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语诡秘档案在线阅读:503 鞋对床3
TXT下载地址:夜不语作品集,夜不语诡秘档案txt下载,一个笔名叫“夜不语”的神秘人物写的恐怖推理小说《夜不语诡秘档案》系列,目前连载到第六部夜不语诡秘档案604,夜不语605。一个与诡异同行的名为夜不语的走读学生,因和杨俊飞签下协议而游走在各个城镇的人,个人癖性自大,自恋,对爱情不负责任却大受文内女性的喜欢,是个博学,聪明,深藏不露的人。此文众多角色疑点较多,夜不语身边可谓藏龙卧虎:陆平和第三个不明势力的出现,陈老爷子的存在的深藏的危机,都增添了文章的恐怖意味。
还是说,其实我早在那时起,就已经被成功诅咒了?将租来的车开到柏林后归还,我踏上了飞往国内的航班。
东母县距离最近的国际机场至少有三百多公里,也就是说下了飞机还有够折腾的。带着郁闷以及紧张的心情,十个小时的航行在自己痛苦的坚持中硬是没有睡着。当走下飞机时,脚步都是徐晃的。
从机场租来一辆越野车,设定好导航。我这才慢悠悠的将其开到高速巩固的休息区,鞋都没有脱,躺在车的后座上补充睡眠。
还好,并没有梦到奇怪的东西。当醒来时,下意识的看了看手表,十一月十七日,早晨五点十一分。
乔雨什么时候被诅咒的,我不得而知,但波尔的话中可以判断出,她被诅咒到绑架我们,然后死掉,足足经过了八天时间。
对安德鲁而言,昨天应该是诅咒的第一天,今天是第二天,也就意味着,还有六天时间留给我找出答案,否则,后果就不太有趣了,死胖子会翘辫子,而我会面临两个结局:一是屁事没有,我急需挖掘隐藏在“鞋对床”故事背后的迷雾;二就是被诅咒缠身,在高压下解开谜题,否则只能坐等嗝屁。
就某种程度来讲,我的运气一直都不好,所以对此我不敢赌,也赌不起。
根据导航指示,到东母县得一直向西深入群山当中,高速公路无法到达,需要在中途拐出转入国道。一路上开得很顺利,期间也没有遇到危险,两个小时的高速跑了两百公里,我找地方吃了早餐,先向早点老板确认了方向后,这才继续启程。
国道的前一段还算不错,可等到导航上显示,距离东母县只有五十公里时,前方的路被施工工程堵住了。我停下车走过去看了看,被堵路段的路面破得很严重,应该是土石流造成的。奇怪了,十一月分还有土石流,真是诡异!
还好交通局竖了个牌子标明绕路的路线,我用手机将其照下来,照着指示朝左拐进了一条十分狭小的乡道中。
没想到这一绕就再也很难绕出来,GPS上没有这些小路,只留下一片空白,方向似乎也没有朝着东母县在走,我甚至换衣自己在绕圈。
五十公里的路,本来一个小时就应该搞定的,可我从早晨九点过一直转悠到下午六点,筋疲力尽后,还是没将正确的路找出来。
一路上没有碰到任何车辆和行人,邮箱里的油也消耗了一大半,这条乡道蜿蜒着不不知道通向哪里,我将窗户要下来,冷空气顿时朝车里冲,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我深呼吸一口凉气,脑袋清醒了许多。
太阳已经偏入从山中,周围开始变得光线暗淡,虽然不愿承认,呃现在也无法辩驳了,自己绝对迷路迷得很厉害。
眯着眼睛看着导航,明明离通往东母县的国道只有几公里,为什么老是绕不到正路上去呢?而且开了快九个小时的山路,居然连一个村落都没有遇见,简直是奇怪到恐怖。
夜色吞噬了光明,黑暗笼罩了世界,群山隐藏在深深的黑幕当中,这条窄窄的村道条宽敞的波右路出现在右侧。
“是国道!”
我总算是松了口气,终于绕出来了!自己还以为会在那条路上将燃油耗尽,然后手足无措的等待救援咧。
开上国道后,心情也好了许多,GPS轻叫了几声,表示自己再次找到了路线。
我将车开到最近的加油站,将油加满,然后吃了一顿晚餐,折腾了近十一个小时,肚子早就鹅肠辘辘了。迅速搞定温饱,我这一次问清楚了前方的路况,这才开车往前走。
晚上八点四十五分,离东母县还有不到十公里,应该不会再有问题才对!
但世上的事情谁又能真的预料。我本来已经一身轻松的驰骋在国道上,但不久后好心情便完全被打破了。诡异的状况,一点一点的侵蚀起夜晚,让自己无所适从。
东母县并不出名,也没特产,属于很穷的地方。国道之所以还算不错,也是因为前几年大洪水破坏了路面,国家专门拨款重建了一次。一路上来往的车辆很少,临近县城时,更是反常的一辆车也见不到了。
我将手放在方向盘上,以时速一百公里往前开,虽然确实是严重超速了,可这条双向四车道的道路沿途空荡荡的,没人没车,不跑快点简直是对不起良好的路况,何况自己向早点进县城,一面夜长多多,今天一整天的迷路已经让我很疲倦了。
没想到就在这条笔直的公路上,远处有个什么东西发射着车前灯的光芒,刺得眼睛非常不舒服。我下意识的降低车速,在接近反光物后吓得差些车毁人亡,使劲儿的踩下刹车,总算是在那东西前彻底停了下来。干瞪着眼睛,我突然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宽敞的路面上,竟然铺着一床红色被子红得如同鲜血,反射着车灯,显得无比耀眼,也无比的妖异。
我犹豫了片刻,最终拉开了车门走了下去。
冰冷的空气拂过皮肤,刺骨到的冷,四周刮来的风有着很难闻的味道,背着灯光的我,影子拉扯得很长,投影在红被子上的一刹那,似乎周围的空气微微波动起来。
这么晚了,究竟会是谁将如此好的一床被子铺在公路上呢?
疑惑着的我一边靠近一边仔细观察,那床被子显得十分光滑、有质感,被套上的花纹很古旧,似乎不属于这个时代,而是上百年前的产物。我仔细打量着那些花纹,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如此博学的自己,竟然硬是分辨不出花纹究竟缝的是什么!
被子貌似很软很舒服,我掏出手机照了几张照片,希望以后能找个时间查一查花纹的意义,然后蹲下身,想要用手将被子揪起来,看看下面隐藏着什么。虽然被子铺得很平整,可我总觉得里边有藏着某些东西。
一种令人心悸的东西。
“靠!”
当手触摸到被套时,我惊讶的叫了一声,如同被蛇咬似的迅速缩回来。
那一刻,头皮都发麻了!
皮肤传来的触感,真真切切的传递来人类肌肤的感觉。我向后退几步,用惊恐的眼神死死盯着铺在公路上的那床被子。
怎么回事?被套怎么暖暖的,而且仿佛真人的皮肤般,有弹性、有温度,还充满了水分。这实在是太难理解了!
红色的被子依然静静躺在地面上,我露出如临大敌的表情,想了一想,转身去车上找来工具,准备用扳手将它拨开,等我再次回到它旁边时,自己又愣住了。
这一次被子似乎有些许的变化。它不再是紧贴的平面,而是中央部分稍微隆了起来。
被子下面真的有东西?明明已经有了这个觉悟,可竟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我立刻向后挑了几步,戒备着那份未知。可等了又等,红被子竟然在没有丝毫变化。
四周的气氛越发的紧张起来,也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冷意渐渐渗入身体,我不住的发抖,嘴唇也哆嗦起来。眨眨眼,我惊疑不定的不知道自己究竟该立刻走,还是将眼前显然异常的状况弄清楚。
犹豫间,周围的空气波动起来,像是荡漾着一层层水花,被子里的隆起猛然跳了一下,然后变得庞大了一圈。
我睁大眼睛,赫然发现那隆起似乎像是一个人的形状,仿佛有人正躺在被子里,舒服的睡觉。
犹如魔术般,刚才还空无一人平铺着的被子,怎么会突然之间冒出人来?
