长发,可手指还没有接触到发丝,眼泪就莫名其妙的先流了出来。
“你为什么哭?”我递了一张纸巾过去。
“我不知道。”女孩抹掉脸上的泪,可是泪水却始终流个不停。
女孩的表情很平静,擦泪的手也很镇定,只是仍旧哭泣着,虽然她实在不像是想要哭的模样。
我顿了顿,想了想后,才问道:“你梦中的男人,你觉得他爱你吗?”
“我不知道。”苏青摇头。
“那,你爱那个男人吗?”我又问。
得到的仍旧是女孩同样的回答:“我不知道。”
“最后一个问题。”我一眨不眨的望着她,“你想跟他走吗?”
“不想!”这一次,苏青的回答斩钉截铁。
“为什么?”我眯起来眼睛。
这个回答很有些意思。从小到大有个男人在她的梦里灌输思想,长大后将要娶她,按理说被洗脑的人都会欣然跟着梦里出现的男人离开的,因为他是她梦想里的白马王子,人类的思想一直都会被惯性的东西扭曲,可苏青不同,她并不愿意被梦中的男子带走。
“没有为什么,就是单纯的不想跟他走罢了。”苏青的神色有些复杂,“一方面我明确地知道自己只能嫁给他,别一方面,我又想逃掉。”
“你说你的梦里,有个在后面使劲追你的东西,那你逃掉了吗?”我迟疑着问。
“没有,从来没有过。”
“你被抓到了?”
苏青摇头,“也没有。”
“你的意思是,梦,从来没有结局?”我猜测道。
“对,每次还没结局,太阳就会升起,我便醒了。”女孩勉强自己边哭边笑,“每一晚都如此,二十六年了,我都习以为常了。”
我摸着脑地,沉默不语了许久。自己对她的故事很头痛,故事说起来如同苏青的话一般,似乎并不太复杂,可总觉得哪里又不太对劲的地方!
自己找不到答案,跟女孩再聊了一会儿,眼看天色已经很晚了,苏青打着哈欠离开,正准备出大门时,我犹豫着叫住了她。
“苏青小姐,你的老家在哪里?”
“离春城有些远,在一个丘陵环绕的小镇里,很偏僻的地方!”苏青愣了愣,然后才回答。
“有机会,带我回你老家看看吧。”我试探道。
女孩点头,“正好我也想回去看看,总觉得自己的事情或许和老家有关。虽然我也不太能确定,可是梦里有老家的四合院、有那个老旧的菜市场,或许能在那两个地方找到些线索,毕竟我的梦太折腾人了!”
“我也觉得你回家看看比较好,你的梦很奇怪,我甚至闻所未闻。”我淡淡道,“最近我都会待在春城,你约个时间,回去的时候叫上我。对你的梦,我挺感兴趣的。”
“没问题,早点把自己的梦搞定,本小姐也能找个好男人趁早结婚生北鼻了。”苏青背对着无边的夜色,笑得很灿烂。
她转身隐入街道上灯火通明的灯光中,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在门口站了许久,心中老是有股不舒服的感觉。
那是一种不妙的预感,仿佛那个女孩会遇到恶劣的状况。
考虑要不要打个电话提醒她一袭,但随即又自嘲的摇了摇头。凭借看不到摸不着的第六感去警告别人,这可不是身为无神论的我该做的事情。
事情的发展,犹如春城的天气一般变幻莫测,很快我就为自己没有打电话而后悔不已。
因为三天后,苏青…失踪了!
第二章 诡事
自己的背上真的有一圈黑影,甚至分出来一丝,笼罩在她的脑袋上。黑气里自己的发丝,犹如失去了地心引力,被向上拉扯,乱成了一圈。
苏青是个OL,她的公司在春城很有名,是顶级的婚礼顾问公司,负责新人们结婚宴客时的仪式、节目主持以及沟通工作,范围做得很大,也确实给新人们带来了许多方便。
苏青的工作说起来挺繁琐的,坐办公室联络业务不说,有时候还会客串一下婚礼主持,她自己都数不清在工作的几年中,为多少对新人主持过婚礼。第一次时,她还曾经想,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变成婚礼的主角。
次数多了,年纪开始一天一天的增长后,突然发现,正常的结婚生子,离自己似乎越来越远,远得如同梦里那个男人的脸,永远都看不到。
和我交谈后的第二天,苏青去上班了。今天又一对新人在银楼阁喜结连理,主持人生病住院,于是她去顶了班。
说起来今天也真够倒霉的,照相的时候,和摄影师选位置,两个新人偏偏喜欢婚礼现场的右侧,怎么说都不听。
苏青摸了摸发丝,今天银楼阁并不是只有新人那一家在摆喜宴,摄影角度很难掌握,摄影师勉强拍了一段后,意外果然发生了。
对面被纳入镜头的一对男女突然抬头望了过来,两人本来含情脉脉的吃得正开心,男的偶然看到镜头,脸上就阴沉着瞪着摄影师,然后抬手将面前的碗朝苏青扔过来。
瓷碗在离苏青只有几厘米的地方摔得粉碎,碗中的汤汁泼了她一裤腿。
“你们在干什么,拿摄影机干嘛?”发火的男子大约四十多岁,长得很丑,女人见到有摄影器材,连忙把头深深藏了起来。
肃清心中“咯噔”一声,解释道:“我们是婚礼…”
“管你什么婚礼不婚礼,你就算是天王老子,老子都不干。”男子站起身走过来,准备抓扯摄影机,“把刚才拍的全部给老子删了。”
新浪皱了皱眉头,不悦道:“里面是我们的婚礼记录,关你什么事?你能确定我们拍到你了?你说删就删,你以为自己是谁?”