我的思绪很乱,忍住恐惧感,一咬牙,将手里的扳手深入被子里,然后用力向上一掀…
被子轻飘飘的飞了起来,柳絮般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纸做的似的飘落在公路上。我狠狠向着它原来覆盖的地方瞧去,公路的那一块地面上空荡荡的,除了漆黑的路面,什么也没有。
没有洞,也没有杂物,一切的一切都很普通,可就是这份普通,才显得状况更加的离奇起来。咋次将视线转移到那床被子上,这一看我又被吓了一跳,手脚几乎都瘫软了。
只见不远的路面被落下的被子覆盖了,平平稳稳的,下边哪里还有东西!被套依然是红色,可丝绸般的材质却赫然不见!
视线里,哪里还有那床舒服的红棉被,只有一张惨红色的纸杯子硬硬的留在地面,五十多公分宽,一公尺长,完全是有人死时,家人买去烧的祭品。
我毛骨悚然的站在原地许久,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缓过劲来,再也不敢多加理会,上车踩油门,一路上逃似的疾驰而去。
身后,那床红色的被子,依然静静地躺在地上。不知过了多久,它被风一吹,轻飘飘的飞向天空,朝着我离去的方向一荡一荡的跟了过去…
Chapter 6
东母县
既然乔家在东母县犹如航空母舰般庞大,她家的一举一动扽定会有闲杂人等关注八卦。
哲人曾经说,生活里,有很多转瞬即逝,像在车站的告别,刚刚还互相拥抱,转眼已各自天涯。
很多时候,你不懂,我也不懂,就这样,说着说着就变了,听着听着就倦了,看着看着就厌了,跟着跟着就满了,走着走着就散了,爱着爱着就淡了,想着想着就算了。
或许还可以换个说法,恐怖的经历,也可以转瞬即逝,但是想让其变淡,就极为艰难了。
当我开车进入东母县的时候,心理依旧悸悸然,一直无法缓过来。
我的脑袋里老是有个古怪的念头,那床被子到底是什么?明明是纸做的,可我为何一开始就将其当作丝绸材质?这些真的只是眼花吗?不,就算用幻觉也无法驾驶刚才经历的一切。
那张血红色的被子、明显不是为活人准备的。
是谁将它铺在哪里?又或者,根本就没有人铺过。
这样一想问题就更多了。最后从被子里隆起,仿佛人形般水灾被子里的玩意儿,会是人吗?不,肯定不是人。
脑袋越来越混乱了,我越想越怕,猛地打了个哆嗦。如果刚才没有停车,直接从那床被子上碾过去,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自己不得而知,但是结果肯定不容乐观。
之后的路我开得很缓慢,怕出其他状况。剩下的六公里足足花了半个小时才驶完。国道两边亮起街灯,东母县总算到了。
这个深山中的小镇几乎没有物产,旅游业也处于待开发状态,非要说附近资源的话,大概也只剩下木材。出入小镇的货车不算多,每辆车上都装载着从深山上采伐下来的原木。
东母县的街道有些破旧,建筑也陈旧不堪。繁华区域里紧紧有几栋崭新的办公大楼矗立着,每栋大厦顶端霓虹灯闪烁着耀眼的Logo:“乔氏房地产开发无责任公司”。
如此拗口,而且没道德没文化的名称,那应该便是乔雨父母的产业。
难怪她家能成为当地首富,乔家估计已经将东母县所有的市政施工以及建筑物修建全部包揽了下来。
随意找了家环境不错的酒店住下,无意中看了看酒店名,“乔氏楼”,靠,还是乔雨家的物业,暴发户能一手遮天到如此大的范围,自己本身肯定也是有极大本事的,不由得,对他们家我稍微注意起来。
将行李放进房间,我走路去步行街闲逛,并找了家很热闹的烧烤摊,要了几串鱿鱼、一些排骨和鸡皮,再挑了些蔬菜,就着一瓶啤酒吃喝起来。一边吃,一边用耳朵捕捉着有用的资讯。
既然乔家在东母县犹如航空母舰般庞大,她家的一举一动肯定会有闲杂人等关注八卦。
这个小县城没有酒吧,甚至没有夜店,平常的生活鼓噪无聊,只有步行街还算热闹。一个人酒喝多了,平时藏着掖着的话自然会偷出来炫耀。何况是人都喜欢八卦,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借着吃喝八卦,这是中国人的普世之道。
果然,没多久,我桌子不远处就有几个男人开始谈论起乔家来。
“停手乔家的女儿死了,就在八、九天前,死在德国的公寓里,据说死状很惨。”
其中一个男人说得津津有味,“乔家许多人都赶去德国处理后事,最近两三天才将女儿的尸体弄回来,还没来得及安葬。”
“这件事我听说过。”他对面的男人点点头,“听说是吸毒过度死的,真是活该报应。”
“你们都错了。”别一个人神秘的摇摇头,“听我侄女说,她家女儿是自杀,原因是同校的一个男人。她追了那男人很久,结果那人不理她,于是她就干脆的自杀了,死前手里还紧紧拽着那男人的照片。”
听到这番话,我嘴里刚喝进去的啤酒险些没有全喷出来。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我什么时候变成乔雨追去的对象了?而且此类纯属造谣的感情纠纷从德国跑到了这群山环绕、基本与世隔绝的小地方上,人类的八卦天性还真是威力可怕啊!
旁桌的那四个人对于乔雨的死越讲越悬疑,可基本上都是无用资讯。正当我准备放弃了回酒店时,别一桌有人忍不住了。
那桌子上有两男一女,估计也是尖着耳朵在听八卦,听着听着,其中那个女人开口道:“我听人说,乔雨的死是因为中了邪。”
她的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愣。
“确实有这么个说法。”
其余的人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人道:“毕竟乔家女儿回来才没几天就匆匆跑去德国了。最近镇上可不太平,死了好几个人,全都找不到凶手。”
“这倒是真的。乔家女儿的好友,也是我女儿的朋友,听说枉死了几个,还有一个进了精神病院。”刚开始说话的男人点着头。
其后两桌子人干脆拼拢成一桌,痛快淋漓的继续说闲话。我留下听了听,再也没听到其他有意义的消息,这才缓缓离开。
坐在酒店的床上,我看了看表,十一点半了,杨俊飞曾经在乔雨的调查中附带了几个人的名字,全是女孩,他说乔雨回家后曾经跟她们有过接触,今天听八卦,也听说她有几个朋友死了,这倒是跟老男人的调查相符合。
看着手里列印出来的名单,我笑得很苦涩。如果“鞋对床”诅咒的源头就是这个小镇,那么不知道那些名字里,又谁死了,还能有几个好好地活着?
明天,还是先去乔家拜访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许线索,然后再去一个个的找那些女孩询问。
我疲倦的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看着脚上的鞋发了一会儿呆,这才走进厕所简单洗簌一番。换下的鞋连带酒店的拖鞋,统统全部放进鞋柜中,眼不见为净。
将房间走廊的灯特意亮着,我踩着袜子,将白色棉被抱到沙发上,躺了下去,唉,自己对床和鞋果然已经产生了心理阴影,如果不尽快将这件事情处理掉,自己大概是一辈子都不敢睡床,也不敢将任何鞋子带进卧室了!
第二天一早就被屋外的声音吵醒,我拨开窗帘往外看了看,是对面学校剪草机的杂音,还好,一整夜睡得满安稳。胡乱的洗了脸漱了口,看着镜中略显疲倦的我,无奈的笑了笑。
乔家的住宅很高调,几乎全镇的人都知道,离县中心不远,用高高的围墙围了十多亩地,从外边看只能看到一个红色的圆形建筑顶端,尖塔一般。
乔雨的葬礼从昨天就开始举行了,今天大多都是处亲戚外的朋友来参拜,所以围墙下的大门敞开着,络绎不绝的陌生人只需稍微登记就能进去。
我顺着人潮也进了大院里。乔家土地主的地位被围墙里的建筑显露得淋漓尽致,里边中式亭台楼阁伴随着几栋欧式建筑,不伦不类不说,还很不协调。真佩服他家找来的规划设计师的能力。
主建筑外已经搭好了灵堂,乔雨的黑白照片被放大摆放在中央,花圈等待呢个从灵堂外一直延伸到了外边的围墙,看来借着此事想要交结他家的人也不少。我从旁边拿了几支香和一些纸钱,来到她的遗像前烧起来。
点燃的香插在硕大香炉里,然后我看着乔雨的照片发了一会儿呆。
“你是小雨的朋友吗?看起来脸很陌生。”一旁穿着黑色素服的中年女子见我发呆的模样,微微一怔后问。
“我是她的校友。”我礼貌的回应着,这女人依稀有着乔雨的模样,应该是她的母亲。
果然,乔母叹了口气:“我女儿朋友很少,班上的人一个也没有来,就连她的几个从小玩到大的好友也避之不及,真是人心薄如纸啊!”
我没回应,只是在心里案子腹诽,乔家的风评貌似并非一般的差,成年人交好你们是因为钱,学生中虽然也有势利的,但是更多的是随心做事。乔雨估计在学校中为人也不怎么样,人家同学会来才怪!
乔母纠结了一会儿,突然很热情的拉住我,“既然来了,进来坐坐吧!很少看到小钰的同龄人,有同学多陪她,小雨就算变鬼了也会很开心。”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吐糟了。什么叫变鬼了也很开心,果然有其女必有其母。乔雨死前恨恨的说变鬼也不放过我,已经害得我心悸到现在了。
脸上没有流露太多表情,我也没拒绝她的邀请,装作不经意的问:“能让我去乔雨的寝室看看吗?”
乔母诧异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了,“小雨生前不喜欢别人进她房间,不过人都不在了,也无所谓了。”
她带着我在这个硕大的建筑里东走西窜,几分钟后停在了一扇门前。
“这就是她的房间,你随意,我还有客人要招呼,就不多陪了。”乔母将门打开后,依依不舍的看了眼门内,这才慢慢离开。
我走入房内,稍微有些诧异的扫视了房间一周。乔雨的卧室并不女性化,墙面刷成了冷色调。地面铺着厚厚的地毯,可是因为颜色的原因,软软的地毯完全不显得温馨。
这个至少有五十平方公尺的房间显得十分空旷,摆设虽然精致,可是却没有一丝人类居住应有的气息,甚至让我觉得冰冷和萧索,明明在房间里,却犹如走在深秋飘满梧桐树叶的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寂寞的厉害。
这个乔雨的品位真的有够独特的,难道她的心就如同卧室里的布局般萧索寂寞?人已经死了,我也不得而知了。
在书桌上显眼的位置,摆放着一张合照,六寸大小,合照上一共有九个女孩并排站着,看背影,应该就在乔家的院子里。中间站着乔雨,她穿着高中的校服,笑得很假。
我掏出手机对着那张照片拍了照,接着寻找比较有用的东西。其实我最在意的就是乔雨的鞋子和床。
她的床很大,软软的算是很舒服,就在房间的中央位置,对面有一台五十多寸的液晶平板电视。我没在上边找到任何特殊的东西,于是将视线移动到了门旁的鞋柜上。乔雨房间中的鞋柜很大,足足能摆上上百双鞋子。
可等我打开柜门时,里边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自己愣了愣,然后皱起了眉头,鞋柜里明明还有鞋子的臭味以及拜访过的痕迹,从痕迹判断,不久前鞋柜里的鞋都还装得满满的。
“我妹妹去德国前,发疯了一般,将自己所有的鞋子都丢掉了。”突然有个声音冒出来解答了我的疑问。
我转头一看,看到了一个比我稍大一些的男子,他大约二十六岁左右,长得很瘦,一副酒色过度的模样。
还没等我说话,他已经大量起我,而且面带疑惑,“你为什么会在我妹妹的寝室里?奇怪,你的脸我似乎有些熟悉,我在哪见过你似的?”
他的语速很快,不久后便想起了些什么,“靠,你就是那个男人!”
说来了这句令我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话后,他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喊:“爸,妈,妹妹临死前死死捏着照片的男人出现了,竟然在我们家里!”
我总算是反应过来,急急忙忙的跟着他的身后跑出住宅,混入人群里,溜出了乔家。
唉,麻烦,自己不止是被外人误会,就连乔雨的家人也完全误会了。我要怎样解释才好?说你的女儿是为了诅咒我才将我的照片死死抓着?
这种说法估计会更麻烦才对吧!
现在的酒店是没办法住了,我趁着乔家还没反应过来,将酒店里的行李拿走,退了房,然后在头上戴了一顶帽子遮住脸,去隔壁的小旅馆用侦探社发的另一个身份证开了房间。
坐在床上掏出手机,我怔怔的看着乔雨依旧别外八个人的合照,又取出老男人发给我的资料,对照了一下乔雨回国期间有可能接触过的三个人。这三人的照片赫然在列,其他人是不是也跟这件事有关系,我不得而知。
事情看起来似乎简单多了,至少范围变得狭窄了许多,只要知道这八个人的其中一个,问清楚乔雨回国期间究竟在她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貌似就能理清楚头绪。
可,真的会那么简单吗?不知为何,心理不好的预感如同钓鱼的水標般沉浮在水平面上下,弄得我心理发慌。
下午还有一些时间,先去资料上的第一个女孩家拜访一番再说。
思考片刻后,我便出门,开车朝那个叫张又菡的女孩家驶去。
张又菡在五百多公里外的省城读大二,前不久刚满二十岁。她家在本地也算有名气,老爸是警察局局长,老妈在法院工作。
这女孩跟乔雨混得很熟,但是有经常针锋相对,也不知道是不是两女孩背后的大人在指使,富贵与官宦家的孩子,到了某一地步,结交的圈子就固定了下来,更加的利益化。
她的家很好找,在县城不错的位置,住在乔氏集团开发的唯一一片别墅区中。
我开越野车进去,并没有让人阻拦,就连询问都没询问一下,我想应该是东母县较穷,能买车的人很少,尤其是开越野车出入的非富即官,保全不敢得罪,如果是凭着两条腿想要走进去,那就难上加难了。
将车开到老男人杨俊飞给我的地址前,我停好车,向张又菡的家望了望。独栋别墅,大约有五百多平方公尺,这在发达的城市算豪宅了,不过放在东母县没钱没资源土地不值钱的小地方,确实也不值一提。
地方是找到了,只不过我却站在门口发呆,不知道该怎么找个借口进去,来得时候自己已经打电话问过张又菡的学校,她在一个礼拜前请假回家,至今未归,也就也为这,她在眼前房子里的可能性很大。
踌躇了十多分钟,我总算打定注意先敲门,至于其后的借口到时候再说。
走到别墅花园的栏杆前,我按了下可视门铃,单调的门铃声响了起来,足足等了二十多秒都没有人应门,就在我准备放弃时,一声充满绝望的尖叫从房内传来。
我瞥了一眼不远处泛着冷色调的监视镜头,居然发现电源灯是暗的,这玩意儿不知道已经坏了多久了。
我不再犹豫,迅速的翻过不高的装饰栅栏,穿越前花园,循着那声尖叫潜过去。
张又菡觉得自己病了,病得很重,重到老是产生幻觉。自从前段时间回老家完了几天回到大学宿舍后,她整个人都觉得不对劲儿起来。
学校的住宿条件还不错,一个偌大的房间只有四张高低床,人睡在第二层,高低床的第一层是书桌和柜子,有空调,有独立厕所,但是张又菡认为自己的身分和条件,至少应该在学校外边找个豪装的出租屋单独住。
因为宿舍的其他三个女孩,若有若无的排挤着她!