“老子还就要你删掉,我也是你们能拍的吗?给我滚远点!”男子一把将新郎推开,冲向摄影师。
新娘连忙扶住新郎,大声喝骂道:“谁不知道你们那点屌事,被摄影师拍到就生气了,肯定是有亏心事,不会是在跟刚刚那女的偷情吧?”
苏青扶住了额头,眼前的新郎新娘明显涉世不深,太嫩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对狗男女在偷情,怕被摄影师拍进去奸情暴露,知道归知道,也没必要直白的说出来啊!这不火上浇油才怪。
果然,男子更加愤怒了,一巴掌搧在新娘脸上。化好妆、满脸白皙的新娘右脸立刻露出一道红色掌印。
响亮的巴掌声在大厅回荡不觉,所有人都愣住了,沉默片刻后,新郎新娘的亲人家属这才感觉有些不对,对方先出手,让所有人都怒火中烧,一群几十人立刻扑上去,按住男子就打起来。
女人则一直捂着脸,想要偷偷溜走。
那个被人群殴的男子倒是硬气,估计在道上混过,被打急了,狗急跳墙的厉喝一声,从裤袋里掏出一把刀子使劲挥舞着,靠近他的哈几个人都被割伤,一群人被吓到了,连忙散开。
这一散开,本来还在外围不知所措的苏青莫名其妙就变成了最靠近男子的人,男子的眼睛被踹伤了,流着血,猩红的血封住了眼,他干脆闭着眼兀自挥舞手里的刀。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刀口已经碰到了苏青的腹部。
女孩睁大眼无力的看着那把尖锐的刀越靠越近,刺破了自己的衣物,就要插入肉中,割开自己的肝脏,周围的人也正准备尖叫…
可就在那一瞬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本来应该刺入苏青身体的刀居然以难以想象的角度在空中划过一个圆,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抓扯似的,男人僵直的手保持着向外伸出的姿势,那股力量拉扯着他的手,活生生的将他右手掰断,变成了一个标准的圆形。
空气里回荡着令人牙齿发酸的骨头断裂的脆响。
刀刺入了男人的肝脏,男人因为手骨的寸断而尖锐的大声惨叫,他躺在地上,腹部的血不停往外流。
苏青眼巴巴的看着周围惊慌失措的人群,眼巴巴的看着地上不断打滚的男人。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被刀刺到的衣服仍旧有个破口,露出了自己雪白的皮肤,皮肤没有一丝伤痕,只是有些发冷。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发生的事情明显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甚至已经颠覆了地球的引力以及物理学知识。究竟是什么东西扭转了那把刀?究竟是什么玩意扭断了男人的手,转移了刀的方向?
是谁,救了自己?
苏青很迷茫,地上的男人滚着滚着因为失血过多,不知是晕了还是死了,总之没有再继续出声。
好好的一场婚礼因为血腥事件闹得不欢而散,警察迅速来了,带走相关人员,其中就有苏青。她在警察局里被询问、被人用嫌疑人的目光注视着,心里的怒火越烧越旺。好不容易洗脱了嫌疑,却得知刚才险些误伤她的男人,已经在几分钟前死掉了。
苏青有些不知所措,更糟糕的是,刚踏出警句大门,公司老总因为这件事打电话来狠狠骂了她,说她处理问题能力十分的差,为公司蒙羞,骂完还干脆将她炒了鱿鱼。
“死胖子,那个死胖子居然真的炒了我!”苏青险些气得将手里的手机扔到大街上。她抬头,才发现已经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
火烧似的落日渐渐引入远处的高楼,只剩下落寞的阴影,路灯一盏一盏逐渐亮起,回家的车水马龙将即将来临的夜印染得五光十色。
苏青的心落到了谷底,她忍不住委屈,干脆蹲在马路上自顾自的哭泣起来,越哭越伤心,越哭越委屈。早上差点被杀掉,一整个下午都在警局里度过,晚上还失了业,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哭了不知道有多久,突然,感觉有一双冰凉的手搭在自己两边的肩膀上,受很大,却显得轻飘飘的。
苏青猛的停住了哭泣,仰起头朝周围打量。
四周空荡荡的,附近路过的人用看疯子的眼神看她,隔着她老远就绕道了,她的身旁,根本就一个人都没有。
可肩膀上,却仍旧还残留着那双阴寒无比的手短暂停留后留下的触感。
究竟是谁,摸了自己?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怎么遇到两次灵异事件?女孩犹豫着考虑是不是该给那个叫做夜不语的打个电话,可随即又摇了摇头。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事情,别人又怎么能给得了中肯的参考答案呢?