想搬出来的意见已经父母提过许多次了,老爸老妈每次都拒绝。老妈跟她说,在城里要低调一点,虽然自己家能在东母县这个小地方作威作福像个土皇帝,可真正遇到有权有钱的人,人家捏死他们不比捏死一只蚂蚁有难度。
不过张又菡一直很有傲气,特别是知道宿舍的其余三个女孩一无背景,二无钱,三无身分以后,如低贱的三女居然还不知道恭维她,建立统一战线对付她排挤她,甚至有事没事打她的小报告。
这令张又菡十分不舒服,只不过在东母县能借父母的官威,在这里自己却除了有不菲的生活费外,真的什么也不是。
第一次发现怪事时,是一个礼拜前的晚上。宿舍的灯亮着,另外三个女孩叽叽喳喳像是三只鸭子似的聊了一会儿天后,其中一人拿着洗漱用品就去了厕所。只见她穿过寝室中央的时候,竟然绕了个圈子,特意绕过空荡荡的中心地点,贴着床走过去。
刚巧张又菡看见了,她眨了眨眼,想问却没问出口。毕竟平时她跟那女生实在不对眼。那女生回来后,第二个女生也去了,同样绕开寝室中心,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洗澡。
接着,第三个女生也同样如此。
张又菡看在眼里,她不明白为什么同卧室的三个女孩都可以避开房间的中央。明明那里什么也没有!第三个人刚回来,她好奇得实在忍不住,问道:“喂,你们干嘛不从那中间走过去?”
别外两个女孩瞥了她一眼,懒洋洋的冲回来的女孩说:“小洋,别告诉她。”
小洋的性格很好,平时被张又菡欺负了也只是笑笑就算了,这一次也耐心的解释道:“又菡,你还不知道吧。据说全校都传开了!”
她的语气突然低了下来:“我们这房间,死过人。”
“死过人?”张又菡吃了一惊,“谁死了,我在这房间都住了两年了,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真的,据说是两年多前的事情。一个学姐因为失恋的原因,上吊自杀了,就在这个寝室的中间。
“你看天花板上是不是还有个孔?那时从前吊扇的位置,那个学姐用绳子绑住吊扇,另一头套住自己的脖子…死得很惨,舌头长长的探出来。
“当时是暑假,寝室其他人都回家了。她的尸体足足十多天后,实在太臭了,才被舍监注意到。据说取下尸体的时候,就连吊扇都弄坏了,学校这才下决心干脆将所有宿舍的吊扇换成了空调。”小洋脸色发白的说。
“真的假的啊。”张又菡有些害怕了。
“真的。”
小洋想了想,又补充道:“那个学姐睡的床据说就是你睡的那一张。”
“哇!”张又菡吓得从床上蹦了下来,神色又青又白,穿着睡意的身体不断发抖。
天啊,如果真有这么回事,她绝对是不敢睡那张床了。可,今晚怎么办?自己该睡哪?难道她要低声下气的求寝室里的谁收留她,挤一晚?
看着平时傲气讨厌的她如此恐惧的模样,不远的三个女孩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捂着肚子,其中一个甚至还掏出手机照了张又菡怕到发抖的照片。
随着同寝的笑,张又菡总算是反应过来了,黑着脸怒道:“你们在耍我?”
“对不起,又菡,没想到你真的会相信那么玄的故事!”小洋笑得眼泪都掉了出来。
“你们!你们!”
张又菡指着三个女生的手指都颤抖起来,她咬着牙,脸红得像火烧似的,洗澡也顾不上就爬上床,用被子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头。
可,就在那夜,恐怖的事开始发生了…
Chapter 7
张又菡的挣扎
它没有在床头,而是踩在被子上,静静地停住。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执以及派系,就算是只有四个人的寝室。
人虽然是群居动物,没有人能单独生产,但大多数人也不见得会为除了直系亲属外的其他人过得比自己好而高兴开心,就算过得再差,有人垫底的话,许多人还是能得到心理上的平衡的。
所以理所当然的,张又菡还在为自己认为的既没有钱也没有权的三个庶民,竟然敢戏弄自己而愤愤不已时,她眼里的三个庶民早已经说得十分香甜了。
没有洗澡的身体十分不舒服,她实在忍不下去,这才摸着黑下床。熄灯时间早就到了,这所大学在熄灯后整个寝室都不会再通电,虽说确实是容易管理,但却给学生带来了诸多的不便。
黑暗让张又菡有些害怕,虽然明智那个故事是小洋等人故意讲出来整她的,可故事的内容依然不断绕在耳旁,挥之不去,这令她有些发冷。
她在床下的书桌上摸索到了手机,用荧幕暗淡的光照亮四周,哪怕是比萤火虫亮一点的光,也令张又菡舒服了很多。
她的脚趾碰到了鞋子,鞋尖向着床,这让她不由自主想起了前几天回老家时跟朋友们做的一些事情。不由得心里一悚,连忙将鞋子摆正,传上,朝着厕所走去。
张又菡的床在靠窗的 右侧,属于最里边,来到卧室的正中央时,她本来下意识的想绕开中心的空间,可不知为何,却迷迷糊糊的踩了上去。
张又菡一惊,被她两年间踩过无数次的地面居然在黑暗中如此的陌生。
她“呸”了一声为自己壮胆,直接走了过去,什么也没有发生,中心位置空荡荡的,任她经过,张又菡自嘲的笑起来,自己还真够胆小的,居然为那个假故事担惊受怕,活该刚才被自己看不起的人笑话。
摸着黑暗快速的洗完澡,她循着来路往自己的床走,手机的灯光不算明亮,但也足够她看清楚路。
正当她再次走过寝室中心的时候,脚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将她绊倒,张又菡摔得很重,脸正面跟地面接触到,鼻子里暖烘烘的流出许多液体,门牙似乎也摔破了一颗。
张又菡痛得惨嚎起来,响亮的痛呼没花多长时间便将同寝室的三个人全吵醒。
“怎么了,谁在叫?”睡她隔壁的女孩迷糊问道。
另一个女孩打开了手电筒,一束光芒顿时将寝室照亮,她奇怪的问:“张又菡,你躺地下干嘛?”
张又菡捂住嘴,痛得一时开不了口。
最后还是心软的小洋爬起来,扯了几张卫生纸将她不断流血的鼻子堵住,惊讶着说:“又菡,你的牙齿都摔掉了,走路怎么那么不小心?”
“刚才有东西把我绊倒了。”张又菡泪眼汪汪的用至今擦嘴,说话都在漏风。她痛得现在都没办法站起身。
“地上哪有什么东西。”
小洋拿过一边女孩的手电筒朝着她身旁照了照。
张又菡脚边空荡荡的,干净整洁的地面是什么也没有。
“真的,我走路的时候突然提到了个软绵绵的东西。”张又菡艰难的回忆着。
她觉得自己在到底前似乎在脚底看到了什么,自己提到的玩意儿在手机的光芒下是白色的,突然的出现,让她躲闪不及。
看形状像是个人,一个披头散发,穿着白衣的女人,典型鬼故事中的形象,这个想法令她发痛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
看着她见鬼的表情,小洋又发现她死死的盯着卧室中心那块空间看,不由得笑起来,“又菡,你不会是被我们乱讲的故事给吓到了吧?放心,那是假的!”
“我知道是假的,可是,我真的看见了一些东西,就在那块地上!”张又菡深处摔得发痛的手,确定的指着狡辩,她的话令其余三个女孩感觉毛骨悚然。
“好了,张又菡,你赢了。我承认你有点吓到我了,快上床睡觉去。”她隔壁的女孩将头缩进被子里,紧张的说。
“就是,又菡,大半夜的别讲鬼故事,怪吓人的。”小洋偷偷躲回了自己的床。
张又菡突然感觉周围很冷,本来还空旷的脚边,突然冒出了一些东西。
又是那个白色物体,这次看得更清楚了,是个女人,那物体真的是个躺着的女人。女人有乌黑的长发,穿着时下流行的连衣裙,倒下的身体令她有些熟悉。
她吓得哇哇大叫,拼命的将躯体往里缩。
突然出现的鬼一般的女人缓缓移动了,它朝她艰难的爬过来,手长长的往前婶,仿佛一条没有骨头的蛇,正当女人就要摸到她的脚踝时,总算是扬起了她的脸。
明明一片黑暗,张又菡却偏偏看清了女鬼的长相!
那熟悉的长相,下巴上标志性的黑痣…那不正是自己在东母县的好友梦菲吗?
梦菲的脸在她的眼睛上显示了一秒不到,就立刻小时了,了无痕迹。张又菡呆呆的坐在地上,表情依然保持这惊慌失措。
张又菡没敢继续在宿舍待,她打了急救电话,住了一晚上的院。一整夜她几乎都没有合眼,等白天的阳光照射到她时,她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的给梦菲的家打了个电话,可那个电话如同晴天霹雳般砸中了她的大脑,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梦菲竟然死了,死亡时间是昨晚的凌晨十一点五十四分。
张又菡转动迟缓的脑袋,将视线盯在了手机萤幕上。似乎自己被绊倒、看到好友脸的时刻,正是昨晚的凌晨十一点五十分左右。
一股恶寒感难以压抑的从脊背上窜上了后脑勺,张又菡没敢再住院,急急忙忙的朝老家赶,只不过她没有预料到,恐怖的事情,在她身上才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梦菲的葬礼还没来得及参加,就听说自己的好伙伴又死了几个,每一个都死得很离奇古怪,就算乔雨逃去了德国,也没有逃脱死掉的命运。张又菡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步她们的后尘,也会死!
回到家后她一整个礼拜都将自己关在卧室里。
父母似乎知道事情有些不平常,特别是身为警句局长的父亲,他没问自己究竟做过什么,只是到停尸间调出乔雨和梦菲等人的尸体看过后,默不作声的请了一些和尚道士什么的在家里做法,还在她的门前贴了许多鬼画符。
那些黄黄的泛着诡异的黄表纸贴得满门都是,令张又菡更加不舒服了。
她老是会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有的时候她甚至已经分不清自己眼前看到的东西,究竟是真实发生的,还是真的只是幻觉。
张又菡总是觉得房间里的柜子中有什么东西躲着,偷听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她每次睡觉前都会将鞋子藏起来,锁在楼上杂物房的鞋柜里,可是那晚去赴约,跟乔雨她们玩时穿着的红色皮鞋却总是会出现在卧室中,鞋尖对着她的床,像是有生命似的,朝她越来越近。
不论张又菡将那双鞋子丢得有多远,甚至有一天求老爸将它扔进了焚化炉里,可是第二天睁眼一看,那双本来她最喜欢的鞋子,依然回来了!
干干净净的鞋面一尘不染,红色的漆妖异的仿佛刚喝过血,吓得张又菡不知所措,甚至就快要绝望了。
今天是乔雨的葬礼,张又菡不敢出门,老爸老妈都去了乔家,只剩下她一个人待在这个偌大的别墅中,就连佣人也不知死去了哪。四周一片安静,安静到她快要发疯了。
张又菡感觉有些饿,实在忍不住了,这才不情不愿的爬下床到厨房里胡乱吃了些东西,本想继续躲回床上,可是一站到床前居然惊讶的发现,那双被老爸顺手带走的红鞋竟然又回来了!回来得很反常,它没有在床头,而是踩在被子上,静静地停驻。
红色的鞋面陷入粉红色的羽绒被中,很难形容那份毛骨悚然。
她怔怔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房间里的气氛显得无比阴冷,就算开着中央空调,可吹拂过来的风也足以令她冷到颤抖。
满门屋子的鬼画符完全没有丝毫作用,那双红鞋嘲讽似的后跟对着她,突然,整个房间都颤抖了一下,张又菡的耳畔传来震耳欲聋的脚步声,就似皮鞋踩在木头上,也像高跟鞋踩着石板发出空寂的声音,本来背对她的鞋子,猛地动一动。
像是有个无形的隐形人穿着那双红鞋,它在床上转了一个弯,调头朝向张又菡。两双鞋的鞋尖写满了无与伦比的可怕气氛,慢慢、缓缓的朝她走过来!脚步声一声响过一声,她吓得倒在地上,连滚带爬,哭天喊地的眼泪不停地往外流。
她不想死!
没人想死,可是死掉的人,没有一个是凭着自己的意愿就能真的活下去了。
整个别墅都充斥满张又菡歇斯底里的尖叫和咒骂,只不过这个别墅区很大,大到很难有人听见,就算确实有人听到了,估计也不会来管。人与人之间的冷漠,比柏林围墙更加坚固难以逾越。
我迅速冲入张又菡家的别墅,想办法绕道后花园,找到一扇敞开的窗户爬进了屋里。那女孩的尖叫震耳欲聋,刺得耳膜生痛,忍着这股杀猪般的噪音,我来到了二楼一间贴满了黄色符纸的房间前。
张又菡正一屁股坐在地上,蜷缩在房间的一角,浑身发抖的哭骂着,这个长相很一般的女孩眼泪鼻涕混在了一起,脸也吓到扭曲了,难看到惨不忍睹。她的衣服凌乱,不远处还摆放着一双红得发亮的皮鞋。
我眯着眼睛,迅速扑到床边,扯过被子将那双皮鞋整个盖住。死死看着红鞋的女孩,视线里突然消失了目标,吓得快要神经崩溃的大脑总算是平静了许多。
过了许久,她才泪眼汪汪的看向我,眼神里有害怕,还有疑惑。她扯着睡衣胡乱擦了擦脸,警戒的问道:“你是谁?你别乱来!实话告诉你,我老爸可是警察局局长,随便私闯民宅可是重罪。”
“有这样跟救命恩人说话的吗?”
我耸了耸肩膀,视线依然盯着那床被子看,被子下有个隆起,刚好是鞋的形状。被盖住的鞋子没有移动,像是死了似的。嗯,真是奇怪的形容,鞋子有活的吗?可为什么我会认为它活着!自己疑惑了一会儿,真到身旁的女孩说话再次打断了我。
“喂,你究竟是谁?”张又菡见我死盯着被盖住的红鞋,就散再笨都清楚眼前的人不单纯了。
“我也是个受害者,应该是吧。”
我闹闹头,用手机调出她跟乔雨等八个女孩的合照,问道:“说不定我能救你,前提是大家开诚布公的交流一下资讯。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乔雨前段时间回国时,你们几人究竟干过什么?”
“你知道些什么?”张又菡没回答,反而问道。
“知道你们那天玩过乱七八糟的,跟鞋子和床有关的东西。”我胸有成竹言之鏊鏊的说着一些笼统的话。其实,自己知道的也不过是猜测而已。
张又菡抽搐了片刻,突然抬头,“你真的能救我?”