就这样,苏青亲手将自己唯一的希望抹消在了大脑外,擦干眼泪,向回家的路走去。
路在身后变得越来越昏暗,她没有看到脚后跟有个黑漆漆的影子一直在尾随着她。
回家的路倒是没有再出现波澜,苏青将包包扔在地上,脱掉衣裙,进浴室拧开水龙头准备泡个澡,洗洗身上的霉气。
她心里想,失业了也好,总之那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职业,没了就没了,按照自己的标准,完全可以找更好的。趁这段时间的空闲,给自己放一个假,休整休整,也顺便回老家去一趟,看能不能将自己多年的老顽疾——那个古怪的有着看不见脸的男人的梦给搞定。
说起家乡,她就有些激动。
多少年没回去过了?读大学时忙着旅游,逢年过节也没回家看看父母。毕业后的四年,基本上是工作、工作、工作。婚礼顾问这行看起来风光,其实薪水也不高,只有加倍的加班才能勉强够生活。四年时间,爬到了公司的中层,薪水虽然增加了几倍,但工作也变多了,一来二去,回家的机会越来越渺茫。
虽然从小长大的那个小镇,不论自己承不承认,苏青也明白,在心底老是有些阴影,不是很愿意回去,具体原因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看了许多恐怖与推理小说,心理学著作也读了不少,大多的解释也十分雷同,说是只有在童年的时候遭遇过什么,自己才会回避家乡,可是,在苏青的记忆里,其实童年很平淡。
自己有个平凡的家庭,父母都是普通人,家里的生活完全可以称为上班族的标准,朝九晚五,一周两天假期,偶尔加班。每年出去旅行一次。
老爸老妈还算和睦,也从来没有对自己家暴,甚至没有打过她。父亲虽然严肃,但是对自己很慈爱。总之,普通的不得了。苏青不觉得自己会在这种普通家庭里,患上什么心理疾病,唯一例外的,便只剩那个梦了。
那个莫名其妙而又令苏青刻骨铭心的梦。
浴缸里已经放满了水,苏青将一包温泉粉扔进去,看到粉末融化,整个浴室里充满了硫磺味后,这才试探着放入右腿。
水温合适。
女孩将整个曼妙的身躯浸入水里,水压从四面八方包裹着她,她舒服的呻吟了一声,顺便伸了个懒腰,其实仔细想想,今天也没那么糟糕了。
如果早晨被刀刺到的是她,那么自己十有八九就已经死了。活着,不正是最大的胜利吗?就如同一句老话,你连死都不怕,害怕活吗?
工作会有的,老公也会有的。
苏青泡了一会儿澡,这才站起来打开淋浴的莲蓬头,准备将身上的泡泡冲掉。她洁白的身躯被温水一冲,显得嫩滑无比,只是隐约间,在她的背后,似乎有着什么黑漆漆的东西。
那,像是一只乌黑发亮的手印。
一只男人的手印。
水流过手印,并没有将其冲掉,反而让它更亮了,甚至在灯光的照耀下黑亮得有些刺眼。苏青丝毫没有察觉,她根本不知道有某种超自然的诡异现象正在自己的背上默默发生着。
那个手印从平面变得立体,然后在皮肤上凸显出来。似乎那张薄薄靓丽的皮肤中有个东西呼之欲出,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那个手印脱离了苏青的背部,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伸了出来。
那是一根男人的手,用“根”来形容,并没有错。手干枯的像是风化变形的木乃伊,除了骨头就剩下一层干瘪的皮,皮上还残留着许多黑漆漆的毛,极为恶心。
恐怖的手在四周摸索着,然后抓到了苏青的头。
正在淋浴的女孩突然觉得有什么拽着自己的头发不放,于是伸手摸了摸,却什么也没有摸到。她感觉自己的头发被拽的很紧,突然,头顶喷洒下来的水,不热了,变得无比阴寒。
女孩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顿时冒了一身,苏青关掉莲蓬头,擦干眼前的水滴准备看个究竟,可这一看,险些将她的魂吓掉。
只见对面的镜子里,虽然蒙着水露看不真切,可人就能隐约看到自己身体轮廓的背后隐藏着一圈发黑的东西。她连忙用手巾将水雾擦掉,镜子立刻将整个浴室的景象发射出来。
自己的背上真的有一圈黑影,甚至分出一丝,笼罩在她的脑袋上,黑气里自己的发丝,犹如失去了地心引力,被向上拉扯,乱成了一团。
苏青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认知无法支持跟无法解释眼前的现象。
猛然间,黑气变大了,苏青只感到一股向下的力量把自己拉离地面。她整个人因为失衡倒在浴缸中,扑腾了几下,不深的浴缸就将她吞了下去。
水面水花荡漾,冒出几串旗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浴缸里的水又恢复了平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也根本就没有将苏青吞没…
因为浴缸里,现在除了水,本就一无所有。
苏青,消失在了浴缸的水中,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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