“能!”我肯定的点头,心里却苦笑。这件事至今自己都还一头雾水,哪里真的能救她。
“好,我讲给你听。”
张又菡开口纲要说话,突然,她猛地瞪大了眼睛。
我浑身一抖,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之间被羽绒被盖住的红鞋不知何时已经踩在了被子上,正一步一步的朝着她走来。
红鞋迈着诡异的骨法,仿佛有人穿着它似的,我如同中了定身术,心脏跳得很快,全身僵硬,脑袋呆滞,一动也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鞋子朝张又菡走过去。
张又菡尖叫着转身就逃,红鞋依旧不紧不慢的在她身后追着,一前一后,女孩和鞋子都从我的视线消失得干干净净。没过多久,女孩的叫声也像是掐住脖子的鸡公似的停歇了,我恢复行动能力后拼命的循着声音最后发出的地方找过去。
可是已经晚了,自己找到的不过是一句尸体而已。张又菡脸部扭曲的死在厨房的一角,怀里抱着那双红得像血的皮鞋,整个人如无骨的虫子般蜷缩成一团。
我暗暗叹了口气,掏出手机照了几张照片后迅速开车离开了。
事情越来越复杂,可是知道现在我还没有任何头绪,似乎除了将照片上的女孩一个一个的找到,问清楚究竟她们跟乔雨玩过什么外,就没有其他线索了。
我没有太多的选择,从前本以为“鞋对床”的诅咒是单线的,一个诅咒结束后才会进行下一个诅咒,但是来到东母县后,才发现自己猜的完全错了。
诅咒呈现多线状,并行咒杀相关以及不相关者。
已经去了美国避难的安德鲁一直没有给我来电,我不知道他的死活;东母县这边,老男人杨俊飞给我的名单以及我找来的那张照片上的人,似乎也在承受着诅咒的折磨,一个接一个的迎接着死神来临,而我,在这个封闭落后的小镇上行动也十分受限。
乔家对我有误会,而我的行迹也不幸的暴露了。
警察局长的千金张又菡死了,如果有心调查的话,肯定能找到她临死前我在身旁的证据,现在一切都朝着对我不利的方向发展着,真是头痛啊。
下午回到酒店,我将资料再次整理了一番,然后站在窗口发呆。东母县陈旧不堪,就连空气都充斥着不新鲜的味道,灰尘中,临近傍晚焚烧垃圾的气味和烟雾远远从郊区传来,令自己本来就不好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这家老式酒店根本就不提供网络,我打开电脑用自带的无线网卡上网,查了一些关于鞋与床的东西,只是可供参考的资讯很少,相关的新闻和传说更是一个都没有。
我坐在沙发上,将头使劲儿的向后仰纾解着痠痛的脖子的压力,看着那泛黄的天花板,突然想起了许多年前,自己曾经经历的《脚朝门》事件。乍一看“鞋对床”和“脚朝门”貌似有些相似,但实质上还是有着区别。
那时我就调查过,所有在那个时间中将脚对向门睡觉的关联者,都无一例外的死掉了,而原因,是那个黑匣子,那个装着某个人骨灰的黑匣子。它的诅咒令所有符合条件的人触发了死亡。
难道这次事件的源头,也有着一个奇怪的物品。乔雨等人偶然得到了它,并在偶然间出发了神秘力量,那股无形的力量如同病毒般复制传染,从第一个关联者的鞋子或者床向第二个接触者传播,最终波及到了我身旁?
这种猜测的可能性很大,只不过我搞不清楚,那神秘物品的真身是什么,到底是床,还是鞋子?
揉了揉太阳穴,我正准备点开本地新闻看看,突然邮箱跳出了一份邮件来,写信人是老男人,。他给我转发了一份新闻,我看了看标题:“欧洲研究室有可能发现超光速例子。《相对论》或许会被推翻”。
全文大概的意思大概是英国《自然》杂志网站刊载了一篇文章,称欧洲研究人员发现了难以解释的中微子超光速现象,这一现象违背了爱因斯坦相对论,研究人员目前对此持谨慎态度,希望全球科学家能共同探究原因。
据说,意大利格兰蕯索国家实验室下属的一个名为OPERA的实验装置接收了来自著名的欧洲核子研究中心的中微子,两地相距七百三十公里,中微子跑过这段距离的时间比光速快了六十纳秒(注三)。
参与实验的瑞士伯尔尼大学的安东尼奥·伊拉蒂塔托说,他和同事被这一结果震惊了,他们随后反复观察这个现象一点六万次,并仔细考虑了实验中其他各种因素的影响,认为这个观测结果站得住脚,于是决定将其公开。
光速约每秒三十万公里,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认为没有任何物体的速度能够超越光速,这成为现代物理学的重要基础,如果真的证实这种超光速现象,其意义十分重大,整个物理学理论体系或许会因之重建。
由于事关重大,一些专家对观测到的这种超光速现象持谨慎态度。伊拉蒂塔托就此表示,欢迎来自外界的质疑,他和同事正式因为找不出任何解释,才公布结果希望寻求全球科学界同行的帮助。
如果超光速现象确实存在,势必需要心的理论解释。有研究人员猜测,可能如弦理论预测的那样,在空间中还存在其他未知的维度,这些中微子就是抄了其他维度的“近路”而“跑”得比光还快。
相对论认为光速是无法超越的,是因为光子的静止品质趋向于零,而任何大于这一品质的物品在速度接近光速时,品质会趋向正无穷,所以光速是无法超越的,所以这个发现如果被证实,必然会振动整个物理世界。
当然总会有新发现,物理界已经公认目前我们已知的宇宙物质仅占宇宙总物质的百分之四,还有百分之二十三的暗物质和百分之七十三的暗能量是目前已知的量子理论无法解释。
人类现在看到离地球一万亿光年的物体,这物体就对地球一点没影响吗?不管影响有多大,应该肯定有影响,这个影响是现在才起作用,还是一万亿光年前就其作用?
再说,我们现在看见的这物体也许已不存在了,那么它的作用还存在吗?再者一万亿光年前也许地球还未诞生,它的作用又是什么时候开始计算呢?
我认为整个宇宙随时都在处于相对平衡中,是什么力量在控制着这个平衡,又是以怎样的速度在控制着这个平衡?我敢肯定有一种物质或是一种力场在无形中控制着宇宙的平衡,控制的速度不是即时而是无穷大。
意大利这个实验可以有很多其他可能的解释,但都需检验。有可能是存在其他维度,中微子抄了近路;也有可能是像某些理论,如弦理论、量子引力等预言的,破坏不变性原理。科学上叫洛仑兹破坏现象。
老男人给我的信件内容有些莫名其妙,而且跟现在的案子完全没有关联,但是信的最后一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
他说,欧洲实验室发现超光速例子后不久的十一月一日,欧洲物理实验室联合几个大型实验室,做了更激进更庞大的实验,得到的结果也截然不同。
而那天也正是乔雨等人聚会的日子,虽然不知道对我有没有帮助,但可以当作参考。
随信件,他还附注了说是偶然间得到,却绝密到就连报纸也没刊载的一份超光速例子猜测图,估计也是从非法管道获得的。
毕竟这家伙的金钱获取途径真正靠正业是极少的,大多都是资讯的买卖来赚钱,而指示我到处寻找超自然时间和物品的行为,也是极为烧钱。
附图下放有一串英文介绍,很清楚的证明,如果超光速例子真的抄了近路的话,根据弦理论有可能在当日的中午一点一十四分,绕道了中国,并且在中国的某个点上跳跃除了多维宇宙,暴露了一微秒后再次穿越。
而图中的曲线路径上,赫然有着东母县的经度和维度。
我死盯着那副图看了许久,然后将坐标位置画了个圈发回给老男人,让他帮我调查清楚那个坐标在东母县的详细地址,这才深吸了口气。
我真为自己的疯狂想象力而心悸,发生在欧洲实验室的实验,要真的和乔雨的事件有关联的话,也实在太扯了!
注三: 一纳秒等于十亿分之一秒。
Chapter 8
骨灰
向丹彤的精神是因为男友的死才出问题的,她将男友的骨灰植入身体中,无一不是体验了这一说法。刺激点理应是她的男友才对,但为什么她却能如此淡定呢?
第二天一早,老男人并没有回信。我早晨七点半从沙发上爬起来后,下意识的看了看床周围,并没有鞋子唐突的出现,这令自己心宽了不少。
洗漱完毕后伸了个懒腰,从窗口往楼下眺望时看到满大街都有警车在巡逻。
拿起从门底下塞进来的当地新闻一看,果然,头版头条就是警察局局长千金的死亡案。上面令人生厌的问题描述着张又菡二十年来精彩的生平,并用大版面印了一张监视器镜头拍的照片,上面有个模糊不清的人影正朝张家的别墅里爬。
很不幸,那个人正是我!幸运的是照片只有本应而且根本难以判断胖瘦和衣着。但是也足以引起人的猜测了。张又菡死时有人偷翻进家里,任谁也会想到两者之间的关联,下一步,估计我租来的车也会暴露,这一下真的举步维艰了!
我苦笑连连,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着。人长大后是不是真的会有许多无奈?或许是吧,至少我最近三年来,苦笑比真笑多得多。
在附近的停车场取了租来的越野车,我很头痛,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婚庆车,顿时就开心的笑起来,走过去将婚庆车牌上两张写有“恭贺新禧”、“百年好合”字样的贴纸扯下来贴到自己的车上,我这才缓缓将车开走,朝着名单上的第二个女孩家驶去。
我要找的第二个女孩叫做林从雪,她家在附近开了一个食品加工厂,住的地方离县城不远,是一栋三层高的小洋楼,刚开到她家门口就听到了葬礼的奏乐声。
那栋小楼摆满了花圈,一接近灵堂就看袄林从雪的照片摆放着,灰色的脸,板着面孔,似乎死不瞑目。
没有将车停下,我直接开车从灵堂前路过朝着第三个女孩家开。
第三个女孩叫曼晓旋,还好她没有事,而且表情也很正常,虽然打开了家门,但是看着我的眼神满是疑惑和警戒。
这个女孩比照片上漂亮,黑色的长发油光亮彩,精致的五官整齐的排列着,双眼皮下的眼睛透着明亮的眸子。她大学一百六十五公分,身材很不错,穿着粉红色的秋裙,更是将身体曲线凸显得淋漓尽致。
“你是谁?”她问我。
“我叫夜不语,是乔雨在德国的朋友。”我将手机掏出来调出九个女孩的照片,问道:“关于乔雨的死,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有什么好问的,小雨都死了,何况我跟她也不算很熟。”曼晓旋说着就想关门。
我用脚将门卡住,不急不缓的说:“这张照片上的朋友,已经死了好几个了对吧,你有没有想过,下一个说不定会是你自己?”
“什么意思?”女孩黑着脸问。
“如果我要说,你们被诅咒了,你相信吗?”我干脆的挑明自己的看法。
“神经病,你才被诅咒了,你们全家都被诅咒了。”女孩神经过敏的骂了我一句,大声道:“放脚,再不放我可要报警了。”
我没理她,只是接着道:“你仔细想想最近的经历,不会感觉到很奇怪吗?自己身旁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奇死去,这样的概率有多少?比连续中彩票特等奖两次都少的,对吧?这就很有问题了,说明有某种危险游荡在你们身旁。”
“你什么意思!我、我听不懂…”曼晓旋的语言有些软化了,她似乎真的在思考我传递过去的资讯,这意味着她这段时间也有过类似的疑虑!
“其实,我也是受害者之一。我和我的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死掉,所以,我想搏一搏,将那个神秘的杀手揪出来。”我扔出这个重磅炸弹后,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的眼睛。
曼晓旋看了我一会儿,脸色有些发红的躲开视线,轻声道:“进来吧。”
她让我坐到沙发上,跑了两杯茶放在茶几上,然后坐到了我对面。
她的神色有些恍惚,过了许久才道:“其实关于小雨的事,我真的知道的不多,我们九个人高中时经常一起玩,到大学因为各分东西就疏远了。
“前段时间刚巧都回到了县里,终于相约玩了一天。那天我有事,没有参加她们的聚会,可是就是从那天开始,事情变得有些不对劲儿…朋友们疯的疯、死的死。我完全懵了,门都不敢出。”
听到这里,我略有些失望。总算逮到个活着的,却是个什么都不清楚的主。
“八个女孩中,有几个跟我玩得比较好的。她们前几天就很恐慌的给我打过电话,说老是看到幻觉,觉得自己的鞋子有问题等等,我不怎么听得懂。”曼晓旋问道:“如果你知道些什么的话,麻烦告诉我,我急死了。”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我转了一下脖子,随即将自己跟乔雨的牵扯以及最近经历过的东西向她讲诉了一次。
曼晓旋吓得脸色煞白,整个人所在沙发上发抖,难以置信的用惊讶的声音道:“你讲得有鼻子有眼的,不会是真的吧?”
“我有必要骗你吗?”我耸耸肩膀。
“没有。”她迟疑着摇了摇头,“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咱们?”我奇怪的问。
“当然是我们,身旁死了那么多朋友,我也想知道真相!”曼晓旋用肯定的语气说,“而且,不知道那东西会不会找到我,让我一个人待在家里担惊受怕,我可受不了。”
“我觉得你应该问题不大,毕竟你没有跟她们接触过,也没有去参加那个聚会。”我判断道。
“就算是如此,哪有真的能完全确定我没事吗?”女孩看着自己的手,“好姐妹再死下去,估计我也快要被这情况吓疯掉了。何况,有我帮你,线索什么的更容易找到。”
这么说也确实是个道理,她的帮忙很必要,但是将这女孩牵扯进来,真的好吗?我有些犹豫。
“走了,先去看看我的一个朋友,她参加了聚会后就疯了。现在被家人送进了精神病院里,说实话,我最担心的就是她。”
女孩不由分说的去换了一套衣服,然后拉着我超屋外走。
我眨巴着眼睛,默认了她的参与。有她在,找到那些女孩后更容易获取信任,何况,我总觉得,我的时间也差不多了!
路上,曼晓旋向我详细的讲述了她的好友,也就是我准备找的第四个女孩的具体情况。那女孩叫向丹彤,前不久不知为何精神就出了问题,据曼晓旋猜想,可能是因为女孩的男友的突然死亡。
男友死后,正准备将骨灰入葬,向丹彤却突然跑过去抢走了所有的骨灰,然后消失了一段时间。
没人知道她将骨灰放在了哪里,等曼晓旋再次得到她的消息时,自己的好友已经被关进了精神病院中。
找到向丹彤的时候,她在东母县精神病院休息厅里,神神叨叨的坐在沙发上,跟那些奇奇怪怪的精神病人说着稀奇古怪的话,医生说她有自残倾向。
我拿出手机,调出乔雨与她等人的合照在女孩面前扫过,曼晓旋用心酸的眼神看着自己昔日的好友,眼神里闪过担心。
“你相信永远的爱吗?”
向丹彤的精神状态果然不好,她似乎不认识曼晓旋,只是漫不经心的看着那张照片,用神秘的语气道。
“相信。”我认真的点头。相信是一回事,但能不能得到却是另一回事,我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好的运气。
“我也相信。”向丹彤笑得很傻,“我很羡慕桑迪和达斯汀的真爱,那是我的目标。”
“桑迪和达斯汀?我们从小一起玩到大,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你有外国朋友。”曼晓旋被这番话弄得摸不着头脑。
我皱了皱眉,“这两个名字我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你认识?”她有些惊讶。
“不认识。前段时间新闻里似乎有报导过他俩的事迹,总之剧情和经过听狗血的。”
我想了想,笼统的讲述道:“桑迪和达斯汀两人本是孤儿院出身,自小感情就很好,青梅竹马,私定终身。但是临近大学毕业的时候,桑迪的亲生父母终于找到了女儿,没想到她的父母竟然是亿万富翁。
“看着穷酸小子达斯汀,桑迪的父母肯定不愿意。阻拦之下,两人的感情更加坚固了,二老这才妥协。
“本来达斯汀和桑迪的案情理应如此顺理成章,可惜事与愿违,达斯汀在结婚不久后,在一次身体检查中被告知患上了肝癌,已是中期,且疑似是家族遗传因,于是狗血的连续剧般的故事华丽的展开了。
“达斯汀开始有计划的部署一切,在两人还没有过完新婚第一年的时候,桑迪便发现自己的丈夫有了外遇!这终于把他俩的婚姻推上了绝路。桑迪最终决定离开达斯汀,去美国找父母。
“两年后,当满身名牌的桑迪旧地重游时,无意中,她碰见了那个破坏自己家庭的第三者,并从第三者的口中得知了当年的真相,于是桑迪却做出了一个更令人吃惊的决定:她要求将达斯汀的骨灰植入自己的乳房,如此,就再也没有人能分得开两人,两人的心将从未有过的紧密相连,终其一生。”
曼晓旋用力捂住了自己的嘴,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惊讶的道:“丹彤那晚之所以抢走男友的骨灰,不会就是照着那对夫妻的经历,将骨灰植入自己的身体里吧?”
我沉默了片刻,没有作答。不论怎么想,都觉得这个想法太不真实,太诡异了。
可向丹彤却骄傲的点头道:“每次,我找了个密医,将允波的骨灰全部移植进去,他现在就能永远跟我在一起了。”
曼晓旋被她的话吓得猛地向后退了几步,她突然觉得,自己眼前自小便认识的好友,竟然变得无比陌生起来。
我试着询问了向丹彤一些问题,但是得到的答案全都答非所问。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眼前的女孩有些装疯卖傻。
“她的男友究竟是怎么死的?”我转头问曼晓旋。
她回忆了片刻,“听说是车祸,我跟她不熟,只见过几次而已。
“就在十多天前,过斑马线时突然就被闯红灯的卡车撞上,他的头卡在卡车车尾拖行了几十公尺,等卡车司机反应过来停下时,他早已经快身首分离了,脖子和脑袋只剩下一丝皮连着,血痕染红了一长段街道,至今都还没有洗掉。
“偶尔我路过,还能稍微看到血染的痕迹呢。”
向丹彤安静的人我们在自己身旁讨论男友的死,仿佛我俩谈论的是别人,这令我有些意外。
精神病患者通常都有不能承受的刺激点,根据曼晓旋的说法,向丹彤的精神是因为男友的死才出问题的,她将男友的骨灰植入身体中,无一不是验证了这一说法,刺激点理应是她的男友才对,但为什么她却能如此淡定呢?
我将曼晓旋拉到一旁,轻声道:“那女孩发疯前,有没有遇到其他事?”
“这个就不清楚了。”她轻轻摇头,然后又疑惑的想起了什么事。
“说起来,丹彤确实有慌慌张张的找过我,问我知不知道哪里的大仙或者阴阳师比较灵验。我奶奶信佛,又是居士,自然经常会接触到那类人,于是我帮她问了奶奶,奶奶说东山有个老阴阳算命捉鬼都很准很灵,刚告诉她,丹彤就急急忙忙挂断了电话。”
阴阳在每个城市以及山村都绝不缺乏,他们从事着古老的骗人勾当,大城市已经很少见到了,可小城小镇以及比较落后的地方,红白喜事要请他们、孩子满月邀请他们、住宅迁址要请他们,最重要的是当地人有人中邪后,都会求他们来驱鬼。
虽然我一直认为那些阴阳没几个有真材实料,他们大多数口若悬河的说着骗人的话,用他们自己都不明白的东西来替蒙昧无知的人接触灾难和驱魔。
但是就走投无路的人而言,向他们求救,确实是最后的办法了。
“你觉得,向丹彤真的爱她的男友吗?”我突然问。
曼晓旋愣了愣,“应该很爱吧,否则为什么要在男友死后,将他的骨灰移植进自己的乳房里?”
我摇摇头,正想说些什么,突然看到不远处的向丹彤变得紧张起来,她丝丝的看着不远处的储物柜,我也打量起那个储物柜来。
很平常的东西,应该是精神病院用来放置活动厅里的玩具,免得有些特例病人乱拿危及到生命。柜子不大,只有二公尺高,五十公分宽,门有好好的锁着,一切都显得极为普通,我看不出她在害怕些什么。
可向丹彤越来越害怕了,她恐惧的表情将脸都弄扭曲了,眼神里传递着恐慌感,她的嘴唇哆嗦着,不久后全身都发抖起来。
她看着那储物柜的表现,看得我跟曼晓旋十分不解。
“丹彤又怎么了,又发病了吗?”她关切的问。
我皱着眉头不断地用视线子在女孩跟柜子之间游移,身旁的精神病人玩得很开心,根本没有注意到我们三人的异常。值班医生看了向丹彤一眼,就没再理会了,真是个松散的医院,果然是小地方。
一种紧张感油然滋生出来,可似乎只有我感觉到了而已。
“不!不要!不要过来!”
向丹彤猛地用手捂住脸,她拼命的吼叫着,尖锐的声音几乎快震破玻璃,就连我的耳膜也险些受不了罢起了工,耳朵里阵阵轰鸣,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堵住耳孔。
向丹彤从沙发上滚倒在地上,然后拼命的爬到了我和曼晓旋的身后。
“丹彤,冷静一点,不怕,不怕!”曼晓旋苦笑着用手拍着明显惊吓过度的向丹彤,轻声安慰。
我看着那女孩的脸,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冷哼道:“你,根本就没有疯,对吧?”
曼晓旋不解的望着我,“夜不语,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不懂不要紧,你身旁的向丹彤听得懂就行了。”我看着躲在她怀里不断发抖的女孩。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现在倒是完全想明白了。你的精神一直都很正常,进精神病院不过是装疯卖傻罢了!
“你将男友的骨灰移植进乳房里,也不是因为爱他,而是为了辟邪对吧?是你求助的阴阳告诉你的吧!说起来,驱鬼的土方法中确实有这么一说。向丹彤,你究竟看到了什么?乔雨回国时,你们在一起干过什么?”
向丹彤将头深深的埋进曼晓旋的怀中,死都不愿探出来。
“回答我!”
我伸出手抓住了她,使劲儿的将她的头掰到跟我视线相对的位置,向丹彤的眼神闪烁,但是却非常清醒。果然,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夜不语,你不要逼她。”曼晓旋责怪着将我俩隔开。
“柜子,柜子里有东西。”向丹彤用弱弱的声音道。
“休息室的柜子里?”我问。
“不,是所有柜子!所有柜子里都有东西,有鬼,我好害怕!”她的话不再模糊不清,吐词十分清楚。
曼晓旋愕然的看着自己背后的好友。
“这世界上根本没有鬼,你看到的东西,都不是真的!”我认真的说。
“你们又看不到,也听不到,凭什么说它不存在?!”
向丹彤激动起来,“说出来谁也不信,可它一直在缠着我!它藏在每个我经过的柜子里,它是个人形,没有耳朵!蜷缩在柜子中贴着柜门听着我的一举一动,只要我稍有倏忽,它就会从柜子里爬出来,吃掉我!”
曼晓旋被她的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丹彤,你究竟在说什么,怪可怕的。”
“晓旋,幸好那天你优势没有赴约,不然,也会跟我受一样的罪!”向丹彤阴恻恻的道:“为什么那天有事的不是我,为什么你能逃过一劫?为什么!”
她越说越恨,看着曼晓旋的眼神也变了,似乎恨不得杀了昔日的好友。
曼晓旋被她的目光盯得呆住了,整个人都乱成一团。
我眼看形势不对,立刻插了进去,将来两人隔开,“向丹彤,你们那天究竟干了什么?说出来或许我们能帮你!”
向丹彤摇摇头,讥笑道:“你能帮我,你凭什么能帮我?你能挺到吗、你能看到吗?我们没有一个能逃得掉,乔雨死了,允波死了,又菡死了,从雪也死了!下一个就轮到我了!
“要是真的有人能救我,我根本就不用忍受痛苦将允波的骨灰移植进乳房里,我也根本不需要装疯卖傻的躲进精神病院!
“那个阴阳的话全都是放屁。结果,柜子里还是有那东西,它从来就没有远离过我!它在窥视我,等待机会…我每天精神紧绷着,撑不住了,我快要撑不住了…”
她说着说着就痛苦起来,哭得既绝望又伤心。
我沉默,看来她跟“鞋对床”的诅咒果然有关系,可是至今我对此依然没有太多的了解,就连名字也是我自己擅自取的,如果不能从向丹彤身上取得资讯,时间就会更加的麻烦。
而她虽然装成了精神病人,但精神也确实到了崩溃的边缘,要从她最忌套话,实在不容易。
“你说我听不到,也看不到,那你跟我描述一下,你眼里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我缓缓道。
向丹彤一边抽泣,一边恐惧的望着那个储物柜,“里边似乎有谁在轻轻的敲着门,像是有谁穿着皮鞋走来走去,发出空荡荡的脚步声,现在,你听,里边的东西开始不耐烦的用爪子挠柜壁,声音很刺耳难听。”
随着她的声音,我的视线再次转移向那个普通至极的柜子。突然,本来固定在墙壁上的储物柜猛地动了一下,柜门似乎被什么踢得快要敞开了,只是锁去了作用,两扇门板在起伏间又狠狠弹了回去。
我吓了一跳,用力的揉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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